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4。皇宫观光
头天和安倍泰昌约好了;田沼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向父亲说明出去观光后满怀期待的离开,前往晴明神社。
“田沼君吗?来的真早。”神社门外阴阳师打扮的泰昌站在那里,田沼远远的看见顿时受宠若惊。
亲自在门口等待吗?太、太那什么了吧!
“半吊子;那个是式神,他本人现在一定在房间里面舒服的睡觉!”小怪一个爆栗敲在田沼脑袋顶上。
“啊!痛!真的是式神吗?”田沼激动的凑上去;“和泰昌大人一模一样!太厉害了!”
“一惊一乍,你真没见识,太丢脸了!”小怪深觉自己的脸被田沼丢尽了,只是纸式神而已;值得这么惊讶吗?
“呵呵;小怪的眼力真好;它确实是式神。我正在换衣服,你们先进来吧。”
“好的。”满脸惊奇的田沼跟随式神进入神社,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在阴阳术已然没落的时代,他从未见识过真正的阴阳术,他自身又是个什么都拿不出手的半吊子,乍然见到安倍的阴阳术,能不惊奇吗。
阴阳术果然是十分奇妙的东西,一张小小的纸人可以变成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可以传递自己的声音,简直是非常方便的术!用这个去学校的话,他就可以在家睡懒觉了!
“小怪,回去也教我这样的阴阳术吧!”
“不可能,你一定会用它来逃课的,小孩子不去学校怎么能行。我不能太纵容你。”
“小怪!不管怎么说,它也是阴阳术,既然是阴阳术,我学习它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肯定是不会,教不了我。”
“什么?!我怎么不会!这个术我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看都看会了!不就是最简单的式神吗?今天晚上回去我就教你!”
“真的吗?小怪谢谢你!”
“那是不可能的!哼,以为我是傻瓜吗?我才不上你的当。”
“小怪……”
“哈哈,你们一刻不吵架就不舒服吗,感情好到这种地步,真是太教人嫉妒了。”安倍泰昌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田沼和小怪的争吵,循声看去,泰昌身上穿的休闲装怎么看都是奢侈品的感觉。
“早。”田沼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泰昌道早安。他和小怪哪里感情好了,每天都吵架耶。
“要不要坐一下?或者现在就出发?你们会在京都停留几天吧,可以慢慢参观。”
“不不用麻烦啦,我们现在就走,我已经忍耐不住兴奋,听说了好多京都的事情,很想亲眼见识。”
“嗯,那么走吧,你们吃早餐了吗?”泰昌刚刚爬起床,没来得及吃饭。
“啊?泰昌大人你没有吃吗?我们已经吃过了,你要吃完再出门吗?”
“不不,去外面随便买些什么吃就行,我不讲究这些。”
“真……对不起。”田沼不会吝啬道歉,他认为自己错了,给别人添了麻烦就会立即道歉。
“啊,没有关系。是我不介意。”
安倍泰昌的客气令田沼无法坦然和对方走在一起。他们从一条出发,一路逛到三条街区,边走泰昌边给田沼讲述路过地方曾经的传说。知识渊博的阴阳师讲述的故事非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丰富,渐渐的田沼的注意力被那些故事夺取,尴尬消失得快,不过许久田沼就忘了干净。
昨天半夜里车之介载着小妖怪们到达京都,睡到一半被吵醒的田沼其实精神不是太好,只是在京都观光的幸福感战胜了疲惫,他直到下午参观皇宫时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清凉殿是过去天皇接见大臣议论国事的地方,阴阳寮品级高的阴阳师可以进入清凉殿觐见天皇,每次朝会亦要出席。晴明大人便曾是这殿上之人。”
“啊,好奢华,不愧是皇宫,晴明大人可以上殿也好厉害。”见识浅薄的田沼发出赞叹,由于社会体制变革,现在的皇宫可以让游客参观,甚至天皇大人本身都成了一个“景观”。时代变迁太厉害,在这样的现状下,阴阳师逐渐没落是正常的,怨不得任何。
“呵呵,田沼吃惊的样子真可爱。”泰昌捂着嘴笑着打趣他。
“喂,不许说这种话!”自今早出门起就一言不发的小怪突地瞪向泰昌,调戏田沼也不看看他身边的家伙是谁。
“怎么?难道你认为田沼不可爱吗?”泰昌似乎贫嘴惯了,且并不惧怕小怪的怒视。
“他可爱也不是你能肖想的!”实际意义上确实被时间带坏了的小怪出口便又是奇怪的话语,这个社会不止消灭了很多东西,它同时创造了许多东西。
“什么?肖想?为什么听上去我好像变态一样,我只是出于前辈对后辈的欣赏和喜爱,不要想太多。”
“想太多的是你吧,我有说你变态吗?你到底理解成了什么邪恶的东西。不要告诉我你是弯的。”小怪眼里差点冒火了,安倍泰昌的性格和晴明不像,一点都不像!安倍泰昌比晴明可恶多了!
