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我现在不用了。”
“也是,七年了什么手机都得停机了。”我自嘲了一下,然后道,“不过之前你和瞎子他们都怎么联系啊?”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琢磨要不要回答我,不过他还是道:“我写信约他,然后跟他见面,他有自己的据点,我寄过去就可以。找我的人也一样。”
我还有心问问闷油瓶管黑眼镜叫什么,不过我估计他不会告诉我,也就作罢了,不过这样看来,闷油瓶也确实不需要手机,但是我还是不死心,于是我继续道:“那我给你配一个吧?要不到了长沙,你要是丢了我怎么找你啊?”
我这也就是句玩笑话,没想到闷油瓶居然认真的回答说:“在长沙我不会离开你。”
我瞬间就又感动了,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种感动从何而来,也许一个失踪专业户的一句“不会离开”就已经说明了足够多的东西吧——我只能这样认为,而关于之后的去路的问题也就就此告一段落。
所谓恰到好处,就是像现在的情况一样——我刚刚不知道要找个什么话题才好,就听到电视里传来那首《因为爱情》,再加上酒店暖黄色的灯光,柔软的床,还有就在我身边的闷油瓶,我那被压抑了七年,不,三十多年的心终于蠢蠢欲动起来。
犹豫了一下,我稍稍向前了一点,从身后揽住闷油瓶的两边肩膀:“小哥,躺会儿吧。”
我揽住闷油瓶肩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僵硬了一下,要知道,这个时候我虽然穿着睡袍,他可除了一条小内裤什么都没有穿,我摸着他的肩膀,对他的刺激当然比较大。
“你……”闷油瓶嗄声道,“松手。”
看他那窘迫的样子,我不禁笑出声来:“你紧张个毛线,以前在斗里也不见你紧张啊。”
闷油瓶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情况不一样。”
我又有点想笑,虽然这件事本身真的没什么好笑的,可能我就是单纯心情愉快吧,要知道,调戏一个比你牛逼很多的人这种快感可比调戏一个路人甲来的多的多的多,所以我忍不住又道:“那你在墓室里吻我的时候,也没见你紧张啊?”
说完这句话,我顿时就意识到我是在引火烧身了。
闷油瓶一下就盯住了我,我简直可以看到他的肩膀上麒麟纹身正在慢慢浮现出来——纹身的出现意味着他体温的升高——然后他一字字道:“现在我也不紧张。”
妈的,我紧张了。
“你……”我情不自禁的往后缩了一下,而闷油瓶居然也往前探了一下,于是本来很和谐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坐着,立马就变成了我下他上的那么一个趋势,我的胳膊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不要倒下去,闷油瓶也没有再动,但我分明的感觉到如果我让他压下来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小哥……那什么,我就是想让你休……唔……”他一靠近,我就紧张,一紧张,话就多,正当我想用一段废话来缓解我的紧张时,闷油瓶已经一把将我按在了床上,与此同时,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他的嘴唇一碰到我,我立刻就觉得自己燃烧起来了,情不自禁的用力回应着他,更别提这一次我们是在宾馆,在床上,我们两个人之间隔的只有薄薄的一层浴袍而已。我轻而易举的触碰到闷油瓶的皮肤,也许是我的温度太高,以至于我摸着他都觉得他的皮肤有一点点凉意。
闷油瓶一言不发的吻我,不比在斗里的那种紧张感,在这里却更加让人感觉刺激,我动情的回吻着他,吻到忘情的呻吟,闷油瓶的手轻巧的拨开我的浴袍,抚上了我的身体。
他的手很烫,以至于他的手底下我每一寸皮肤都好像在颤栗,我整个人都难以克制的颤抖着,情不自禁的挺起身体迎合他的抚摸,也狂乱的探手过去摸他,而闷油瓶也因为我的这种抚摸,难以克制的发出了几声可以称之为“呻吟”的声音。
很快我的浴袍就被完全脱了下来,我们完全的肌肤相接,然而就在我以为我们即将可以再进一步的时候,闷油瓶却忽然停了下来,我的脑子还沉溺在刚才的颠倒之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你……怎么停了?”
“太草率了。”闷油瓶道,说完这句话他把浴袍给我盖上,然后起身就到了另外一张床上。
虽然说理论上我应该对于自己今夜没有“失身”感到愉快,但是说实在的,我挺失落的,我不知道他怎么能控制的住自己——要知道,怎么说在下面的也肯定是我,我都准备好了,他居然说“草率”,虽然我知道闷油瓶这样也是为了我好,可还是多少有些不忿。
闷油瓶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把他那边的床头灯一关就睡觉了,我气不过想看电视,又不太好意思,只有也关灯睡觉,还被他搞的失眠了。本来想要跟闷油瓶聊聊天,叫了他几声他也没有理我,我猜他是故意的,可是我也没办法,可能像刚才那样子“半途而废”,他自己也并不愉快吧。
第二天早上胖子回来,还贴心的给我们带了街边上买的玉米粥、鸡蛋和包子,不过那一整天的气氛都比较尴尬,闷油瓶昨天晚上的举动,反正我是不太能理解,他也不提,我俩就老有一点冷战的情绪,所以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个居!然!玩!了!一!晚!上!锄!大!地!
