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木和沙心如向她感激的一笑,那老妇人也不再说什么,让二入进去了。
这户人家现只有母女二人,少女叫小琳,还有一位年已六旬的老父,但己打鱼去了。
刁木换上了一身粗布粗衣,甚是合体,他满心欢喜。
沙心如则仅仅只是加了件那少女一件白色的布袍。
小琳甚是热情可爱,对其二人也十分有好感,耽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刁木和沙心如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琳甜笑道:“你们肚子一定饿了吧。”
刁木立即朗声道:“是啊,饿得好慌。”
沙心如向他微微一笑,柔声道:“小琳,只要略备一些饭食即可,我们还要赶路呢。”
小琳朝他母亲一望,撒娇道:“娘,我去爹那拿一条鱼回来,你煮饭,好不好。”
老妇人对唯一的女儿甚是疼爱,慈祥地道:“好啊!那你快点回来。” ;
小琳甜甜一笑,朝刁木和抄心如调皮地一眨眼睛,如一只可爱的羚羊蹦了出去……
老妇人也张罗着煮起饭来,不一会儿:便闻到一股饭香。
刁木饥肠辘辘地猛吸了几口,还狠咽了几口馋水。
沙心如则静静地坐着,细细打量起这间木屋来。
很快,小琳拿着一条大鲤鱼进来了,一声不响地弄了起来,—碟香喷喷的鱼肉便立即烧
好了,清香四溢,充满了小屋。
刁木高兴得直搓手,沙心如则脸有异色。
饭很快便开了,鱼也端了上来。
刁木欲伸筷夹鱼,沙心如却轻轻地按着他的手腕,柔声道:“小琳,你和奶奶也来吃
啊。”
刁木立即醒悟,急声道: “是啊,小琳,一起吃吧。”话刚出口,他猛地明白了沙心
如真正的心意,小琳自从出门后,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十分沉默,且总是微垂着眼帘,他一
心只顾着要吃饭,直到现在才觉察了异状。
那妇人也有些奇怪,关切道:“琳儿,你怎么啦?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三人都奇异地望着低垂眼帘的琳儿。
空气逐渐紧张起来,刁木和沙心如己看出了蹊跷。
琳几忽然张开双目,刁木惊起,但是“琳儿”蓦地一个旋转,便将呆立的老妇人抓在手
中,电闪间点了妇人三处穴道,‘只手指对着妇人的“命门”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
刁木和沙心如离她只有二尺,二人都不敢欺近,微微一笑,刁木道:“你最好识趣地放
丁这位老婆婆。”
“琳儿”阴冷地一笑,刷地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妖艳的脸来。
一看那淫荡的眼神和她紫色的指甲,刁木便知她的来历,沉声道:“西淫百花娘子。”
西淫百花娘子眉飞色舞,淫邪地道:“哟,想不到你这俊秀的小哥认得我,真是缘份
啊。”
她的话果然令人作呕,刁木皱皱眉,沉声道:“小琳姑娘呢?”
西淫冷笑道:“你既知我的名字,便知她的结果。”她言语十分平淡。
沙心如和刁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悲哀和愧疚。
西淫乃“东西南北中”五方霸主中手段最残忍,心性最毒辣,杀人如麻,从不留活口。
但这女人也颇聪明,中鬼与刁木一场大战后,她便趁机来捡便宜,在这山谷外四下遍布
密哨,刁木和沙心如刚出山林,一举一动便落入她的耳目了。
刁本脸罩寒霜,冷冷道:“小琳的爹呢?”
