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鬼火落到他身上没有灭,惊讶的差点忘记了跑路。他身上有阳气,为什么鬼火不灭?他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接近村口大槐树,突然,身上的阴寒感加重,一个踉跄单膝跪地趴在了地上,艰难得站起来走出没几步,听到吴头在远处一声冷呵,他捏着尸体的两条腿骨抡了一圈,鬼火从他身上飞起,愤怒的飘在风水围着他打转。
连续不断的虚影从我身上飘走,隐入夜色中。我看着重重鬼影放弃对我的纠缠,冲向吴头,愣是忘记了跑路,呆呆的看着远处发飙的吴头。
“真的有地灵吗?谁挡我找地灵的路,谁死!”
尸体在吴头手上像条软鞭似的,他提着尸体腿骨,猛抽着幽灵似的鬼火。他埋头打着鬼火,嘀咕着重复的话语。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飘来,我听得头皮发麻,已经明白他是罕见的鬼人了。
有少数的情况是,灵魂离开身体,身体不会立刻死亡,等过个几天,身体才会失去生机。
不知道吴头在树林里消失后发生了什么,但消失的那段时间,他肯定死过一次,只是他自己不记得了。他的生魂接收了死气成了鬼,又由于他坚定的执念,鬼魂回到了还有着生机的身体中,成了这种活着的死人。
身体是活的,控制身体行动的是鬼不是生魂。鬼人不是尸,尸是没有生机的。
“活着的身体最多能坚持一两天。”
我连滚带爬的冲出村口,看着疯狂抽着鬼火的吴头,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为什么要寻找地灵?或许只是想证明他兄弟是被移动的土地弄死的,让他兄弟死个明白吧!不管断眉毛是什么样的人,吴头是个爷们。
“吴头,别打了。你跟这些磷火叫什么劲?留着力气找地灵吧!”我两手捧在嘴前,对着吴头的方向大喊。吴头提着尸体停下动作,迟缓的呆了好一会,又本能的背起尸体朝我走了过来。
鬼影和鬼火围着他打转,他脚步坚定,看也没看一眼那些东西。
吴头刚跨过槐树,咆哮的鬼火和鬼影似乎遇到了天然屏障,无法出**一步。我靠在槐树上,抬头对吴头说:“帮我一个忙?”
“什么?”他放下尸体在一边坐下。我拿出一把没开封的香,说:“不管你信不信人死后在天有灵,给亡者上香也是一种礼仪不是?”说着,把香塞到他手上,盯着他背后的尸体说:“你把它放下来,围着它点一圈香,守着它吃完呗。”
“也对!”
吴头放下尸体,按照我说的围着尸体上好香,他闭目坐在尸体旁边像睡着了一样。迷糊的烟雾诡异的飘进他的鼻孔,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吃香。
希望他能坚持久一点吧!等鬼人身体散去生机,鬼要承担二次性死亡的结果,他会跟着魂飞魄散。
我呆呆的看了一会,叹了口气。
稳住吴头,看着出不了槐树的一群鬼火,我解开绑在背上的九节竹,轻轻扶摸两下,用竹子以槐树为点,在村头画了一条直线,最后猛的把九节竹插在了槐树根部,说:“九竹荡节气,以一气敌万邪。”
愧树还是老样子,荒废的村庄依旧静的可怕,鬼火还是在飘,与先前没有任何变化。
刚进村我就感觉这颗大槐树不对劲,老鬼说鬼都被束缚在村子里,我有意带着鬼火出村,结果到槐树旁边的时候,它们都飘向了吴头。等吴头过了槐树,鬼火也被阻隔在了里面,就算不是这颗槐树束缚了鬼,但它绝对与束缚鬼的东西有关。
九节竹应该能暂时消弱一下某些东西,我站在画的线外面,脱掉鞋子放了一只在线那边,一只在这边,又放了两根香在鞋子上,又点燃一炷香,平着线插下去说:“祭后土,搭奈何桥,接魂过河。”搭奈何桥的方法,是寓意穿越某种障碍。
没管香火的变化,我不停的点香,点一炷重复一遍之前的话。
挨着直线插了十八炷香,一股莫名的风吹的槐树枝哗啦啦的响,树叶慢慢往下飘着。呱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乌鸦,接着成群结队的乌鸦落满了大槐树,呱唧个不停。
阴凄的乌鸦越叫越急促,刺耳的声线穿过耳膜,震得我头皮发麻。
飘在直线以内的鬼火诡异的混乱了一会,最后一朵幽绿的小火焰,钻进了线那边的鞋子,接着从这边的鞋子升起一条细小的虚影。
“阳火退避,请鬼上身。”
我用黄纸在自己头顶和两间扫了一下,点燃黄纸丢在背后,猛的扭动脖子向后看,瞬间,感觉一股陌生的冷息入侵,细小的虚影刚印在我身上又被弹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钻进鞋子,往横线那边跑。
“什么情况?”
