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otto满头黑线地看着两双眼睛朝他投来幽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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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otto……你还有脸回来啊！！！”Giovanni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离开西西里岛的时候，是万物复苏的春季，回到西西里岛的时候，却是漫天飘雪的冬天。
他们一走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回来却发现小城还是原来的样子，好像跟离开前没什么两样。
坐在首领办公室的Giovanni缓缓站起身，黑着脸朝站在门口的两人走过去。屋子里一股浓浓的烟味，Giotto捂着鼻子心想Giovanni的烟瘾好像又大了，而身边的少年就只剩不停咳嗽的份了。
Giotto的心情很好，眼前的好友似乎变得成熟了不少，就是黑眼圈有些严重。他笑着朝Giovanni打招呼：“G，我们回来——”一句话没说完，就被Giovanni一把按倒在地。
两人像孩子似的在办公室里扭打，脸上却不约而同地挂着会意的笑容。
站在门口的莱恩怔怔地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厌恶地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不管怎样，回来的决定看来是没错的。
他走进卧室，爬上床将自己塞进被子里。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又是冬天了，或许自己还能再躲一段时间。
这样想着，少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而他却没能再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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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环境优雅的餐厅里进餐，耳边有悠扬的音乐，窗外是白雪覆盖的树林。
只是谈话的内容有些煞风景。
“失踪了一年的彭格列首领又回来了。”
“是啊，本来以为他已经放弃在波维诺城的地位，没想到在别人准备分割这块肥肉的时候又回来了！哎，不过他也嚣张不了几天了，局势变动这么快，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在没有外人帮助的情况下，还能有什么作为？”
“哈哈，西西里岛的黑手党排着队想看彭格列首领身败名裂呢！”
“听说他弟弟病得快死了。”
“哼，就算不死，我也有办法让他活不了。”
“怎么说？”
“西西里岛所有的医生都收到匿名信，现在谁也不敢去彭格列的地盘。而医术最好的医生，目前就在我这里。”
坐在主人座位上的中年男子得意地笑着，银色的餐叉用力插入自己面前盘子里的血红色牛排上。
然而下个时刻，一个黑衣人急匆匆跑进来，惊慌失措地大喊：“老大，不好了！彭格列首领已经到二楼了！”
“什么？！他是怎么进来的？”中年男子一惊之下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桌子上的餐盘。
——“从正门。”
回答问话的人，却不是前来报信的黑衣人。
屋子里所有人同时转向说话者的方向，金发男子额头燃着明亮的橙色火焰，用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盯着中年男子。
与此同时，楼下隐隐地传来叫嚷和爆炸的声音。
“克朗普顿先生，请允许我带阿那尔德医生去彭格列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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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开灯，壁炉的火燃得很旺。从墙壁发出的温暖的光芒将屋子里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头埋在枕头里的瘦弱少年面颊挂着不健康的潮红，紧闭着双眼，眉毛微微蹙起，时而轻轻咳嗽几声，却一直没有醒来。
望着旁边金发男子期待的目光，年老的医生只缓缓摇头：“是结核病。从去年开春起就在这里流行起来了。彭格列首领，令弟的身体这么弱，恐怕没有痊愈的可能性。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种病没法治。”
“但是，阿那尔德医生不是最好的医生吗？！”
“医术好有什么用？同样没法摆脱命运的束缚。”医生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手紧紧攥着，他看向床上昏睡的少年。——那么苍白瘦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Giotto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Giovanni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Giotto坐在床边，紧紧抱着昏睡的莱恩。他的记忆中总有几件事，像印刻在心里似的，想忘也忘不掉：母亲的去世，老爸叼着烟斗对自己的训斥，Giotto温和而又友好的笑容，少女倔强的面孔，莱恩怒目而视的表情，以及Giotto抱着昏睡莱娜的样子……而此时此刻，眼前的一幕几乎跟印象中的画面重合，只是少年Giotto变成青年，少女也换成了少年。Giovanni一直都知道，Giotto是多么珍视那个人。
