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是不是开大了?”不远处有人缩了缩身子,又有人接口说:“是有点冷,在楼下都没感觉。”
我对着那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打算继续在商城里绕圈,拖死雷冲。雷冲敢往人气堆里扎,不是人气对它没伤害,而是厉鬼根本不在乎受伤。
绕了半天,我发现它没跟上来,疑惑的四处观望,扫过试衣间门外的镜子,虚影诡异的对我笑了笑,转眼消失。
“啊!”
女人的尖叫声从试衣间发出。导购员敲了敲门,也没人答应。导购远远的蹲在地上,脑袋贴着地从试衣间底下缝隙往里看。
导购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颤抖起身。没一会,试衣间的门打开,女人脸色苍白的拉着她同伴快步离开。“这里很邪门,我在镜子里没看到自己。”
“喂,你刚才在镜子里看到我没有?”
我游荡在服装区人多的地方,不时听到这样得细语。慢慢的,周围的人变得稀少,服务员紧张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她们得神情,不定就在讲关于商城的某些恐怖传言。
知道雷冲在驱散人气,我快步下楼,刚走到卖鞋子的地方。
一个女人试着高跟鞋,脚塞到一半怎么也塞不进去。服务员伸手进鞋里,又看了看编码说:“里面没东西,这是三十五码啊!”她说着举起鞋子鞋子,往里看,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吓得把高跟鞋远远丢开。
类似的邪乎事连着发生,热闹的商场快速冷清。我知道没法借人气了,夹在人流中刚出商场,看到一个老头拿着巴掌大的罗盘,在两个中年人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老头周身缠绕着淡淡的冷息,似乎带着小鬼。我仔细一想,这人还真见过,唐先生的葬礼是他主持的。
我故意低头与老头擦身而过,没走出几步,老头回头喊:“陈先生?”
“嗯?您是?”我明知顾问。老头简单介绍自己,拉我到旁边问:“您在里面见到什么东西没有?”
“您也不想想商城里的人气,怎么可能有东西敢进去?除非人养的……”我装着才想起他的样子,无聊的瞟了一眼他背后。老头感谢一声,挺起胸膛,底气十足的与两个中年进了商城。
终于碰到阴气足够的人了,在老头转身的瞬间,我把早早从头顶、胸部、会阴,脚背附近拔下来的毛发丢在了他头上,又快速含一块铜钱在嘴里。
这么做能短暂的让自己消失在世界上,在天地鬼神眼中那几根毛就是我。
“希望老头能坚持久一点。”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县里一个老旧却很有名的社区。全县男人即使没去过,也会知道这个社区。
刚进社区巷子,几个中年妇女热情的问:“帅哥,来玩呗。”
“谁家的人最多?可以多做选择的。”我把铜板夹在舌头下,着急的发问。妇人风骚的说:“也不用这么急吧。”
选了一家人最多的,我跟着上了破旧的筒子楼。
七八个女人不雅的坐在屋里,暗楼上全是那种用甲板隔开的小空间。妇女说:“还是老规矩,一百块一个钟,来一次了就算完,超过一小时没来也算完。”
我在屋里找到点香的地方,抓了把香灰塞进嘴里,恶心的吞下去。拿着像财神又像关公的神像砸在地上,用边角料划破手指,滴在碎片上。
几个女人发愣的看着。
我没功夫管她们的反应,快速抽了三根香点燃,插进香炉,对着香火以三吸一吐的节奏呼吸,被烟雾腔的差点流出了眼泪。
连着吸了九口,吐了三口,向神借气成功。
小姐们做的是那种生意,接收的阳气多而驳杂,也带着淫邪之气。她们拜的神,拥有的邪阳之气非常猛。
我短时间找不到至刚至阳的东西来削雷冲,只能以邪克邪,看谁比谁邪?