我主动卸掉了肩头三把火,又是自己接出来的鬼,它应该能顺利的上我的身和我交流,不可能被吓跑。
鞋子上的香断了,直线以内的鬼火惊恐的退后,没一会,所有的鬼火都消失了,连鬼影子也看不到了。树上的乌鸦诡异的停止叫喊,它们呆了一会,看着我叫了一声,张开翅膀全飞走了。
它们临走时的叫声好像在嘲笑我白费功夫。
连抽了好几根烟,前思后想好久,找到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接过来的鬼很胆小,感觉到我身上的阴司烙印就被吓跑了。
要不了多久天就亮了,我没打算再动手,收拾一下,抱着九节竹靠在大槐树上,说:“大树啊!你也是身不由己哎。”说着,我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守灵的,醒醒。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来瘟疫山吗?”
迷迷糊糊的被人踹醒,我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瞪着穿盛装的苗女不爽的说:“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话音刚落,发现吴头不见了,我赶紧问:“你见过一个抗尸体的人没?就是被蚂蚁咬肿了脸,你救他的那个。”
苗女不爽的摇头,帽子上的东西撞的叮当响。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呆了一会,满脸微笑的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我当你女朋友好不好?”
“呃。”我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她翻着斜挎包,找出一把破旧的匕首,塞到我怀里,说:“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说着,她拿起九节竹,欢喜的往荒废的村里跑,说:“这根竹子算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了,再见。”
我呆了一会,明白她是为了九节竹,追着大骂:“臭婆娘,你给老子站住。”
追着她转了好一会,看着她跑进坍塌的巷子,我跟着钻进去,这是个死胡同,她却不见了。
“守灵的,你就这么喜欢我?追着我不放?”她蹲在巷子上面丢了半块砖头下来,嘚瑟的吐了吐舌头,晃着手上的九节竹。“有本事你来抓我呀,抓到我,我就嫁给你,来呀,来呀!”
我找路爬上巷子,她站在十几米远的砖头堆上,大喊:“站着别动啊,看你的前后左右。”
嘶丝!
四个方向爬了十几条鲜红的火蛇,对着我吞吐着蛇信,似乎我站的地方有吸引它们的东西,却又有所顾忌不敢过来。我看到这种软体动物,浑身揪起了鸡皮疙瘩,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盛装苗女齐奇蹲在砖头堆上,拿着小刻刀,在竹子上比划着,似乎打算削九节竹。我冷厉的说:“你要是敢动九节竹一根汗毛,你死定了。”
“人家好怕怕,有本事你过来……”她的话音刚落,吴头诡异的背着尸体出现在她身后,噗通一声,尸体划过一道弧线,可怜的齐奇乐极生悲,被尸体的脑袋撞倒头,她快速的晕了过去。
吴头再次背上尸体,单手提着齐奇后背的衣服,像提着小鸡一样把她提着走了过来。
十几条蛇吞吐着蛇信,吴头像没看到一样,抬脚就踩。蛇快速的缠上他的小腿,张嘴就咬。吴头皱着眉头,抬手把齐奇丢过来,我赶紧伸手接,刚接触齐奇的身体,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推的掉下了巷子。
巷子两米多高,还好有齐奇当肉垫,我趴在她身上缓和着冲击力,紧紧握着九节竹生怕再被抢走。
“陈三夜!”