“Giotto，怎么样了？”Giovanni关心地问道。
Giotto没说话，甚至连头也没抬，只是默默地摇头，然后固执地将怀里的身体抱紧些。
Giovanni的心一沉，眉头皱得更紧，他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Giotto微微抬头，用一双疲惫的眼望着自己的好友，“G，我该怎么办……？”
“……Giotto……”Giovanni欲言又止，想要安慰自己的好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少年缓缓睁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Giotto……你……别碰我，难受死了……”少年有气无力地用沙哑的声音说着，扭动身子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从回来的那天晚上就开始了，持续的低热，咳嗽，浑身无力，早就将少年的意志力消磨干净，有的时候就连睡觉也成了一种煎熬，或许不再醒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莱恩，你刚才是不是听见了？”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肺结核而已……只不过这个时代医疗技术没发展到可以治这种病的地步……得了这种病算我倒霉。对了，你们离我远点，还有，让蓝宝和纳克尔别总有事没事往这边跑，会被传染的！”不耐烦地推着Giotto的手臂，眉头皱得更紧。
Giotto却突然捧起莱恩的脸，一双眸子闪着亮光，像想到什么似的兴奋地问：“莱恩，你告诉我，二百年后的世界，结核病真的可以治愈？”
“可以，就像小感冒一样……你要干什么？”他奇怪地看着Giotto。
Giotto抓着莱恩的手，目光灼灼，那里面映着的不只是燃烧的炉火，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莱恩，我——”
“Giotto，”莱恩迅速打断Giotto的话，“如果你真那么做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Giovanni听着兄弟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越来越疑惑。
“用零点突破冻住，然后等到二百年后，可以治愈这种病的时代，再解冻……”
“我才不要！”莱恩真生气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Giotto推出去，然后自己缩在被子里大声说：“你要是真敢那么做，我现在就恨你！”
——这家伙，竟然想出这么不正经的办法。自己刚从二百年后的世界回来，才不要再去那种地方！
“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从我眼前消失。
用被子蒙着头的某人沉默片刻，闷闷地说：“我明白……”莱恩叹气，掀开被子吃力地爬起来，看着Giotto继续说：“你别这个样子，其实我知道一些治疗肺结核的办法。虽然有些药物这个时代并没有研制出来……但，我可以肯定的说，这种病不是完全不能治愈的。”
Giotto原本暗淡下来的眸子又亮了起来：“有把握吗？”
少年咳嗽着，挠挠头发，沉思片刻之后说：“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吧……Giotto，你以为我这么想去死吗？！”
Giotto嘴角扬心想起一抹苦笑，伸手将少年揽入怀中。
莱恩趴在Giotto的怀里得意地笑，终于可以体现一把穿越者的优越性了。虽然自己人品不够好穿越到一个哥哥比自己优秀的世界，但现在终于可以扳回一局了，为了让Giotto对自己刮目相看所以不能这么随便就挂掉啊……
——我还没做老大啊！！
莱恩在心里呐喊。
开窗通风，保证室内空气流通；温度湿度适宜，避免干燥寒冷；各种有营养的食物，多运动，增强身体抵抗力；保持心情舒畅，与健康人隔离，避免发病和传染别人。
反正是慢性病，慢慢养，就算不痊愈，也不会这么快就挂掉啊……
莱恩承认之前对Giotto说的话有安慰的成分，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就有相同的百分之五十的失败。但他也是打心底里不想这么简单死掉。
两个星期之后，病情有了好转，人精神多了，却也消瘦了不少。
少年披着羊毛毯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走来走去，深红色的地毯衬得赤｜裸的双脚。露在棕色毛毯外的少年由于消瘦的缘故，下巴尖尖，眼睛大得有些过分，却仍然神采奕奕。
他无聊地走到壁炉边，坐下，将自己蜷缩进毛毯中，像一只晒太阳的懒猫般微微眯起眼。这段时间他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坐在炉火边看火苗的跳动，想小时候的事，或者干脆发呆，什么都不想。
因为不许别人探望，所以每天只有在特定的时间，Giotto才会出现，带着食物，书本，或者外面有趣的消息，不一定隔多远的距离，聊上一会儿，然后就离开。莱恩曾经怀疑Giotto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来过，但他晚上睡得很早，也没有发现什么证据，只是一种感觉。
某一天他还见到了斯佩多。虽然自己一再抗拒，缩在床上不让其靠近，对方还是执意要坐在床边，脸上挂着特有的诡异笑容，盯着莱恩看。后来斯佩多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留下莱恩一个人莫名其妙。
头发有些长了，金色的刘海垂在眼前，因为被橙色的炉火照着，所以也成了金红的颜色。这让他突然想起Giotto。
“莱恩，都说了不许光脚下地。”
正想着，突然身后传来Giotto的声音。
感觉到有人坐在自己身边，伸手揽住自己的肩膀，莱恩像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生气地说：“离我远点！传染了怎么办？！”
