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家神女的弟弟,而是太清楚西忒拉并没有将他当弟弟看)选择了这个渎神者、然后还为了这个渎神者出言侮辱自家海神……
伊莫顿早就想找机会教训教训这两个渎神的凡人了,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家海神对尼罗河和凯罗尔某种意义上的另眼相看所以强忍着罢了,现在西忒拉和伊兹密订婚、孟在埃及和西台之间又流露出偏帮西台的意思,伊莫顿乐得找回场子。尤其是听到孟说“尼罗河?我什么时候想去都能去”时更是大喜,在得到了孟的同意之后,很干脆地在孟一行人抵达西台北部的时候,宣布他所祀奉的海神放弃了埃及,因为“埃及不只愚昧地将一个北方奴隶当成神之女崇拜,并且因为这个渎神者侮辱海神陛下”……
随着伊莫顿利用风沙瞬间响彻上下埃及的宣言、以及一夜之间彻底恢复成工匠建成的原样的神殿和忽然随着一阵狂风消失了的神官神女们,埃及陷入了一阵恐慌。
与此同时,想要从海路偷袭西台、以达到和陆路的军队两相夹攻这一战略目的的埃及船只,忽然之间,在无风无浪的情况下全数翻覆,相对于处于一样海域却平稳行驶的西台船只,埃及的海军陷入了绝望和恐慌之中……
胜券在握的战略最终却折损惨重,最终自己从巴比伦逃出来的黄金王妃却被大绿海沿岸各国王室乃至埃及某些大贵族家中忽然出现的、金发碧眼白皮肤的、自称来自北欧的海神眷顾之地的贵族们,证明根本只是个冒充神之女的渎神者,埃及上下士气颓废、人心混乱,就算还有些死忠的尼罗河神之女的信徒,在见识过一个美丽、高贵并且慈悲的金发公主使用了尼罗河的女儿也不曾使用过的神术救活了一个忽然暴毙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所谓的尼罗河女儿,只是个卑鄙的渎神者,甚至很可能只是卑下的奴隶。毕竟如果不是奴隶的话,怎么会愿意和奴隶“平等”?又怎么会全无半点类似这位金发公主般的高贵气质?现在这个疑似奴隶的渎神者,却冒犯了那位强大的、眷顾之地拥有这么多神奇的贵族男女的海神陛下……
在法老曼菲士斥责海神殿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埃及上下居然想起来了,曾经在尼罗河神发怒不肯让河水泛滥的时候,正是这位强大的海神陛下的神官施法让河水泛滥起来的……
可现在,大神官被逼走了,连海神殿也迁走了……
所以说,民心易得也易失。
曾经不费吹飞之力就让原本深受上下埃及爱戴的女王爱西斯变成除了少数几个死忠的臣属之外一无所有地远嫁巴比伦的凯罗尔,也尝到了瞬息之间从云端到泥尘的滋味。
原本爱戴着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民众,现在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怀疑、鄙视、唾弃甚至仇恨,出行时一路的欢呼和采摘自尼罗河上的新鲜莲花自然没有了——事实上,若不是顾及到她身上还有着埃及王妃的头衔,不知道有多少在因为她而起的战争中失去家人的民众要向她吐口水丢石子甚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可就算凯罗尔还有着王妃的头衔、也有着曼菲士的宠爱,但面对着嫌恶痛恨她的民众、面对着已经开始劝说法老迎娶真正配得上他的第一王妃第二王妃……第n王妃的高官贵族们,凯罗尔的处境已经称得上是度日如年。可是奇怪的是,哪怕凯罗尔再次跌进尼罗河,她也无法再回到原来的时空……
