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结束了!”
随着列维的话落,银白色闪电咆哮者融入黑色金属伞架,站在半圆中央的蓝波焦糊的味道若隐若现。
“就算有那种体制的蓝波也无法容忍这样的电压。”隐藏在里包恩平淡声音下的是一抹若有若无的期待,本打算现在动手的阿纲也在他这份若有若无的兴奋中又一次将视线移入场内,20年后的蓝波吗?
“我要把你彻底杀掉!”列维又一次扬起右手,现在的他就像个秋天的老农只等着摘采成熟果实,短箭带着锐利的光芒牢牢地将蓝波钉在地上,血顺着着他的肩膀已将整个天井都染红了。
“我……杀了他,”阿纲顿了一下,转过头来,“我杀了他你在意吗?”
“插手就等于输了!”里包恩垂下头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虽然不想和XANXUS闹得太僵,看来,果然没有办法啊!”阿纲轻吐一口气,咳嗽的更加剧烈了,在这瓢泼大雨中这一声声的低咳声就像一道道催命符。
“首领!”狱寺的眼底有着茫然,有着惊讶还有一丝解脱,他看着阿纲动了动嘴皮最终没有说话。
山本一脸通红的瞪着列维,拳心都快挤出水来,红色雨水沾染在阿纲他们雪白的球鞋上,竟是凭空添出几分凌厉来。
“砰!”
场上又是一阵白烟渺渺,十年后的蓝波打开十年后的魔咒,出现的却不知是怎样的怪物。
“大概已经不用你出场了!”
单薄的身子早已变得健壮,少年时期稍带稚嫩的面庞也已被风霜磨平,尽管脖子上还带着些不知名的挂链,留下的也全是沧桑,蓝波的二十岁更像四十岁,尽管是在那烟火弥漫的年代。
“哎呀呀这种场景,如果不算做梦的话,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被十年后的火箭筒带回来了。”蓝波的声音很慢,带着几分岁月的苍苍,他一个不漏的扫过场上的故人,终于将视线定在阿纲身上。
“首领!”
雨下的更大了,望着单膝跪在地上的蓝波,所有人都失声了。
阿纲张了张嘴,终是低声咳嗽起来没有说话,成年蓝波的眼底除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悲伤外更是多了很多他似曾相识熟悉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让他更冷了,冷的连心脏都几乎冻结。
“现在这场景……”像是感受到阿纲的不自然,蓝波轻笑一声移开眼睛,他微微扫视了眼站在对面一脸怒容的列维,思索着开口道:“应该是指环争夺战吧!”
“场上那个家伙真是那头白痴牛!”狱寺退后一步轻轻拍了拍阿纲的背,隐藏在他夸张声音下的是担心。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列维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冷冷的哼了一声,7把雨伞隆成一片黑色地狱,“都给我去死!”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蓝波紧紧握着拳完全没在意列维的一举一动,他只是那样低着头像是陷入自己的意识世界般低声自语,“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又有什么好犹豫呢,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喂,白痴牛,小心!”
狱寺的声音和天上,地上盘旋的白龙一起攻到,耀眼的白光连接在一起将这漆黑色夜照的透亮。
“就算夺得那枚指环又有什么意义呢!”叹息声连着清晰的说话声一起从雷电中央传来,蓝波紧紧咬着下唇像是作出某项决定般银白色的电流带着强光一齐向场外的某人攻去。
“为了未来只能请您原谅……不过,我会以死向您谢罪,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用受轮回之苦我也无怨无悔……”
20年后蓝波——死
白色的闪电咆哮者向着站在天顶边缘的阿纲直扑过去,就像吓傻了般,阿纲只是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白色风暴将自己淹没,直到一股大力奋力将自己铺开,才回过神般漠然开口道:“为什么?”
“蓝波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狱寺甩了甩焦疼的胳膊,猛地转过身来,望着广场中央一脸平静的蓝波,控制不住的大吼道。
列维呆了一下也没注意到手上的利刃早已滑落,场上除了哗哗的雨声在没有任何人说话,这样戏剧的一幕就连一向冷静的切鲁贝罗都不知该如何判断。
“失败了吗?”蓝波微微甩了甩头,没在意狱寺他们一脸愤恨的表情,又是一道白光从天空盘旋而落,这次的他仿若一道光辉向着阿纲直扑过来。
“砰!”