第三天,小花回来,他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看来恢复的相当不错,而且跟黑眼镜各种甜情蜜意的。同一天我们坐车回城,然后坐火车去了长沙。
胖子既然跟着我们出来了,也就不打算回巴乃了,黑眼镜和小花将来怎么办,也还得从长计议,闷油瓶自不必说,所以我们五个人就先一道回了长沙,我事先通知了王盟,让他来接我们。
王盟对于我居然一个多星期就回来了非常的惊讶,他来接我们自然也没有安排盘口里的人,完全走的是私事,在火车站接下我们的时候,王盟先叫了一声小三爷,然后就黑爷,花爷,胖爷的那么叫,叫到最后才看见面无表情的闷油瓶——王盟虽然没见过闷油瓶几面,但还是认得他的,犹豫了一下,才小心地叫道:“张爷……?”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算是答复,王盟接过我们的包带着我们往车那走,但是一看他走路那个扭扭捏捏的姿势,我就意识到他有话跟我说,于是得个空我凑到他边上去道:“你小子怎么了?磨磨唧唧的?”
“小三爷……你怎么把张……张爷带回来了啊?”王盟为难的道。
“叫他小哥就行。”我道,然后我才意识到重点,“我把他带回来不行么?”
“小三爷,我说一个事,你可别抽我,要是我说的不对,你就当是个笑话。”王盟道。
“你他妈赶紧说就得了。”我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王盟赶紧点了点头:“就这一周的功夫,咱们西街盘口的唢呐李倒台了。”
唢呐李我是知道的,他是我手底下一个比较牛逼的喇嘛盘,势力范围相当的大,他居然一个星期就倒台了?这还让我相当有些震惊:“唢呐李风评不太好,但台子挺硬的啊,怎么就倒了?”
王盟咽了一口口水,道:“具体的弯弯绕,我不清楚,但我听说最直接的诱因是……他们发现,唢呐李在家里养了一个男人。”
说完这句话,王盟又小心翼翼的看了闷油瓶一眼:“小三爷,你……”
“闭嘴。”我摆了摆手,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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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何去何从
本来回到了长沙,我的地头上,我以为我可以轻松一点,谁知道王盟一上来就一个重磅炸弹给我炸晕了。
我手底下的几个喇嘛盘里,唢呐李算是比较硬气的一个,这几年他也接了不少大活,渐渐有成为西边城区一家独大的趋势,可是就在我离开的这么不到两周时间里,他们家就倒台了?这简直不能称之为一个“大事”,而是一件“奇闻”了。
重点是王盟跟我说的话,唢呐李倒台是因为他养了一个男人,这件事情让我心烦意乱。
在这个圈子里,其实谁的私生活谁都管不着,夜夜笙歌的人有的是,但是断袖之癖,不能不说还是不太被接受的,位子越高越是如此,我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两天刚刚和闷油瓶互表了心意,却又忽略了这件事情。
“我们回去再细说。”我对王盟道,“咱们回家。”
我平时在长沙办事的地方,也就是三叔以前开会,决策的地方,我管它叫“堂口”,那里当然是在长沙比较繁华然而又不起眼的地方,可以让我看到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人和事,我、王盟和黑眼镜常常在这个地方办公,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在这里找到我们。
相对于“堂口”的地方,当然就是“家”了,那地方只有我、王盟和黑眼镜知道,是我们精挑细选才找出来的地方,在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然而整体的眼线分布又最最稀疏的一个僻静而幽美的小区,我们住在顶楼,这地方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当我们不想见人的时候,我们就会到这个地方来。
王盟带我们上了车,他这次特意开的是他自己的车,然后一路把我们载到了“家”,我们尽量快的收拾行李,上楼,这里依然是我们走时候的样子,就连黑眼镜最喜欢的《猫和老鼠》光碟都还在光驱里头插着。
我们安顿下来以后,王盟匆匆忙忙的就开始说:“老板,最近的状况不太妙。”
“不妙?”我皱眉道,“怎么了?”
