她不能承认,否则他必定会用她来要挟赫梯。
“你不用那么愁眉苦脸,我没你想的那么卑鄙。”拉尔西皱着脸,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
“哎?”阿尔缇妮斯眨巴了一记眼睛,“你的意思是……”
“和我合作,我会安全送你回赫梯。”
这下,阿尔缇妮斯更吃惊了,他看起来不像在说谎,但是她还不能信任他,“你难道不想埃及赢吗?”她知道卡尔不在,是去了前线,听塔菲尔说,萨鲁御驾亲征,旗开得胜,这才使得卡尔愤恨不平地离开埃及。
“用卑鄙手段换来的赢,根本不能算是赢。”拉尔西嗤之以鼻道。
阿尔缇妮斯眼睛一亮,真不愧是日后拉美西斯二世大帝,果然有气魄,不由地好感倍增。
“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出色的法老。”不是因为历史的记载,而是由衷的赞扬。
拉尔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突然一红,“你……你不要扯东扯西的。”
阿尔缇妮斯看到他竟然害羞了,觉得他除了傲慢了一点,还真是挺可爱的。
扑哧的笑了一声,来到他跟前,“你想和我合作什么?”他虽然说要送她回赫梯,可是也说了这是合作,所谓合作,就是各取所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和他认识,对吗?”这个‘他’,拉尔西说得咬牙切齿。
阿尔缇妮斯一愣,他说得是谁?但见他黑眸里涌现的憎恨和复仇之意,她顿时联想到了。
他知道,知道卡尔是假的。
这不是胡乱猜测,而是有依据可言,想起这个孩子在带他去见卡尔时,她就感觉到,他莫名的对卡尔有敌意。
儿子怎么可能对父亲有敌意,当时她太过震惊卡尔的身份,以致于忽略了,现在想想,他带她去见卡尔,是想试探。
“你们果然认识!”她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不承认也不行,因为看来他早已笃定了,就像笃定她的身份一般。
“你不需要知道。”他握拳的手在颤抖,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杀气,一种浓烈的复仇感,笼罩着他。
“你想让我帮你杀了他。”这是阿尔缇妮斯得出的结论。
“你会帮我吗?”拉尔西隐忍下杀人的冲动,看得出,她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我现在无法回答你。”卡尔对她而言,是亲人,是与二十一世纪的爷爷唯一的联系,虽然他的所作所为,的确该杀,但是她还是不忍心,更何况,杀人这种事情,她真的做不到。
她也清楚,卡尔为了能得到她,什么坏事都会做得,但她始终下不了手。
“你可以考虑,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的身份是什么?”拉尔西面对着她,仰起头,那气势很强大,犹如磅礴地大山。
阿尔缇妮斯看着这种模样的他,竟有一股怜惜涌出,这个孩子明知道杀父仇人就在眼前,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每天见面,还要喊仇人为父王,除此,还有忧心自己的国家,和母亲,那么小的肩膀上,压着这么沉重的担子,他竟都挺过来了。
为了什么?
身份!
因为她是埃及的王子,有职责守护这个国家。
她知道身份代表了什么,就像她牺牲了小儿子,为了保护国家那样,身份的背后就是责任。
她不想再承受那种痛了,每每想起都是痛彻心肺,虽然这次和上一次的性质不同,但她还是不想走到那一步。
他是她的亲人啊,可是,她却有责任。
沉思了很久,她说道,“你我未必能对付得了他。”卡尔有太阳神的神力,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的。
“如果你是说他有神力的话,你不用太担心。”拉尔西信心十足的说道,“他有的,我也有!”
“哎!?”阿尔缇妮斯懵懂的看着他。
只见拉尔西摊开手掌,掌心猝然升起一个光球,明媚如阳光,暖如春风,照亮了他俊美的脸。
阿尔缇妮斯傻了眼了,这孩子竟也有神力,他是契约者?
“这个能力是我天生就有的,不过以神力治天下,是不可取的,父王也有,但他从不滥用,他曾对我说,神力控制的不过是人,永远控制不了人心,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我从不使用。”他收起了光球,说话时的表情有着最深的怀念,回忆里的父王,那么伟大,那么高洁,现在却不在了。
淡淡的哀伤,渲染在他的眼里,蒙上一层湿气。
阿尔缇妮斯听闻,觉得诧异,天生就有的?
神眼说过,这个时代的契约者是因她的出现而开始有的,那他就不是契约者,那他为何有神力,难道说他也是哪个神转世?
