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仙侠)天地洪炉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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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仙侠)天地洪炉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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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闻,若非他们三人早有计较,恐怕还未必发现得了。

吴邪趴在墙上听了一阵,又以手轻叩石壁,面露喜色道:“看来此处离风穴已很近,只要准备妥当,打出通道稳定洞口即能安然离开。只是一旦凿开墙壁连通风穴,这挖出的通道未必稳妥,这几天还要小心加固,以防不测。”

既然已有了脱身之法,三人愈发干劲十足,前后又用了四五日,总算是准备妥当。此次进入张家楼本是为救解雨臣,因此也没有什么需要携带的物品,只准备了一些钱粮,用布裹了牢牢绑在身上。由于此处并非开凿完备的通道,恐洞中风势又大,无法自主行动,三人商议扯开几床被褥,各自在身上密密实实包裹一层,以防磕碰中受伤。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来到洞中,吴邪将双手按在这几日来已敲凿到只剩一线便可破开的薄壁之前,再三检查确认无误后,回头对胖子和张起灵说:“应当是无错了,只是这外边的风力比诸之前的通道犹有过之,更兼不知内中是否还有其他危险,便由我打头,小哥居中策应,胖子你势大力沉,留在最后,若有万一之时,还能把我们拉回来。”

说完三人按此顺序排好,又检查了由被褥改制的绳索,确信结实无疑之后,吴邪双掌按向石壁,内力微微一吐,石壁便应掌开裂。谁知三人尚不及开口,便觉得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不由得将他们从风洞中带了出去。

所幸三人都有准备,胖子和张起灵赶紧运定千斤坠之力稳住身形,让吴邪拽着绳索先一步抢出洞外查探。这风穴中虽是狂风灌耳,举目难视、耳不能听,但勉强探索一番下来,吴邪发觉此地与之前的风穴密道无甚大的区别,也无障碍之物。于是他拽着绳索回到洞中,对胖子和张起灵二人道:“能否脱出此地,就看此一搏了。”

二人听吴邪如此说,当下也不犹豫,双双卸下内劲发一声喊,与吴邪一同跳入风穴,将一身性命交予天地造化。

或许是九门祖先庇佑,又或许是当年引风之时工匠们事先清理过风道,三人被狂风卷席着抛下山来,虽不免头晕目眩,却也是完好无损。不过片刻功夫,只听到三记水声,已然掉落在半山腰的温泉水潭了。

胖子率先破水而出,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仰天长笑:“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兄弟三人福大命大,总算又得见天日啦。”

吴邪入水时来不及闭气,狠狠呛了一大口水,此刻正浮出水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了胖子这话不由苦笑:“行了,但愿承胖爷吉言,咱们今后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那边厢张起灵已然飞快地游至岸边爬了上去,四处寻找着能点火的树枝干柴。

虽说此时已是初夏,但穿着湿透的衣服赶路终究不妥,吴邪和胖子便也游上岸来,与张起灵一同找了些柴火,架起个火堆烘烤衣物。

三人这大半个月来忙于寻找脱身之法,每日里早出晚归,兼之各怀心思,睡也睡不好,此时稍有松懈,不由得都有些发困。

胖子掏出干粮吃了几口,揉了揉眼睛,口中嘟囔了一句:“小吴你看着火,胖爷先睡会儿。”说完便拿包袱枕着头,横躺在火堆边睡了过去。

吴邪心不在焉地嚼着干粮,耳中听得松枝燃烧时的“噼啪”作响,一时也有些双眼发涩。但他不似胖子一般没心没肺,总想着要向张起灵打探下一步计划,因此只是坐着闭目养神。

张起灵就着清水吃了些干粮,盯着火堆发了会儿呆,转头向身边一看。躺着的胖子鼾声如雷,显然已是睡得熟了,而吴邪虽然坐得端正,但脑袋一点一点地好似小鸡啄米,可见也是困倦已极,只是仍执拗地保留着一分清醒。他将烤至半干的外袍取下穿好,又往火堆中添了些柴,再细细地盯着吴邪看了片刻,忽地伸出一只手去捏他后颈。