“谢谢了。”我吐掉嘴里的铜板,抽出两脚踩的冥币,看着得上打碎的神像,把冥币递给妇女说:“这是买气的钱,等我走后烧给这位爷。记得千万要烧,不然它会认为你坑了它的钱。”
中年妇女拿着冥币,吓的瑟瑟发抖。
我悠闲的走出社区,跑向贯穿县城的人工河。
跑到每年都有人淹死的地方,我捡起三块石头,分别吐了口唾沫在上面,一起丢进了河里。“今年的指标还没到吧?等会我送只厉鬼下去,你要不要?”
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用借来的邪气勾引下河里的邪物。没想到河面刮起一阵阴风,一条鲢鱼浮到了水面。我翻下栏杆,把手伸到水里说:“借你一点腐气,等会还你一只厉鬼。”
鲢鱼很诡异的游过来,吐出一口浑水在我手上,又扎进了水里。这类鲢鱼是吃腐肉的,传说它们吃掉的腐鱼、腐猪……其实连带着灵魂一起吃了。
滴了几滴污秽的水在嘴里,邪阳之气里又添加了腐气,我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陈……三……夜!”
老头低垂着脑袋,像只幽灵从远处的垂柳后慢走过来,身上却带着雷冲的阴寒。
第二十九章鬼好抓人难防
雷冲附在老头身体,踮着脚慢慢往走过来,牙齿咬的“咯吱”响,流着殷红的鲜血。
咔!
牙齿磨断的声音在夜里非常清楚。咚的一声,带血的牙齿掉在鹅卵石上看着很恐怖。
我看着月亮,等着月上中天。那时阴气最重,雷冲虽然会更猛,但是我借来的邪腐之气也能完全爆发。点了根烟,我看着他的两条影子,淡然的说:“用吓唬人这招来压我的气焰,你怎么当厉鬼的?”
咯咯。
他似哭似笑的停在离我三米之外,转头看了看离河堤不远的马路,翻着眼珠子凶狠的笑了。
“狗娘养的想杀人陷害老子!”
我暗骂着,快冲过去踩着他的右脚,握着他的双肩往自己怀里扯,打算把雷冲扯出来。同时,对地上两条影子说:“老头,你再不把雷冲挤出身体,他会弄死你的。”
两影子在月光下诡异的动了,一个影子疯狂的往后退,另一个好像被扯着往我这边倒。
“老头,忘掉恐惧,厉鬼没什么好怕的。”
看到后退的影子,我淡淡的提醒。像他这样后退,雷冲没扯出来,他自己先离魂了。
“陈……”雷冲剧烈的挣扎,可是被我踩着右脚,相当于它被踩着,想跑也跑不掉。
后退的影子半天不动,发狂的往前一撞,两条影子只剩下一条。同一时间,我猛的推开老头,脚下踩着被撞出的狂暴虚影。虚影拼的反击,我整条腿立刻冻僵了。
凝神与雷冲拼着一种没法形容的东西。它给我的感觉是阴冷,至于我给它的感觉是什么,只有它知道。虚影越来越狂暴,想来找邪神和鲢鱼借来的邪腐之气对它的伤害也挺大。
“嘶……嘶……”老头躺在地上哀痛的嚎叫,鼻涕眼泪唰唰往外淌。
歇斯底里的哭嚎声慢慢远去,远处河堤上不少人往这边看,被凄凉的惨叫吓的不轻。
我冷的哆嗦,低头盯着自己的脚下,专注的与雷冲对抗,没法分心管一边的情况。
“大……爷……你……没事啊?”
二十左右的青年颤颤巍巍接近老头,被老头满脸的血吓倒吸凉气。老头脸上肌肉扭曲,来回摇头。
青年哆嗦的指着我质问:“老人家是你打的?”