“呃,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泰昌被小怪的话一噎,装作听不懂把话题揭过去。
“你们在说的我都听不懂啦,小怪,不要对泰昌无礼,要有礼貌。泰昌大人也别和小怪计较,我们继续参观?”
“嗯,我当然不会和一只怪物计较。皇宫里面至今供奉了一些神器和传闻中的兵器。大部分是公开展出的,我带你去看看。”
“啊,好。”田沼跟在泰昌身后转身,“嗯?那是……”
“怎么了吗?”田沼在后面发出奇怪的疑问声,泰昌回头向他视线的方向看。
“一只鸟,感觉有点奇怪。”田沼的视线胶着的地方是一只雀鸟,它的外貌相当普通,分明就是街上随处可见的雀鸟,可田沼看着它有种怪异的感觉。
阴阳师的直觉?
“哪里奇怪?”小怪问。
“哪里奇怪?说起来,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对劲而已。它的眼睛,它身上,有让我不舒服的气息。”田沼形容不出他的感受,直觉向来是捉摸不定的东西,不擅长占卜的他更是拿直觉没办法。
“不详的预感吗?”小怪揪着田沼的感觉刨根问底。
“不知道啊,啊啊,好讨厌,我果然是半吊子,什么都搞不清楚。”
“不要急,田沼,我没有发现怪异的地方,你却有察觉,说明你有很强大的灵感力,是令人羡慕的呢。”
“哈?”
“是啊,令我羡慕,阴阳师的任何突兀的感觉都是灵感,可以卜算未来凶吉,在这方面,你好像拥有过人的天赋。”泰昌安慰他,鬼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或许半鬼扯半真实?
“别开玩笑了,这家伙最不擅长的就是占卜,尤其是看星象那类,完全就是个废柴。你都谦虚能力不如他,那你到底是个什么水准?安倍家已经衰败到连一个像样的阴阳师都培养不出的地步了吗?”小怪嗤笑,眼睛余光瞥着泰昌身侧的某个地方,眼神慢慢浮出怀念、悲伤、欣慰的复杂神采。
啊,一千多年了,再次相见,就算是不会死的神将,也觉得岁月无情,时间流逝之快。
一千年过去,什么都不一样了,没变的,只有……
“小怪说的没错啦,我确实始终都学不会占卜,而且那些星星,在我看来完全都是一样的嘛,到底怎么看星象,太难为我了。再说,现在的天空哪里看得到那么多星星,在乡下还好,来帝都我才发现,这里晚上根本看不见多少星星,能看见几颗比较亮的就不错啦。”
“星象啊,现在研究星象似乎的确不如过去轻松,不过你不会借助望远镜吗?肉眼看不到,有科技物品辅助,没有关系的。咳,我们阴阳师也要与时俱进不是?”泰昌冲田沼眨眼窃笑。
“哈哈,说的没错啦。”泰昌的幽默把田沼逗笑了,话题再次在泰昌的主导下被揭过,小怪眉头一皱,扭回话题。
“继续说,那只鸟到底那里不对劲。”
“呃。不是说了吗,我也不清楚啊,就是有点怪异的感觉,再怎么问……我还是不知道嘛。”
“切,半吊子的孙子。”小怪跳到地上,白色妖怪柔软的脚掌软垫使得它能够以如此姿态悄无声息的走路,直至他接近,雀鸟毫无所觉。
雀鸟停歇在清凉殿内的地面上,脑袋不停转动。小怪的暗中接近它却没有感觉,它眼神儿不好?