就在那只手将落未落之时,闭着眼睛的吴邪却说话了:“这一指落下,你我今生再不相见。”

张起灵一怔,手上的动作慢了一瞬。

趁此时机,吴邪微微俯身躲过他的手指,袍袖向后一甩,一副手铐电射而出,准确无误地缠上他的手腕。

张起灵反应极快,手腕一翻欲将手铐甩脱,不料吴邪动作更快,指尖一勾已然将锁扣合上。这手铐正是日前用来锁住他的“鲲刺”,纵是张起灵身怀缩骨奇术也挣脱不得,中间更有一条长索连在吴邪袖中,在他的几番拉扯之下也纹丝不动。

“十年前就着过你的道,十年后还会没有防备吗?”吴邪连声冷笑,缓缓将衣袖掀起,只见长索另一端也连着一副同样的手铐,赫然正扣在吴邪腕上,“小哥,你未免太小看吴邪。”

见他行事如此决绝,张起灵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轻声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吴邪,解开手铐。”

“恕难从命。”

“解开,我不会走。”

吴邪咬了咬牙,怒目而视:“此时不走,难保下一刻你不会走。”

张起灵默然不语,只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明亮的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中,却照不出他内心深埋的情绪。

吴邪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番心绪,又道:“万奴王非是易与,而你又不愿伤他,更何况此人武功绝顶,便是当年首阳山上众多江湖一流高手也围他不住。若无人帮衬,万一一言不合,你劝他不住时,又该如何对应?”

张起灵又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道:“义父与我有养育之恩,纵是粉身碎骨,也不能看他一人与天下为敌。此行只求尽力,不问结果。”

吴邪摇头道:“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旁的暂且不论,好歹咱们三个也是朋友一场,这十年来我与胖子武功都有所精进,缓急之间或能帮得上忙。再者说,身为中原男儿、朝廷命官,征讨万奴王本就是职责所在,此实非你一人之事。”

张起灵思量片刻,侧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一言不发。

见他如此反应,吴邪也不再多言,只当他是默许了。

二人顾着自己说话,谁也未曾留意胖子早已醒了,正躺在那里装睡。听得他们不再言语,便伸着懒腰坐了起来:“二位可是商量妥当了,那咱们是否该启程下山?”

吴邪笑了一笑,伸手拽住张起灵手臂一拉,与他一同站起,动手收拾火堆旁的行李。

胖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手腕间相连的长索,但笑不语。

吴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问道:“你笑什么呢?”

胖子大笑道:“我笑那月老忒不长眼,小吴你家里娘子还未娶得一房,倒是先和张道长牵上红线了。”

无端端被他说中心事,吴邪登时涨红了脸颊,跳着脚大骂胖子不积口德。反观张起灵却是闻若未闻,低着头将火堆熄了,拾起地上的行囊背在背上。

走了大半天之后,三人出了陇山,踏上前往华亭县城的官道。

张起灵似乎已经放弃了独自一人离开的打算,一路上都表现得异常乖顺。鉴于官道上人来人往,两人一直锁着颇多怪异,吴邪便将他腕上手铐解开,然而毕竟还是不能放心,始终与张起灵寸步不离,生怕他再次不告而别。

下了山走了不足数里,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三人便商议着到前面的驿站过上一夜。虽说吴邪此时已无实权,但终究仍是四品官身,起居八座,便是名镇上州的太守,见面之时也要分庭抗议,何况这小小县城中的驿丁,自是有求必应,唯恐怠慢。

吴邪与张起灵依旧共住一间上房,正在打点行囊之时,忽然听到隔壁房中传来一阵大声喧哗。一个操着古怪口音的男子声若洪钟地说道:“你们这些汉人真是有眼不识活佛,佛爷我可是吐蕃国师,为两国之间少造杀孽不远千里来觐见中朝极乐天子,你们却当我是化外野人。一路东来,州府官员对我冷淡也就罢了,连你一个小小驿丁也敢忤逆佛爷,真是可恶。徒儿,将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子拿下,带着我的名帖一并送与官府,好好地打上一顿板子。”