“干嘛?”我摔的晕晕乎乎,听到有人喊我,本能的答应。迷糊的扫了一眼四周,没有人,也不知道声音来自哪里,想到鬼喊魂,我痛快的晕了过去。
“陈三夜!”
“陈三夜!”
跟着迷迷糊糊的声音,我不知道走在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走。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打断了喊我名字的声音,我呆站了好一会,这才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眼前的情况吓了我一跳。
诸葛随风的空墓里摆着神坛,地上铺着正反八卦,八卦周围插着各种颜色得小旗子,中央插着一块令牌,前面写着诸葛随风,后面写着陈三夜。
陌生的老头穿着道袍,在神坛前乱七八糟的跳着木剑舞,嘴里叽哩嘎啦的不知道念着什么?
“老子的生魂被他给招来了。”
第五十四章到底什么是大义?
神坛前的老道士停下念叨,烧了一道符放在酒碗里,酒立刻烧了起来,他拿着木剑敲翻酒碗,燃烧的酒流淌在桌面,嘭的一声,桌面铺上了一层酒火。
我周围什么也没有,但感觉自己处在一片火海中,饱受着炼火的煎熬。
老道士拿起木剑在蜡烛上正反烧了两下,他斜身对着桌子站好,把木剑横在身前,剑尖放在桌子边缘,挥手劈在木剑中央,剑断成了两截。他拿着断剑插肩香炉里,捡起剑尖丢向大八卦,嘴唇快速张合,不知道默念着什么。
我被火烧的迷迷糊糊,感觉背后有把剑追着我刺,本能的拔腿就跑。
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非常累,后面的剑还是不肯放过我,我一直在疯狂的奔跑。
跑的正累,我感觉浑身麻疼,猛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是一只手掌大的蝎子。
齐奇拧着蝎子的尾巴来回晃荡着,她说:“亲爱的,你醒了?让你拿我当肉垫,让你欺负女生。”她松开手,蝎子落到我脸上,慢慢往领口里爬。
她像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条十几厘米长的蜈蚣,撒娇着说:“我养的好多宠物没地方放,你帮人家装几只嘛!”
感受着蝎子在身上爬动的轨迹,我又看到她拿着蜈蚣停在老子小兄弟上空,我想开口说话,嘴巴和身体一样麻疼的动不了。
“你不说话,人家就当你答应了。”齐奇欢喜的把大蜈蚣放到老子腰上,过了一会,她袖子里又爬出一条细长的青色小蛇。
我转动着眼珠子,当她提着蛇尾巴,要让她的宝贝跟我玩亲嘴的时候,叫我名字的声音再次出现。
慢慢的,我又陷入了迷糊的状态。
“敢无视我?小青给我咬他。”齐奇松开小青蛇,小青蛇一口咬在我鼻子上。
剧烈的疼痛把我从迷糊状态中拉回来,总算又逃过了一劫。她看到我放松的眼神,说:“你能装着害怕给人家一点成就感吗?真无聊,不玩了。”
小蛇、蜈蚣、蝎子全部爬出我的衣服,顺着齐奇的手指慢慢消失在了苗族盛装里。她拿出一个竹罐,抽开盖子,捏开我的嘴巴,把竹罐里的东西往我嘴里倒。
“吃了这些小毒虫,过段时间,你身上的毒就解了。”她合上我的下巴,又说:“至于以毒攻毒的后遗症嘛,那就是……我不告诉你。”
她杵着九节竹,瘸着腿,歪歪斜斜的走出十几米,转头郑重的说:“小村的人全部死于蛊毒,尸体腐烂的到处都是,导致地下的蚂蚁也有毒。你昏迷的时候被蚂蚁咬了才会全身麻疼,我救了你,所以你要感谢我。我要去抓一种虫子,需要用九节竹做成夜萧,等我用完了,还你一杆百毒不侵的夜萧。”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远去,不得不说,这妞很坚强,性格也很古怪,同样惹不得。
没过多久,以毒攻毒的后遗症体现了出来,感觉好多虫子在抓我的痒痒,酥麻的全是抽搐。
“哈哈……呵呵……啊哈哈……”
吐出几口乌黑的残渣,我能动了,实在忍不住痒痒,捂着肚子发笑。
不远处有人说:“那边有笑声,过去看看。”没一会,跑来三男一女,他们都穿着普通的探险服,看走路的姿势像当兵的。