这是……
小怪距离雀鸟只有两米远,那鸟扭回脖子,眼珠子死死盯着小怪。
怎、怎么突然有种阴冷的感觉?
果然是……妖怪吧!
田沼总算想通雀鸟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它回头瞪视小怪的瞬间,散发出的恶意,显然是被怨灵附身的东西发出的。
“泰昌大人!妖怪,那只鸟是。”
“什么?”安倍泰昌全没察觉雀鸟的问题,他愕然朝雀鸟所在的位置看去,鸟儿扑棱翅膀迅速飞走,只留下一股阴冷的气息。
“切,跑了吗?”小怪不爽的回到田沼身边,算它逃得快。
“大白天的在皇宫我们也不能做什么。”田沼捞起小怪抱在怀里。
“刚才那是……入内雀吗?”
“入内雀?”
“嗯。人的灵魂附在雀鸟身上,叫做入内雀。话说回来,田沼君,你能看见妖怪?你不是说没有见鬼力吗。”
“啊?你说的入内雀不是和二口女类似的东西吗,被怨气深重的怨灵附身的东西本质上依然是原本的东西,普通人都能看见啊。”
“不,入内雀是妖怪,普通人看不见。”
“啊?”
作者有话要说:咳,让我休息一下。下一更周六。过年初一到初三停更,反正你们也要忙着过年吧。之后,慢慢更
3635。入内雀
泰昌一句话弄懵了田沼和小怪。入内雀普通人不能看见;意味着确实看见了它的田沼是拥有见鬼力的?!
“我没有见鬼能力啊;最多只能看看见模糊的影子,或者通过别的东西来看。”
“难道你的能力恢复了!”小怪激动地攀上田沼肩膀,直愣愣瞧着他的眼睛。
“啊?什么恢复;我从来没有过看见妖怪的能力。”小怪又在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嘛,你能够看见模糊的妖怪身影,一直都是这样?”泰昌反复琢磨,田沼的状况应该不是特例。
“是啊。”
“看来你不是完全看不见妖怪,只能看见一点东西就够了,对阴阳术来说;能见到总比什么都看不见好;安倍家也有些什么都不看不见的族人。这么说;田沼君你绝对能成为优秀的阴阳师;不完整的见鬼能力、行动方便的妖怪式神,条件很好嘛。”
“呃,你这么说……我有点不好意思啦。小怪,我们要不要去找那只入内雀?”
“路过的妖怪不用管,虽然它身上有强大的怨气,没有伤人的意向不必赶尽杀绝。”泰昌在小怪开口前回答。
安倍一族从不做赶尽杀绝的事情,对于妖怪,如若对方没有侵害人类的意思,杀戮于妖怪与妖怪残害人类又有什么区别?何况传说里,安倍晴明本身是拥有天狐血统的阴阳师,他,不能说完全是个人类,在人与妖的夹缝中,他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阴阳道,连结阴阳两个世界的道,连结不同世界的道。
“先去调查。”泰昌的话令小怪侧目,安倍家的子孙,很好的继承了安倍晴明的意志啊,可惜天资和能力上有点看不上眼。
入内雀的小插曲演变为田沼一行接下来的行程只围绕它展开。安倍泰昌派出式神搜寻入内雀的行踪,田沼和小怪用自己的方式寻找其踪迹。
田沼和小怪的方法是什么?很简单,询问杂鬼妖怪们。
据小怪称,车之介等妖怪在京都住了很多年,对京都的大小事情极为熟知,田沼给泰昌留下联系方式后赶往郊外小妖怪们的据点。
破旧的空置屋宅,老远看着就活脱脱一鬼屋。走进去看可不是鬼屋么,里面挤满了聒噪的杂鬼妖怪,颜色姿态各异,简直能看花人的眼。
“你们都在这里吗,怎么不出去玩?”对小妖怪们的宅属性十分无语的田沼一点不嫌弃的坐在地上,衣服脏了总是要洗,他是不在乎。
“外面有什么好玩的,都住了这么多年,不如乡下好啊,孙子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喜欢森林!森林!”
