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用青铜棺入殓。”小花又看了一眼那个一直在响的棺材,“他是被大祭司害死的吧。”
小花的话一下加重了我们的紧张感,胖子一边准备开棺,一边嘟囔道:“大哥,你可不是我害死的,到时候起尸别找我啊。”棺盖“轧轧”的打开,露出一具穿着玉俑的尸体来。
正当我庆幸着有那些墨线拦着那个粽子怎么都起不来的时候,那粽子居然好像有知觉似的动了一动,我愣愣的看着那玩意像个活人一样的抬起胳膊拨开墨线,然后就从青铜棺里站了起来。
一看到这种情况,我立刻就想起来鲁殇王墓里铁面先生的尸体,那尸体被闷油瓶从玉俑里面拔出来的时候,也是湿湿软软的,根本就像活人一样,千算万算,竟然忘了这一点,这把可坏了。
虽然说闷油瓶十年前有把粽子直接从壳里面拽出来的气魄,但我觉得面对着这个东西,就算闷油瓶胆气也要弱上三分,那粽子的指甲从玉俑里面露出来,长的都打了卷,不知道为什么指甲居然是青紫色的,单从这指甲就能想到玉俑底下覆盖的尸体形状该是多么的可怖。
我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闷油瓶已经迎了上去,他一刀过去,只听到“哗啦啦”一阵响声,竟然是玉片“噼里啪啦”的剥落下来,露出那使者的尸体,我们这才发现,那使者的干尸形状之可怖,竟然也是受过那令人变成行尸走肉的“夺魂”之刑的。
这个场景让我一下有些咋舌,觉得大祭司实在是太过狠毒的一个人了,之前对张家之狠毒就不必说了,不管张家与大祭司有何过节,他竟然会把张家的后人做成行尸走肉,更重要的是,还把整个张家编排进了关于“祭品”的预言之中,本来我觉得他虽然行踪很诡秘,但多少是个才华横溢之人,可是他对张家的做法,让我对他已经有些嫌恶了。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这个使者算是死的非常的冤,恨意也非常的重,这具湿尸虽然身上的金缕玉衣都被我们砍下来了一部分,而且已经干枯嶙峋的只剩下个骨架子外面包着一层皮,但是身上点点青紫色的瘢痕触目惊心的,让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它周身必定带着很猛的尸毒,一旦碰到那就是死路一条。
问题是,这一下就使得我们对它无计可施了,闷油瓶的身手很好,但是他的套路基本上必杀都是用手的,再说给这个粽子砍头也没有用啊,它万一喷点汁儿什么的更要命,所以一时之间,这个湿尸竟然搞的人很棘手。
而且,也许因为这个粽子死的时候怨念太重的缘故,刀砍到它的身上居然都是发出“铮铮”的那种金属音,这就导致它完全有点“刀枪不入”的感觉,让人完全无从下手。
正在我们思考怎样击倒这个使者的时候,一直愣愣的站着被我们砍的它竟然突然反击了,而且它反击的方法居然是一下就扑到了闷油瓶的身上!因为之前它一直没有动,所以我们完全没有防备,就连闷油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湿尸就已经整个儿好像一条蛇似的缠住了他!
我的大脑一下就空白了,脑海中瞬间闪过的是张岐瑞被电狼扑倒的画面,接下来的想法是“还有没有绛珠草可以用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那具湿尸好像触电了一样,整个身体开始飞快的皱缩,很快整个湿尸就缩的不成样子,也自然的失去了起尸的能力,倒在地上。
我们全都懵了,不知道闷油瓶是靠着什么样的力量逃过了一劫,凑上前去一看,我们才发现,皱缩的并不是湿尸本身,而是那金缕玉衣。
那些玉片好像受到了什么化学刺激似的,有一种融化变形的趋势,我估计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套在玉俑里面的湿尸直接就被玉片的变化摧毁了。
当闷油瓶意识到这变化是发生在玉俑上而不是湿尸上的时候,他的神色也有一些变化,先是有点惊讶,然后竟然是有一点了然的感觉,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我接到手里只觉得有点烫手,仔细一看,竟然是刚才从烛九阴体内拔出来的那块麒麟玉牌。
那块麒麟玉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灼热,尤其是牌子正面雕刻的那只黑色麒麟,更是亮的几乎要发出光来,整个牌子看上去显得非常的神异,我顿时就意识到,这块牌子的异变可能和玉俑的皱缩有关系。
现在看来,如果这不是偶然的话,闷油瓶手中这块麒麟玉牌,可以说成为了我们的一大神器,这东西对王母天石似乎有着奇异的效果,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不用再担心任何穿着玉俑的尸体起尸了。
对这玉牌的探索没有任何的进展,我们只有把它还给了闷油瓶,与此同时,把那摊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金缕玉衣的玉片收进了青铜棺里,又把石椁合上,算是表达一点敬意,然后我们继续往前。