凯罗尔只能在埃及宫廷里辗转,西忒拉已经成为西台的王子妃,并且因为手段出众、子嗣顺利又身份高贵,一直到伊兹密登基的七年之后,她依然是他唯一的后、唯一的妃。
孟终于放心了,他决定去实验他最新推测出的可能性……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认为西忒拉能和伊兹密一生一代一双人,除了确实有所谓爱情,西忒拉的手段和身份也是很必要的因素,像是凯罗尔那样的,原著里居然能独占曼菲士……我只能说,果然好少女漫啊……
9191 逶迤婉转好徘徊
那时候;凯罗尔身上联系两个时空的纽带忽然消失,孟并没有立刻注意到;毕竟她也不是时常穿越的,总要差不多一年半载的才会穿越一次。
等到西忒拉的长子都满周岁了;正和已经全然释然的爱西斯谈论着埃及新的第一王妃的时候,孟才忽然发觉到,那个虽然没死但处境一直不怎么样的前第一王妃;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她原来的时空了。
曼菲士虽然对凯罗尔还不错,份例赏赐什么的都是最好的;也因为迫于形势不得不迎娶新的第一王妃很有些内疚……但凯罗尔不过是奴隶出身的妃妾罢了,曼菲士没有追究她冒充尼罗河神之女的罪责已经很宽容了,在这样迎娶新第一王妃的当口,凯罗尔自然只有被放在华丽但偏僻的宫殿里养着的命。
孟只用了一个普通的隐身术,就轻松地日夜跟着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流泪、时而深情呼唤着曼菲士时而怨恨着“她都已经为了他放弃了现代的优越安稳的生活了;为什么他只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日耳曼人就疏远了自己的曼菲士”时而又困惑地呢喃着“为什么连那个最开始支持自己成为王妃的老丞相和忠实的侍卫长乌纳斯也都要求曼菲士将自己从第一王妃降成低微的妾室了”的凯罗尔身边。
在花了小半年研究确认凯罗尔身上的链接纽带真的消失了之后,孟为了终于不用再关注这个女孩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同情这个已经被生活磨得不那么让人心烦的女孩了——虽然不再那么让人心烦是好事,不过由原来的蠢真到现在阴谋,就算那些阴谋都还不怎么够看,不过也真是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孟曾经有一段时间,是通过不停地战斗、不停地吞噬其他生物来变强的,那个时候,他尝过因为吞噬新的生物基因而改变自身形态的滋味,也吃过失去了大半个身体又通过吞噬的能量瞬间补回来的苦头……脱胎换骨的滋味,孟最清楚不过。
那么脆弱的人类,那么脆弱的人类雌性……
孟在这样的感叹和些微的同情之下,终于没对这个曾经让他心烦不已的女孩做出什么报复来,甚至还很好心的,作为前些时候观察对象的报酬,孟给了她一个小小的保护咒——可以保护她防御三次必死的攻击,无论是外伤或者中毒生病,都能在濒死境地回转过来。
虽然没研究出定点穿越的关键、也没弄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失去了联系两个时空的纽带,但至少,弄清楚她有和没有那个联系纽带的不同不是么?
