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空的差异,一个心底阴沉,争名夺利,一个心底仁善,看淡尘世!
忽然,鬼郎冷厉地吼道:
“鬼儿们,尝尝我的‘催魂裂体’大法吧。”
言语中,一圈一轮一句一给一横一抖的黑色光形如惊虹交织,密密层层地扑向四鬼带着
死亡的哀鸣,更带着地狱血窟的幽魂。
四鬼的身形立即被黑色的光芒所淹没,随即传出了人体骨肉的扯裂声,“轰隆”一声巨
响,整个大殿动起来了,整个空中也飞溅出骨雹肉雨血雾,空气异常腥臭。
过了一阵一切都又平静下来,除了满地的碎骨肉沫,但殿堂之中无一人身上沾有血肉,
因为他们都是高手,都用浑厚的内劲罩住了自己。
这真是在重演《三国演义》的《群英会》啊!
噬天血魔翘郎不可一世地站在血肉满地的殿堂主,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冷厉地
道:
“宫主,现是否该轮到魔宫之士了。”
魔宫宫主沉声道:
“你会‘摧魂裂体’和‘无影血剑’两种邪魔歪功,那你一定是‘黑龙血魔’的衣钵传
人了。”
刁木一惊,不由自主地脱口道:
“黑龙血魔是谁?”
魔宫宫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三百年前,武林有两大盖世魔头,‘黑龙血魔’和‘魔尊’其中黑龙血魔会使‘催魂
裂体’和‘无影血剑’魔功,不想到今日又出现在我殿堂之中。”
刁木闻言微微一怔,目光连瞥了魔宫宫主几眼,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态。
魔宫之人听了也寒颤起来,没想到今日闯宫之人竟如此可怕!
魔宫宫主平静地望了鬼郎一眼,淡淡道:
“既然阁下想夺我紫令,那就让老夫与阁下战上几百合吧。”
鬼郎乌黑的眼睛一轮,道:
“本魔现也累了,下次再来拜访贵宫吧。”
言毕,人如魔鬼般消逝得无影无踪!
魔宫宫主微叹一声道:
“他竟已习到了无影无踪无迹无气无息的境界,比当年的黑龙血魔更可怕。”
刁木微微一笑,道:
“宫主好像知道很多关于黑龙血魔和魔尊的事迹,而且也十分关心这类事情。”
微微一怔,魔宫宫主掩饰一笑,道:
“哪里,只是一时发发牢骚罢了,现在也该轮到你我一决高低了,老夫知道你曾大败过
阎罗手血枯,所以,老夫愿意与你这娃儿交手。”
此人果然奸猾,掩饰得天衣无缝!
“好,在下也很想见识只一下宫主的绝学。”
魔宫宫主平静地道:
“你会看到的。”
随即沉声道:
“你们全部守住殿门,不要让任何人闯进来。”
众高手齐恭身退守殿堂之门去了。
现殿堂之中只有两大绝顶高手了——
魔宫宫主和刁木,两人彼此对视着,良久未动,空气似乎也凝集了。
刁木微微一笑,突沉声道:
“宫主与血狱主似乎颇有交情。”
魔宫宫主淡淡道:
“对四派使者之事,老夫是不会说出任何秘密的,除非你能赢得了我。”
撇撇嘴角,刁木道:
“那就莫怪晚辈得罪了,谁先出手。”
魔宫宫主淡淡道:
“一起。”
言毕,两人对视一眼,忽地各展开神奇变幻的身影,踩着诡秘的步法,瞬间,两人对了
一掌,一触即分!
刁木一惊,立知自己的功力较魔宫宫主逊色数筹。
一声沉喝,魔宫宫主如影随上,双臂倏然颤动起伏,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阵阵凌厉
沉厚的无俦劲风,宛如冲天的海啸,挟着力拔山兮的威劲,呼轰卷上。
这一招实在是诡秘至极,刁木虽听得乾一空讲述了各种绝技的威力和招式,但对此招却
陌生得很。
不容细想,刁木速戴上龟窍玄兵掌套,倏然攻出斗须八式之二式“须卷云涌”。
于是,呼啸的无形劲力,在人气中接触,又在接触的同时震散,如暴雷似的响声回绕不
绝,坚硬的地面时时被掀起一片碎石溅尘!