再往前走,我们发现前方的墓墙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式样奇特的壁画,但是我们仔细的研读了一下,才发现这些壁画确实都是装饰性的,没有任何叙事意义,但是这显然在提示我们,我们马上将要面对到的第三种“人”——我此时已经基本不肯定它会是人了——将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就在我面对着那些壁画一头雾水的时候,闷油瓶忽然敲了敲墙壁示意我们到他那里去,我们凑过去一看,立刻就惊呆了。
闷油瓶看着的那副壁画,是一个站立着的女人,问题是,壁画上的那个女人长着十二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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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十二手尸
十二手的女人我没见过,十二手的尸体我倒是见过一次,只不过那具十二手尸我们那次看的并不清楚,因为实在是太恶心了一点。
我还是印象非常的清楚,那是在西沙的海底墓中,我们看到的是一具畸形变异的尸体,那个恶心程度我印象非常的深刻,现在想起来都有一点想吐,不过那个时候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十二手尸,是被放在类似“海底眼”的一个位置上,目的是“养气藏尸”,换句话说,那个十二手尸是一个陪葬,可是现在它却被绘制在了壁画上。
而且从这个壁画的位置来看,这个十二手女子的图像被绘制在大量的装饰纹路之间,还是唯一的意象,那么它的地位应该很明显,还是比较高的。
刚才西王母信使那间墓室的墙壁上出现的纹样,我后来仔细的想了想,似龙而非龙,应该就是蛇,那种鸡冠蛇,西王母国的人旧时对那种生活在蛇沼中的鸡冠蛇肯定是敬畏的心态,而鸡冠蛇纹样之间众星捧月般围绕着的,就是西王母的画像,现在的墙壁上这个东西,形不似而神似,所以显而易见,这一间墓室应该和西沙那个海斗多少有一点关系,而这个十二手女子,应该就是西沙的那种文化中,一个比较至高无上的图腾。
“这东西咱们在西沙见过啊,有十二个乳房吧。”胖子看到那十二手女子的图像时脱口而出。我心说合着你的心里就只记得那女尸的胸了,不过这句话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问题是那个女尸即使是在那个西沙海底墓里,也连墓主都算不上啊,就是个养气藏尸镇住海气的所在,如果说十二手女人在西沙的某种文化中占有非常高的地位的话,不应该是这种情况啊。”我道。
这个时候,小花也走了过来,刚才他和黑眼镜一直在后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看了一眼那个十二手的女人形象,忽然道:“这是鲛母啊,我见过。”
“什么?”我和胖子异口同声的看向小花,我印象中他不该去过西沙下地吧,而且他要真的倒了什么大斗,应该多少会跟我提及过的啊,而且鲛母是什么东西,这玩意一听就很不对劲啊。
小花看着我们的表情,不由失笑道:“不是说真的鲛母,是我以前研究过西沙那一代的部落文化,这种鲛母的图案,在当地的民众之间非常的普遍,西沙那边诸多的部落,基本上都很把鲛母当一回事,只不过不同部落对鲛母的刻画方式略有差异罢了。”
“那你说的鲛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道,“听上去好像挺玄乎的。”
“你知道鲛人吧?”小花道,“就是海边故老相传的一种生命,有时候我们也就说它们是美人鱼,海边有很多关于它们的传说,什么月下含珠一类的,不过我有幸见过真的鲛人,长得其实很难看,虽然说确实是人鱼那种模式的,但是脸长得跟猴子似的,还有獠牙,身上的鳞也是骨片状的……嗨,跑题了。”
看着胖子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小花又笑了笑道:“重点是,鲛人全部都是雄性,你能理解么?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繁衍生息啊。”
他这句话说出来,我们全都惊了,不过闷油瓶当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了,不过小花这句话,也就让我隐约的想到了鲛母是什么东西。
鲛母我虽然没有听过,但我是听说过“蛇母”的,传说当中有一些非常毒或者非常稀少的蛇,它们就是只有雄蛇,但是在蛇群中有一只“蛇母”存在,蛇母就像蚁穴中的蚁后一样,巨大、长寿而且珍贵,蛇母的个头可以比蛇大上几百几千倍,每当交配季节来临的时候,雄性个体就一一的去和蛇母交配,最后诞下大量的雄性后代,如此年复一年,周而复始。
当然了,蛇母也是会死的,不过在它衰老将死的时候,就会有最强壮的雄性个体,逐渐演化成为蛇母,我一直觉得这种繁衍方式也许只是存在于传说中,或者说是古代国人对母系氏族文化的一种崇拜,可是难道竟然是真实存在的么?
