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艾]魑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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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艾]魑魅歌-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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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全场哗然。
  “小心!”撒加的惊呼几乎与那女子投掷的暗器发于同时,他迅速站起身,脚尖挑起食案上的筷子,手掌再使力一推,那筷子与那利器几乎同时飞抵了圣皇身前,相互撞击之间爆破出一窜火花。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宫女侍卫官僚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呼救声,骚动一触即发,雅典娜却依旧泰然自若地端坐着,双眸流盼至撒加的方位,对他们浅浅一笑。皇宫守卫纷纷赶来护驾,涉入水中逼近刺客,那金衣女子转身投入水中,即刻消失无踪,唯留一团金舞衣,在台上堆叠出诡异的褶皱。
  
  “那女子到底是谁?”米罗心有余悸地叹息着,“不过,撒加你这回可立大功了!”
  “就算我不出手,我想圣皇也未必会出事。”撒加不以为然,跟在米罗身后走向御书房,宴会结束后圣皇即刻召见了他们,“只是那女子未免也太过胆大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有种熟悉的感觉?”艾欧里亚的质疑使得其他人停驻了脚步,他望了望撒加又望了望加隆,“那投掷暗器的手势……”
  加隆惊愕地张着嘴,却被撒加阻断:“这是皇宫,不可多言。”
  “没想到皇宫在你们看来竟是如此可怕?”依旧是方才那清雅的声线,没想已经到了书房门口,米罗赶紧带着他们跨入门槛行礼。
  “米罗,方才可真多亏了你们,那些人慌乱成那样,真是有损皇族颜面。”
  “保护圣皇陛下是微臣的职责。”平日顽劣的笑意收敛了起来,露出严肃神色的米罗,竟有一时之间长了几岁的错觉。
  “你是?”雅典娜的目光落到了撒加身上。
  “回圣皇陛下,微臣撒加,是双子姓皇族。”
  雅典娜垂着眸光,略微思索了一阵子,那样的神态终于让他们觉得对面的人有些年老的味道了,只是望着她的容颜,依旧显得违和:“忘了忘了,皇族支系越来越庞大了,像你们这种年纪的,我能记住的怕只有米罗了。”
  “谢圣皇陛下抬爱。”米罗脸上挂着些许得意的神色,八郡王虽只是郡王,却担任皇城要职,更是深得圣皇青睐,因而米罗自小也得到了膝下无子的圣皇的宠爱,“不知今晚的刺客抓到了没有?”
  “我已经命修罗全权负责了,你从圣州城推荐上来的人非常有能力呢。”雅典娜欣慰地朝他笑着,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艾欧里亚,竟然有片刻的失神与慌乱,随后又不留痕迹地收敛:“你们护驾有功,明日自当论功行赏,今天就先跪安吧。”
  
  从御书房退出来,米罗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累死了,每次见完圣皇我都觉得全身僵硬!”
  “不过,你装腔作势的样子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加隆邪笑着调侃他,米罗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说谁装腔作势!”
  “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加隆故作惊讶地四处寻望,米罗立刻要跟他打架,最后却被他一句话转移了重心:“喂,皇城今晚可是不眠夜,不如我们……”
  “嘿嘿,好主意!”两个玩性不改的人臭味相投,看样子又要像在圣州城那样到处惹是生非去了,米罗忽然转头问撒加他们:“你们也会去吧?”
  “不准去。”撒加高压般的喝斥震得他们一阵心慌,“你们两个去干什么我不管,至于艾里跟卡妙,艾俄已经交代过了,不准他们夜不归宿,必须现在跟我回八王府!”
  艾欧里亚冲着加隆幸灾乐祸地扮鬼脸,卡妙则是抿嘴偷笑地看到米罗耷拉了脑袋,加隆无奈地耸肩感慨:“撒加,人家还没过门呢,你就妻管严了,可悲可叹啊!”
