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您这是趁火打劫啊!”我笑的很灿烂,计都星也笑的很开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知己好友呢?计都星莞尔一笑,摸着下巴,说:“怎么能说趁火打劫?顺势而为罢了。陈先生何尝不是利用我建道观,顺势而为的为四家镇乡民谋福?”
“如果我不肯换呢?”
往一旁走动两步,我看着蔡奇手中的托盘,慢慢收起笑容。神情冷峻了起来。计都星胜券在握的摇摇头,说:“如果您出事了,新建自治镇的事情就要搁浅了。为了四家镇的大局,陈先生怎么可能不换?”
“对不起,我不换。”
伸手拿起卷裹在托盘中的杏黄旗,寒到刺骨的冰寒从手心像电流一样快速的遍布全身,我紧捏着杏黄旗,身体僵直,不由自主的抖动几下。计都星智珠在握的淡然消失不见,惊恐的退后,抬手指着我说:“太儿戏了,四家镇的事在你心中就是儿戏吗?”
“儿戏?您见过拿自己的命当儿戏的儿戏吗?”
背对着没建成的大殿,我看着往山下蜿蜒的石阶,唇齿打颤的哈哈大笑。“如果我没被阴气冲死。自然会为四家镇尽心尽力。如果我死了,一切皆休。新建自治镇胎死腹中,四家镇还是老样子啊。又没有损失,听道长这意思好像我合该为四家镇忍气吞声似的?不忍气吞声就是罪人了?”
四家镇的事和我肯不肯妥协是不相干的两件事!巨引序号。
大局从来不是妥协的理由,只是妥协的借口。
计都星担心的发抖,他害怕我死掉,因为新建自治镇是人道的事,赵家是本省人道的天,此此建城掌舵的人也是赵家的人,也就是说新建自治镇这盘棋上,赵佳才是掌管棋盘的人。
计都星要建道观拉动了以山换山,我借以山换山让人搬家,我们两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计都星把我算计死,建新城的计划破产,赵佳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现在是我的选择,同样也是计都星把老子逼成这样的,如果我死了他得负责。
其实,我和计都星都明白建新自治镇这盘棋的尺度,我们能扳手腕但不能在这盘棋里弄死对方。
他赌我会为大局而妥协,赌我不敢死,正常情况下,正常的人,都会妥协,都不会为这种小事玩命。偏偏我不正常!老子是异数!
有人说这只是我的选择,与异数有屁的关系?那我问你,你去赌博,选择押大小不都是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说输了很多钱是运气不好?
“仙儿,快跑。”
凭着意志力支撑着冷的发僵的身体,沿着台阶慢慢往下,我迷糊中好像闻到了香火味,咬着发紫的嘴唇吃力的挤出几个字。
计都星果断焚香请神,用香火冲击仙儿灵性中的正气,如果仙儿正气被香火污染要么再次变成普通的狐狸,要么成为受八仙控制的狐狸。
迷糊的感觉到仙儿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抬脚好像踹到了仙儿的屁股,她留恋不舍的往山下飞奔而去。
“好果断的计都星。”
晃晃悠悠的走着,对脚下石阶的感觉越来越模糊,心底断断续续琢磨着计都星的行为动机。
如果我死了,赵佳会早他麻烦,跟我有关系的人也会找他麻烦,所以计都星选择先下手为强,灭仙儿。如果我没死,他也能说他只是在山里烧香并没有针对谁。
八仙香火对人是有好处的,唯有正气这玩意神鬼辟易,反过来说神鬼也能消磨正气。
“啊……有鬼……有僵尸……你别过来……”
