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武艺、秦霜、关铃,应该只是伪守棺人。
“收。”
伸手,我诡异的出现在山壁前,手握着那把杏黄色的精致小旗子。如今的山壁已经不存在山寨,杏黄旗里的天地成了众鬼的住处。
山壁前,钱叮当、薛倩、齐林还是保持着老样子,天上依旧闪耀着诡异的太阳。
“玉女吗?敢在鬼棺放肆,真当鬼棺就没人?当成菜园子门,想进就进?”
冷眼盯着钱叮当手上用黄纸包裹的棒槌,她之前说是玉女教的法门,业内斗法本就不是短兵相接,玉女教她们在鬼棺闹事就是在踩陈家的脸。我怒从心起,摇了摇旗,说:“赦令:阴兵过境巡五棺,诛杀闯棺者。”
陈五等众鬼成列出现。
瞬间,天上的太阳消失,山谷四周变的漆黑一片,笼罩着分层的迷雾,阵阵阴风吹灭了炉火,不远处的树叶飒飒发响,阴森的环境让人背脊发麻。
齐林猛的从地上跳起来,缩着脖子的看着陈五众鬼,吓的大叫:“叮当快敲更锣往谷外跑,这是传说中的阴兵过境,不是说鬼棺没人镇守了吗?”
“我的妈。”钱叮当丢了棒槌和锣,转身就往山谷外跑,还好齐林眼急手快抓着锣,敲了一棍子追着钱叮当往外跑去。
破了玉女教的法,山谷阴气重现,加上阴兵过境的阴气,常人在这里见到鬼很正常。我摇杏黄旗的瞬间就藏了起来,她们有没有命出鬼棺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这是在鬼棺搞事该承担的后果。
“怎么吸收不了鬼的情绪?”
钱叮当两女跑后,薛倩迷茫的看着阴兵。说也奇怪,阴兵过境的状态下,众鬼好像忘记了仇恨,像一排压路机开始横扫整个吃人谷。不断有鬼影从薛倩身上穿过,一股股诡异的气影被扯进行兵的大军,薛倩的样貌慢慢成熟了起来。
看来她吸收情绪被鬼兵的势给扯出体了。
“好……多……鬼……啊……”薛倩之前可能接受了鬼的存在,但突然见到这么多鬼,吓的两腿发软,过了一会,她扯着嗓子朝齐林两女追去。“你们等等我。”
我从暗中出来,看着阴兵追着她们一直在踩。
鬼兵在鬼棺能随时阴兵过境,出了吃人谷应该不行了,真要过境肯定需要时间的配合,不然,陈家历代还不横着走?不可能打破天道平衡,就算鬼兵不能随便在外面成势,但并不影响我挂旗。
想到夺棺的人对我使用术法,会反转因果受百鬼反噬,我走在出谷的路上,愉快的唱起了歌。“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第二百二十九章我是高人
阴兵过境,齐林三女在数百鬼兵的踩踏下,衣冠不整。连滚带爬的出了吃人谷。我站在谷口,看着三个惊慌的倩影进入山林,暗叹:这两个婆娘还真福缘深厚。
虽说齐林与吃人谷有些渊源,钱叮当稀里糊涂的学了一些东西,但阴兵过境的势扯的是魂魄,蛊虫和更锣的用处其实不大,她们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能逃出去只说明运气好。
每个人的福禄寿有根,天定福禄寿定的是范围,就像一和九九都是百数以下,人争的就是达到九十九。两女这次应该被削了大量根福缘,以后肯定特倒霉。
至于薛倩,她属于特殊情况。我如果有时间。会把她“切片”做一下研究,真是让人兴奋的个体。
阴兵巡视一遍吃人谷,数百鬼成列排在不算宽敞的谷口,阴风大震,虫鸟绝迹。
“咦,居然多了十几只魂魄?”
