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详细告知?”
“我也只是听闻。说暗黑门在南疆寻得一处灵脉,意图重建宗址,后被中原正道察觉。两年前,儒园汇聚三千正道宗门,便前往南疆,与暗黑门进行了一次交锋,历时一年有余,听说后来还重伤了暗黑门的门主。”
说着,男子又摇了摇头,“本以为魔教之乱就此平息,却没想到,如今的邪魔之乱,反而愈加猖狂。对了,听说前些时日有一人杀入落雁峰,后被伏羲门人击败,逃入了幽州。兄台可莫要往幽州去,那里不太平。”
“杀入落雁峰?”
闻言,秦川一阵讶然。
硬闯伏羲门,这等惊天动地之事,世间还真有人敢。
“详情我也不知了。只听说那人要伏羲门交出一个叫秦川的弟子。本来世人都说秦川已死,不过那人不信,硬说伏羲门把人藏了起来。”
“那人是男是女?”
猛然间,秦川急忙问道,语气有些沉重。
能为了自己杀上落雁峰之人,这世间,寥寥无几。
而慕紫涵,正是其中一个。那时忘情峡自己被无尘子救走,慕紫涵定然也瞧见了。可是她不知无尘子身份,错以为是伏羲门,也不无可能。
如此,自己似乎摸到了几分线索!
“不知。”
不过白衣男子只是摇了摇头,并不知情。想来他一个没有修为之人,此番故事,也是道听途说而已。
“多谢兄台好意了。”
秦川行了辞礼,缓缓走出了村庄。
虽是道听途说,但也绝不可能空穴来风。如果真是紫涵重归中原,也想寻找自己的话,那故事中的人,极有可能便是她。
看来,自己还得先往幽州走一趟。
“紫涵,是你吗?”
双眉一蹙,心中拂过一抹怅然。秦川昂起头来,正好见得一方繁华的城池,伫立在平原之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岳阳。
……
步伐轻健,行走街道之上。
重归这中原的民风氛围之中,秦川不由心中一悦,几分微笑。
不过,却引来了不少人注目,更有评头论足。除了此刻与中原人有几分差异的面孔之外,更多的,便是关注在那件红枫道袍之上。
稍微有些眼力之人,一看便知,乃是伏羲正统道袍的样式。可是,又极为大不敬地将太极八卦图样,统统换成了如血般鲜红欲滴的枫叶,极具妖异之感。更有不少识宝之人,瞧出了这件衣衫的材质,微微惊讶。
西疆冰蚕丝!
很快,城中便有几股气息,一路跟随着秦川。
“哼。”
秦川心中哂笑一番,并未在意。
不管是怀疑自己身份还是只是想要夺宝的,自己自然不惧。来这城中,也不过是看天色已晚,稍作歇息,更想好好体验一番怀念已久的中原生活。
明日,便起行前往幽州。
“妖道!从哪里来?!”
突然,一声娇叱,传入秦川的耳中,甚至还有几分熟悉。猛然回身,便见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子,妖娆妩媚,却又极具危险的诱惑之感。
玉剑宗,柳沉烟。
“……”
秦川心中一哂,却是浮起几分暖意。
自己之前落魄之时,这柳沉烟依然没有抛弃自己,甚至还那般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虽然她的目的有些暧昧,不过,她对自己好,是真的。
作为知交,确也不错。
很快心中一动,想到了玉剑峰正是在这常州境内,她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偶然。只是,难道,她认出自己来了?
“这位姑娘,为何唤我妖道?”
秦川颇为谦逊地行了一礼,出言问道。
“我看你乃是修道之人,却又如此衣着不伦不类,败坏风气。道不像道,妖不像妖,不是妖道,是什么?”
柳沉烟走到秦川身旁,叱道。
神情中,却是隐晦地闪出几分失望。本来她远远见得这个男子的身影,很快与脑海中那个人联系到了一起。然而此时细看,却不是。
他,真的死了么?
“道在心中,不在衣着上。姑娘此话,我认为说得不对。”
秦川昂起头来,看了柳沉烟一眼,笑道。
“嘿!你这妖道,还会狡辩?!”
柳沉烟嗔了一声,忽而毫不忌讳地一手揽上秦川的肩膀,极其霸气。在周围渐渐汇集起来的众人眼中,朝着一个僻静的地方走去。
却是一阵意念,传到了秦川的心中:
“你这家伙,一身宝贝被人盯上了,自己还不知道么?你家师父难道就没告诉你财不露白的道理?”