西淫跟角荡出一丝邪笑,并不言语。
刁木和沙心如心中更寒,父女二人均已遭毒手,如此美满和睦的—家因他们瞬间即毁。
一字一句地,刁木望着西淫,冷冷道:“在下发誓,你若先放了这位老奶奶,我二人今
日放你一条路,否则,你绝不可能逃离此屋,在下还要扫平:‘百卉院’。”
西淫望着他冷厉的目光,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她却不动声色,淫笑道: “好哇,
‘百卉院’多的是姑娘,少侠去倒正好替她们解渴,老娘今日个也储得与你亲近,一句话,
交出青木紫令,否则,这妇人就得死。”
刁木和沙心如沉痛地望着妇人。
虽然她被西淫点了穴道.不能活动,也不能言语,但是她还能听,心还是明的,此时她
早已泪流满面,神情凄凉痛苦……
刁木实在不忍看下去,他下意识地望着一旁的沙心如,她幽幽道:“要拿紫令也可以,
但我们应同时交换,我给紫令,你给人。”
蘸冷笑道:“娃儿,你当老娘是混子,人要是现在给了你们,老娘怎么脱身呢?”
刁木不屑地道:“我们让你走。”
西淫略一思索,笑道:你们先出去吧。”
二人相视一眼,惟有依言退出门外。
西淫也挟制着妇人跟了出来,她甚感得意,淫笑道:“现在我们依约交换吧。”
刁木沉声道:“好……”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西淫正笑眯眯地向他直摇头。
她眉眼一飞,笑道:“为公平起见,就由我们两位与那位姑娘来交唤吧。”
微微一怔,刁术侧瞥向抄心如,她正好也瞅着刁木,二人会心一笑。
沙心如轻声道:“那就由我和前辈进行交换。”话声中,她已轻移莲步,像一阵风一样
缓缓吹过去。
西淫可是老江湖,虽然这少女全身没有一丝凶气,但是,她依然十分谨慎。
两人只有一尺的距离了,互相站定。
沙心如轻声道:“可以开始吗?”
西淫冷厉道:“拿出来,先让老娘看看是真还是假,老娘可不含糊。”
微微一笑,沙心如自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适的令牌,此令成椭圆形,中心有一神像。
的确做功精绝,神妙双无。
西淫的心不禁狂跳起来,她仿佛看到自己拿着紫令,在“百卉院”意气风发的豪情。
但是,就在她心神闪失的一刹那,沙心如却出手了。
右手食指优柔地一弹,一道冷光闪袭西淫眉心,左手几乎在同时抓住妇人手臂往怀里疾
拉,她的出手好快,快得令人难以言喻。
西淫猛然觉察,怪叫一声,人己如泻地水银猛退,她叫反应快,退得更快!
但是,那一道冷光却突地裂爆,无数细小无比的,如薄雾般的芒线劲射而出。
西淫冷栗不已,如一道烟溜去!她实在感到恐惧,因为这暗器实在诡秘。
沙心如原可趁机对其痛下杀手,但她没有,因为她不想杀人,她出道至今还从未杀一人。
刁永惊疑地看着她道:“沙姐姐,你那一手可真绝,我……”他忽地噎住了,朗目中竟
已渗出泪花,在阳光下闪闪夺目……
抄心如也幽幽地看着怀中的妇人,她己七孔流血,早巳断气。
良久,刁木狠声道:“西淫可真毒辣,她点了老奶奶的穴道时,便己下了毒,她从未想
到要放这位老妇人一命,一家三日,因我们全毁在那蛇蝎毒心的妇人手中。”
幽幽地,沙心如轻声道:“木,别怪自己,生死轮回上天注定,我们还是把他们葬了吧,
合在一起,到了另一世界,他们还是美满和睦的一家。”
日当头顶,一位少女和一个少年并肩站在一起,在他们面前有一隆起的坟,两人默声哀
掉祝福着,良久,两人叩了三叩,怀着悲痛的心情,悠悠离去。
如今,紫令少年的声名如日中天,沙世遗孤也被人传颂得仿佛仙境中的奇迹女子。
刁木被人形容得可怕得不得了,甚至比铁心更甚,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紫令少年已经走散了,刁木和沙心如找追了以前会合的地点,均无所获,连暗记
都未留下!
刁木望着与中鬼大战时留下的场景,凄凉依旧,沉声道:“沙姐姐,那股幽音是谁发出
来的,能在十里之外传出如此朗晰的声音,纵观天下武林,不出五个。”
沙心如沉吟道:“你知道,五十年前,武林中功力修养最高绝的是谁吗?”