他虽说得凶恶,那驿丁却丝毫不怕,不咸不淡地应道:“这位佛爷且息怒,近年以来吐蕃与本朝交战不息,华亭当属西北转运要冲,知县大人每日忙得茶饭不接,怠慢贵使小人也无法可想。更兼近日以来已捕到吐蕃来的间者十数人,都已被号令枭首挂在城门以外。当次尴尬时刻,知县大人自是要避嫌,一应所需之物,华亭地属偏仄也无力备齐,还请贵使明日起身,前往通衢大县讨要。”

那自称是吐蕃使者的男子不由大怒,连声疾喝了几个“你”字,语速越说越快,竟是气得语不成调,更为难懂,又夹杂了不少番邦土语,令人听得一头雾水。

吴邪心中一动,忙唤门外驿丁进来,问他隔壁屋中住的是什么人。

驿丁回道:“且告大人知,昨日县衙里着人送过来一个番僧,好生无礼。若不是县衙中人交代要好生看管,谁愿去理他?那番僧一身腥膻味,又来自敌国,还老是挑三拣四,驿令大哥没奈何,只好亲自看管。”

吴邪略一颔首道:“某有数事不解,劳烦你请驿令过来叙话。”

那驿丁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驿令便敲门进来,与吴邪见礼之后,毕恭毕敬地问道:“安抚使大人唤职下来有何见教?”

吴邪微微一笑,温言道:“某已卸职林下,但呼某本名即可。”

那驿令神色端谨道:“不敢,大人先后血战数年,有大功于生民,又是简在帝心,虽一时丁忧,来日必将登阁入相,下曹浊吏岂敢无礼?”

吴邪也不再坚持,只问道:“方才听到隔壁似有吐蕃使者,某久离枢要,不知其中产生如何变化,吐蕃竟有使者觐见,若非机密,还望足下不吝相告。”

驿令答道:“这也不是什么机密,说来倒是好笑。昨日县衙中着人送来番僧及其随从两人,说是自西凉一路递解过来,自称是吐蕃国师,来觐见当今天子的使者,身上却只有一份假冒的国书,然则此人确是吐蕃不假,因其身份尴尬,故而一路着人看守,递解入朝。这番僧却好不识趣,听说一路只要经州过县,必要拜访当地主官,还诸多蛮横要求,浑不知自己处境。”

吴邪点了点头,又问:“可否招他过来一叙?”

“这……”那驿令面露难色,“番邦蛮子不知礼仪,恐冲撞了大人……”

吴邪摆手道:“不妨事,你只管请他来。”

那驿令犹豫片刻,终是不敢违了吴邪的意思,退出门去请那番僧。

待那驿令一走,吴邪立刻转头看向张起灵道:“中原三面受敌,大名府一路你是主帅,升龙府中尊师坐镇,不曾听闻万奴王身边再有其他可用之人,想必他本人就在吐蕃无错吧?”

这回张起灵倒也痛快,略一点头表示肯定。

吴邪心中有了计较,也不再言语,静待那番僧过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光景,那番僧方才在驿丁的引领下,带着两个从者施施然推门而入。但见此人五旬上下,满脸横肉,一身披挂倒是富丽堂皇,怕有不下几十斤。

吴邪心中暗想:“此人身挂诸多累赘还能走得这般轻巧,想必武功不差。”

那番僧双手合十,向吴邪躬身一礼道:“小公子有礼。”

边上驿丁倏然色变,喝道:“无礼番僧,这是西南安抚使吴大人,今番寻你来叙话,岂可唐突?”

那番僧一闻此言,脸上神情一肃,回头用吐蕃话对两名从者喊了句什么,只见从者自包袱里取出一个木匣,膝行向前递到吴邪面前打开,竟是一尊纯金佛像。

那番僧又对吴邪道:“小小礼物,且为吴大人祝寿。”

吴邪虽为官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唐突的贿赂,只得先置之不理,对番僧微微一笑道:“上师此来中原辛苦。”