Giotto笑着将少年拉回来，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撩起少年的刘海。
温暖的指尖滑过额头，鼻梁，脸颊，下巴，极轻柔的，好像怕碰坏了珍贵的东西。
“是你说的不能生气。”轻轻抬起少年的下巴，让那双闪着晶莹光芒的大眼睛与自己的眼相对。
莱恩用力打掉Giotto的手，支支吾吾辩解道：“我又没生气，就是怕……”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了，他突然发现是自己着了Giotto的道。
“莱恩，你怕什么？说出来？”Giotto的脸凑近了几分，笑容扩大。
“没什么。”他哼哼着转向另一边，不看Giotto。
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拉入柔软的怀中，Giotto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握住少年发凉的手。
“瘦了好多……这样没问题吗？或许应该多添些饲料了……”
“……什么叫‘饲料’？！你才吃饲料！”
“不叫饲料叫什么？猫粮狗粮？”
“= =……”
没人再说话，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呆了很久。
“Giotto……”莱恩突然说道。
“嗯？”
“你的黑社会团伙怎么样了？”
“还好，勉强维持。我还要努力挣钱买猫粮啊！”
“Giotto，不要做首领了。”
“好啊，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去日本找朝利雨月吧！”
“= =……我没跟你开玩笑，Giotto，不要做首领了。之前我不是说过吗，彭格列指环不是神力，而是诅咒。”莱恩不耐烦地转头，看着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笑容的某人。
“灵魂会被困在指环里是吧？那样也好啊，不用下地狱了……”
“= =……”
火光照在男子的脸上，额前的刘海染了一层橘红的颜色，就连那双浅色的眸子，也好像变成橙色了似的。莱恩突然想起他所到过的，二百年后的世界，想起存在于二百年后世界的Giotto的意志。
——【那是诅咒。】
二百年后的Giotto的话语在脑中回荡。他不想再看到Giotto那种落寞的样子，只是这样回忆，都会感觉心痛。
他伸手点了点Giotto手上套着的大空指环：“Giotto，这个给我。”
Giotto毫不犹豫地点头，笑着摘下指环放在少年手心。
“我会替你处理它。你只负责解散你的非法组织吧！”
——才不管二百年后究竟有没有彭格列家族，究竟有没有彭格列第十代泽田纲吉。他只想让Giotto摆脱诅咒，不用承受百年孤独。
“好吧……如果我解散了彭格列，你是不是会跟我一起走？”
“……会。”少年犹豫片刻，点头答道。
Giotto缓缓将少年平放在地毯上，手撑在少年头的两侧，从上而下俯视莱恩。
“莱恩，你快点好起来。然后我们就离开西西里岛。”
少年没有回答，Giotto俯□轻轻吻住少年浅色的唇。
“起来，会传染的！”身下的少年用力挣扎。
“如果把病传染给我，你就能好起来的话，那也无所谓了。”笑着用舌头轻轻舔过少年颤抖的唇瓣，然后继续深入。
怀里的人不再挣扎，而是轻轻回抱住Giotto的腰。
Giotto伸手撩开围在莱恩身上的毛毯，一点一点解开睡衣的纽扣，少年瘦弱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Giotto低头，用牙齿轻轻啃咬着白皙皮肤的每一寸地方。
莱恩发出一声难为情的低低的呻吟，像极了猫的叫声。Giotto看到少年原本苍白的面颊爬满红晕，不由得笑了笑，然后开始伸手退下莱恩的睡裤。露在外面的小东西却不像它主人那么别扭，而是嚣张地挺立着，好像在昭示主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手指轻轻点在小东西上，莱恩突然急促地呻吟了一声，然后翻身想要躲避与Giotto的接触。Giotto却偏不让他如愿，而是再次将少年扳过来面对自己。
“Giotto……你别……”少年眼中噙着泪水，与脸颊嫣红的颜色相称，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心魄的感觉。
“但是它想要呢……”
Giotto扬起嘴角，这回直接用手握住那昂然挺立的小东西。
莱恩咬着唇，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
Giotto将莱恩抱在怀里，轻轻吻着他脸颊的泪水，手里的动作未停，反倒加快了些。
莱恩狠狠咬住Giotto的手臂，牙缝中溢出一丝呻吟，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莱恩连忙松口，却给Giotto的胳膊留下血肉模糊的齿痕。
Giotto无所谓似的舔了舔胳膊的伤口，低头再次亲了亲面露窘迫神色的少年。
第一次释放出来，莱恩瘫在Giotto怀里不再挣扎，而是任由Giotto摆布。直到Giotto深深进入自己，他趴在地上，手指用力抓着地毯，好像要把上面的毛抓掉似的。他听见Giotto如同呢喃般的声音，软软的唇贴在耳朵上，有暖暖的温度。
Giotto说：“莱恩，不要离开我。”——像是挽留。
不知为什么，就连莱恩自己也突然涌上一股，近乎诀别的悲哀。
意识恢复的时候，莱恩并没有马上睁开眼。自己躺在床上，身边的位置却已经空了。他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到意识模糊的时候，自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抱着Giotto不放，因为那时候他突然产生一种错觉，一旦松手Giotto就会消失不见。
现在应该是早上了吧？
虽然没睁眼，但隔着眼皮，却也能看到一点点光亮。
这间屋子永远安静的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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