刁木身形微微摇晃了几下,魔宫宫主却丝毫没有迟疑地焦雷般大喝一声,双掌互展,银
弧形的光圈扩散开来,宛如万道冷电射出,劲气迷旋澎湃,他那两条手臂又迅速无匹地从无
数个不同的角度幻闪着狩然劈出!其威力足可开山劈地。
刁木越发感到魔宫宫主的绝学无与伦比的诡异和狠毒,是自己目前遇到的最可怕的敌人,
连忙借助身势展开“凌空七斩”之“斩三断四”同时施出了“斗须八式”之三式“拖须带
衣”。
饶是刁术一身功力,己达登峰造极之境,但在这奇诡而狠辣的掌势之下,不得不左闪右
躲,瞬间连连退后三丈!
魔宫宫主得理不饶人,右掌倏而急颤,幻成漫天掌影,气势磅礴,左掌同时划起一道圆
弧,掌势却闪电般自圆弧中劈出,轰轰烈烈的,如同一柄自九天之上捣出的神杵。
后退中的刁木眼见魔宫宫主的招式越来越威慑,气势越来越恢宏,脚尖在地上蓦而一个
旋转,“斗须八式”之四式“须啸海咤”再配合“傲须九霄”五式电闪施出。
幻影重重,刁木的身形如迷蒙的渺雾,在魔宫宫主的劲力四周邀游闪晃,那赤色的罡气
有如滚滚的波涛,呼啸山岳,轰轰烈烈,横无际涯地轰向敌人。
一声清啸,魔宫宫主笑道:
“‘傲须九霄’在老夫面前如同无头的苍蝇乱窜。和老夫提迷藏,你还差了点。”
话声中,一指箕伸,双掌狂舞中,十股漾漾的剑形光彩,宛如十柄尖锐的利剑,咄咄有
声地划破空气,威势惊人地射向刁木。
十条剑气的光华尚在呼啸自各方向刺去时,魔宫宫主抱拳举过头顶,宛如开大劈地的巨
人,狂挥而下,随着双掌的落下,鬼哭神泣般的劲风回旋飞舞,像山崩海啸,五岳齐撼,这
如同地狱魔鬼在狂吹乱歌,足使人魂魄出窍,恍如木偶!
空气冰冷如刀,在空气中狂飓,削人肌肤生痛,那冰冷的劲气袭至,体内的骨髓都彻凉
般!
刁木马上竟识到魔宫宫主兼正邪两种至高武学,而这两种绝学业己失传了少有二百年,
否则以“斛斯山仙”乾一空的阅历一定会知晓,那么一定会告诉刁木的——
如今,刁木在这宛如地狱中冤魂哀求哭嚎的劲势下,真的是如同无头苍蝇在乱窜了。
也许,换作别人,早在这气势下失去了信心和斗志,闭目待死。
也许,有人在这漫天幻散的杀气和杀招中迷失了心机,不知如何是好!
刁木就是刁木,他是如同顽固刁钻的树木一般永不会向狂风暴雨低头,又不会被电闪雷
鸣吓得浑身颤粟——
吼叫一声,刁木迅速将体力的澎湃劲力提聚“丹田”之中,“斗须八式”之七式“须日
争辉”已凌空而出,这是他首次戴上龟窍玄兵手套而施展了赤须八式最精湛的二招之一。
殿堂之内陡地红彤一片,刁木早已成了一个大火球,赤红的大火球如星驰逐月,瞬间将
魔宫宫主的身形淹没
恍如泻地的赤色水银在闪动,又恍如狂风中飘渺的轻烟,整个殿堂如同地壳,那滚动的
火球如奔腾的熔岩!
陡地,魔宫宫主狂吼一声,赤色的罡气暗淡了下去,两条人影各自飞退!
