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里都藏着毒药,一旦失败就会服毒。”
“那个被抓的刺客呢?”她蹙眉问道,不是想问他查到了什么,而是刺客是不是也服毒自尽了。
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对她的性格不知道是褒还是贬,“你放心,我没再对他用刑,当然也不会让他死,已经取出他牙齿里的毒药。”
她嘘了一口气,心里安稳不少,“那就好!其实就算问不出来,也无所谓,反正我的伤也不碍事。”
“你不要告诉,你想放了他!”摆在她腰侧的大手突然一紧,直对上她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绝对不会放了他。”
“我知道,而且在牢里他更安全,一旦放了他,必定会没命。”主使者绝对不会留活口,在牢里有吃有喝,反而性命无忧。
“你简直是个笨蛋!!”一个要她命的刺客,她竟然还担心他的安全,“你的手差点毁在他的手里,你知道吗?”
“是我自己去抓住剑的!”
“你不抓住它,那把剑就会刺进你的心脏。”他怒不可泄的吼道,当他见到她的鲜血淋漓的小手后,他的心都被撕裂了,恨不得可以将刺客碎尸万段,如果不是只有留下他一个活口,绝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捧起她被纱布包裹的双手,他心疼不已,那双柔软的小手将不再白皙无暇,会有一道永远都无法消除的疤痕。“他不该伤了你!更不该在你身上留下疤痕。”
“疤痕人人都会有,有什么关系。”她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个时代还没有整形手术,她不指望手上的疤痕会消除,而且她向来不会在意这些,疤痕只会让她吃一堑,长一智,知道下次绝对不能用手去抓剑。
“你该死得到底名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他起身吼道,在她面前象只急躁的狮子般踱着步,如果不是有地毯铺地,很可能会被他踏出一个洞来,“你一辈子都要带着这个伤痕,你明白吗?”
“这个伤痕会让你放了我吗?”她突然淡然地吐出一句。
他停下脚步,疾步上前,揽过她的腰身,脸颊几乎贴上她,“你休想!!”
“既然如此,你还介意什么,你并不介意我是不是美丽,不是吗?”他的怒意除了她的安危之外,也是为了她手上这道伤痕,他自责、他不忍、只是因为在他的保护下她受伤,也就是说,他恼怒的其实是自己。
绿眸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又一闪而逝,她看出来了吗?手指轻绕起她耳边的发丝,她是在告诉他不要自责吗,他的确不介意她的手是否美丽,即使疤痕是在她的脸上,他也不会在意,只是他的自尊不容许,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到伤害,是男人都不能忍受的。
“你不怪我吗?”他低喃着,绿眸不再有怒意,瞬间暗淡了下来,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却让她受了重伤,而女人都是爱美的,他怕她会怪他,这种害怕让他很无助。
“没有,这是我自己弄得,又不是你的错。”她有些不敢直视他,有时候他会像现在这样,像个受伤的小孩子,无助而柔弱,褪去王者的风范,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每当他流露出这副模样,她心底都会忍不住地抽痛。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双重性格,为什么君王的残暴,以及现在脆弱的模样会同时出现他身上。
她的回答,让他安心了不少,圈住她的身子拥在怀里,脸颊摩挲着她,然后颤抖的问,“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一震,这种时候他不该突然冒出这句话,不合时宜,这气氛似乎有些暧昧,而且她也无法回应他。
“我们来下棋。”她不露痕迹的脱离他的怀抱,起身去找棋子。
他知道她不爱他,仍然期望离开他,她的举动说明了一切,她就像水里的鱼,当你伸手以为抓到她了,她却滑溜的又逃开了,离一年之约还有十个月,他怀疑自己真的能留下她吗。
他苦笑,君王做到他这样,真是失败到极点了,他可以用强硬的手段将她关起来,可惜他做不到,他要的是她的爱,而不是恨。
眼见她手脚迅速叫侍女在桌上摆下棋阵,他的心又一次跌到了谷底,罢了,还有十个月,还有机会,他一定会有办法让她留下的。
他举步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上回你赢了,这次是我先,老样子,我手不方便,你帮我走。”她借着下棋,抛去心里烦恼,对于两人独处,她总觉得不自在。
萨鲁笑了笑,替她挪动了一枚棋子。
时间在俩人对弈中流逝,可谓势均力敌,把玩着手中被他吃掉的棋子,萨鲁眼中的赞赏越来越浓,如果真让她带兵打仗,赫梯除了他之外,可能没人能胜过她,她是个出色的将领。
不过女王会更适合她,将马移动了一步,他开口说道,“等你伤势恢复后,会在神殿替你加冕。”
“不需要加冕,我只是代理而已。”她蹙眉思索着该如何走下一步,“麻烦,把马移一下。”
“女王没有代理的。”帮她走完棋子后,他抬眼看她。
“你很想得到米特,因为它是抵御埃及最好的屏障,女王只是权益之计,你想保护我,不用动真格的。”
“虽然我颁布了米特的特赦令,但民心仍然有所不服。”他举手吃了她的马,还极其嚣张的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正如她所说,米特对赫梯极其重要,但即使他下了特赦令,仍不能叫他们甘心俯首,近几日,也发现了暴动。
她拧眉一瞪,以牙还牙,吃了他的马,抬起双眸,舒眉一笑,“我有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刚要移棋的手停顿了下来,“什么办法?”