  “你小子说什么呢!”看样子撒加是要发火了,艾俄洛斯一旦不在,这人可不好惹了,加隆跟米罗赶紧识相地跟他们分道扬镳。
  撒加叹着气,正要离开时,左侧走廊深处晦暗的一角让他心中腾起一股疑虑,仰望上方,果然有两盏灯笼熄灭了。
  “怎么了?撒加。”卡妙好奇他怎么忽然停驻不前,撒加对他们作出噤声的手势,随即以极轻的步伐向廊道拐角走去,那里的紫竹林窸窣作响,林旁甚至还有一口井,夜间自然不大会有人敢经过这里,撒加注意到巡逻侍卫的火光已经走远,随即出手将林中藏匿的身影拉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微弱的抽气声,一名黑发少女晕倒在了地上。
  “这不是……唔!”艾欧里亚在看清那人的容貌之后惊呼着,只是被卡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他们这才赶紧回眸观望四周的动静,“她怎么会在这?”撒加蹲下去检查她的伤势,身上的夜行衣已经破了好几道口子,都是被刀剑砍伤,他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将她扛到了肩上。
  “撒加哥,你干什么?!”艾欧里亚对他的举动表示疑惑不解。
  “救她。”黑暗中,撒加深邃的眼眸泛着微光,似乎早有打算,“恐怕有些事情非要问她不可了。”
  
  正值秋意萧瑟,凉风从窗口探入,引来了丝丝冷意,加隆腾坐起身子,烦躁地发现被褥落了一地,而房门的窗户也被吹开了一道缝隙。昨夜通宵逛玩,最后还是免不了跑上那据说有琼浆玉露美名的酒楼喝酒,本来好好的心绪却被米罗耍了一回酒疯给败光了。毕竟生于王府,自小看管得严,自然无法跟久混市井的加隆比拼酒量,几口下肚便开始吐露衷肠,一声一句“卡妙”喊得自己心烦,但他还是颇有仁义地悉心教导了米罗一晚,只是不知有没有效果。
  加隆晃着脑袋,端起床头的茶漱了口,发现自己只着了里衣,昨个儿不是一回来倒头就睡了么,是谁帮自己脱了外袍还整整齐齐地挂在了横架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房门却被推开,带来一股更为强劲的凉意,迫使他赶紧又缩回了床上:“见鬼!怎么今天忽然变得这么冷!”
  “知道天冷还折腾到天亮才回来!”一声略带恼怒的训斥,艾欧里亚皱着眉宇用力地关上了门,慢吞吞地走到床前,加隆愣了愣,猜到今早一定是艾欧里亚来看过他了,于是笑得心花怒放,将他拉入怀中抱着:“夜不归宿是我的错,夫人莫气啊……”
  “谁是你夫人?!”被他的动作跟言语惹得满脸羞涩,艾欧里亚作势挣扎了几回,终究还是抵不过对方缠人的功夫。
  “嗯……”加隆发出一声悠长的尾音,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将下颚架在他的肩上,轻摩着他的耳朵,“确实不是呢……都还没碰过你……”
  “不要像个流氓一样啊!”加隆提及这种话题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艾欧里亚每次那过激的反应根本就不像是与他两情相悦的感觉,这不立即恼羞成怒地出手,害得加隆措手不及地撞上了床柱。见对方慌里慌张的样子,加隆趁机小题大做:“谋杀亲夫……”尽管性情直率,但在感情方面还是无法那么坦诚,但刚刚错在自己,艾欧里亚也没再反驳什么,只是拖来外衣扔给了他:“撒加哥昨天把那个知州的妹妹救出了皇宫,你要不去看看吧,我怕会出什么事。”
  “什么?”脸上的错愕随即替代了轻佻,加隆利索地披上外衣,皱紧了眉宇,“这回可别又闹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搬家,停更,趴。




    第十四回 皇都烟云 (下)

  铺天盖地的绿光逆袭而来,阴影被狂暴撕碎,破裂为千丝万缕,溅起了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姐姐!”艾丝特从床上腾起,细密的汗珠从额间流淌而下,女子特有的凄厉惨叫依然在耳畔回响,强烈的亮光刺得眼睛发疼,犹如生活在黑暗角落的生灵忽然被强制拉到太阳底下那般不适,她以迷离的眼眸环顾了四周,在弄清情况之后脸色显得更为苍白。
  “你醒了?”离她最近的撒加开口打破了一屋子静谧的尴尬,
  艾丝特警惕地打量了他们所有人,有顷刻的晃神,之后便扯开一个自嘲的笑容:“你们这是做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
  “哼!你乐于当耗子,爷我还不情愿当猫呢!”也不顾艾欧里亚的阻拦,加隆心中对这个在圣州城时把他们害惨的女子可没什么好印象,撒加回头示意他冷静,故意忽略她刚才所说的话:“坦白说,我们救你,只是为了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笑话!”艾丝特移开目光,落在身上盖着的银绣被褥上,锐利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哀伤,“你们害死了我姐姐,还指望我会告诉你们什么吗?”