刁木踉跄七步方稳住身形,全身早已大汗涔涔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从未有过的
惊恐闪现在他的眼眸中,他定定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可怕的老人,仿佛在一间铜墙铁臂的屋中,
自己是一只娇弱的绵羊,而这老者则是噬血如渴的厉鬼。
魔富宫主仅退四步,浩气冲天地斜瞥了刁木几眼,冷冷道:
“你有什么遗言没有,我可以叫人替你转告。”
他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心狠,视人命如草介,对反抗他的敌人,残酷无情。
傲气自骨中暴升,刁木狠声地道:
“鹿死难手,还要拭目以待,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我看你也把遗言留下吧。”
雄浑的浩笑荡漾在幽深的殿堂中,良久方绝,震人耳膜心际,隐隐作痛。
魔宫宫主收住笑声,沉声道:
“你的那点伎俩在我在面前还不如一个刚学武的三岁小孩,既然你不肯说出你死后的托
言,那老夫也不愿耽搁时间了,你先出手吧。”
刁木俊秀的面孔蓦然变得异常肃穆,双臂缓慢地,却又迅速地平伸空中,头颈微向后仰,
随着一声蛐蛐的高昂叫声,整个身形倏地飘浮半空,在作高速的旋转和飘移,手脚也在狂舞,
但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和动作,只觉得是一团烟雾在高温的火炉中飘移——
陡地赤色的罡芒照得整个殿堂红灿灿的,一声赳赳的清啸中,霍地幻出数十来个人影,
十分快疾,十分神妙,但谁都能感到这数十人影是在攻出不同的招式,在同一时间攻出,又
在同一时间消逝!
这是“斗须八式”之八式,也就是最后一式“心须相悉”。
刁木在决定生死的一击中,毫不犹豫地攻出他有生以来最具威力的招式,而且,还在神
兵的配合下施出的。
在赤色光芒产生的那一刹那,魔宫宫主已出手了,他喋笑声中,人如冲天气柱,迅速溶
于那夺目的光芒中。
他毫不畏惧地冲了上来,毫不畏惧地迎向那数十尊同一时间攻出不同招势的人形,这人
是疯了,还是……
惨痛的厉叫陡起,这是刁木的声音。
所有的光芒瞬间消逝,刁木扬起了一片血雨,身形急坠。
魔宫宫主喋笑一声,如同老鹰扑小鸡,抡起手掌,直击刁木的天灵盖!
他要将刁木的头打成稀巴烂方才甘心,方才能体现他至尊的身份。
“爹!不要!”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陡起,一团自云摇晃着冲了进来!
“嗵”的一声,刁木重重地摔在地上,目中又扬射出一股血箭,又如同喷泉般洒在空中!
他痛苦地抽搐了几下,欲挺起身体但又是那么的无奈,这时,一双温柔颤动的手托住了
他的腰际,一股幽香飘进了他的鼻孔,一大滴晶莹滚烫的泪珠洒落在他的脸庞,还有痛苦地
咽泣传入刁木的耳际。
心弦一寒,一个奇异的念头涌上心头,一股奇生的劲力遍布四肢百骸,刁木竟借力坐了
起来,惊讶地看着抱住他的温柔的人儿,颤动着嘴唇艰难地道:
“怡儿,是你,你怎会在这儿呢?你……”
不错,抱住刁木的确是那天真烂漫的美丽少女——紫怡!她咽泣地轻噎道:
“木,你觉得怎样,你要挺住。”
刁木刹时似明白了些什么,黯然也垂下眼帘,痛苦地道:
“你是魔宫的少宫主,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安排我们,你知道吗?自从我和你失散之后,
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你,因为每当我想起初次见你的天真,纯挚还有你柔情无限的
紫怡突垂下螓首,红唇紧压在刁木的嘴上,阻住他再说下去,随即,他微微移开艳后,
怜惜地看着他,美目中盛满泪水,轻泣道:
“不要多说话,我知道你的心意。”
她徐徐转过脸庞,望着站在一旁的魔宫宫主道:
“爹,你的‘还魂丹’可以给怡儿吗?”
魔宫宫主已明白其意,他从紫怡的神情中看出她爱得很深,他的心在剧烈地挣扎着,杀
了他,还是……
微微一怔,魔宫宫主审视了爱女一眼,沉声道:
“怡儿,他是爹的仇人,他会将整个魔宫毁掉,也会杀爹,你——”
紫怡痉挚一下,泣道:
“爹,一旦木死去,恰儿也会觉得人生毫无色彩,活在世上只会如同行尸走肉般,你希
望,怡儿这样吗?”