一道黑影重重的砸在坚硬的水泥墙上,蓝波咳嗽一声微微喷出一口血来,里包恩漠然看了倒在自己脚下的蓝波一眼,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衣服,转身离去,而他脚下嗒嗒的踩水声则更给这漆黑的夜色增添几分阴森。
直到这时狱寺才仿佛被惊醒一般,他紧紧握着手心咝咝作响的炸弹就像要把它们捏碎一般,猛地冲了上去,一脚踩向蓝波的掌心,重重拧了一下,直到蓝波发出一声闷哼才狞笑道:“你这家伙,你这家伙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蓝波直直躺在地上任凭大雨将他全身浇个透彻,一眼茫然的望着天空,除了偶尔抽动的嘴角告诉众人他还有些感觉,看上去就像个破碎的娃娃。
XANXUS 突然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扫过场上的众人一眼,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哈哈,还真是群垃圾,在这个时刻居然还能让我看上一场内斗,简直没有存活的价值。”
狱寺嘴角抖了抖,突然闭上眼睛向后退去,嘶嘶的火光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隼人……”阿纲轻轻叹了口气,眼底全是疲惫,突然身边白光一显,一道黑色的影子已经冲了出去。
“你干什么?”瞅也没瞅脚下已失去生命能量的炸弹,狱寺紧紧揪着山本的衣领,急声吼道。
“那不是阿纲希望做的。”山本瞅了眼拽住自己衣领的右手,微微皱了皱眉。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狱寺回头瞥了眼依旧面无表情的阿纲,一把将他摔了出去,“你这种家伙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山本没在意一身的泥水,他只是静静吐了口气向着狱寺突然一拳挥了上去,“我是不懂但我也知道现在要做的是找出真相而不是象你一样疯狗似的乱咆。”
“你……”
阿纲没有理会那边纠缠不清的两人,他只是重新开口道:“为什么?”
“为什么……”蓝波的眼睛抖了抖,终于回过神来看向阿纲,他的嘴角挤出一抹不甘心的苦笑,慢慢说出几个字,接着场上一片寂静,不管是面无表情的里包恩还是争斗中的山本还是一脸看戏状的巴利安,都不在说话。
“未来的世界毁灭了,因为两个人而毁灭的,白兰和泽田纲吉。”
“原来如此!”阿纲捂着嘴用力咳嗽两声,眼底是如灰一般的死败,“所以你才要杀掉我。”
“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蓝波凝望着天空,雨水混合着泪水一同划过眼角,“小雅,安妮,很多人,很多人都死了……”
“所以你也要我死是吗?”阿纲转过身去,泪水顺着紧闭的眼角悄然滑落,青年阿纲的话有一次在耳边响起,只是这次多了几分无奈和凄凉。
“唯一相信的人只能是自己还有……永远不要责怪野心家,因为世界永远不缺少野心家。”
是早就料到今天的一切,还是……摇了摇头不去想他,断续的说话声又一次从身后响起。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蓝波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解脱和轻松,“其实是我早就该死了,世界毁灭也好重建也好又关我什么事呢,只是那上面太冷,太冷,真舍不得留您一个人……抱歉了。”
楞了一下猛地转过身去,正看见一把蓝色的匕首闪着幽光直至插入他的心脏,蓝波的嘴角带着解脱的微笑,只是那眼睛终于闭上了,“可以见到少年时期的您,真的很幸福。”
砰的又是一阵白烟飘起,幼年蓝波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不解的望着眼前沉默的众人,口里的棒棒糖咬的咯嘣咯嘣直响。
蹲下身子摸了摸孩子软软的脸蛋,也不管狱寺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取下粘在头发上的戒指,毫不在意的向站在场中的列维扔去,“这场比赛,我们认输了。”
场上又是一片寂静,直到切鲁贝罗的声音重新在场上响起:“既然泽田纲吉选择认输,那么我宣布雷之指环争夺战的胜利者为巴利安。”
“明晚的对阵是风之守护着的对决。”
“明晚就是我吗?”狱寺深深望了眼拳心的半枚戒指,对面的金发少年更是笑得一脸灿烂。
“怎么会这么冷呢,现在,要是有一天真站在那样的高度,又是怎样的冷清和寂寞。”用力的抱紧胳膊,阿纲又是一阵急促的低咳,“不过蓝波,你确实赢了,用你的死赢得了一个承诺。”抬起头望了眼高台上深沉如水的XANXUS,转身离去。
我不会失败的,望着阿纲离去的背影,狱寺咬了咬唇终是没追上去,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是你的愿望我就会替你实现并绝不会离开您的。而这一切恰恰被转过身来的山本看见,轻轻叹了口气,冲着肩上的小婴儿点了点头,走上另一条路。
“那个人和大人很像呢!”望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少女放开了紧抓的铁丝,远处的花在这漂泊的雨中……全败了呢。
“泽田纲吉那个家伙,怎么会和大人像。”站在他身边的少年不懈的撇了撇嘴,轻哼一声继续道:“女人,不要忘了你的唯一用处就是和那位大人联络。”
“我当然知道!”少女紧了紧拳头望向无名指上的戒指,“只是同样寂寞呢!”
“哼!”
喋喋不休的说话声连续不断的从路边传来,只是那声音终是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雷之指环争夺站结束,20年后蓝波——死。
计划
在阿纲第一次明确表示想一个人呆一会后,里包恩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表示了服从。而另一个人显然不准备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你真的要照他的话去做吗?”
