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的没打击他是小孩子心性,调侃似的说:“最厉害的?”结果,二郎硬是把征兵的打的半死,如果不是他还有分寸,征兵的真被打死了。
不是二郎有多厉害,而是他够狠,张嘴一口咬在征兵的脖子上,伸手扯住了人家命根子,另外一群征兵的不敢动手,不敢劝架,他硬是扯着人家的根,把人打的差不多了,才说:“杀人是犯法的。我如果成了最厉害的野战兵就能上战场,上战场就能杀人。我的目的是杀人不犯法。”
武装部没要他,大伙都以为他没法入伍了,结果部队找上门把他给接走了。
二郎一走再也没回来,这节骨眼上回来探亲,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他要是入局后果很难操控。
至于他为什么服我?小狐狸当初见我杀狗,那狗吃了陈庄很多家养的鸡,并且把几岁的二郎咬了好几口,我那时很邪门,性子冷,庄里人对我都不错,我什么都没想,拿刀就去劈狗,一路跟着狗跑到山下才把狗弄死。
屋前,台上,三双眼睛齐齐的盯着我,陈球压下火气,说:“人都是会成长的,二郎也会长大。如果不是怀疑你出事了,他也不会干出差点杀了薛倩的事。”
我掏出烟点了一根,不动声色的走向村口。
陈二郎坐在小块石头上,嚼着狗尾巴草,低头用刀挑着泥巴。我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他像个小孩似的转过方向,继续挑泥巴。
“三等功五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二次。”
沉默了好久,他突然站起身,扯开衣服,肌肉一块一块的很结实,上面布满了各种物体造成的伤疤和弹痕说:“全身上下各种伤疤六十三处,弹痕两处。大部份是训练造成的,一颗子弹是别人打的,还有一颗是自己打的,不过我命大没死。”
“在哪儿……哪儿……”他激动的指着不同的方向,咆哮:“远程杀敌不计其数,近身搏杀十九人,每次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我没死。我要活着回来告诉你,老子比你强,老子也是杀过人的爷们,是为了保家卫国杀人,不再是因为我享受杀生的感觉而杀。”
说着,他抱着我嚎嚎大哭,在我肩头嘀咕着好多陌生的名字,他一直在颤抖,颤抖的说:“杀人一点也不好玩,都是爹妈父母养的。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跨国国土,把毒品、军火、情报……带进或者带出咱们国家,造成更多的孩子没有父母。三哥,我杀累了,心理医生说我心理出了问题,部队让我回家探亲,就是治疗的一部份。我也知道自己出问题了,为了不给陈庄,不给你丢脸,看着能把后背交出去的战友倒在血泊中,我早就违反了军纪,不顾条令屠村,杀俘虏了……”
二郎真的出问题了,感觉告诉我,他身上又一股气改变着某种莫名的东西。
气,可能是血杀之气。被改变的莫名东西,应该是“催眠状态下有关禁忌之门”的东西,那种东西出现变化,影响到灵魂,导致情绪不受控制。
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琢磨着他的情况,没有说话,听着他哭着说他的感受。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真火白炼的铁血男儿?
不轻弹,弹起来却让人心酸,他哭的气结,我的肩膀全湿了,他送开我,嘚瑟的摸出一包烟,说:“这东西队长要都没给,咱专程留给你的,那是首长接见我,我问他坑的。”他拆开已经压瘪的烟,丢给我一根,说:“试试。”
就地坐在还带着露水的草上,我点燃抽了一口,说:“怎么有股霉味?会不会有毒?”说着,我猛力的一根抽到底,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看着狼一样的嗜血生物得到成长,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开心?至于感性的话真说不出来,只能一口抽光发霉了的眼。
这是我和陈庄的羁绊,为什么故土是根?因为某些早被遗忘的人,只要出现就能让人的灵魂颤抖。当初唐先生在陈庄立八门凶煞,女道士蔡奇让我下跪,答应她九个条件才肯帮忙,我跪了,我答应了,因为我内心深处在乎陈庄,在乎自己的根。
“老子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吧?”他拿着眼晃荡着,倒在青草上说:“让我刻在心上,用生命记住的人很多,但最感激的也就是三哥了。如果没有你做榜样,或许,我现在不是一方地霸就是进了大牢,更甚者已经死了。年轻的时候,我总想不通,你为什么就变了个样?你在高中,别人骂你,抢你的钱,你都不还手?经历了这么多才明白,那都是小事。当年,我冲学校去打人,你是不是感觉我很幼稚?”
