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守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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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守灵人-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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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老头狂暴的跳上刚靠岸的竹筏,对着问话的陈鱼头就是一脚。陈鱼头躲过袭去的脚,说:“尸老头,你还讲不讲理了?我是来问河神的情况的。”

“你过界了,就有死的觉悟。”尸老头发泄着心底的积郁,抱着陈鱼头跳进了河里,斗起了水性。

另一张竹筏靠岸,其中一人抬头看到陈无尸,眼神闪烁。陈无尸身体僵直好一会,偏头看向了河面。

看样子这位高大魁梧的中老年人是陈无尸的父亲,这种事情外人没法管,我对此人特别留了个心也没过多。

“呼!”

“喝!”

过了一刻钟左右,两个老头从河里冒出头,相互冷哼一声,各自游水上岸,尸老头看着我,说:“什么河神不河神的我不知道,之前那场浪是这位陈先生弄出来的。”

“我叫陈三夜,来自四家镇。”

不等陈鱼头疑惑出声,我站出来介绍。陈鱼头阴郁的咬牙:“陈家?”

“是的,陈家。”我说。

“尸老头借你的地盘一用,杀个人,事后必有厚报。”陈鱼头拱了拱手,快速的对麻柳寨剩下两人招手,说:“杀了姓陈的。”

含烟和黛儿紧张的站在旁边,我含笑的示意她们退开,笑看着陈鱼头。

陈鱼头从背后抽出一个弯钩,冲上来,举起弯钩就对我脖子招呼。眼看弯钩临头,尸老头拿着竹杠插在了弯钩里,阻止了鱼钩的落势,尸老头横着眼说:“老子答应借地给你杀人了吗?”

“我看谁敢动陈三夜一根汗毛?”陈无尸在旁边挡住了麻柳寨另外两人。无尸父亲皱了皱眉头,说:“这是麻柳寨和陈家的恩怨,你别参合?”

“三夜是我朋友,你要杀我朋友?你又不是我爸,凭什么让我不管?”陈无尸把对放堵的无话可说。

紧张的黛儿脸色送下来,小声说:“老板真阴险,不,是计谋无双。”含烟的反应也很快,对我竖起了鄙视的中指。

在历史遗留问题下,麻柳寨的人见到我就杀,这个是必然的。但这种情况下来杀我,选择的时机不对,绝对不会成功。

尸家重地死了三个人,已经深刻的体会到无间厉鬼索命的恐怖,尸九和尸十三只是凶手,尸家肯定还有人与陈无尸事件有关的人活着,尸家需要我解决这个问题。并且,尸家也看到了我召唤“河神”,暂时站在我这边,压根不用怕走“河神”术法的麻柳寨。

制造有力于自己的时机,很简单的借力打力而已。

陈鱼头手上的弯钩离我的脖子只有几厘米,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上面的阴气,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我笑着说:“麻柳寨是我的禁地,您要杀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祖宗欠麻柳寨的。现在这情况,您杀不了我,还请您老先息怒。”

“狂妄。”

陈鱼头收回弯钩,打量我一会,愤怒的说:“尸老头,你要管陈家祖辈的恩怨?”

“麻柳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懒得管。但我还有些事情请教陈先生,所以你不能动他。”尸老头的意思很明显,在别处碰到请随便。

我刚到,尸家五子就死了三个,尸老头能有这样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我要的就是与麻柳寨能交谈的空间,说:“无尸,对麻柳寨的朋友客气点,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无尸收回瞪着他父亲的眼神,走到黛儿两女旁边,不再吭声。接着,我简单的把自己搅动“河神”与无间厉鬼的事儿一说,提醒陈鱼头麻柳寨遇到的危机。

陈鱼头等三人表情一变再变,额头都爬起了褶皱。无尸父亲说:“不好,陈亮。”

“怎么?”陈鱼头问。无尸父亲说:“无尸都过了十八岁生日,大伙都忘记了出生没浮尸这事,大哥突然提到这事。无尸身上出生河里无浮尸的因果也因为他一句话扯了出来,不把无尸推进河里,整个麻柳寨都会被河神抛弃,术法全废。”

“您是说无间厉鬼杀光了伤害无尸的当事人,要寻着因果源头杀人?”我立刻懂了。

陈鱼头三人来不及回应,跳上竹筏,着急的撑着竹筏往对面赶去。

“三夜,我们怎么办?”陈无尸挣扎的看着河对岸,六神无主的问。我说:“等。传说阳间一天,下面一年,等解决无间厉鬼的方法出现。”

“你们总不能坐着等死吧?”含烟着急的说。我说:“当然。如果叫陈亮的真死了,就证明索命是按照当年那件事发展的因果线在杀人,推论出下一个是谁?然后实验各种办法。”

“见死不救?”