她示意他不要分心,等他走完了,她大笑出声,用包裹着纱布的手,挪了一下棋子,“你、输、了!”她举手欢呼了几下,而后紫眸闪过一道精光,“我的办法是一国两制。”
“一国两制!?”他抓在手中的棋子也滚落了下来,有些惊讶。
对于他的惊讶,她只是一笑而过,说道,“你虽然称得上明君,可是还是忽略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他拧眉,有些不理解,对米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还有什么地方不够吗,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早已下令诛杀不服之人了。
见他还是不明白,她径自说道,“米特的努比雅神殿,被你派去官员给毁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虽然它算是附属国,但仍在赫梯版图之下,未免他们起反叛之心,敬奉赫梯的主神,理所应当。”毁了他们的神,也就是灭了他们的冀望。
她摇首,“你错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要反抗,米特人生来就有着强烈的国家意识,即使亡国,他们依然不会为保命,甘愿寄居人下,而努比雅神是他们守护神,有它存在,他们的心才能安定,也就是说,他们需要一个象征,象征米特还没有亡国。”她说出自己想法,当叛军的首领的时候,她就熟知米特人的脾性,更是从伊斯和塔卡身上知道了,米特人是何等的倔强,宁愿死,他们也不会沦丧国威。
萨鲁摩挲着下巴,细细思量着她的话。
“还有,赫梯的肉食是羊和牛,但米特人不吃牛,因为努比雅神就是牛神,你派去的官员不到一个月就屠杀了近千头牛,你想米特人会怎么想。”这是她从塔卡那里得知的,想到当时他的愤怒,她就明白了,赫梯和米特饮食,民俗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而按照米特人那种牛脾气,绝对是不能妥协的。
他听问她如此透彻的分析着米特和赫梯的不同,字字珠玑,有种疑惑顿上心头,她仿佛早已将治理米特的方法筹谋好了。
“是我的错觉吗,你似乎很想要女王的位子。”
她没有否认,勾起一抹笑,美眸光华万千,“你说对了,这个位子,我要定了。”
“为何?”他疑窦重生,她向来无欲无求的。
“为了友情!”
“这么简单!?”
她笑而不答,有些事他是不会明白的,伊斯和塔卡是她在这个时代的朋友,她需要女王的地位,为他们打造一片天空,这是作为她友情的馈赠。
更因为……她笑意散去,看着眼前正探究她的萨鲁,心里涌上一丝沉重。
“为了保护你,我才想要给你女王的地位。”他突然出声说道,脸上挂着一抹落寞,她不说,他也能猜得到,心里的苦涩,让他下意识的握紧拳头,但即便如此,他仍是会给她,被她欺骗,被她利用,他都无所谓。
“一年之约,我希望你能记得。”绿色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她,几乎穿透她的灵魂。
她心神一震,撇开视线,抿嘴道,“我记得!而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个繁荣的米特。”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他苦涩的笑着,说出的话却是肯定无比,女王之尊,舍她其谁。
之后,两人都未在说话,心思各异,却同样沉重无比。
今晚,注定难眠了。
而历史记载,公元前1329年,颓废的米特迎来了一位睿智无双的女王陛下,她史无前例的采用了一国二制的治国方针,将米特又一次带入了百年前的辉煌。
米特人世代赞颂,称这位女王为艾米姆拉娜。
米特语为,圣德女王。
第一皇妃 ⅠⅡ 卷六 皇帝女王篇 预言
章节字数:4789 更新时间:08…07…07 15:14
七月的赫梯已进入一年中最热的火季,到十月秋季来临前,气候都会极其炎热,几乎不会降雨,三个月的火季,酷热难挡,每当清晨启明星出现时,哈图沙什城的七眼泉就会渐渐蓄满清澈甘甜的水,已解决可能缺水的现象,这个时候皇宫外的各处泉眼都能听到平民取水的欢闹声,哗哗的水声,儿童的嬉闹声,妇女们的笑语声,为这宁静的晨曦带来了一份喧闹和生气。
此时,皇帝的寝殿也开始忙碌起来,侍女们捧着水盆和帕巾,来回穿梭于殿廊中,侍卫也开始早晚班交接,一时间人影绰绰,这等光景,比起四个月以前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时制算,这时候估计是清晨五点左右,阿尔缇妮斯已早早起身,梳洗过后,她坐在兽皮毯子上翻阅米特的信函,以便能在最短的时间下定决策。
四个月的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很短,却足以令她使米特逐渐恢复生气,凭借着过人政治手腕和惊世的治国之道,米特在她的治理下百废俱兴,生机盎然,开始展现出昔日帝国的风采。
这段时期,她不仅要治理米特,还要学习楔形文字,累是累了点,但很充实,借着忙碌,她也可以忘掉一些令她烦心的事情,可谓一举两得。
她瞥了一眼的手中的文件,用书写工具勾了一个圈,然后看向窗外,天空已经开始露出白肚皮,她揉着酸痛的脖颈,打算先舒舒筋骨在看也不迟,正准备起身,小腹突兀地感觉到一阵痛。