他才二十一岁,但他有资格说老,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大顿悟,常人经历一次生死都了不起了,何况这种人民兵器?
“热血一去不回头,人不轻狂枉少年!”
站起身,拉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咱们玩一场游戏,我当帅,你当将军,让台上那几个货当兵,怎么样?”
“军队的存在是对外的,对外打的是谁?守的是什么?你又要做什么?”陈二郎皱了皱眉头,言简意赅的直指核心。
丢掉烟头,我指着脑袋瓜子说:“没事多换换脑子,别一直用当兵的思维想问题。不过,这事还真像你说的一样,是打仗。我要镇鬼棺,挖个坑等人来跳。你不用懂是什么事?只要按照我的要就来就行。”
“保证完成任务。”
陈二郎绷着脸敬礼,无形的气质瞬间大变,转而又贱笑着说:“首长,咱这场特殊战役,会配发什么装备?”
看着他好奇的眼神,我说:“装备已经给你了,你身上的铁血杀气就是装备。”说着,瞟了一眼他手上的篾刀,说:“这个也是威胁性武器。”
回到屋前,我把对陈二郎说的话对皮球二人和苗丫头说了一遍,让陈皮和苗妹子寻找三米三的竹子回来,又让陈皮去找杏黄色的布料,在心底更正着之前想好的计划。
之前只打算用书狐和蛊虫,陈庄三个货跑出来,加上二郎这个杀才,正好可以用禁术,这个坑如果挖好了,不管赵佳,还是薛倩、一群业内的,都可以一举拿下。
“三夜,你舅舅给我来电话,说叶家出大事了让我赶紧回去。”
叶萱从厨房出来,脸上沾着黑乎乎的东西,谁能想到她是大富婆?
我与她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我说:“赵佳动手的速度还真快,她做了什么?”赵佳要逼我踩进她造就的局势,自然要从我身边入手,叶萱是最好的切入点,只是没想到赵佳会从叶萱娘家下刀。
“你外婆突然病危,小表弟失踪了。”叶萱正说着,电话突然响了,赵佳在电话说:“让陈三夜用术法杀一个人,任何找黄蓉麻烦的业内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风雨杏黄旗(一)
赵佳提出让我杀人,转而不再谈这事,撒娇似的与叶萱聊着闲话。关心着叶萱的身体情况,像晚辈给长辈问安一样挂断了电话。
贴在叶萱耳边听完她们的对话,我并不意外。
叶萱和赵佳这个层面的人即使对敌,也不会撕破表面的脸皮。不是虚伪也不是修养好,而是所处的环境逼得她们如此。站的越高,身上牵扯越多,如果两人在面上撕破脸,她们公司下面那些想拍马屁的人得到消息,说不定就敌对对方的公司,长此以往可能导致市场经济出问题。
“高处不胜寒,为何在人间?在人间,站在高处就得遵守高处的规矩,就算再寒冷也千万别打破规则。不然就会被规则踢出局。”
收好电话。叶萱等着我从思绪中清醒,进入母亲的角色提点一句,转而笑着问:“你有什么打算?”
“您母亲病危,不管怎么样?您也该去看看。让人来接您,至于术法杀人我会做好的。”
琢磨着赵佳不的威胁,我已经定下了计划不可能按照她说的来,先拖住她,与时间赛跑,看是我先挖好坑,还是她先兵临城下?
叶萱再次叹息。说:“你外婆一心向着姓叶的,认为我嫁进诸葛家应该把诸葛家的东西都往娘家搬,她早就快死了,最后断气不定会让我分财产给叶家小辈。这些都是你的。”
“您不用为难,按照您的意愿来。您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我说。叶萱盯着我的眼睛。说:“随风,你真的不在意?”