“美女,你当了那么多年医生,还不明白人里有尽时的道理?根本没有对付无间厉鬼的办法,冷静的从死亡中找生机才是正理,现在冲进麻柳寨多见一个人被弄死,只会增加我自己的心理压力。”我用力吸着气,按着武含烟的香肩,说:“压力过大,崩断心弦,我可就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知道她是以这种方式在提醒我要冷静,我紧张的情绪也松了一些。

与尸老头约定天亮见,没管他们处理尸十二的事情,我和三女一起到酒店住了下来。

在酒店洗了个热水澡,靠在床头抽着烟,武含烟穿着真空睡衣敲门进来,爬上床盘膝坐下,说:“想什么呢?”

“之前我吹祭祀曲,升官渡河心出现了一个细长向下的漩涡,我怀疑空玉玺就在下面。”我吐着烟圈,微闭着眼睛,说:“问题是“河神”显化,在河里的人都会被暗流推到岸边,再被浪花冲上岸,没有人能靠近那个漩涡。”

“不是有书狐吗?它可以通阳,让它去拿就可以了。”武含烟伸子两腿,睡衣只盖着大腿根部,伸着懒腰接着说:“无间厉鬼这关都生死未卜,再加上龙缠腰的危机,谁也不知道你明天会不会死?要不要放松下,破个处?”

“书狐,我怎么把她忘记了,等解决无间厉鬼就去取。”我拍着大腿从床上弹起身。

武含烟并着两腿坐在床上,弯腰下巴抵在脚腕上,床弹起来,嘭的一声,她翻到了床下,骂骂咧咧的起身,说:“混蛋王八蛋,送上门来的都不吃,活该当太监。”

噗通。

她出门把房间的门砸的大响,我摸着鼻子嘀咕:“明知道老子受了合阳之气的限制,还来诱惑老子,这不是找抽吗?”我知道如果不是有这样的限制,她或许就不会出现了,她还是那个目的,缓解我的精神压力。

天还没亮,敲门声把我吵醒,我穿好衣服开门,无尸父亲和陈鱼头站在门外,陈鱼头结巴的说:“陈亮死了,你……你……有办法……没有……当初那事是全族人一起通过的。”估坑欢才。

“这事还关乎到尸家重地,两方人凑到一起,才能了解当年那件事谁的作用更大,下一个是谁。”我简单思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陈鱼头也没有墨迹,尸老头也惦记着这事,两方人坐在一起,经过半天的分析和推敲,按照因果理定出了五个人的名单,陈无尸后妈排在第一,陈无尸父亲排在第二,接下来的三人属于尸家。

这只是最紧急名单,还有十几个干系不是很多,但也有关系的人。

陈无尸不想回麻柳寨,武含烟陪着她留在酒店,中午太阳正烈的时候,我带着黛儿踏进麻柳寨这条老街道。

街道两旁枯树交错,落单的乌鸦歇在枝干上是常景,经过几颗树就能看到一只。老街两旁都是木头房子,房子前面是废弃的门面,后面一排房子才是麻柳寨人住的地方。

废弃门面成了旅游景点,但很少有旅游团带队来这边。

我、黛儿、尸老头在陈鱼头和无尸父亲的带领下,穿过一条下后的巷子,刚到死掉陈亮的家门口,前面街面突然传来尖叫声:“有……有……鬼……”

嘭!

插着吸管装着半瓶奶的瓶子从前面门面飞出来,砸在头顶木牌上,反弹下拉正巧落在我头上。接着,好几个背着旅游包的人慌不择路的从门面后门跑出,看到我们就喊:“快跑,木头会流血,镜子……镜子……照不出人影!”