她蹙眉垂视着鼓起的肚子,“小东西,又踢我。”
怀孕五个月,她的肚子看起来比普通人大了很多,看上去像六七个月似的,之前没有任何害喜的症状,就算她受伤那会儿也安静的很,没想到近一个月,肚子里的小家伙闹腾得厉害,像是在里面打架,想来,它不是不动,而是一动惊人。
她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抚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等它闹够了,才撑着腰杆站起身,走到窗边,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抬眼看着天际那颗亮如钻石的星子,她莞尔一笑,知道古代赫梯对它极为尊崇,因为它象征着丰收和富饶,每天清晨起来平民区的小神殿都会香火袅袅,对它膜拜祈福,奉若神明,但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来说只是无稽之谈,它的确是启明星,可跟神明完全没关系,不过是颗金星而已。
按照天文学来说,金星作为启明星时,是在太阳的西边,那段时间都在黎明前升起,也就是说会比太阳先升起。
这个时代之所以对它趋之若鹜,也因为它存在的时间是不过是一霎那,算是奇观,其实它一整天都在天空,只不过白天太阳光线太强而看不到罢了,而夜晚有时也能看到,不过要看它是不是处于太阳的夹角了。
想起昨晚下棋时,她对着皇帝说了其中的因由,他一脸的惊异,嘴巴张得可以塞下鸵鸟蛋,那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令她忍俊不禁,
思及此,她咯咯的笑出声,回眸看向内殿,隔着纱幔,床褥上的人影翻了一个身,看起来还没有醒。
当时,只是因为他一个劲的说着启明星没完,而她又输了棋,恼极了,想泼他冷水,没被他当成妖言惑众已是万幸,也不认为他会相信,但出乎意料是他竟然相信了。
她眼波流转,眨了数下后,渐渐暗淡下来,笑意也慢慢隐去,耳畔又想起了他昨晚说得话。
“只要你说得,我都相信。”他含情脉脉的说着,眼中的情,让她无言以对。
四个月了,他的爱情之火非但没有冷却,反而越烧越炙,让她佯装的冰冷,渐渐化为一池春水,涓涓而流。
但隔阂在他们之间那堵墙,她依然无法攀越,每回梦醒,她都心痛难当,这个梦到底是什么,为何要这么折磨她,她不止一次想要去找出真相,可是心上仿佛有根无形的铁链将她越捆越紧,连思考的余力都没有。
而最近,她总觉得有丝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让她有些惶惶然。
她叹了一口气,将这些困扰她的问题硬是丢开,告诉自己眼下没有比做好女王更重要的事了,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清醒些,然后转身回到兽皮毯子上,继续翻阅米特的信函。
她没发现内殿里有一双绿眸正望着她,包含着浓浓地爱恋。
其实萨鲁早就醒了,但是看到她一副愁思万缕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只好装睡,借机偷偷瞧她,他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但他不敢问,害怕答案是他无法接受的,甚至会令他心碎,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只要她还在身边,就还有机会。
他苦涩地笑着,帝王什么都可以拥有,为何偏偏无法拥有她。
这是一个虚幻混沌的世界,四周竟是白茫茫的一片,高空中悬挂着一轮似火的骄阳,却无法将阻碍视线的白雾消散。
他推开一层一层的雾气,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娇小的人儿,她正坐在水池的一隅,静静地休憩着,恬静安详,另人不忍去吵醒她。
突兀地,她身边的水池开始冒起一圈圈水泡,传来咕咚咕咚的响声,接着水圈越变越大,声响也愈发的响亮。
他隐隐嗅到一丝危险气息,张开嘴想叫醒她,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出声,四肢更是如同千斤重,压得他无法动弹。
那咕咚咕咚的水圈转眼变成了巨大的漩涡,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水波翻滚,引起一阵的惊涛骇浪,像海潮般涌起,一波接一波的涌向正休憩中的她。
他张口呼唤,怎奈无法出声的嗓子,连半个字也无法吐出,他着急的环顾四周,期望能有其他人在,但除了白雾还是白雾,丝毫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随着漩涡加剧,他心急如焚,拼命的想要挪动无法动弹的身体,那怕一寸也好,只要能碰到她。
池中巨大的漩涡如龙卷风般急速的旋转,水声轰鸣,忽然,它停止了急速的运转,碧绿色的水底显现出一抹巨大的黑色阴影。
阴影开始缓缓上浮,眼看着就要浮出水面了,他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