或许她已经见惯不怪了,对他有神力一事,并没有追根问底,神眼说过,能够转世到这个时代的神,都是当年和她有一定关系的,只要不是太阳神,无所谓是哪个神。
看着年幼的他,拼命隐忍,不让哭自己出来,她竟觉得自己不如一个小孩,在心底苦笑了一番,国家和责任,真是枷锁啊。
“他对我而言,就像哥哥一般,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很善良,很正义。”她苦涩地说道,“他只是迷失了心。”
因为走不出名为爱情的迷宫,困顿之下,选择了偏激。
她想帮他,却知道,现在的她根本帮不了他什么,能走出这个迷宫的,只有他自己。
“我可以帮你对付他,但我恳求你,不要杀他!”是她的私心吧,她始终狠不下心。
拉尔西似乎能理解她的苦衷,也不好强求,毕竟她愿意帮他,就已经很难得了。
“我的目的只有保护埃及,只要不威胁到这个目的,我可以答应。”国家与仇恨之间,他毅然选择国家。
相信父王,他会原谅他的
“你来找我,就应该有计划了吧。”这个孩子精明过人,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没错!!”和聪明的人说话,就是快意,一点就通。
阿尔缇妮叹了口气,紫色眸子望向他时,有些无奈,“我想我知道你的计划会是怎么个样子。”
拉尔西瞪大了眼睛,“你猜到了?”
阿尔缇妮斯白了他一眼,“小鬼,毕竟我比你年长好几岁,你脑子里的鬼主意,我看得穿。”
“这么说,你答应了?”
阿尔缇妮斯点头。
拉尔西搔了搔头,“是吗?本来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毕竟你是女人,让你做这种事,你该是不大会愿意的。”况且还是个有夫之妇。
要用到女人的计谋还能有什么?
还不是--美人计。
阿尔缇妮斯深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记,以示报复。
拉尔西却没有不高兴,看着她的表情很是奇怪,女人,他也有见过很多,认知里,女人就分为两种,善良的和恶毒的,善良如他的母后,为了心爱的丈夫,愿意奉献一切,却很柔弱,没什么太大的智慧,恶毒则如达芙妮,谋略尚算出色,但太过邪恶,不提也罢。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美貌,智慧,善良,还有临危不乱的机警,以及能为大局着想的胸襟,面面俱到,就像沙漠里的金子,可遇而不可求。
他虽然年幼,但也知道,国家不仅要有贤明的帝王,也要有同样出色的国母,缺一不可。
她,非常适合做帝王的女人,足以胜任一国之母,
拉尔西仰起头,突然说道,“你要不要考虑改嫁!!”
阿尔缇妮斯皱眉,“什么意思?”
“你不要回赫梯了!”
“哎!?”阿尔缇妮斯被弄糊涂了。
拉尔西挺起腰杆,大拇指比了比自己,“你改嫁给我,怎么样?”
阿尔缇妮斯脑门瞬间出现三道黑线,“你在胡说什么,你还是个孩子。”
见她一脸的不苟同,拉尔西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再过三四年,我就可以宠幸你了,你年纪虽然老了一点,不过还算好,等我二十岁的时候,你也不过三十左右,我可以接受。”
“我有两个儿子了!”阿尔缇妮斯青筋突突的跳,一脸的灰黑色。
拉尔西丝毫不在意的回答,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没关系,以后生的都是我的儿子,就行。”
阿尔缇妮斯听到他的大言不惭,很想杀人,决定收回先前对他的好感。
拉尔西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你好像瘦了一点。”说着,他伸出手,摸了一把阿尔缇妮斯的胸部。
面对突如其来袭胸行径,对方还是个小孩子,她完全忘记了反应。
拉尔西摸着下巴,估量道,“的确是小了点,我虽然比较喜欢大胸脯的女人,不过勉强可以接受。”
阿尔缇妮斯的怒火瞬间燃烧,青筋爆裂,这个小屁孩……简直太臭屁了。
猛地,双手握拳用关节骨挤压蹂躏他的脑袋,“你太嚣张了,我要好好教训你。”
拉尔西被弄疼了,不由的哀叫,“我是说真的,你不妨可以考虑一下。”她这种女人可遇不可求啊。
“再说,我就杀了你!!”
“你简直就是母老虎!!”
“你再说一遍!”
“痛,痛,我的耳朵……”
站在殿外守卫的博尔和帕帕奇,因为听到拉尔西的哀叫,而推门闯入,像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看,两人就彻底傻了眼,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留在原地静等。
两人对望了一眼,还是不要进去的好,里面有只母老虎。
看起来很凶悍!!
夜深了……
第一皇妃 Ⅳ 卷二 三王一后篇 暗日
章节字数:9238 更新时间:08…11…15 11:44
赫梯皮布罗斯
皮布罗斯是海港城市,更是连接黑海、红海、地中海的贸易枢纽,素来是强国必争之地,经赫梯和埃及一役,皮布罗斯显得十分萧瑟,往日的热闹已不复见,偌大的城池宛若一座孤城,来往的商客能逃则逃,来不及逃得就躲进民家暂避,祈祷战事赶快结束,生活在皮布罗斯的普通老百姓则闭门不出,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大街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风一吹,更显凄凉。
这里离埃及境内十分之近,因此用于防线的栅栏放得更多,荆棘缠绕,重兵把守,线内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赫梯皇帝能在短短几日之间收复皮布罗斯,对在贝利已受挫的埃及军士气打击更甚,埃及军被迫退离一百里,想暂时休战。
赫梯皇帝却趁胜追击,率领四万大军直逼埃及军的驻扎地,埃及军不敢硬碰,一退再退,终于退到了埃及境内的卡阿修林城。
卡阿修林是埃及的边境之城,防线坚固,赫梯军将其包围,势如破竹,一日一夜的强攻,让埃及军心胆俱裂,要不是卡阿修林易受难攻的地形,或许卡阿修林就会就此攻破也说不定。
日落月升,又是一天,萨鲁坐在营帐中的椅子上,闭目假寐,连日战事,令他看起来有些疲累,帐外的默布本不想打扰,准备悄悄离去,鞋底与沙子的摩擦声却还是惊动了萨鲁。
“谁!?”