“爷爷,你在这干嘛?”拿着导游旗的男子追着游客跑出来,脸色发白的喘气,喊了声陈鱼头追着游客跑去,喊:“可能是那些孩子的恶作剧,淡定一点……”喊着,他还小声嘀咕:“坑爹,不是你们要来的吗?操。麻柳寨怎么进邪物了?”




第八十五章三更断头

陈鱼头气恼的瞪着追着游客离开的导游,我捡起砸到头的半瓶酸奶,拿手上捏了捏,奶顺着吸管射出去。有不少飙到了陈鱼头老脸上。

高大魁梧的无尸父亲见状。不悦的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说:“陈老,不好意思。我挤奶的力气太大了。”

“噗。”黛儿在旁边捂嘴轻笑,陈鱼头黑着脸说:“陈三夜,麻柳寨虽然有求于人,你也别太过份。”

唧!估尽庄号。

我装着手发抖,用力又捏了一下酸奶瓶,酸奶喷了陈鱼头满脸。

乳白的酸奶顺着褶皱的脸颊往下滴着,陈鱼头没有擦拭,锐利的目光直刺过来。

空气中瞬间塞满了火药味。尸老头赶紧劝解:“陈先生,这节骨眼上麻柳寨不会故意让人砸您,这应该是意外。陈鱼头,有啥事直接说,别弄些拐弯抹角的事儿,在场的没一个外行,都能看出这瓶酸奶带着淡淡的阴气。”

“尸老息怒。”

无尸父亲也站出来打圆场,认真打量陈鱼头脸上的奶滴,随后解释:“这瓶酸奶的阴气很淡,不留意还真看不出问题。如此淡薄的阴气算计普通人还行。对陈先生来说真没什么大碍。真要算计也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您掉进升官渡也不会被淹死,我没事把您推河里,您也不必介意吧?”我笑咪咪的看着麻柳寨两人,语调一变,严肃的说:“这事必须给一个交代,不然没法合作。”

空气中的火药味更浓,一行人陷入了沉默。

“嘶。”

陈鱼头吸了口重气,强压着暴脾气,说:“陈先生,这事我替孙儿向您赔罪。”

“这不是陪不陪罪的问题……”我的话还没说完,无尸父亲打断,说:“陈三夜,你别给脸不要脸,以你和麻柳寨的恩怨,族长给你这个晚辈后生道歉,已经够有诚意了。”

“晚辈后生?说错了吧!真要算陈姓辈份,您叫我一声太爷爷也不为过。”

我示意黛儿一眼,放出三个纸扎“秦霜”护在身边,转身就走。“我说了,这不是赔不赔罪的问题,而是麻柳寨乱用术法的问题。这瓶酸奶应该是游客吓的扔出来的,导游是陈鱼头的孙子,游客喝了有阴气的奶撞邪,这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尸老头和麻柳寨两人愣了愣,尸老头追上来说:“陈先生,这事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真要上刚上线,我就直接出手抓住那导游,废了他的术法。”我注意着四周的变化,小心谨慎的穿过巷子。“我很不喜欢类似的事,因为祖辈的恩怨,我又不可能找麻柳寨麻烦,只能选择离开这个地方。”

“老头不该对陈姓的事多嘴,麻柳寨传承着陈家一些微末术法,听说那一代陈家老爷子的邪性很重。那年头繁华的升官渡,在商贾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惹阎王,莫惹麻柳”,邪性也是一脉相承的。”尸老头齐步跟在旁边,接着说:“陈无尸被推进河里,也是那时期留下的祖训。”

尸老头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担心麻柳寨两个重点人物死光,之后要用尸家重地的人做试验,这才帮着麻柳寨说话。

“正因为里面有老祖宗的问题,现在的陈、关两家抱着愧疚心理,一直对升官渡视而不见。”我停住脚步,呻吟片刻,继续说:“愧疚来至于祖宗,这是对祖宗的尊重。时代在变,那年头的女人还裹脚,怎么不见麻柳寨的女人是三寸金莲,总拿着陈家欠麻利寨的事儿当挡箭牌,这个不好。”

尸老头琢磨着话里的深意,我接着说:“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年头军阀把麻柳寨当土匪窝剿了,那个军阀又不知道被哪个军阀给干掉了,祖宗的恩怨在时间的冲刷下,就算有愧疚也早淹没在了时间长河里。我还记得那是我有心,我不记得谁也不能说什么。您说是这个理吧?”