“呃……”
秦川一时语塞,总不能告诉她自己不怕吧。
更何况,这件红枫道袍,有着很重要的意义,自己更是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份感觉。若要担心被人盯上而违心行事,怕是不可能。
“多谢姑娘提醒。”
道了一声,秦川倒是又对柳沉烟了解了几分。
虽然行事如一个男儿一般,但她的心地却是比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善良。对于未曾相识而又被人盯上的“妖道”,也能出言提醒。
换作自己,哪有心情去管。
随后,柳沉烟对着秦川看了半晌,依然看不出来路,虽然有些不甘,但最终也只能放弃。白了秦川一眼,问道:
“你看你不像中原人,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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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中原。
荒野深山。
乱石之间,一个黑袍男子,缓缓前行。
只见白骨遍地,鸦鹫惊飞,空气之中,透着极度悚怖阴森之感。忽而,男子前方空间一阵扭曲,如同一阵光芒周折,渐渐变幻。
猛然间,他的前方,竟是显露出一座大殿。
通体漆黑,几矗高塔直入云霄,整个大殿,竟是如同笼罩在阴影之中,尽管烈日高照,却是不见一分光明。一条石阶,恰好连接到男子脚下。
一步一步,踏入其中。
“门主大人,不知急召属下,所为何事?”
殿中,空空荡荡,只见得正前方一座高椅,铭刻着诡异的魔道符文,威严之气,逼压而来。一个灰袍老者,白发苍苍,此刻正坐于其上,面色几分苍白,不时传出几声咳嗽。其后的墙上,漆黑一片,不见光影。
“我让你潜伏落雁峰,几年了?”
老者捂着嘴,咳出了一口污血,随即眸中一股厉光,落在了殿中黑袍人的身上。似乎,有着几分愤怒。
“十一年。”
黑袍人躬身答道,又昂起头来,“属下听闻,南疆剧变,门主受了重伤,不知此刻可有大碍?”
“那三人皆是不凡之辈……”
说着,老者忽而停了下来,“让那个心魔宿主的孩子来见我。”
“眼下教中危急之势属下知晓,可是,他还未修成,恐怕……”
“够了!”
突然,灰袍老者一下从那椅上站立起来,惊得身后墙上一阵骚动。原来,竟是趴着数之不尽的黑蝠,一阵猛烈的扑腾,那面墙上,随即显现出一个巨大的红色图案。却是一只展翅腾飞的蝙蝠,血色淋漓,悚怖之极。
暗黑门!
“数年前,我给你数不尽的修炼资源,让你寻找并培养心魔宿主,而你总以种种缘由意外徒生,如今,更是交不出人来……”
老者沉声一叱,散出一股凌人的气息,牢牢锁定在黑袍人的身上。
“说!你可是背着我,尽数独吞了去?!”
闻言,黑袍人一声哂笑,似乎,并无几分忌惮。
“门主大人,您总以心魔为上乘之道,为了一个不知未来的少年,倾尽我圣教资源,而对于我们这些部下,却是严谨苛刻。”
眉目一扬,直视在老者身上,“属下不服,所以一开始,就未曾刻意寻找。不过,那少年似也确实没什么本事,如今,早已尸骨无存。也许您也听过,正是前些年风头很盛的,与圣子殿作对的那小子。”
“你……”
老者一声怒叱,紧接着连连咳嗽。
良久,平复了紊乱的气息,又坐回了椅上,淡淡道,“你既敢与我说开了来,说吧,你的倚仗,是什么?”
殿中,一片沉寂。
而殿外阳光明艳,却似乎,一丝也洒不进来。
“他的倚仗,自然是我。”
一句笑言自殿外传来,随即,便缓步走进一个白衣男子,雪肌玉颜,没有半分邪煞之气,平和之极。身后,还跟着一个绿袍侍卫,陆空。
“半月?”
老者目光一扬,也无半分动容。
“老怪物,你掌教百年有余,老了,休息休息吧。”
那被称为“半月”的男子,语气平缓,面带微笑。然而,却让能人莫名产生一股凉意,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
“哼哼……”
闻言,灰袍老者冷笑数声,也没有半分惊恐,双手轻轻抚在椅上,忽而一声厉叱,眸中一股凌厉之色,“仅凭一个圣子殿,你也不敢与我这般言语。说吧,你的倚仗,又是什么?”
“倚仗,自然是有。”
半月轻笑一声,挥了挥手。
顿时,灰袍老者的身后,一阵异光闪耀,瞬息之间,便凝出了一道人影,渐渐化实,却是,暗黑门青龙圣使,莫问!
“老家伙,我的元神命脉在他的手中,你莫要怪我。”
青龙咬了咬牙,轻声说道。
紧接着,一声猛兽咆哮,从那殿外踏入一只白虎灵兽,浑身残戾暴戮之气尽显无疑,凌人之至。而虎背之上,却是坐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略显稚嫩,但其隐藏的真元、元神之气,竟是丝毫不亚于青龙。
“老三死了,朱雀不知所踪,而青龙现在又做出了选择,那我白虎,自然没得选咯。而且,近年来,你的作为,确有点让我失望。”
一句孩童稚语,却没有人敢把他当做孩童。
正是暗黑门白虎圣使,雷雷。
“这些倚仗,够了么?”