魔宫宫主浩叹一声,瞥了刁木一眼,道:
“刁少侠,我们可以合作的,我们可以前嫌尽释,重图大业,终究有一天,我的也就是
你和怡儿的。”
紫怡哑声道:
“爹,你——”
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刁木忍痛强提一口气,低声道:
“为了怡儿,你更应该放弃名利,更应该为沙家血债作补偿。”
脸色微变,魔宫宫主道:
“老夫一生奔波,岂能说放弃便洒手不理,刁少侠,这正如你的绝学一样,修习十多年,
但依然还不能臻至完美,留有空档。”
刁木微微一拧眉毛,的确,他施出的斗须八式第八式本来威力惊人,但这魔宫宫主却能
钻空破解,他这才知斛斯山仙乾一空并未完全析透此绝学。
心中一凛,沉声道:
“宫主武功高深,眼力更是惊人,可惜为人处事怎能与武学的深浅作比拟呢?”
魔宫宫主怒道:
“你果真冥玩不化吗?”但一触及女儿那凄泣的眼神,心头不由一软,道:
“看在怡儿份上,老夫先不杀你,你自个儿好好思索一会儿。”紫怡略喜,轻声道:
“爹,他受的伤很重你,你先镇住他的伤势吧。”
望着女儿那凄美的脸蛋,美眸中那渴求的眼神,魔宫宫主心想:为什么,她与她娘是如
此的相似,从眼神到声音,都是那么令人心醉。微微叹息一声,道:
“他身上怀有紫令,乃是最好的疗伤之物。”
刁木灵光突现,想到中鬼的地狱血剑剑柄中含有一部分紫令,实乃武力惊人。而且,中
鬼的武学并不比魂魔四兽高深,但却能在排名中处于四兽之上,完全是因为他的地狱血剑中
含有紫令。
那么,苗疆血狱狱主血枯的武学惊世骇俗,与自己相逊不大,但这魔宫宫主的武功竟高
出自己数筹,莫非——
心念至此,他沉声道:
“宫主莫非借助所得的一部分紫令,功力大进,可刁木却只是夺令,从未借助紫令的神
奇功能,故而,才输给宫主。”
紫令二字令魔宫宫主脸上充满了向往之色,幽幽道:
“谁得到六部分紫令,便可成为武林至尊,这并非虚言。”
突地,殿堂之处传米惨叫声,又有人的吼叫声,咒骂声,更有惊叫声……
随即,霍霍人影不断涌进殿堂,一老者声音最惊恐,也是最引人耳目,道:
“宫主,不好了,劫殿殿主,死士门门主忽共来犯我魔宫了!”
魔宫宫主闻言脸色连变,一阵雄浑的长嚎荡进殿堂,魔宫高手已退至宫主周围,皆凝神
屏气。
一股冷森的杀气冲进,一群阴冷的人徐徐走了进来,当前的乃是四位面目古怪的老者,
每人的手中各抓着一些心,肺在津津有味地狂噬着,令人寒颤不己。
这四人突自后飘退一丈,两位正主儿才露出面目来。
左边的老者年约八旬,双腿尽断,下半身全无,他完全凭借双拐来支撑他的躯体,而且
行起来十分稳当轻飘,看来这人一身内功己到了巅峰——
这人便皂武林中最神奇最具有权势的死士门门主孤独残!
此刻他肃容冷目,略一扫视全场,终停驻在魔宫宫主的身上……
右边的老者体形瘦削,面容稿枯,仿佛一个多病待毙的老人,但是他却是西域二大霸主
之一的劫殿殿主,他微一扫视众人,不屑地瞥了倒在墙角的血雄一眼,冷冷道:
“宫主,多年不见,你越发越精神了,对老夫的快婿也是如此的优待,实在是不枉你我
相交一场。”殿堂之外依然是一片轰轰烈烈的厮杀声!
魔宫宫主淡淡道:
“殿主原来是有备而至,这位孤独门主是你相邀的帮手吧,你倒挺会拢络落难之人。”
他无疑是说劫殿殿主收留阴面飞狐血雄,死士门门主孤独残老窝被人摧毁,今皆栖劫殿
檐下,寄人之所,境况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