  撒加也不着急,说出口的话语略显残酷:“你心里明白,先将我们逼到绝路的是你姐姐,那是一场对决,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怨不得谁。”
  “你竟敢这么说?!”艾丝特不可思议地盯着撒加,更是一脸仇恨地望向了艾欧里亚,“他们是妖怪!是不应该的存在!姐姐做的事情都是天经地义!”
  艾丝特的无理取闹让加隆更为盛怒,跃跃欲试地要冲过来教训她,只是艾欧里亚劝止了他,艾丝特见到这种状况,更是无奈一笑:“真可笑,你们真可笑,竟然跟魑魅勾三搭四,等到有一天,精气被吸食殆尽,到时就后悔莫及了!”
  “你这是挑拨离间?”撒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虽有谦谦君子的风度,语气却是危险而狡黠,“人与妖一样,皆有好坏之分,如果硬要以偏概全,那人类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加隆不禁撇了撇嘴,虽说很赞同撒加的道理,但听起来总是有些不对,就算是辩驳,也没必要说自己不是个东西吧。
  艾丝特凝着脸色没有说话,但撒加依然想从她口中得到线索:“如果我没猜错,你跟知州应该都是皇城的仙术士?”
  尽管不置可否,但脸上那惊愕的神情却已出卖了她的心思,撒加随即读懂了她的疑问:“之前那支双凤纹的银簪既是圣皇的东西,又是法器,据我所知,这是御封的修道人,也就是仙术士才能够使用的东西……你们在圣州城做出那么大的行动,是为了找什么?”
  对于撒加□不离十的猜测,艾丝特只能是不断地回以更为震惊的神色,上齿咬着下唇,脑中早已乱成一团,眼前的人敌友不分,现在自己又是逃犯身份,到底是该继续死守秘密,还是……
  “你昨晚刺杀圣皇,说明你已经不是她的人了,势必也做了赴死的准备,既然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呢?”撒加观察着她的神色,一步步地劝引,艾丝特却依旧不肯泄露只言片语,他只好缓缓站起身,背对着她:“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最好是与我们合作,不然,只有等皇城军来抓你了。”
  撒加利索地走出房门,停在门口等到加隆他们也都走了出来,才叮嘱道:“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米罗。”
  “怎么了?”加隆有些疑惑不解,压根不知道撒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撒加顿了一会儿,等到奴仆四散开去,才解释道:“如果我们的矛头对准了圣皇,你猜他会怎么想?”
  “他不会同意的。”一直沉默的卡妙忽然担心地说道,“而且还会泄露我们的事情。”自从被告知星辰族人并非死于哈迪斯之手,心中顿时混乱不堪,一直以来面对着哈迪斯,压抑着顾忌太多的仇恨,也以为心中的怨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褪,但是现在,却不希望族人死得不明不白,只是弄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矛盾的思绪折腾得他身心俱惫。
  “卡妙!”艾欧里亚忽然在自己耳边大声叫唤使他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撒加只好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段时间,你要负责拖住米罗,不要让他到厢房来,能办得到吗?”