“嗯。”

尸老头无话可说,略微着急的说:“但这事关系到无间厉鬼索命……”

“您老别担心。”黛儿咯咯发笑的插嘴,故意嘟着嘴说:“老板阴险的狠,这只是他的警告,借机让麻柳寨的人看清现在。”

黛儿出言的时机把握的很准,我不爽的呵斥:“没事在一边呆着。”

“咯咯,要不我让您挤奶?”黛儿退后两步,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说:“尸前辈,这附近有超市妈?我去买一件酸奶,让老板挤个够。”

尸老头摸着没胡须的下巴,气定神闲的指着远处,说:“出了这条老街,左转三十米有一个小区,进去就有社区超市。”

经过黛儿的乱入,严肃的气氛缓和了很多,我们顺着老街走了没几米,一个女人气喘吁吁的从远处快步走来。

女人穿着深黑发亮的裘袍,里面穿着暗红色到膝旗袍,脸蛋挺漂亮,配上端庄贤淑的气质,看着也就三十刚出头,不过眼角的鱼尾纹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年纪,应该有三十好几了。尸老头在女人靠近时,小声低语:“她就是陈无尸后妈,陈无尸被推进河里之后,她就嫁进了麻柳寨。”

陈亮已经死了,小明索命的紧急名单上,她就是第一个。当年就是她教唆陈亮提出祖训,在无尸父亲沉浸在丧女的悲痛期间,趁虚而入成了无尸后妈。

无尸父亲并没有钱,但一双拳头足够甩很多人脸子。附近有钱的、当官的、混黑的……真惹了升官渡里的阎王,说不定路过升官渡就人间蒸发。

“金融危机能让钱贬值,却影响不了拳头,足够女人费尽心机算计了。”黛儿突然趴在我背后,下颚抵着我的肩膀,差点没把我压趴下。“老板,您就是这种吧?”她对着我耳朵吹了口气,继续说:“对了,又到您勾引熟妇的时间了,可不能弱了阴司守灵人好色的名号。”

“滚犊子。”

反手弹了一下黛儿的额头,知道她疑惑的是,既然无尸父亲这么厉害,为什么麻柳寨和尸家重地并不富裕,我低声解释:“这是赵家的地盘,诸葛家霸了省城业内半边天,他们给这两家划下了一条无形的杠。升官渡水域是两家的地盘,只要两家守着水域就不允许触碰人道势力。所以这两家人只能跟人讲拳头,但不能谈钱、谈权。”

“离开了水域,两家人又会失去根基,所以有了现在这种畸形的现状。”黛儿揉着被手指弹的发红的额头,假装着哀怨。

黑亮裘袍女呼吸起伏的走到近前,礼貌的给尸老头打声招呼,歉意的说:“陈先生,真不好意思。寨里这群老爷们都一副臭脾气。”她见我面无表情,稍微顿了顿,说:“那小子还不知道大哥过世的消息,那群游客听说麻柳寨这条街有闹鬼的传说,让那小子带着,他才稍微用了点障眼法……”

女人简单明快的解释了一大堆,最后说:“鱼老爷子已经狠狠批了那小子一顿,您就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陈先生,既然麻柳寨已经表明了态度,您也别太在意。”尸老头顺溜的帮腔,我转头看着黛儿,问:“你说呢?”

黛儿冷哼一声,不爽的说:“自作孽不可活,反正有人死在您前头,到您这了,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方法。”

裘袍女不动声色,端庄中带着亲和,轻轻拍了拍额头,说:“陈先生,这位漂亮妹妹,我光顾着说了,都忘记了自我介绍,抱歉。我叫刘莉,大中午都过了,你们还没吃饭吧?附近有家口味很赞的餐馆……”

黛儿被夸漂亮,顿时喜上眉梢头。刘莉热情的招呼尸老头,虚拉着黛儿就往餐馆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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