“鲛母这种东西,据说它实际上看上去就好像完全没有生命的一根大柱子,矗立在海底的鲛人群落之中,每逢交配季节来临,雄性鲛人就回到鲛母身周,便可以完成交配过程,经过一段时间的孕期之后,鲛母就会产生大量的小鲛人。西沙的那些部族,因为这样的传说,就把鲛母看成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母亲,所以给她创作出的形象,一般会有十二条手臂,意味着丰饶的孕育,这也是一种崇拜。”
小花的这段话让我了解到了两个重要信息点,第一,鲛母的图腾说明着接下来的这间墓室——代表第三等人的“大夫”——的主人一定是某一个西沙部族的主人,第二,这应该不会是鲛母,因为传说中的鲛母实在是大的有一点夸张了。
“那你能认出来这是哪个部落的图腾么?”我问道,小花则摇了摇头,一副他也无能为力的表情。
“我们再多看一部分好了。”小花说,“肯定不会只有鲛母这么一个意象的。”于是我们继续往前,墓穴的制式依然相同,是对称的耳室,于是我们先走进了左首第一间。
和刚才西王母信使的那个墓穴不同,这里没有多少和前面的王母天石相关联的东西了,墙壁上有一些奇异的壁画,是肢体扭曲的人体,我感觉是什么部落的残忍酷刑,胖子非说那是“春宫三十八式”,对于他这种论调,我们当然是嗤之以鼻了。
此外,墓室中还放有一些陪葬品,这些陪葬品都很有特点,一看就知道是海里倒出来的青头,有一些贝壳,珠母一类的东西,还有一些青铜器,不过这些青铜器上头都蚀满了海锈,另外还有一些我没见过的东西,比如说白色的好像虾片一样的东西,胖子说那玩意是“龙鳞”,虽然算不上多珍贵,但也是挺稀奇的玩物,往水里面泡一下,就能有晶莹透亮的视觉效果。
我们的水自己喝还不够,更别提往里面泡这种东西了,我当然残忍的拒绝了他,不过胖子劝我们带几片这东西回去,说虽然不值钱,但是卖个千把块还是没问题的,放在四九城里头卖,地处内陆,金主也多,说不准还能再翻倍,我看他本来一副收手不干的样子,现在反倒为了几片龙鳞耐不住性子,也略有一点无奈。
胖子跟我说了半天,我还是没答应,胖子也就只有悻悻然的放弃了,我们开始试图从壁画上面寻找一点关于西沙部族的标志性图腾,问题是,对于西沙的部落文化,我是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我只能在那干看着,或者找找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我就发现,这间墓室中有一种很奇妙的图案,那是一种鸟,但是这个鸟整个看上去就不太吉利,好像还身周还燃着火焰一样,我顿时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部落的标志了,于是我叫了一声:“这边有一个东西,你们谁过来看一下?”
闷油瓶走到我身边看了一眼,脱口而出道:“恨天氏。”
他说出“恨天氏”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清楚地发现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小花竟然也微微的变了脸色。
一旁的黑眼镜轻轻的笑了一下:“恨天氏么?这可真是一个邪门的部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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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恨天氏
黑眼镜的那句“邪门”让我敏感的抬起头:“邪门是什么意思?”
黑眼镜轻轻笑了一下:“这也是我在跟花爷一起研究西沙的部落的时候,从一位旁边部族的遗老那里道听途说的,真实性有待考证,小三爷,你也就听个乐呵好了。”
他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清楚,黑眼镜这种级别的人,没有准头的话他是不会说的,所以我道:“你尽管说吧。”
黑眼镜点点头,道:“西沙那边,大大小小的部族有三十多个,其中比较有名的有九个,恨天氏是其中最古老的之一,但是恨天氏最特别的是他们被称为‘属于黑暗的部族’,这一点你从他们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点点头道:“还有呢?”
“恨天氏,从名字而言是,痛恨光明的部落,相传在夏禹时代,他们的部落借助巨蛇的力量,在现在的暹罗一带作祟,后来在战争中,被代表光明的部落攻克,从此恨天氏部族陷落,在历史上也再没有留下任何记载。”黑眼镜道,“不过,在我所能了解到的资料里,恨天氏在文化上以‘火鸦’为纹饰,崇拜鲛母,把‘鲛母’作为他们的神祗,此外,很奇特的一点是他们痛恨太阳,痛恨与日光有关的一切,所以甚至有传说,恨天氏在那一战惨败以后,进入了深海之中生活,不过这就没有任何真实的资料可以证明了。”
“痛恨光明的部落……”我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句,“这还真够特别的,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是。”黑眼镜道,“恨天氏一族根据比较邪门的传说甚至不是人类,而是人和鲛人的杂交,所以他们既像人一样具有智慧,能在陆地上奔走跳跃,又像鲛人一样在水中自由自在,并且有着一般人远不能与之匹敌的长寿,相传恨天氏的族人即使在死了以后,只要有水,他们的尸体也能像活着时那样继续存活下去。”
这句话忽然让我觉得有一点熟悉感,但是那感觉又说不上是什么,这时候胖子插嘴道:“这大祭司也真够牛逼的,找来的都是老不死的妖怪,什么西王母,恨天氏,还有……”他看了闷油瓶一眼,忽然恍然大悟似的捂住嘴,估计是意识到自己把闷油瓶也说成了“老妖怪”,不过闷油瓶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黑眼镜点了点头,道:“那是必然的,大祭司追求的是永生,他肯定会寻找能够活很长时间的部落并且探寻他们长生的奥秘。”
“但是那玩意要真是人类和鲛人的杂交的话……那他也学不出来啊。”我道。
“那也不一定,小三爷,你不要太小看人的野心了。”黑眼镜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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