驿丁见两边已有交代,便知趣离开。

那番僧见驿丁离开,一挥手让他的两个从者又献上数件礼物,也离房而去。

见房中再无其他人等,那番僧努力一番,在脸上摆出一副悲天悯人之色道:“好叫吴大人知道,鄙人本是吐蕃大活佛国师桑吉,素来与中朝友好亲善。数年前,那万奴王化名乔装潜入吐蕃,巧言馋君,对内屠杀诸部头人,对外侵略中朝,使吐蕃生灵涂炭。贫僧几番劝阻,却被君王驱逐,不得已只能来中朝借兵,剿灭奸佞,与中朝重修甥舅之好。”

这一番话虽是粗鄙不堪,却也让吴邪颇有几分意动,便对他道:“上师慈悲令人钦佩,只是我朝三面受敌,如今能调动兵源自是不多,恐怕难助上师达成宏愿。”

那番僧却不在意:“中朝上国号称有禁军百万,纵使三边激战,贫僧近日却知东北、西南两路战事已歇,只需借贫僧天军十万,助贫僧重回吐蕃,届时贫僧登高一呼,自有百万护国僧众群起响应,讨灭奸佞只在翻手之间而已。”

吴邪心道这番僧吹得好大一张牛皮,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却听门外一阵响动,胖子已推门闯了进来。

他人尚未入门,话音却是先到:“且不说你那吐蕃养不养得活我十万大军,便是如今两国交战场上,也不过六、七万吐蕃蛮夷。你若能聚起百万僧众,又何须我朝援手?”

那番僧被当面戳穿谎言却也不恼,嘿嘿一笑道:“如此便借我一万弩手,贫僧再动员起雍布拉康城中十万护法教兵,也够当为中朝消弭战火。”

胖子摇头道:“莫说有十万教兵,便有一万,也不至于被赶做丧家之犬。十年前便是西军手头上的八牛弩、神臂弓也不曾奈何得了他,万名弩手能与他接锋的一次不过十数人,又如何对付得了苦修十年的万奴王?”

那番僧面不改色:“贫僧自有佛祖庇佑。”

胖子冷笑:“便是有活佛庇佑,万奴王一掌打来,也作齑粉。”

那番僧将胖子上下打量一番,又笑道:“这位好汉面带官威,唇掌刑杀,必是中朝大将。若是不信贫僧所言,不如我们做个赌斗。贫僧既不还击也不招架,三招之内你若能伤我,或是让贫僧违诺,便将此次带来中朝的所有财物一并奉送阁下,从此再不踏足中原。”

胖子把嘴一撇,嘟囔道:“你个番邦蛮夷能有什么钱?”

吴邪强自忍笑,顺手一指匣中金佛:“此乃上师赠我的见面礼。”

胖子愣了愣,抢上一步将那尊金佛上上下下摸了一遍,顿时双眼放光:“此话当真?”

“贫僧虽在中原无甚名头,在吐蕃却也是言出法随之人,好汉只管放心。”

听他说得如此笃定,又有钱财许诺,胖子自是心动不已,当下便回房取了刀来。

四人走至驿站中庭小院,胖子横刀立定,指着那番僧道:“大和尚,这小院胖爷我一刀便可罩住,你是否要另寻个大点的地方,也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此时那番僧却是一副宝相庄严,双手结印微笑不语。

胖子也是个急性之人,“嘿”一声道:“既如此,胖爷我便出招了。”

说罢刀未离鞘,便听那番僧口中高诵一声“唵”,身形略移。此时胖子一刀已出,竟是不曾沾到他一些儿衣角。

一击未中,胖子心知此人动在他出刀之前,必是有所古怪,也不迟疑,运气七成功力,后两刀势若奔雷,连连而作。那番僧却不慌不忙,手中再结宝印,口诵真言,将一片刀锋气浪视如和风细雨。三招对完,莫说是中招,便是汗也不曾出个星点。

胖子当局者既迷,吴邪这旁观者也不曾看得清楚,虽知此间必有古怪,却辨别不出那番僧使得何种身法,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这世上除了战国帛书,还真有其他妖术仙法不成?

只听胖子哈哈笑道:“看不出你这番僧还真有些门道,这局是胖爷输了,那十七尊金佛你自己留着吧。”

吴邪见那番僧身法神奇,又与万奴王有隙,若能拉拢过来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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