  “嗯。”卡妙不假思索地点头,没有察觉撒加的安排也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云雾花纹晶墨玉砌成的水晶宫殿,是黑夜最美的精华,仔细端详,金色沙粒如繁星闪烁,再有那玻璃方格的装饰,编钟的清脆声响,简直跟星辰坊如出一辙。卡妙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一大早被带到城中的繁华地带,此时竟然有种回到了圣州城的错觉,惊奇地转头望着一脸得意神色的米罗,不禁觉得好笑:“你……”
  “答应过你的,重开星辰坊!”米罗拉着他走到玻璃方格前,“怎么样?有哪里不一样吗?我专门请来皇家园林的匠工做的。”
  卡妙轻摇着头,颔首低笑,早先时候以为他不过是戏言一句,没想还一直牢牢记在心中,他颇为仔细地端详了四周,发现米罗竟用屏息以待的神情等待他的裁决,觉得又有些无奈:“一模一样呢。”
  “太好了!”米罗笑呵呵的样子洋溢着几分令人心动的傻气。
  相当容易满足的人呢。卡妙不禁在心里感慨,星辰坊的建造如此精美只是因为星辰族的天赋异禀,现在这座坊子能建成这样,米罗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只是尽管模子一样,却没有玉石的灵气充斥期间,不过卡妙并没有说出来。
  “谢谢,我很开心。”卡妙的话是出于一片好意,却让米罗脸上浮现了黯然的神采,因为那诉说着快乐的人却并非快乐。
  “那里……真的很美吗?”无厘头的疑问让卡妙有一瞬间的呆滞,意识到对方问的是什么之后,他的脸上这时露出了的笑容才是最美的,那是米罗觉得是最快乐的笑容。
  “是的,很美。”尽管答复的内容没有多大的意义,卡妙的眼中依旧充满了怀念的色彩,比起封存往事的平时,似乎只有在提起雪域的时候才能让他感到真正的快乐。
  “我想去看看!”活力十足略显轻佻却难得认真的表情出现在米罗的脸上,墨绿瞳中尽是向往的神色,卡妙无奈地摇头:“你既不是修道人也不是星辰族人,到不了雪域你就会死的。”发现米罗瞬间耷拉下来的脸色,他又不知是哪里来的不忍:“除非……”
  “除非什么?!”
  卡妙从衣领里拽出系着黑丝线的紫玉,那幽亮的光泽即使是上等的皇宫宝玉也比拟不了,米罗随即恍然大悟地点头:“星辰玉?”
  “它能保护你进入雪域,就像……它那时所做的一样。”刚刚还显得快乐的氛围随着卡妙的缄默不语染上了几分哀怨,米罗也不敢多问,只陪着他一同沉默。卡妙在殿中踱来踱去,最后顺着墙边坐下,曲着双腿,微合上眼眸。怎么自己一见到米罗,所有的心思都这么理所当然地托盘而出?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是因为他对于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倾诉对象么?
  “他差点死在了雪域,是娜塔莎姐姐用星辰玉救了他,可是他却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偷走了玉,没想死在了雪崩中,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谴。”卡妙三言两语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握着星辰玉的手紧了紧,“可笑的是,世人却将这段闹剧传成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米罗心中有一股酸涩的潮水在汹涌,捣鼓得吼间有些发紧,望着卡妙的神情,听着卡妙的言语,他却能够感知,正因为有着一样的心情,所以分外能够洞察他的心思,吞吐着不知该不该出口的话语:“你……喜欢她……”
  卡妙稍微张着嘴,浮现秘密被看穿的愕然,却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也没有像米罗所期待地那样给予反驳:“是啊,很喜欢。”将玉石抵着胸口,感知坚硬的石面与心跳之间的微妙摩擦,他不知自己是否在说谎,只是他觉得应该这样说。
  “这是你一直不肯接受我的原因吗?”米罗的疑问让卡妙瞬间睁大了眼眸,尽管他一直知道对方的心意,却从不认为他会有直接面对的一天,现在,一直遮遮掩掩的事情被直接披露出来,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也许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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