随风啊?
“说句不近人情的话,诸葛老头是爷爷也是道友、诸葛建国是建国叔,您之所以是我妈,因为您快死了。”我捏着她颤抖的手说:“我会尽我所能延长您的生命,但我也没把握,所以只愿您没有遗憾。至于您娘家。我真没任何概念,只要他们不招惹陈三夜,他们该怎么活会怎么活,惹我会很惨。”陈三夜指的是我的世界,叶萱的东西属于诸葛随风,并不属于陈三夜。
叶萱有些凄凉的笑着,我捏她的手给用力了,接着说:“这话很伤人,真是母子不应该有欺骗,我不想骗您。”
“混账东西,骗我到死不行吗?”叶萱破涕为笑,真的松了下来。
事情都有两面性,她接受不了会很痛苦,接受了,往好的方面想会很开心。
儿子肯对她说真心话,她怎么能不开心?
叶家是我们县城叶家集那条街上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一门跟着叶萱,跟着诸葛家去了省城,落叶归根,叶老太婆病危的只剩下一口气也就回了叶家集。
不到中午接叶萱的人就来了,送走叶萱,我也开始了行动。相信叶萱能不留遗憾,至于叶家,说句猖狂的话,真没放在我眼里。
“三哥,你究竟要做什么?”
烈阳当空,我带着陈姓三货,拜会了陈庄每一户人家,最后一户人家走完,陈皮实在忍不住问出了疑惑。
站在高坡上,我眺望着整个庄子,说:“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与大伙唠嗑,没有别的意思。”
肃杀。
二郎、陈皮、陈球绷着脸站在旁边,某种情绪在高坡上荡漾不休,那摇动的叶,一瞬间成了挥舞的战旗。
“为什么战?”二郎问。
“你们为我而战,我为谁?这是秘密。”我诡笑的陈球眨巴两下眼睛,陈球不自在的说:“有屁就放。”
“把你爷爷的猪杀了,谁让他是村长,活该他倒霉,贡献出一头猪。”
眯着眼睛,转头看了一眼鬼棺的方向,我拍着二郎的肩膀,说:“二郎,第一个任务,跟着陈球把他爷爷的猪头弄过来。”
“妈的,你爷爷才是猪头。”陈球突兀的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骂骂咧咧的往村长家走,二郎笑呵呵的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被陈球这小子破坏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装着火气很足的样子,说:“陈球,你去打锣,吆喝说,村长分猪肉。妈的,本来准备给老家伙留下猪肉的,现在猪尾巴都没了。”
“好咧。”
陈球贱笑的冲进庄里,故意挡着陈皮的面大喊:“大叔,大伯,婶子,妹子……陈皮要砍他爷的猪头了,猪肉见者有份,迟到的没肉吃啊!”
看着陈庄被三个家伙闹腾的鸡飞狗跳,我脸上的笑意慢慢消散,只剩下腊月的冰寒。
这次施展的禁术,真的要拼命,当然只是拼我的命。
开场就告诉三个货可能会死人,是给他们打预防针。三人里面陈球最早醒悟,他踹我那一脚就是配合我冲淡气,有了“强抢村长家的猪”作为反冲,如果我真的死了,三个货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人多了,队伍真的不好带,三个人都费尽心机!”