迷迷糊糊的走在石阶上,我被连着喊了好多声的尖叫给吓醒,脚下踩的是枯草地,打量四周的环境,再看看天色,被吓的汗毛炸起,过了好一会,发现自己诡异的康复了,与以前正常的时候没区别。
康复指的是阳气,不是被狗咬的伤,除了结巴的外伤,老子整个人好的不能再好了。
周围黑乎乎的,只能模糊的看到零星的墓碑,秋夜幽幽的夜风抚摸着逐渐枯萎的树叶,偶尔有两只乌鸦呱呱乱叫,震翅腾飞,震落片片枯叶。
二十左右的小伙,缩成一坨的身体瑟瑟发抖的挤着墓碑,用散着围观的手机当匕首,指着我的方向,牙齿打颤的说:“别……别……过来……唔……”
漂亮到像个女人的小伙喊着喊着哭了起来,我搞清楚所在的地方,心底的惊骇比他也不差。
这已经不再是陈庄后山而是四家镇的坟山,我所处的位置离鬼妈的坟墓并不远。根据天边那长毛的月亮判断,时间在晚上七点左右,我拿着杏黄旗下山是已经到了半夜,这又是一个新的晚上。
也就是说自己以为走在下山的石阶上,却诡异的跑到了四家镇坟山。
我立刻又想起了那个不记得的晚上,叶萱母亲过逝,赵佳逼我去守灵,我只感觉自己开了半天的车就到了县城,实际上却用了一夜加半天。如果这次不被小伙吓醒,我迷迷糊糊的走回陈庄后山,肯定又会消失更久的时间。
感觉嘴角好像有液体,用舌头舔了舔,有些腥臭,伸手摸下来一看,黑紫相交没法形容的颜色吓了老子一跳。强压下惊悚,我动了动嘴角,转头忘了一眼鬼妈坟墓的方向,暗想:这不会是鬼奶吧?
“呜……鬼大哥……”
漂亮小伙见我站着不动,他哭了好一会,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见我依旧没有反应,他蹑手蹑脚的扶着墓碑起身,捏着鼻子,慢慢移动发抖的两腿往别处移。
“又是一个电视看多了的家伙。”
见小伙憋气憋的脸红脖子粗,我抬起双臂,平直向前,跳着追了上去。
脸色煞白,之前的嘴角还带着淤血,身穿马褂寿衣,背后插着一根夜萧,夜萧上绑着杏黄旗,谁看到都以为老子是鬼或者僵尸啊!
“嘭。”
小伙转头见到“僵尸”活了,慌不择路的摔在地上,猛喘了好几口气,再次捏着鼻子,瞪着惊恐的眼珠子,慢慢往山下的方向移动。我伸着手,装着耸了耸鼻子,像发现不了他的样子,在他旁边跳来跳去。
认真观察他好一会,这才确定他不是装的,他把我吓的惊醒是无意识的,并不是业内人在演戏。
“小子,你在这干嘛?”
漂亮小伙偷偷移出两米多远,我放下手臂突然说话,他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僵硬的偏过头,说:“僵……尸……大哥,你……你不是行尸?……金甲尸?还是变异的僵尸……嗯,与吸血鬼合体那种……”
听着一堆吓慌神后的胡言乱语,我感觉有点哭笑不得,听到什么马小玲,毛小方都被整了出来,一脚踹在他大腿上,说:“爷是人尸,僵尸的祖宗。”如果有僵尸不都是人变的?人应该能算僵尸的祖宗吧?
第二十七章是谁屠了仙?
确定小伙不是业内人,经过好半天的折腾才让他相信我不会伤害他。
对,是不会伤害他,他依旧不相信老子是人。用他的话说修炼到某种程度的僵尸都能像人一样。
懒得扭转他的认知,我说:“你是来找姐姐的?你姐姐在哪?”
漂亮小伙摇了摇头,得意的说他姐姐是大明星,进行了长篇的自我介绍,接着吹了半天牛逼,小心翼翼的说:“僵尸大哥,等我找到姐姐,我把她介绍给你,你教我修仙好不好?”
说着,他噗通跪在地上猛磕头:“要不你咬我一口把我变二代僵尸,要不你就教我修仙,不然我就长跪不起。”
我站着没动,而是抽了自己一嘴巴,感觉有些疼才发现不是做梦。
这事情更诡异了。他姐姐就是跟我一起杀道尊私生子的那个明星,现在还躲在景区棺材铺呢!
“我说段玉,你爸是不是叫段正淳?你一家人的脑子都被门夹过吧?”我开了句玩笑,然后问:“你找你姐姐怎么找到坟堆来了?”