刚打算收了阴兵,发现阴兵里多了几只服装不一样的鬼,我只是没想到吃人谷还有别人,并没多在意,摇动杏黄旗。“赦令:阴兵归位。”
阴兵集体消失。杏黄旗没有任何变化,我知道它们进了旗子,但不知道是怎么消失的,看着阴森凄惨的山谷,陷入了沉思。
在我的理念里,所有术法都有迹可循。就像古往今来的业内人变的戏法,还不是被当成了仙法。汉钟离种桃树点化吕洞宾也就是戏法和术法的结合,七分假,三分真,只是人不懂以为是神通。
我每次遇到不懂的东西,不会用简单的“神通”两字概括。禁忌之门、阴兵入旗,这两件不解的事。记在了心底,如果有缘将来终究会弄明白。
回陈庄的路很顺利,天蒙蒙亮,屋前竹竿上的旗子被夜风吹的哗啦响,二郎铺着席子睡在地上,我刚到门口,他突然睁开眼睛,弹起身,绷着刚毅的眼神瞅了瞅四周,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他看不见白无常,但他感觉到了被注视,这是动物的天生灵觉。只是大部份人的灵觉已经退步,被称为直觉。灵觉和直觉都指的是一个东西,区别在于灵觉比较准,是动物防备天敌必备技能,直觉早变成了一种缥缈的感觉。
躬身对着挥舞的大旗拜了三拜,我拿着精致的小旗子对着大杏黄旗一丢,小旗子消失,用该是与大旗融合了。
风吹过,没有束缚的旗子在竹竿上垂直挂着,诡异的没有随风摇摆。
竖旗完毕。
我没有任何阻碍的回到身体,伸着懒腰从竹床上起身,发现床头的灯灭了,小声嘀咕:“仙儿,怎么回事?”
“天井。”
摊开手,仙儿歉意的在手上写了两个字,我说:“仙儿很厉害了!不是仙儿无能,是敌人太狡猾。”
天井,身高一米四左右的瘦小男子,晕倒在栀子花树旁,手上带着细不可察的血迹,应该是握油灯时被上面的细针扎的。他的血沾在油灯上,以血为媒介,被针刺了魂。
灯里封印着鬼,屋里又有针刺魂的摆设。这个术法是陈家祖辈设的,我改动过,不然这矮子早被抽了魂。
“醒了?”
我亲手煮好稀饭,喊二郎吃了早餐,给小狐狸上了正气香,自己在天井刚吃完饭,三十多岁的小矮子迷迷糊糊的清醒。他睁开眼睛,快速抽出一把匕首,啪的一声,看不见的小狐狸给了他一脚,鼻血噗呲往外喷。
仙儿难道踢狼鼻子踢上瘾了?
我不动声色的摸着鼻子,笑看着小矮子。他刚有动作,鼻子上的血流的更急,看他脑袋往后仰的姿势,应该又被踢鼻子了。
仙儿通阳的力气并不大,接连不断的踢鼻子,连鼻梁都踢不断,正因为如此更显得折磨人。
“不可能……鬼不可能打到人……”
小矮子惊悚的缩在篱笆角落,用手指指节计算一会什么,快速的摇着脑袋。
砰。
饭碗砸在地上,我站在天井中央,冷眼说:“没有什么不可能。道法三千,天下有神通。”说着,我抬手扇了空气一巴掌,仙儿很配合的打了矮子一巴掌,啪的一声,小矮子的脸歪到了一边。
看着就像我隔空一巴掌扇在小矮子脸上一般。
反手对着空气又是一巴掌,我冰寒的脸上绽放出微笑,小矮子看到笑容更怕了,摇着脑袋迷乱的说:“不可能,这不科学。”
科学?
我踢了一脚空气,小矮子又被踹了鼻子,过了好一会,他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嘀咕起了什么?
