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陵则是不同,现在的他代表的是袁家,而且是一个刚刚还没有熟悉手上东西的人,本来应该是袁明峥带着他慢慢渗透进去,而不是他一个人苦苦努力,付出的要多得多。袁世卿很庆幸要这么为难的人不是自己,其实袁明峥不论何时对于袁世卿都是最爱惜的,那个时候人人以为袁明峥打算立袁世卿为“太子”不是说说的。
这一年是多事之秋,孙先生去世后,报纸上突然爆出“袁四爷竟然是victory”这一件事情,为了这件事几乎忙的焦头烂额,连法警都出动了,袁世陵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袁家,所以问清楚袁世卿里面的文章都是他发表的,在衡拳了利弊承认了这一件事情,那些学生一边觉得自己被骗了,一边又觉得他的确做出了贡献。袁世陵立刻找人写了好几篇文章,都是隐隐含有“英雄不问出处”的意思,让学生中许多学生都微微有些认可,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
但是后续才是更加严重的事情,有一个人突然跳出来说,其实那些文章都是自己写的,这下子简直捅了马蜂窝,那些觉得袁世卿可以原谅的人立刻转了笔锋,最主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那些关于《独立宣言》后期的很大一部分的确不是他翻译的,那人恬不知耻地就说是自己翻译的,袁世卿做的事情只是用钱买了过去。
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事实,谁也说不清,因为袁世卿拿不出手稿。就算拿出父亲的手稿,袁家的名声也臭了,袁四爷竟然用父亲的东西来赚取名声,这种事情怎么说都不会好听。
袁世陵将父亲的手稿都摔在袁世卿的脸上:“我还以为你学好了,没想到你连死去的父亲都不放过。”袁世卿当时就木愣愣在那里呆住了,有一张锋利的纸张划过他的脸,留下一条血痕,他只觉得心里痛,缓缓从椅子上滑下去,慢慢将那些手稿一张一张捡起来。
“袁世陵,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最主要的事情怎么解决,你冲着你弟弟发火就能解决事情了?”说话的人是袁世陵的妻子,也就是沈康的妹妹,现在的袁三少奶奶。
“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家的人说话,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怎么,你还念着这么个薄情负性的人?你记着,你是我们家三少奶奶不是四少奶奶,何况他的心还不知道在哪个戏子身上呢。”袁世陵最看不过就是所有人站在袁世卿一边,心里烦的不行,说话有些口不择言。
“碰”的一声巨响,让所有想说话的人都住了嘴,一起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袁世卿的母亲。
“我听说妇道人家不能插嘴,不知道我这个能不能说话?”袁世卿母亲眯着眼睛,现在的她比起以前消受了许多,有一种让人心惊的美丽:“还是说老爷子去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连句话都不能说?”
袁世陵自然不敢说什么,毕竟是长辈,他要是敢说什么,就是不敬孝道,在那里恭恭敬敬听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我明后天不能上网,但是会多码点字,等到能上网的放上来
☆、第十九章 农夫与蛇
袁世卿没有再听他们的计划或者其他的东西,反正只有袁家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真的是可悲,其实大姨太陪着袁明峥离开的时候他是觉得羡慕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可以那样的生死与共。如果自己死了,有人愿意陪着自己共赴黄泉吗?
他坐在河边,什么都不敢想。他觉得自己手里握的东西够多,后来才发现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在那个像上辈子一样的梦里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浑浑噩噩地度日。等到夜色渐暗,袁世卿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端砚和程蝶衣,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端砚看到袁世卿微微一笑,那种笑容不甜,但是太过于温暖,暖到袁世卿都觉得其实端砚是愿意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端砚笑了笑之后没有上前,反而拍了蝶衣一下转身站在一棵大树后面。
“世卿……我过来陪陪你……”蝶衣看着袁世卿,没有笑,也没有哭,那种淡到极致的表情突然间却让袁世卿觉得自己的伤口慢慢在治愈,原来蝶衣还记得自己上一次和他说的,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就叫自己世卿。
“蝶衣,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愿意跟着我走吗?”袁世卿也不说这个“走”是什么意思,或者走到哪里去。
蝶衣很快地点头:“你需要什么,我就为你做什么。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用,但总有一天我会帮上你的。”想了想,似乎又觉得这样没有说服力,又加了一句:“我现在会唱虞姬了,以后我哪怕什么都不会做,我也能唱戏给你听,唱一辈子。师傅说了,只要是人就要听戏。”
“如果我是一个坏人呢?”袁世卿觉得开心了,就想要逗逗他,这样一句随意的话,其实也带上了自己的真心。
蝶衣定定看了看他,说:“我会给你唱一辈子戏,就是给你唱,只要你在台下,其他的都不碍的,好人坏人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明白。”说完,顿了顿,问袁世卿:“那么你在乎我是下九流吗?”