“我爸叫段正春,不叫正淳。如果我姐姐肯叫李莫愁就好了,那样我爷爷就收集到了武侠全集。”段玉爬起身拍着泥巴,从背包掏出一把折扇,说:“我在京城古玩市场,有个老倒爷在背后给了我一脚,我刚要问理。他问我是不是要找姐姐?我当时被吓惨了,然后用八十一万买了这把扇子。老倒爷收了钱说有奶便是娘,他收了钱就给我一些指点,让我来这个省找人,如果实在找不到姐姐,就到一个叫四家镇的坟山上等,一个月内准能等到姐姐。”
折扇很大,跟几十年前唱变脸戏,当脸谱的扇子同一款式。外形没差别,有区别的是材料,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扇骨用的是鬼树心。扇面内层用了牛皮和人皮,这把扇子在陈家还有一个名字:晃魂扇。
唱变脸戏要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拿着晃魂扇在别人晃神时,就能抽出别人一丝魂息,借用这丝魂息施法整人,与皮影摄魂是同一个原理。
像这种扇子是给初学者玩的,所谓术法无形,拿一把业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的扇子晃荡,这就是找死。
这把扇子出自姓陈的手笔。
看到晃魂扇,再听到有奶便是娘,我惊悚的抽搐两下,倒吸着凉气,说:“那位倒爷长什么样?”段玉拿出手机,快速的调出一张照片。只见与爸爸长的一样的老头,坐在檀木椅子变磕着烟嘴,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是一般的显眼。
段玉说了什么我他妈的一句没听进去。死死的盯着手机照片发呆。
爸爸死在我面前,尸体是我埋的,并且还被刨过坟,我又埋了一次,能千万分的确定他已经死了。哪么这个人就不是爸爸,只是长的非常像。
“详细说说,你为什么去潘家园,在潘家园做了什么?你说清楚了,我告诉告诉你,你姐姐在哪!”
稳住心神,我强装着无所谓的发问,段玉得知他姐姐的消息,激动的再次讲起了遇到老倒爷的事,只要他还记得的细节全部讲了出来。
根据眼前的事来看,这位神秘倒爷是算准了小伙在这会遇到我。
算命大体分两种,第一种,收集信息推理因果。第二种,凭技术也就是排盘,传承不同方法也不一样,比如梅花易数、先天八卦……
第一种信息多,推出来的事情就准,拼的是概率。第二种,对卦盘的理解深算的就准,拼技术。如今的高手大多两者兼用,让自己算的更准。
我是异数,神秘倒爷算不出来,他用的就是第一种算法。
要用第一种算法让段玉来者等姐姐,神秘倒爷必须要知道我会来,并且我知道他姐姐的下落。问题已经显而易见了,神秘人知道我这段时间会出事,并且也知道道尊的私生子死在我和女明星的手上。
他怎么知道道尊私生子死了?女明星告诉他的。女明星背后背着一只小鬼,我当初还提醒她拿出衣服里的东西。如果教女明星养鬼的是他,这一点就能说通了。
剩下的问题就是,神秘倒爷怎么知道我会出事?弄清楚这个就行了。
“你姐姐在景区的一家棺材铺里……”
段玉期待的看着我,我琢磨清楚这事,详细的说了棺材铺的详细地址。段玉连着感谢好多遍,惊悚的翻着手机,说:“手机怎么格式化了?”
之前他详细讲遇到神秘人的事时,我亲眼见他把手机格式化了,他居然不知道。看来跟爸爸长一样的老头本事不小,也只是本事不小,在我眼中也不是多神奇。
小伙讲详细的讲到神秘人,就像打开了某种开关,进入半**状态,按照指示把手机格式化了。
这与催眠差不多但不是催眠,就是针对魂魄的**。
等小伙离开,我的手机还有半格电,刚打通赵佳的电话,她冰冷的说:“你在哪?上清观出大事了。”
“能有什么大事?这事先放在一边。我在四家镇坟山,你立刻开车过来接我,并且带上你那个监控器。”
上清观不管发生了什么大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事情摆在哪又不会跑。我在意的是自己为什么在鬼妈坟边,神秘人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希望赵佳的监控器拍到了上次那消失的一夜,我开车到底做了什么?