“老板你也知道,年关将近,各地的堂口都在这几点清算,偏偏小三爷您不在,他们前两天组织了一次报账,没有你和黑爷,我只能自己去压场子。咱们手底下有那么几个孙子,甭管什么时候都想着要自立门户,这您也知道,在那次报账的时候,他们就发难来着,说你为什么抛下堂口这么多天,也不说一声,负不负责任,结果他们就动手想要分地盘,好在那时候大家还比较信服您,我也总算是说服了他们,才没有发生更严重的事情。可是老板,你居然带着张家小哥回来了,这件事情要是被捅出去,别说在长沙城,就是在咱们的盘口,您都没地方落脚。”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眼前的局势竟然紧张到了这种地步,我们这一年是过的不太顺,手底下的人也有几个蠢蠢欲动的,但我是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趁着我一次不在就发难,而且我毫不怀疑,一旦抓到我和闷油瓶的一点把柄,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们干掉,如果到时候吴家的产业会因为我把闷油瓶带到长沙而倾覆的话,我可就真的成了罪人。
“那我们怎么办?让小哥在长沙藏着么?”我道。
“也许只能如此了。”王盟道,“张家小哥在道上,名声也说不上好,这件事情你也亲眼见识过的。”
我清楚的记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发源于七年前了,那时候我正在努力收拾三叔留下的摊子,忽然有一次就来了一大帮人说要砸我们的店子,差点连堂口都给他们砸了,我们仔细的问了之后,才明白那些要来砸店的人竟然是因为闷油瓶。
闷油瓶在道上的名号是“哑巴张”,他的价码很高很高,但是一个人价码再高,毕竟也高的有限,他所有的装备那些,竟然都不是他自己出钱准备的,而是来源于陈皮阿四。
早在陈皮阿四在中越边境救下闷油瓶以后,他就看出闷油瓶是一棵摇钱树,所以他干脆的在闷油瓶身上投了很多钱,他给了闷油瓶大量的钱,相当于一次性将他买断了二十年——他确定闷油瓶能保持这样的能力至少二十年,而他们就类似于签订了一个合约,闷油瓶下地做活儿的收入,跟陈皮阿四三七开,当然是陈皮阿四收入为七,直到闷油瓶还清那笔钱的百分之八十以后,账目一笔勾销,两边的后面收入二八开。
这本来当然是一件不错的事情,问题是合约履行了不到一半,我们的哑巴张先生就消失了。本来在他还为陈皮阿四的人做事的时候,那种“时隐时现”的风格已经让四爷很不爽了,这把干脆彻底没了影子,在他身上的钱收回来了还不到一半,陈皮阿四的人当然就疯了。
他们沿着闷油瓶的轨迹来查,最后找到的就是在我这里,我跟他们说闷油瓶进山了,他们一开始还不相信,但是后来证明事实如此,他们又不敢进云顶天宫,只得悻悻作罢,只不过我心里知道,闷油瓶和陈皮阿四他们家人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来了,而且这间接的导致了在整个道上,他都处于一个“人人喊打”的位置。
陈家出了大价钱要抓他,通缉令挂了七年,但他没有一点音讯,所以才被滞后,可是如果闷油瓶再次出现在道上,那么很有可能他将面临的是追杀。
如果说闷油瓶还跟着我,我倒是能保他一阵子,但是三叔虽然比陈皮阿四硬,我吴家小三爷可没有那么好的口碑,我带着他,早晚是个同归于尽的结果;如果我放小哥走,那么我这边自保肯定没问题,但是小哥很有可能过几天就登上了报纸的刑侦版,一个人要想在一座城市里躲避一群杀手,那真的太难了。
难道我就要这么把小哥放走么?
我从长白山的死亡陷阱里面把他救了回来,却要因为这些现实的威胁而不得不再让他离开么?
这个想法一下让我有些崩溃,王盟还有小花他们肯定也都看出了我的这种崩溃,小花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要不然,跟我到北京去一段时间。”
“躲着也不是办法。”我道,“你那里又能比我这里好多少?”
“我在那边的人脉比你在这边可要广的多。”小花笑了一下道,“再说,这不叫躲着,你完全可以说你来北京跟我谈生意。解家宅子外面的事情,多少人虎视眈眈着,宅子里面的事情,可没有人管得着。”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黑眼镜肯定也想跟小花到北京去厮守,有他们两个在我身边,胆气也能壮的许多。到了北京,深宅大院里,我们多少能过几天安稳日子,而后面的路怎么走,也大可以到时候再计较。
“收拾东西送我们去火车站。”小花对王盟道,“我现在就安排人弄票。”
王盟点了点头,虽然这些年小花不常出现,但王盟也知道我俩关系很好,而且小花的能力相当的强,所以小花说出来的话他还是很服从的,他问了一下我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结果发现好像也没有,只要小花订好了票,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小花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就订好了票,不过那是一趟中转列车,所以会在凌晨的时候到长沙,我们完全有空先休息一会儿。
我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闷油瓶,想要跟他说点什么,不过他倒是一直无所谓的样子,观察着我们家的摆设,我又觉得现在的情况棘手还有点尴尬,也就没什么话可说,只想着等上车再跟他联络感情。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王盟的电话响了,他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变了脸色,不过还是微微笑的说了一句“好”才挂下了电话,我看着王盟那个神色,就知道事情要有变化了。
“老板,东城的盘口那边听说您回来了,想请你今晚吃顿饭,权当是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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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鸿门宴
听到东城的喇嘛盘要请我吃饭,我顿时就知道这件事简单不了了。他们的话说的轻松,所谓的“接风洗尘”,但明显也是暗带机锋的,他们无疑是想告诉我,他们看到我了,而他们看到我,也就意味着他们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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