孟对于没招惹到自己的人类,一般都很宽容的。
此后,凯罗尔凭借着这三次机会,从一个蠢真豆芽菜孵出的宫斗菜鸟进化到最终将那个取代了她的第一王妃又踢下去、还因为自己在还菜鸟的时候被害得不孕无子弄得曼菲士所有的子嗣要么未及出生就流产要么不足三岁就夭折什么的,孟一直都没注意过。
孟很长一段时间的精力,都在寻找让凯罗尔获得又失去于两个时空之间定点穿越的能力的关键,但足足又找了十来年,在西忒拉的长子也已经迎娶正妃、在西忒拉生下了拥有着铂金色长发的四子和长女这对双胞胎的时候,才终于有了大致可行的推测。
然后又等到这对双胞胎满月,给了他们最后的祝福和守护之后,才返回已经被西忒拉的次子继承了的埃及,沉入尼罗河之中,一一尝试验证自己的猜测……
然后花了不知道多少年,孟终于确认了,凯罗尔身上的纽带确实要在两个世界的尼罗河之上才能生效,但这只是因为凯罗尔最初来的时候正好是通过尼罗河、而两个世界的尼罗河又正好都是汇集了上下埃及上下几千年的信仰所以具有特殊的共鸣的缘故,真正的原因,不在于凯罗尔,也不在于尼罗河。
真正的原因,在于虔诚地信奉着埃及诸神的、身兼祭司之职的前埃及女王爱西斯,以及汇集于尼罗河中的数千年不知道多少埃及人民的信仰之力。
爱西斯因为在二十世纪末和凯罗尔相处的那一个半月对这个女孩多少有些心软、又无法放下这个女孩和她的家族居然冒犯了她深爱的弟弟和丈夫曼菲士王的陵寝的怨恨,这种复杂的心情再加上爱西斯对曼菲士的思慕以及希望能够改变他命运的渴求,让爱西斯下意识地将这个确实改变了曼菲士在不满二十的时候就死于蛇毒之下的命运的女孩带到了这个时空。
凯罗尔第一次回到自己的时空其实是因为爱西斯的祈祷终于生效,虽然这是个已经被诸神遗弃的世界,但爱西斯毕竟因为虔诚的信仰而有着微弱的神力、而且那时候又因为尚未失去上下埃及民众的爱戴而拥有些微来自于“信仰之力”的力量,所以她的渴望才能生效。
但凯罗尔在回到自己的时空之后又再次回到这个时空,则是因为那时候的埃及民众虽然还爱戴着爱西斯,却也已经深信不疑凯罗尔的“尼罗河神之女”的身份了,更巧合的是,恰好在凯罗尔的时空也有着关于河神之女的传说和信仰。两种信仰交叉干扰之下,凯罗尔得以再次来到这个时空。
而后来再次来回穿越也是类似的原因,虽然爱西斯那时候已经失去了埃及民众的信仰之力,但她的怨恨让她爆发了惊人的潜力。当然,无论是否拥有民众的信仰之力、无论是否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爱西斯一人的力量依然不足以对抗两个时空的埃及民众汇集多年的信仰之力,所以凯罗尔才能回了又来的穿梭。
最后失去再次穿梭的能力,一是因为爱西斯已经放下了怨恨,自然不再祈祷着要将她送回原来的时空;而不再信仰凯罗尔为河神之女的埃及民众,又完全没有将她从这个时空驱逐的概念——大家都只当凯罗尔是来自遥远的北方大陆的疑似奴隶或者平民的少女罢了,虽然凯罗尔先前其实说过很多次“我不是尼罗河的女儿,我只是一个来自两千多年之后的普通女孩”,但她默认了尼罗河女儿的身份很久,在明白了世事险恶人情冷暖之后又很识相地绝口不提……
于是,凯罗尔就很悲催地失去了借由埃及人民的排斥之力离开这个时刻的机会了。
更可惜的是,孟弄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虽然过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于人类也不算短。一百二十七年的时间,风云大绿海的人们,已经换了一批。别说凯罗尔,就算是因为有着孟的守护而显得最为长寿的、足足活到了一百一十三岁的伊兹密,也早已入土多年了。
很可惜,孟本来还打算将那个虽然惹人心烦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挺倒霉的女孩儿送回她自己的时空的——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实验……
可惜的是,已经死了近百年的凯罗尔,没能等到这个机会。
现在孟熟悉的生物,就只有因为他的契约依然保持着年轻时的模样活着的伊莫顿、西忒拉,还有那个伊兹密救出来的魔女坎贝尔。
其他人也罢了,惟有伊兹密……
孟站在伊兹密的墓前时,很有些唏嘘。