“是啊,在森林里面好多可以玩的,风景好空气好,白天可以打猎,晚上可以看星星。森林里还有好多有趣的本土妖怪。”
“孙子,我们明天就回去吧,我好喜欢八原。”
“呃……过几天,等父亲参加的集会结束。”田沼摸摸头,“话说,你们为什么喊我‘孙子’?是你们认识我爷爷的意思吗?”
“你就是孙子啊!是……”
“别说废话,快点问入内雀的事。”小怪打断田沼和小妖怪们的闲话家常,再磨蹭下去,天要黑了。
“入内雀?孙子要问什么入内雀?”
“入内雀是什么东西?”
“打听妖怪的事情吗?入内雀长什么样子?”
杂鬼妖怪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田沼摁着太阳穴默默忍受头疼。
“闭嘴!一个一个说。”小怪怒。
“入内雀是指被死掉的人的灵魂附身的鸟雀吗?”一只小妖怪上前一步,凑到田沼身边问。
“啊?是吧,泰昌大人是这么说的,好像。”
“孙子你是在哪里看见它的?”
“哦,皇宫里面,今天去参观。”
“是在清凉殿?”
“小怪,我们看见入内雀的地方是叫清凉殿吗?”
“嗯。入内雀和清凉殿,有什么问题?”小怪点头。
“莫非是……实方雀!”提问的妖怪显得有些惊讶。
“那是什么东西?”田沼和小怪对视,皆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咦?是说实方雀吗!怎么可能!都一千多年了!”田沼和小怪不清楚,其余妖怪中有部分想起了什么的,惊诧的反问。
“会在清凉殿出现的只可能是实方雀了啊,我过去就是在皇宫里面居住的,我还记得那位的事情,入内雀最早的传闻也是从那里来的。”
“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入内雀的传说,好像是那么回事。”
“等等等等,到底是什么传闻先告诉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说的实方雀就是入内雀?是什么样的妖怪?会害人吗?”田沼忍受不住,喊停。小妖怪们只顾自己讨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他听晕了。
“实方雀就是曾经的藤原实方大人。”最先提出实方雀说法的妖怪道,“藤原实方是平安时代的一位大人,他也是个诗人,听说在人类中名声挺大,可是藤原行成大人却评价说‘实方的诗还算有趣,人却是个呆瓜’,因此藤原实方和藤原行成吵了起来。后来甚至吵到皇宫里。藤原实方一怒之下将行成的帽子扔到了院子里,然后扬长而去。一条天皇为了惩罚实方,将他贬职,给藤原行成升职。”
“藤原实方虽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是怨恨天皇,几年后郁郁去世。他的怨念变成了一只麻雀,飞到了京都宫中的清凉殿,啄食盘中的饭粒。人们都很害怕,把这只麻雀叫做‘入内雀’或者‘实方雀’。”另一只妖怪接口,“入内雀最早的传闻就是这个,入内说的就是清凉殿。”
“藤原行成?”小怪对藤原实方没什么印象,反倒是入内雀传闻里的另一个藤原氏人引起了注意。
“怎么啦?小怪你还知道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