“这个大哥,你好!”目测有一米八以上的女人,大喊着问话。
“哈哈……这里有……哈哈……鬼……有毒虫,你们……呵……快走……”我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只要一开口说话,控制不住就笑了。
他们要找被苗女弄死的三位青年,我老实的说那三个人被虫子咬死了,他们完全把我当初了神经病,不相信我的话。
四个人见问不出什么,留下一包饼干离开。没过几分钟,我听到一声枪响,接着又听到几声,等我呵呵哈哈的沿着枪响找过去,只见两个男人倒在血泊中,另外一男一女不知道猫在哪里?或者,他们死在了我不知道的角落。
太阳还挂在天上,数十条虚影从地下冒出来,它们围着两具尸体飘着。等尸体上升起两条新魂,两只老鬼印在尸体上,尸体诡异的爬起来,害怕的看了我一眼,快速的跑向村口。等它们出了村口,两具尸体又倒在了地上,两条鬼影快速的消失不见。
数十条鬼影送两鬼离开村子,它们押着两个刚死的新魂再次消失。
看到百鬼日行的场景,我惊骇了。
它们没有猛到百鬼日行的程度,偏偏却集体出现在了太阳底下,这让我如何不震惊?这里肯定有风水局。
“砰!”
又是连续两声枪响,吴头脸色全白,身上全是枪洞。他提着一个男人的尸体走出来,咧嘴笑了笑说:“只要我们杀了剩下的女人,它们就会放我们过村。”
看着他身上的流血的枪洞,我摇了摇头,说:“吴头已经被蛇咬死了,你不是他。再说,他也不会丢下他兄弟的尸体不管。”鬼人的身体是活的,被蛇咬那么多口必死无疑,连带着魂魄也会消散。
我的话音刚落,“吴头”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没了任何声息,一条虚影从吴头身上起来,印在男尸身上走向了村口。
而吴头的尸体从脚开始快速腐烂,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异味。之前断眉毛腐烂的腿如此,吴头又是这样,我本能得想到了神秘的蛊虫。
望了一眼村口的大槐树,**的恩怨与秘密,我已经全然明白。等吴头的尸体腐烂干净,我深深的鞠躬,说:“地灵真的存在,你兄弟死于移动的大地。”说完,我迈开大步往瘟疫山上走。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还在荒废的**打转,几次阴差阳错的要与狼狈女兵碰到,让我使法子躲开了。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鬼打墙还在继续,我对着空气说:“你们利用吴头的尸体杀了三个人,难道还想把我留下?我真的只想过路。”
一百几十只鬼影在夕阳下出现,它们飘到我的周围,集体弯腰下拜。
我明白它们是求我帮它们摆脱小村的束缚。我说:“你们被束缚了几十年,是世道欠你们的,等我把事情完全弄清楚,会给你们搭奈何桥出村。”
“不行!”关铃从瘟疫山的方向走来,冷脸看着我说:“你能说出这翻话,说明你知道了**存在的必要性。”
“呵呵。”我同样冷笑着,指着跪拜的群鬼说:“它们犯了什么错?要被锁在山村?”
“你知道放了它们的后果吗?”
“猜到了一些,但不是太清楚,您能仔细说说吗?”我笑。关铃说:“我去了那里才明白事情的真相。五棺绝龙,以关、陈、秦、武四家绝后为代价,分别葬着某些东西,又合起来镇压着一件邪兵。关家负责五棺中的地灵棺,地灵棺葬着百多年前已经要爆发的地灵意志。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只有诸葛老爷子记得五棺绝龙的责任,坚持不肯破五棺绝龙局,他以风水之术以一敌四,大获全胜,这就是你被遗弃的背景了。”
“嗯。”我沉默的点头,又问:“以四家人绝后为代价,怎么又扯上了瘟疫山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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