顺着山路走到能停车的地方,只等了几分钟,四轮驱动的吉普带着灰尘停在了我面前。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赵佳扶着方向盘,美目盯着窗外的黑暗,说:“建自治镇的事不准出现任何意外,如果你要杀人,我帮你杀,你不能自己去冒险。”
不带任何情绪的话非常霸道,也没得商量。我说:“行。上次你逼我去给叶萱母亲守灵,我要那天晚上省道上的视频。”
“我看过,那天你的状态很不对。”赵佳伸手指着前面不远处,说:“叶萱的车被你开到前面停下,随后你上了坟山,天快亮的时候又从山上下来再次上路。坟山上的磁场偶尔会混乱,你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信号受到了严重干扰,画面全是白条。”
赵佳拿出手掌大的电子物品,快速掉出画面,随后不再多言。
视频中,车从陈庄出发,一路顺畅的到了四家镇附近,突然,画面动了一下,随后就像赵佳说的一样,我把车停在了坟山下,低着脑袋上了山。巨匠双亡。
“这个能放大画面吗?刚才那个画面闪动的那里。”我把视频交给赵佳,赵佳快速的点了几下,拿着电子器伸到我面前,说:“这里?”
“前面一点,后面一些,嗯哼……就这。”
仔细盯着屏幕,我指导赵佳调试着视频,当找到想看的画面,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肺部直接挤出的。赵佳也吓的惊呼出声,我们的脑袋撞的大响也没在意。
画面中,我握着方向盘,四肢猛的突然僵直,五个模糊的虚影浮现在身体上,其中有一个虚影崩断,另外几个虚影也立刻消失。随着视角的调整,能看出我当时的眼神是没有焦距的。
“茅山断气术。”
五个不可察觉的虚影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人的胸中五气,据我所知当今只有一脉能针对人的五气杀人,只要截断五气中的一气人就会死。
我死死的盯着画面,拿出电话给关铃打过去,说:“小姨,您知道谁会茅山断气术。”
“这是道尊的招牌。”关铃呆了一会,严肃的反问:“出什么事了?”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有些不信了,当初去给叶萱母亲守灵,我还没杀道尊私生子呢?他怎么会找上我?
“这就不知道了,毕竟别人不说,谁也不知道谁会那些术法。”关铃非常精准的给出了答案。我说:“我怀疑妈妈的尸体没腐烂,但我不能做出挖她坟的事情。您知道这事吗?”
“没腐烂?”
“对,在几个月前我应该死在了茅山断气术下,但是我诡异的上了一次份上,再下来之后就好了。只是忘记了一夜的事情,并且,这次受阴气冲刷,我想应该也是到了生死边缘,又诡异的到了四家镇坟山,然后变的屁事没有。”我一口气把全部说完,给电话那边的关铃一点时间,我接着说:“我怀疑是吃了尸体的奶才死里逃生。”
“尸体上有死气,你鬼妈也讨厌,她自己也不知道尸体的事情。这事我会跟她一起弄清楚,听你的意思,好像有什么没说?”
我先把遇到段玉的事情一说,接着说:“我爸有没兄弟。那老头算准我会出事,出事了就会去吃鬼奶。他应该是知道有人对我动用了茅山断气术,如果我不死就会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让人在坟山等我。”
“不知道,听说陈家老爷子在外面晃荡了好几年,带你爸回来的时候,你爸已经一岁多了。没人知道你爸的母亲是谁?更不可能知道有没兄弟。”关铃呻吟片刻,说:“这位神秘人既然现身了,说明对你没恶意,先不用管他。”
与关铃聊了好一会,直到电量不足,我才说:“妈妈的事情就麻烦您了,陈庄还出了点事,我得回去解决。”
“嗯好。”关铃切断电话,听她的语气好像有些沉重。
神秘倒爷、茅山断气术、鬼妈尸体可能没腐,三件事突然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