“你走吧。”
看着小矮子发傻,我伸手对着大门示意,单手背在背后,拿着扫把到天井清理起被我砸烂的碎碗。
装神弄鬼扮大师:打、吓、显神通、返璞归真,套路几乎就是这几点,只是顺序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真让小矮子走,他反倒不敢了,吓的跪在地上磕头说:“陈先生,鄙人有眼不识真神,您大人有大量。”
能骗过二郎进屋,还绕过了小狐狸,如果不是灯刺魂,小狐狸不定弄不晕他,可见小矮子也有几分真本事。
我说:“人道渺渺,仙道茫茫,何苦呢?人生大事,吃喝两字而已。”装样子嘛,谁不会?只看什么情况下装能让人信服而已。
“谢谢陈先生教诲。”
小矮子不要脸皮的猛磕头,看来被吓的很惨。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好像我的话真让他有所得。这种情况下,我说屎不是屎,说不定他都能联系到道上面去。
原因嘛?我是有神通的高人,高人的话都是金玉良言。就像领导随口扯犊子,下面的都会去琢磨,而同事说的金玉良言都可能被当个屁,这就是人性。
不等我问话,他跪在地上像竹筒里倒豆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外来四家镇的业内人一共有十五个,走了三个,死了两个,如今还有十个在四家镇附近晃荡,而在四家镇搅风搅雨的都是一群神棍。没有一分真本事,但是唬人的理论倒是精通无比,这群神棍或多或少是被有本事的业内人忽悠来四家镇的,能当神棍的没一个傻子,跑过来都是想获利。
“在业内斗法中,神棍等于炮灰!”
我收拾着碗筷,听着小矮子在身边恭敬的讲解,在心里暗叹。
业内也是分无形阶层的,从底层往上,一,接触到以假乱真的神棍,学了点理论讨生活的。二,没真本事但有经验和理论的高级神棍,装出的大师能以假乱真。三,有一招真本事,其余全是假货的神棍,这已经算业内人了。四,真的高手。
这些划分也不准确,因为对于常人来说,神棍和高手是没有区别的,所以很多时候高手为了生活也冒充神棍骗人。
毕竟,人气足的大城市,尤其是京城、魔都这些人气足的地方,很难闹真邪,一旦闹邪就是很猛得东西,一般高手都解决不了,偏偏哪儿的人多,钱多,想捞大钱只能骗人了。
小矮子一口气讲完,哭诉着说:“陈先生,您千万别废我的术法。”
“奇门遁甲就算只是皮毛,但能废吗?除非抽掉你的一丝魂魄让你变傻子。”我冷哼一声,走到门口看着镇上的方向,说:“到底谁在背后搞事?”
还有十个业内人在四家镇附近晃荡?真当有本事的人是大白菜?关铃、秦霜、老鬼、黄蓉父女、出马先生……别看我碰到了很多很,说穿了,这些人都与五棺有关系,比如把五棺看成一个门派,这群人都是一个门派的人,老子是五棺太子爷,遇到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就算要杀我,也有着陪太子爷读书的嫌疑。
而五棺到底辐射了多广?一个州,以古老九州为区分的一个州,只不过刚好人棺靠近本省省会而已。
如此辽阔的区域,有真本事的人也就这么些,一下子蹦出十五个,不是我小看赵佳,她还没这个能耐,绝对还有隐藏更深的手。
第二百三十章杏黄旗的颜色
背后有埋的更深的手,因为我刚发现,所以认为隐藏的更深。换个角度理解这只手。如果赵佳知道这只手的存在,那么也就只是多了一只手插了进来,或者干脆这只手就是赵佳合作的对象。
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复杂,大道至简,再复杂又关我屁事?来一只拍趴下一只,不就行了。
“你走吧,有缘再见。”
我装着无意识的看了一眼省城的方向,小矮子感激的拜了一拜,埋头离开。
这个小矮子以为自己奇门遁甲厉害,想先下手为强,这才倒在了针刺魂上。
他的目的自然是杀我!
普通竹竿上挂着简陋的杏黄旗,顺着上午的风吹着。呼啸着。代表着无形的战争已经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人要来抢鬼棺,在我没有成异数前,我不能,也不敢放弃鬼棺带来的气数,来抢我就战。不管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战争的表现形式永远是鲜血和人命。
放小矮子走,不是老子心胸多宽敞,放他走是借他的嘴警告来抢旗的人,别跑过来送死。
能吓走一个就能少死一个,很久以前我就懂,杀人并不好玩。
“三哥。旗子有什么好看的?”二郎醉醺醺的摇着酒壶过来,顺着我的目光盯着旗子,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看见飘扬的任何旗子,都会想到镰刀锤子,想到自己在镰刀锤子下的誓言。死,死的有意义。我的意义是保家卫国。”顿了顿,他转而期待的看着我说:“昨晚陈球说我被洗脑了,你认为呢?”