连着质问我好几句,他见我低头站着不动,底气越来越足,走到我面前说:“还有没王法……法……”他结巴的后退,退了几步摔倒,连滚带爬的往河堤上跑。“有……有……鬼……”
他看不见雷冲的虚影,把我当成了鬼。任谁大晚上接进一个脸色铁青的人,又感觉周围温度下降,不把这个人当成鬼才叫稀奇。
月上中天,雷冲气势猛涨,寒意快速向着我全身蔓延。虚影挣脱我的脚底,飘出好远又疯狂的朝我扑来。
“邪阳借月,腐气冲魂。”
我默念着,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面对扑来的影子,我迎上去轮着拳头跟它对打。
对打的景象很怪异,我的拳头穿过虚影,虚影也穿过了我的身体,然后我们都失了重心往前冲。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一拳打在空气上,往前踉跄了几步。
与虚影打了半天,我累的气喘吁吁。眼看雷冲凶悍的气势弱下去,虚影越来越薄弱,我知道以邪制邪快要成功,等着时机抓它丢进河里喂鱼。
哪知道,两辆急救车拉着警报停在河堤上,两个人抬着担架下来,去救治老头。另一批人突然从后面把我扑倒在地,抓着我头发按在地上。
看着虚弱的雷冲绕着所有人转了一圈消失,我绷着身子使劲,却听到有人说:“给他打一针安定剂。”
感觉轻微的疼,没一会,我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醒过来,入眼的是一间宽大的**病房,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着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他们见我醒来,惊恐的说:“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弄清楚老头不是我打的了。至于他们怕什么?关我屁事。
我皱了皱眉头,撕开手上的卫生胶布,拔下打点滴的针头。“没什么对不起的,只是误会。我走了……”
“请您让一下。”
他们慌张的裆下我,张嘴想要说什么,我抢先说完,又说:“在河边打空气不犯法吧?知道我姓陈,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管你们信不信那一套,如果使用强硬手段,后果自负。”
两老头正纠结着,一个中年人带着一男一女敲门进来。中年人掏出证件,说:“在你晕迷的十一个小时内,精神病院出手抓你的员工连续死亡……”
“死在老婆肚子上、酒精中毒、触电、踩到香蕉皮被嘴里的烧烤签插穿喉咙,也只有最后这个有点新意。”我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我刚醒,没什么好说的,没事我走了。”
“配合警察办事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什么态度?”站中年人身后的男子板着一张脸。
我皱了皱眉头,说:“公民交的税给你们发工资,是让你们刁难人吗?”转头又对着领头的中年说:“您已经确定是意外,又想让我说什么?”
“出勤的一共六人,还有一男一女……”中年人隐晦透露出没死的两人身份不一般,又说:“如果可以,不想再有这种意外发生。”说着,他对着上面指了指,暗示这是“天花板”的意思。
我琢磨一会,说:“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不可能说厉鬼索命,只有干掉它两人才能真正安全,我现在就去抓鬼。
什么是厉鬼?只要与它沾了因果,不管善因还是恶果,它心情不好谁都能杀。雷冲受到创伤,杀几个人用来补充戾气,也不难理解。无意救它的人,还有两个没死,可能是那两人家里有官气护体,这才幸免于难。
“基于你之前的莫名行为,要对你进行心理鉴定,请你配合。”
中年男人身后的女人站出来,礼貌的示意我躺回床上,她又说:“心理鉴定花不了多少时间,这样……”
“如果我说不呢?”我笑着走回病床,座靠在床头反问。女人笑着说:“你懂的。”
旁人离开病房,女人拿着纸笔在床边坐下。“民间相传的鬼神之说,在我看来都可以用心理学解答……”她唠叨了一大堆,我差点没睡着。
女人见我如此,不再废话,直接对我进行心理鉴定。她问了很多问题,我很平静的一一回答。
“问题问完了。”女人放下圈圈画画的纸笔,纸上写的东西与鬼画符没什么不同,都不是常人能看懂的东西。她随意的说:“根据你的回答,你应该是个特立独行,很有原则的人。我很好奇,你被强行留下,难道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有些事急不来。”我淡定的回答。
女人盯着我的眼睛,严肃的看了好久,用笔头敲着纸板说:“已经不再是心理问题了,而是你的心里素质超过了普通人一大截。我甚至怀疑你是心理专家,故意在诱导我。”
“我没有精神病吧?可以离开吗?”我问。
她说怀疑我是心理专家,就像神棍说你家可能有脏东西,人会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想,只要进入神棍的思维模式,就算掉进了神棍的陷阱。
我不懂她想干什么,但肯定没好事。
女人皱着眉头,有节奏的敲着笔,似乎在想事情。
我看着笔杆,无聊的在心里背正气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站在了床边,看着另一个自己睡在床上,女人坐对面还在敲笔杆。我低头见自己穿着无常装,惊讶的想:“魂魄离体?她这是催眠?”