即使只听声音阿纲也能感觉说话人眼底那深深的讥讽,揉了揉眉心,“可能是那样吧。”回答玲珑两可。
“那还真够可笑的,为了一个死人其实你也决定去死吧,还是你认为脱离了彭格列的保护你还能活下来。”
“……假若我放弃彭格列的继承权!”阿纲咬了咬下唇,声音软弱的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就算我知道他在算计我又能怎么样呢,就算……他是蓝波,是我一直当弟弟的孩子。”
“呦!一个用命来威胁你的人你居然还将他当弟弟,难不成是这太平静的生活将你的脑子也磨掉了吗,再说了,未来的无限可能性注定了不同界面的不同人生,就算他还是蓝波也只是个套着蓝波外壳的陌生人,更别提现在的你和20年后的他人生是无法产生任何交集的。
你也太过天真了吧,真认为现在的自己可以脱离彭格列吗,就算那位XANXUS‘大度’,‘善良’能容忍你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苟且偷生,他的那些手下能放过你吗,更别提那些外部势力,要是XANXUS还活着还好说,要是某一天他突然死了,你也是第一个陪葬的。”
“XANXUS那边我会同他谈谈。”阿纲抿了抿嘴,“假若他真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我相信他不会拒绝我的提议的,再说了,我们的立场很相似,甚至可以说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抬起手来望着几见血管的皮肤,阿纲终是叹了口气,“就算我认为血脉只是个虚无飘渺的狗屁玩意,但不可否认的是假若没有这些东西也不会有人考虑将我推上这个位置,即使他的最初目的是培养个听话的傀儡娃娃……但也就是这最无聊的东西,偏偏成为某些人想要更进一步而不能的永恒滞障。”
“哼哼!对某些人来说也许确实如此,所以说血液永远是这世界上最康脏的东西。不过……”停顿一下‘泽田纲吉’继续道,“我还是认为只有真正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才是可以依靠的,任何契约在利益面前,有时竟不如□来的守信。权利只能引起野心的膨胀,比起笑看风起云落我更喜欢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就算一天两天,那个XANXUS真能遵守约定,你也不能保证在未来的一天他不会把你做掉……”
“你说,”阿纲突然打断他的话,“你说我还能活多久呢。”
“……为·什·么·这·么·问!”‘泽田纲纪’声音似乎带上了一股奇异的调子。
“就算那天Reborn的话我没有听全也不难从最近发生的一切才出些什么,当然你今天的表现也让我对我的猜测划下了休止符。”
“呵呵,原来如此。”‘泽田纲吉’的声音里非但没有一丝担心更言喻着一股轻松和幸灾乐祸,当然,这样的他才是阿纲所熟知的那个他,“假若我告诉你非但你的后半生都要饱受病痛着么更活不过40岁,不知你会有什么反应,嘿嘿,要知道这一切当然少不了你那位家庭教师,不,更应该说隐藏在家庭教师身后九代首领的推波助澜。”
“我本以为你没有那么恨我!”阿纲轻轻点了点头,眼睛没有一丝意外,“可以说说理由吗?”
“理由,为什么需要理由!”虽然看不见‘泽田纲吉’的表情阿纲也能想象出他此刻脸上那淡淡的笑容,“难道不能因为好玩,既然我过的不太舒心又凭什么让你过的快乐,要知道将快乐驾驭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那倒也是呢!”阿纲低声咳了两声同样轻笑出来,“活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虽然往往痛苦大于幸福,就算在一开始确实感激,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厌倦。这对于只有两年经历的我来说是这样但对于你可能更加痛恨吧。”
“不……痛苦什么的可能从前有过但现在剩下的也只是麻木,但是对于那个给我一次机会再次尝试这种感觉的人还是深深感激的。”
“我也是呢!”阿纲同样叹了口气,“所以不管九代目再怎么算计我我也不会作出什么对彭格列真正不利的事情,最多只是离开。”
“离开,你在说笑话吧。他那么千辛万苦将你推上那个位置又怎么会让你离开,在用自己生命的豪赌下,这次指环争夺战后彭格列内部将不再存在任何反对的声音,XANXUS虽然聪明,但对他来说还是嫩了点,尽管年轻就是一种资本但政治斗争中的任何一点失误都会葬送自己的生命。
当然,他怎么会杀自己的儿子呢,就算再不听话那也是自己养大的,最多夺了他的权力放逐到某个小岛去惨度余生。”
“而我则像个傀儡一样被他摆上这个位置,再十年我的儿子同样像个傀儡一样被他的继承人摆上位置。”
“你果然看的比我想象中要清楚的多,那么……蓝波也只是你的借口喽。”‘泽田纲吉’的声音听不出喜悲。
“……不,我用十年,十年来给XANXUS和自己一个机会,假如,假如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