“陛下,是臣。”默布走了进来,恭敬的作揖道。
萨鲁眯了眯眼,面色虽显疲乏,但目光炯炯,让人总是能联想到百兽之王的狮子,即使休憩,也总是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
“找我有事?”萨鲁慵懒地展开双臂,活动一下筋骨。
默布缩了缩脖子,他是有事,所以才会在帐外徘徊很久,抬首瞄了一眼年轻的皇帝,心里涌上一股压力。
说,还是不说,他实在有些犹豫,这位年轻的皇帝一打仗,就会很恐怖,阴寒魔魅不说,更看不出是喜是怒,就算连赢了两场,心情看起来也很恶劣,就好似嫌赢的太慢了,让他这把老骨头跟不上节奏,越来越吃不消了。
“有话就快说!!”萨鲁喝道,走到摊开的地图前,蹙眉思索起下一步的行动。
太慢了,他必须再快一点,否则不知道露娜会受什么苦。
想到此,他就满脸阴郁,脸色更是乌云密布似的漆黑,让默布张了嘴,也说不出半个字。
见默布还是不出声,萨鲁回头,看着他畏惧的神情,开始怀念起路斯比来,倘若是路斯比,这个时候必定不会害怕,还会揶揄几句,比如,‘陛下,你是不是又想要女人了?’诸如此类。
像是真听到了路斯比的声音,萨鲁不禁笑出声。
路斯比……还真是有些想念了。
默布听到了笑声,瞪大了眼,完全搞不清状况。
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就笑了,真是越来越摸不清他的脾气了,一会儿笑,一会儿阴沉,让他那颗衰老的心惊吓得扑通扑通直跳。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收复了皮布罗斯,还要继续攻打埃及,对吗?”
默布赶紧点头,“是的,陛下,我国一直与埃及维持和谐,尽管此次是先由他们开战,但连战两次之后,也算给了他们教训,倘若与埃及再这么交战下去,这场仗可能一年半载都打不完。”
所谓久战必发,赫梯又数敌众多,实在不适合在此时与强国埃及打持久战,赢或输,都会使赫梯元气大伤,倘若之后其他诸国来犯,赫梯到时还有余力应付吗?
“谁说我要和埃及打长久战了?”
默布一窒,“陛下现在传令势必要攻破卡阿修林,不就是有此意图吗?”要不,干嘛在人家门前叫板。
“那不过是假象,我是借此引某个人出来。”说话的同时,萨鲁的眼睛阴寒骤起,像凝聚了最危险的暴风雨般,折射出一股肆虐无比的杀气。
“哎?”默布吃惊道。
对萨鲁来说,打仗就像是一种刺激的游戏,赢了就会有有一种自豪感,可是现在他在乎的只有露娜,在夺回她之前,打仗不过是一种途径,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可能在埃及,因为说了,只会惹麻烦,奥利等人的忠心,他自是清楚,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太多人知道,难免不会走漏风声,如果她真的在埃及,她的身份会是最致命的毒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样打下去,你说赛蒂一世,会不会坐不住了?”
默布听闻,眼睛一亮,“陛下的意思是……”
“擒贼先擒王!!”速战速决,这招会是最有效的。
当然,这个‘王’,也是夺回阿尔缇妮斯最好的筹码。
默布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双眼涌上敬佩,不禁弯腰鞠躬,“陛下英明!!”很庸俗的一句话,可是他实在想不出另一话来表达他的敬意了。
将埃及法老引出对战,然后一举拿下,这种魄力,这种大胆,这种胜券在握的自信,让人打心眼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不仅是个谋略出众的军事家,更是一个可怕到极致的敌人,让人敬佩,更让人胆颤。
像是呼应着萨鲁的话,卡鲁伊急冲冲地步入营帐,单膝跪地后,他禀报道,“陛下,埃及法老抵达卡阿修林了。”
萨鲁眉目一凛,精光就像从眼里爆开一般的震慑人心,“来得好!!”
*
天明之时,埃及和赫梯再次对战,而且皆是两国国君御驾亲征,这一战,声势之大,恐怕在未来的十年内,西亚都不可能再有了。
卡阿修林的城池,绵延百里的城墙上战满了士卒,高举王旗,呐喊震天,或许是法老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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