白衣男子笑问一声,目光却是终于露出了狠戾,牢牢盯在殿上灰袍老者的身上。今日,正是他谋划已久的夺位之时。
也是,暗黑门改朝换代之日!
“好!好!好!”
一连道出三个“好”字,灰袍老者怒极反笑,猛然之间,再度站立起来,一股狂躁强盛的邪煞之气,顿时暴涌而出,冲破大殿,震彻苍穹。
天地,为之变色。
鬼神,为之动容。
杀!
……
常州。
山野乡间,几分闲逸。
一个男子徒步行走于田野小径,长发随风飘扬,一袭正统的道袍,却纹着妖异的红色枫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正是刚从西疆返回到中原的秦川。
此时,秦川的面容已经经过了易改,用的是蛊术,在中原之中无人能够察觉出来。同时隐藏着一身真元气息,也是用西疆秘传的巫典之术,进行了精妙的伪装。除非无尘子那般修为之人,一眼看穿根骨,瞧出端倪。
否则,绝不可能有人知晓他是曾经的秦川。
“如今的中原,也不知形势如何。”
心中一念,秦川不由长叹了一声。
自己在西疆待了两年,莫说中原之事,就是西疆的纷乱,也是在最后的时刻方才知晓。也正是如此,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才决定隐藏身份。
毕竟,曾经的自己,在这中原遭过通缉。
从西疆出来,此时正踏入了常州的地界。之前去了一次鹤鸣峰,却发现无尘子不在,想了一想,便先决定到岳阳城中去看看情况。也不知,经过西疆变故的韩家,家主殒命,宗族实力大减,此刻又是何作为。
故而,在岳阳城外百里,便早早从空中降落了下来。当然,此时到这田野中散步,也是为了舒缓几分心情。
似乎,还留恋那西疆平淡的岁月。
“自从那日紫涵被神秘人救走,没有半分线索,更是不知如何查起。假若没有紫涵的消息,便只有去空雾谷走一遭了。”
秦川心中想道。
忽而,淡淡一笑,想起了那个与自己在伏羲山中经历生死、不离不弃的人儿。也不知,如今的她,怎么样了。
漫无目的地行着,远方一座村落,渐渐落入了眼帘。
然而,猛然间,秦川却是察觉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不由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座村落行去。面上,露出几分惊疑之色。
空气之中,有一股淡淡的腥气。
还有,魔道!
不多时,落入眼中的,便是一座残败的村庄,似乎经过了剧烈的争斗,血流遍地,不少尸体四处横躺,还有许多平凡之人受到牵连,伤痕累累,哀声一片。而且,绝不是普通的打斗,而是,修真之人!
“冥教?”
秦川心中一疑,四处观望。
但凡修真之人,鲜少涉足尘世,而修真间的争斗不能牵连凡人,这已是千百年来不成文的规矩。不仅正道宗门如此,据秦川所知,暗黑门中,也有这样一条教规。当然,遵不遵守还得看个人操守。
可是,也绝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唯有,冥教!
缓步行着,秦川看着四处因为受到邪魔之气影响的普通凡人,甚至还有直接受到了攻击的伤者,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地看着自己。
似乎,因为自己怪异的衣着,也觉几分害怕。
“……”
咬了咬牙,秦川心中浮起一阵怜悯。
修道之人,虽不及佛门释道那般慈悲众生,但是见得如此惨象,任凭一个有着真性情的人,恐怕都会难免心生凉意。
秦川自也不是冷血之人。
正欲出手驱尽这村庄中残留的邪煞之气,忽然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入了秦川的眼中。不由,对其注目了几分。
却见一个白衣男子,年若二十有余,在那伤者之间,细心地为村民包扎血液淋漓的伤口。倒也只是普通的医术,不及真元修复那般见效快。一番窥察,秦川发现此人确实也只是一个凡人。
此刻,他正一手按在一个村民少年的胸口,似乎想要止住不断流出的鲜血,但一切都于事无补,恐怕已是回天乏力。
白衣男子的脸上,一阵不忍之色。
“我来吧。”
秦川淡淡道了一声,上前几步,一股道法真元流溢而出,迅速窜入那少年的伤口之中,修复着血肉创伤,不多时,便彻底止住了流血。
长叹一声,终是松了口气。
“多谢兄台了。”
为那少年包扎了伤口,白衣男子立起身来,对着秦川道了声谢。举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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