微一思索,刁木道:“当然是一尊一仙一幽,他们乃是武林公认的三大异人。”
微微—笑,沙心如柔声道:“不错,那股幽音便是‘一幽’所发出的。”
刁木惊讶得睁大朗目。沉声道:“‘天外飘幽’我独行,他不是已经退出江湖了吗?”
沙心如悠悠望着天际,幽柔道:“听我义父讲过,‘天外飘幽’我独行在退隐江湖之时,
曾极欲寻得紫令下落,在他归隐五十年间,他何尝不在苦苦追寻,此人心性狂傲,处事独断
而行,实乃我们最可怕的敌人。”
刁木也心有烦恼起来,不错,“天外飘幽”我独行一身武学,如今恐已天下无敌了。
灵光一闪,他郎声道:“这老家伙独来独往,且他至今还未与人交手,我看他准是在最
后才会出手,那时我们数人之力,他也不一定能取胜。”话锋一转,目光顾盼,轻声道:
“沙姐姐,你好象懂很多事,而且你总是深藏不露,你对付西淫那一招可真绝的,还有,你
似乎十分尊敬你义父,他老人家是谁啊?”
好奇心一波接一波,望着他闪动的目光,沙心如芳心震荡不已,柔声道:“我自小生活
在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除了看书弹琴作画,便是习武修性,义父对我亲如己出,他胸有丘,
博才广闻,乃武林五十年前三大异人之一的‘清逸尊者’,那吓跑西淫的暗器乃是我无意中
揣摩出来的,给它承名‘冰魄灵芒’。“
“啊!”刁木朗声叹道:“沙姐姐自小受教于‘清逸尊者’前辈,怪不得如此超凡脱俗,
心性如云,博闻强记,通晓古今,还……”他不断地敲着脑门,但再也想不出一句适合的话
来。
沙如心如雾般飘渺一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甜言蜜语了,以前啊,你总是刻意悉落
别人,紫怡妹妹还在我面前说你第一次和她见面便欺负她,直到她泪流满面,你才罢休。”
被人揭短,刁木顿觉不好意思,正自思用言语来搪塞。
远处响来一阵骤急如雷的马蹄声,刁木凝神望向来路,道:“沙姐姐,蹄声很急,马上
之人可真有些急躁。”
沙心如幽幽道:“木,你小心提防,这马蹄声中,冲满不祥之气。”
刁木已经看到了来路上尘土大起,沙雾滚滚,一行铁骑,正风驰电掣般向这边狂奔而到。
刁木舔舔嘴唇,沉声道:“沙姐姐,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看来,又有一场大战了。”
沙心如淡淡的道:“我实在不愿再闻到太多的血腥,若非逼到头上,我们最好少杀
人……”
在二人说话间,无数铁骑己杂乱的纷纷停下,又在起落不息的马嘶声中排开一个半包围
的阵势,极速而利落的,马上骑士都抛镫落地,兵器出手,空气骤然紧张,如临大敌。
每一双眼睛俱一眨也不眨的瞪视着刁木和沙心如二人,在包围二人的骑士中,一个劲装
老者越众而出,冷目如刃,直射二人。
他冷冷道:“小子,你们把紫令留下,就可留住性命。”
刁木瞥了沙心如—眼,微笑道:“阁下倒是个爽快人,不知尊姓大名?”