感叹着回到家里,把找来的杏黄布裁剪成宽三十三厘米,长一米二的旗面,随后又在家里准备起香案,打算等到晚上,祭天立棋,镇鬼棺。
禁术就是竖棋。
竖棋只有两种情况,第一,造反。第二,出征。
西游记里猴子竖旗,就是聚集花果山的气数为己用,从而伐天,猴子这属于造反。梁山水伯立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也是聚气数造反,君不见被招安之后的梁上,在打方腊之前扯下了杏黄旗,结果在打方腊的时候死伤惨重,这是大好的气数散了。
至于出征,太多了,哪一次不是登台开誓师大会,带着国运去打仗。
我竖棋属于出征,聚的是鬼棺的气数,讨伐的是来打鬼棺注意的人,同时,集鬼棺气数于杏黄旗上,谁夺了棋,谁就能成为新一代鬼棺守棺人。
赵佳要杀我的根本目的是赵家要夺鬼棺,老子就把东西摆在明面上,就是让人来抢。
混乱的四家镇棋盘上,黄蓉父女里面掺合了白微也只算半个盟友,其余的都是敌人,我一个人慢慢单挑所有人,迟早会被磨死,还不如出其不意,开场就单挑所有人,让躲在背后的黄雀没办法再躲,不抢旗子鬼棺就跑了。
这样问题就来了,谁不想拥有鬼棺的气运?来敌相互防备,猜忌,只要操作的好就能引起他们自相残杀。当然,别人不是傻子,肯定会先想着弄死我了,再相互厮杀,所以我要操作好了才行,不然就玩火**。
我挖的坑,自然在术法里面,在陈家能称的上禁术的术法,怎么可能是善男信女?
立棋聚鬼棺气数的关键,第一,需要血气冲天的人掌棋,二郎是很好的选择,没有他这术法根本用不出来。第二,旗掌万兵,有将没有兵也就是徒劳,需要把鬼棺山寨里的众鬼封印在杏黄旗里。第三,我是守棺人,坐阵挂帅,沟通阳将阴兵,这才能聚集鬼棺气数在旗子上。
二郎没来前,我只想着挖坑等赵佳,二郎回来了,正好可以让老子就挖个乱葬岗,万鬼入旗谁对老子施展术法,准备受万鬼反噬吧!
想破旗?
第一,杀将,必须用同样血气冲天的人杀了二郎,用真刀真抢厮杀。这种人有吗?第二,杀我,用术法只会反噬,只能拿刀捅,别忘记了这是法制社会,杀人是犯法的,就算有人走这一步,别忘了还有书狐,只要它守住我就行。第三,灭兵,弄了陈五那一群鬼,这怎么可能?
但这不代表我就安全了,长守必有失,书狐也有打盹的时候,谁知道有没人在山里玩狙击枪?赵佳有能力搞到的。
琢磨清楚此事的利弊,我把心思又放到了术法上,这些都只是建立在术法成功的基础上,毕竟吃人谷鬼寨里的鬼不一定听我的,老子还得过鬼寨那一关。
半夜,星光暗淡。
屋前摆好了香案,桌上放着血淋淋的猪头,血腥气飘荡在空中呛得苗寨妹子哇哇反胃,陈球异常温柔的在旁边安慰。
我把杏黄布条扑在桌上,切开手指放血在砚台里,人血、猪血、墨汁搅拌出了红紫色,像人死后的淤血,还有些发黑,在夜晚看到这种颜色都忍不住想起恐怖的事情。
“拜天祭地,献祭。”
点了一炷香,提着大毛笔,沾了一点墨水点在血淋淋的猪头眉心。猪牛羊是满祭,我本是鬼棺守护人,现在这个天祭的是五棺,送个猪头已经很上道了。
我把笔锋一转,在黄色布条上用篆书写了一个“棺”字,古老的棺字就像画一个棺材似的。
杏黄布上写了棺字,也就有了旗面,还差旗杆。
在桌子前挖了可坑接引极阴之气,把竹竿插在里面,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让旗杆沾染阴气能与旗面相合,成旗。
挂上旗子,这才算做好了准备工作,周围其实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三男一女看着我一系列动作,好奇的左顾右盼,好像周围有什么东西似的,陈二郎说:“这是招魂幡?”
“陈二郎,接旗。”
我不等他有反应,拿着毛笔点在他的眉心,说:“我之前跟你说的游戏开始了,你给我守好这面旗。两个要求,一,旗帜不能丢。二,不能干犯法的事情。”
“呃?”陈二郎呆了呆,看着风中呼呼响的旗子说:“就这?”
“简单?告诉你,很快有人来坑蒙拐骗偷,我的要求已经说了,其中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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