当。
笔尖重重的砸在纸板上,女人问:“你是什么职业?叫什么名字?”
“职业勾魂,叫白无常。”我欣赏着白袍,无聊的嘀咕。床上躺着的身体,居然说出了同样的话。女人愣了愣,放松声音问:“这类职业存在于哪里?”
我的认知里魂魄离体,不可能再带动身体。在催眠下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我也吓到了。
“阴曹地府。”我答。她接着问:“你认为世界上有鬼?”
“鬼一直存在,不会因为人的认知而改变。”我严肃的忽悠,身体也跟着以严肃的口气说话。女人顿时精神大振,说:“你能证明世界上有鬼吗?”
“能。”
我说着穿过病床,一巴掌拍在女人背后。一股烈的热浪冲来,还好被身上白袍挡下,不然得被阳气伤到。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冷的哆嗦一下问:“怎么证明?”
“脱了衣服,你背后有一个青色手印,这就是证据。”
第三十章我们结婚吧!
女人穿着米白色短袖衬衫,身材虽比不上王曼,但也挺不错。
她见我的身体闭着眼睛,迟疑片刻后,慢慢解开扣子。衣领向背后滑落,背心有着五根清晰的手指印。我远远看着,一点也不意外。
女人扭头从镜里看到背后青痕,哆嗦两下,双眼迷离的念叨:“难道我真的错了?世上真有鬼?”
突然,门被踹开,撞的噗通响。王曼在门口提着九节竹,凶悍的盯着露背的女人。女人慌忙的穿好衣服,尴尬的看着王曼身后的老人。
王曼能见着灵魂,我赶紧往身体里钻。她两眼喷火的咆哮:“陈三夜,给我站住。”
我停在床边,摊了摊手没说话。
在旁人眼中,王曼对着空气发了一阵脾气,随后我就醒了过来。会催眠的女人不敢置信的说:“你怎么能自己清醒?还是没被催眠?”
“你催眠他?不经过人的同意,这是犯法的……”王曼莫名的掉转枪头。站王曼身后的老人气势十足的说:“行了。”他说着,走到床边说:“久仰陈先生大名……”客气话说了一堆,最后又绕到两个没死的人身上。
王曼脸色难看,瞪着老人说:“您告诉我他在医院,就是想借着这层关系让他出手,您自己都被人诅咒……”
我敲了敲王曼的头,说:“祸从口出,我们走。”
“小曼,我是你三爷爷吧?”老人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惊恐的把王曼拉到一边,继续说:“你知道什么?”
王曼纠结好久,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瞟了一眼多余的人,老人一挥手所有人都出去了。我说:“其实也没什么,您还记得四家镇建学校,拆义庄的那笔迁葬款吗?”
老人脸色瞬间苍白,连退好几步。
“当年参与烧尸体的人,欠多少还多少……”我还没说完,老人顾不得面子,抢着说:“陈先生,看在小曼的面上,您得帮帮忙。当年我是会计,为了合群意识性的拿了一点,真没敢动死人的钱。”
王曼气的发抖,低沉的说:“这件事我替他答应。还您供我上学的情,以后各不相干。”
“我不答应。”
面对王曼哀求的眼神,我不近人情的拒绝。心底冷笑:有官气护体鬼神不侵,如果真像他所说,齐老头拜学校的功德碑,对他不会有多大影响。
“求你了。”王曼苦兮兮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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