他其实也想过给伊兹密类似于西忒拉的契约,可是伊兹密是西台的王,孟虽然不介意改变所谓的历史——反正只是不同的时空,改变起来毫无压力——可是他向伊兹密施加了三次法术都不能成功,而同时脑海里莫名出现的信息告诉他:让人间的帝皇永生是法则所不允许的,而他,还不具备挑战法则的实力。
西忒拉又拒绝取消和孟之间的契约:“我早就想好了永世侍奉陛下,而伊兹密……这生命里一个幸运的意外。但我愿意为了这个意外和他相守百年,却不愿意为了这个意外彻底放弃侍奉陛下的资格……或许我陪着他到生命的尽头的时候您仍未归来,或许我和他的血脉都断绝的时候我也依然只能等待……但无论等待多久,也无论尝过幸福之后的等待多么寂寞和孤独,我都愿意在陪伴他过完他的一生之后,用未来无尽的岁月祀奉您,陛下。”
而西忒拉也确实做到了,在伊兹密下葬之后,她就回到了尼罗河畔最接近他闭关之地的神殿里,静静等待。
伊莫顿都还会四处走走,只有她,曾经温柔如星夜也狡黠如夜空之星的女子,沉寂但平静地,等待这座空荡荡的神殿里。
她已经做好了等待百年千年的准备,却不想,等了不到四十八年,她挚爱敬慕的神祗就已归来。
见到孟的时候,西忒拉扑在他的脚边泣不成声;但再次站在这个她曾经泪流满面地亲手挖掘、又亲自填土的墓冢之前,她却只剩下微笑。
如果世间真有魂灵,看到她终于等到了她挚爱的神祗,想来他是能够放心了的。
西忒拉微笑着,越过神色怅然的孟,轻轻在墓碑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本是西忒拉对于这个俗世之中唯一挚爱的男人的最后告别——从此之后,她将一心祀奉神明——却没想到,孟的一句话,让她早已寂静的心再起波澜。
孟说:“更努力地修行吧!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你就还能在轮回里找回他的。”
西忒拉猛地回头,动作大得许多年不曾有过病痛的她都觉得“疼”的地步。她和伊兹密夫妻七十余年,孟手上的铂金圆环又不是什么秘密,伊兹密自然和她说了孟钟爱他的铂金长发的原因、以及孟左手无名指那个铂金戒指的典故……但西忒拉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还有于轮回之中再次寻回伊兹密的机会。
西忒拉的眼神,让孟明白了自己的以防万一之举果然正确的:“我在为你们主婚的时候,曾经给你们下了一个契约。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那么无论轮回了多少次,只要一见到对方,就一定能有所感应……而你,还有着这一世的记忆,认出伊兹密的转世不是问题。”
西忒拉怔愣了半晌,忽然露出一个许久未见的甜蜜的笑,笑里有泪。
连泪水,也是甜蜜的。
哪怕孟又加了一句:“你要有心理准备,轮回是很奇怪的东西,人类未必轮回为人类,更别说男人继续轮回为男人了。而且性情容貌之类的,也很可能会有很大的改变。”虽然孟在下那个契约的时候,其实也下了尽量保持他们轮回后的容貌性情的保护,但契约和保护都是第一次用,契约在孟见到西忒拉的时候就确定成功,可保护……哪怕见到轮回后的伊兹密、哪怕那时候的保护确实依然有效,但孟也无法肯定,那个保护什么时候会失效。
事实上,孟连那个保护是否起效、而西忒拉又是否能够幸运地在那个保护失效之前遇上伊兹密都毫无把握。
所以他干脆不说,只提醒了西忒拉最坏的可能性:“很可能,你的实力根本不够你找到他;也很可能,虽然找到了,但他却全然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伊兹密。”
可就算如此,西忒拉依然含笑带泪地点头。
她以为他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虽然是最重要的一个过客;她以为在送走她之后,她可以守着两人之间短短的七十余年度过漫长的、祀奉神祗的岁月;她在再次见到他的墓冢的时候,也确实是平静地和他做最后的告别的……
可是在神祗给了她希望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要的,其实不只数十年的相守。
西忒拉依然坚定地愿意将漫长的岁月奉献给她最敬慕的海神陛下,但也发现了,原来她对海神陛下只是敬慕,伊兹密,那个俗世中的男人,那个曾经风华绝代了整个凡尘但后来却只剩下鹤发鸡皮甚至连智慧都在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