老者嘿嘿冷笑,手指抚着两缕山羊胡须,傲然道:“‘死士门’五霸之一‘刀飞冷魂’
胡山。”
看来,聪明的人远非只有西淫,死士门众高手也想大占便宜,若非天佑英雄,使刁木偶
得龟窍神功,那后果还真不容人乐观。
一瞥他腰间二十四把“断魂窄刀”,刁木冷厉道:“很好,死士门终于舍得出动有实力
的高手了,可惜,出现之人,很快便会消失。”
沙心如幽忧地望着他,低柔道:“木,你……” 1
刁木平静地道:“我们已没有选择,迟早,我们会踏平死士门的,我只不过是提前替他
们举为葬礼而已。”
刀飞冷魂胡山冷冷道:“小于,你未免太狂妄了,难道你不知我身后的二十四骑土乃是
本门‘青铜死士’。”
刁木倏然变色,哺哺道:“青铜死士?”“死士门”
原来“青铜死士”乃是用药物浸润的二十四名死土,骨硬肉坚,不但刀枪不入,心性也
十分凶残,“死亡门”初现江湖一战立威的便是这此无魂的“青铜死士”。
沙心如心里也紧张起来,她己准备出手。
“刀飞冷魂”胡山得意地冷笑道:“刁少侠,你考虑清楚吧!你虽百战群雄,贱命一条,
但沙小姐可不像你如此……”
后面的话却故意隐晦不说,愈发令人恐慌。
刁木冷冷道:“好。”他目光转向沙心如,沉声:“沙姐姐,给他!”
“他”音方逝,一道冷芒电袭胡山——“冰魄冷芒”沙心如的独门暗器。
刁木则更是电闪施出“斗须八式”第二式“须卷云涌”,他的目标也是胡山!
赤红的光芒陡现,如同一朵彩云,又似一道彩虹,雄浑的罡劲如同要将天空的乌云天倒
翻一样,那样霸道地罩住了“刀飞冷魂”胡山!
刁木对沙心如的暗示根本无一丝火药味,但两人却促然发难,而且,配合得如此神妙。
刀飞冷魂胡山反应也极快,心惊之下,也顾不得身份,人如一只倒飞的滚球,钻入了
“青铜死士”之中!
虽然他还是被一股劲道击中了脚肚子,但是,为保性命,他根本忘记了二十四死士的死
活,没有丝毫的提示和命令。
“嘭”“嘭”声,闷“哼”声,迭起不断,七个死土被罡劲击了个正着,身形被震飞退
后一丈有余,夹在其中的胡山也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滚,但是,他毕竟是死土门,‘五霸”之
一,当然有过人之处,一有空隙,他立即道:“杀!”
“青铜死士”没得命令是不会有任何举动的,因为们被药物浸润,早己失去了神智。
刁木和沙心如趁乱从圈中冲了出来!
当胡山忍痛从地上站起时,二十名死士成—扇形与刁木和沙心如困斗,他这才注意到,
身边有四个死士眉心闪着一片淡淡的白色,他们竟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沙心如!”他心里立即想到这个可怕的少女施的一记暗器,就在他思索怔住间,那边
又传来了几声闷响,惊醒一看,现只剩下十六个死士了!
全身一片冰凉,但他迅速地有所行动,大吼一声道:“老夫宰了你二个杂碎。”
他人己挺身腾空,双手各握三把断魂窄刀,尚未接触刁木、沙心如,六把飞刀便劲疾如
电芒乍现的分袭二人!
刀飞魂冷,江湖传说果然不虚,胡山人未至,而手上神奇的又是六把断魂窄刀!
一闪之间,空中己见十二把飞刀弹跳着,电闪着,如同飞驰慧星,留下一串串摇曳的光
尾!
十六死士的十六把鬼头刀无时无刻不在招呼着两人的要害,他们这些不懂得正与邪,也
不知生与死的狂人,他们所施的招式和力道出其的狠辣!出其的凶猛!但却可配合胡山的飞刀
刀路。
双道夹攻,险之又险,就在这电闪间,刁木突疾推一掌,直袭沙心如!
沙心如既惊且怪,但她天生聪慧,也毫不迟疑地推出一掌!两掌相碰,二人借反弹之力,
施以绝顶轻功,如同两抹闪电,不!更似……没有什么语言能形容得出二人飞闪的速度!
几把飞刀带着闪亮的曳尾刚好从他们身边擦过,好险!两人电光火石间从两侧倏然回旋
又会合在一起,的确心有灵犀!
十六死士也转过身形,但他们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因为“刀飞冷魂”胡山站在他们
前面,死灰的脸色分外难看,半响,才徐徐道:你二人的身手的确令老夫佩服,能在这样的
险境下避开老夫的‘满天繁星’,你们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