面对他的期待,我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见过鲜血染红大地,知道战争下的人比狗都不如。自由?自由的前提是有稳定的生活空间。你守护着稳定的生活空间不被破坏,值得骄傲。何来洗脑一说?”
“嗯。”
陈二郎重重的点头,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这货还需要炼,人一旦问该不该?其实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或许,他回家探亲的日子看了很多社会现象,感觉保卫的人不应该是这样,陈球的话只是导火索,所以他有些动摇了。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不管别人怎么认为,调解好自己的心态,掌握好守护和被守护人之间的度,他才能成为真的钢铁战士。
过刚易折,他需要柔性。
“谢谢三哥。”
二郎猛灌了一口酒,望着挥舞的旗子开始发呆,偶然蹦出一句话,又过好久再蹦出一句话,特别有意思。“几年下来出任务的频率其实不大,除了保持高强度的训练之外,我就喜欢看着天发呆。三哥,我终于明白,那一年你为什么总看着河水出神的感觉了,只是很好奇你当初在想什么?”
我撬开一瓶劣酒,坐在席子上,靠在他背上享受着太阳洗刷身上阴气的感觉,调笑着说:“真想知道?”
“嗯。”二郎点头。我嘿嘿淫笑着,说:“当年我在思考两个问题,第一,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第二,等待隔壁村小媳妇晚上来洗澡。”
“噗。”
二郎一口酒喷出去,不敢置信的问:“真的假的?我当年十岁,你十三岁多点吧?”
“难道不允许我早熟?你不知道陈老头教老子认字的教课书是什么?”我说。他问:“什么?”
“金瓶梅。”我灌了一口酒起身,伸着懒腰说:“酒、色、财、气方是真,老家伙在教我认人。我看这本书,陈球也看这本书,我们的发展方向却不一同,认知也不一样。懂吗?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为国征战沙场从来都没有错,不用在乎别的东西。”
一口剩下的酒喝光,我猛吸了一口气,说:“旗子没有顺着风摇摆,有人要来了。”
不一会,不同的方向有三批人,几乎是前脚踩着后脚来的。
齐林扶着钱叮当伤痕累累的走来,外衣被荆棘和树枝划的稀巴烂,薛倩倒是又恢复了年轻的样子。我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问清楚情况,原来她们慌不择路的跑进山里,一头钻进了别村的坟场,齐林跑累了坐在人家坟头,结果又撞鬼了,在坟头转到天亮才出了鬼打墙,倒是薛倩超度了一批遗留不去的鬼魂。
她们的伤就是在鬼打墙里弄出来的。
看在齐林还算有良心,专门来告诉我鬼棺出问题的份上,我让她们自己在屋里休息,并且暂时没收了钱叮当的锣。
搞定她们,我掏出烟都没点上,一辆牛逼哄哄的车硬是开到了台阶下停住,三十多岁的秃顶,自称是我舅舅,说外婆过世了,让我去守灵。
那吆五喝六的样子还真别说,够拽的。
我给二郎打了一个眼色,二郎醉熏熏的一砖头砸烂了车窗,跟着“舅舅”来的小伙蹦出来,抡起袖子,说:“陈三夜,听说你上过大学,书都是体育老师教的?”
“打断一条腿。”
面对二郎询问的眼神,我懒得多想直接发话。在小伙子大喊你敢的声音里,二郎很有分寸的打断了他的腿,绝对能医好的那种,“舅舅”在“表弟”的哀嚎声中脸色煞白,虽然惊慌但底气很足的说:“陈三夜,你找上诸葛家认亲,还以为你真想认祖归宗,看来只是为了钱。”
这两人傻吗?不傻。行为很粗鲁,说话很没脑子,但目的达到了,往我脑子上盖帽子。
“舅舅”教训着我扶着“表弟”上车,启动车子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在我与两人扯淡的途中,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巧过来,笑呵呵的看了好一会,等两人走后,他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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