袁世卿手痒地摸了摸蝶衣的头发:“不在乎,我就打算听你唱一辈子的戏了。”
蝶衣同样笑了起来,甚至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肆的欢乐了。
袁世卿和蝶衣在一起说了几句就分开了,谁也没有看到在远处山坡上有一个人一直看着这里。
袁世卿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直面那么责难,他没有听母亲的话把父亲的手稿抄一遍,只是更加努力地钻研了父亲的手稿,在报纸上登出愿意与那位说自己写出文章的人当面对质,这个做法实在是太过于破釜沉舟,何况一般这样的事情也说不清楚。
袁世卿不得不感谢自己的父亲,他才是真正的高瞻远瞩,在那些文章里有几个问题只有他自己能回答。《独立宣言》其实很短,袁世卿开始的时候之所以变成连载了十几次而不是一次性直接就翻译的原因在于他需要说一些自己的话。不说“人人生而平等”这句话在现在的中国说出来有多么的笑话,就是直接说“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些,很多人都是不懂的,所以才需要他来更进一步的讲述。
袁世卿自己写的文章是为了尽量避免提到自己的情况,就怕给人捉住,但是袁明峥这种老狐狸不一样。其中有这么一句话“作为一个独立自由的国家,我们完全有权宣战、缔和、结盟、通商和采取独立国家有权采取的一切行动。”但是在这句话一下,袁明峥以一种不同的眼光同时开始说出“若果无外交”这句话,并且还提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人只会说“为什么不抗争?”,只会埋怨国家不愿意努力,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其实很多人都在努力,但是弱国无外交。里面讲述了一件中日甲午战争时期的事情,李鸿章在面对赔款的时候也是据理力争,几乎声嘶力竭,还有提到一些其他的外交官,几乎能够说得其他人哑口无言但是结果却是太过于凄惨。
李鸿章在此时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因为很多次的条约都能看到他的影子,但是没有人看到他在其中的努力。“误尽苍生,将落个千古骂名”才是现在人对于他的看法,所以在袁世卿与别人辩驳的时候,这件事出奇制胜,但是其他人并不看好他。
袁世卿不一样,他在这个时候不在乎骂名了,至少起码会有些人支持他。现在的他正在做的事情是通过杜月笙和蒋介石联系。杜月笙的生意,最后袁世卿还是没有掺和进去,大烟什么的,他不敢去沾。甚至于他记得梦里面,他还有蝶衣都抽大烟,心里面希望这样的人可以少一些,虽然他不去做还有其他人但是终究太厌恶。袁世卿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所谓的文人风骨。
1925年,孙先生去世,蒋介石抓紧夺权,后面几年几乎都是他在做事情,但是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开始了北伐。袁世卿想过很久,最终决定要跟着出去,他真的不愿意苟活着,如果运气好,他还是有很大可能性活着下来的。
袁世卿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间问镜子里的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死啊?”身后正在帮袁世卿梳头的滴墨手上一紧,抓疼了袁世卿。
袁世卿刚想说什么,就有人推门进来,是自己的母亲,后面的仆人架住了一个人,看样子有些鼻青脸肿的样子。
“母亲,这是……”袁世卿瞥了一眼,问自己的母亲。
母亲淡然地坐在位子上:“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想到到我们这儿也成了真。”
袁世卿转头,仔细看了一下,终于认了出来:“是逸承吧?他做了什么事情?”
“我首先想问的是,这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世?”袁世卿的母亲也不说,反而问了这个问题。
“啊……”袁世卿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什么也不是,那个时候我的那个朋友和我说过他找到了自己的孩子,这个不是的,但是做做挡箭牌倒是也可。”
“那么现在还有用吗?”袁世卿的母亲命人端了一碗莲子汤过来,慢慢喝着,“还有用就留着,没用我就带走了。”
“爷,四爷……”袁逸承叫了起来,“我是冤枉的……”
“掌嘴。”袁世卿的母亲淡淡说了一声,截断了袁逸承之后的话,“世卿,你咳不要真的怜惜这么个东西,农夫与蛇总是突然间就出现在生活里,之后的事情我会和你细说的。”说完也不管袁世卿,施施然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表示歉意,明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有更新,实在是有事情。
☆、袁逸承番外
袁逸承番外
袁逸承在袁世卿面对小豆子的时候就知道要糟糕。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一种宿命式的直觉,自己苦苦珍惜的东西将要失去的感觉。袁逸承的本名不叫程蝶衣,他只是在看到有人在寻找程蝶衣的时候,冒名顶替了。他不像小豆子他们本身就是没有名字的,他姓陈,名德宜,母亲也是一个暗门子,但是比较幸运的是当时有一个老板被他母亲诳住了,以为他母亲肚子的孩子是自己的,而家里的人都出不出来,所以不遗余力地照顾自己的母亲,但是错就错在母亲太过于张狂,刚刚生下自己就带着他去了陈老板的家里。结果翻出陈老板竟然那个有问题,不可能有后代。那些事情那些姨太太们其实都知道,但是不敢说出来,只有大太太会以种种原因让陈老板喝药,但是一直没有效果,陈老板觉得自己还年轻,家里也不是经常呆着,所以没有想过那些。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简直怒的不行,袁逸承的母亲花影把他扔在科班门口就一个人跑了。
袁逸承的出身其实和小豆子差不多的,他的母亲同样是一个暗门子,同样是父不详,同样是给母亲送到了喜福成科班,同样的年龄,不一样的是他们一个早早地被母亲抛弃,并且从来没有再见过自己的母亲,一个是在孩子不能留在家里的时候才过来,而且偶尔还会偷偷摸摸来看一眼,不论怎么说那也是小豆子运气比较好。
袁逸承在知道有人在找一个叫“程蝶衣”的人的时候,还以为那个陈老板知道自己真的是亲生的,搞错了,来找自己,找的是“陈德宜”。后来才知道不是,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个人没有找到“程蝶衣”不是吗?自己也是做好事,让他们有个心安。
自己去做了这件事情,和他们说自己是“程蝶衣”不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着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有一个突然和自己说已经把自己以前的生活痕迹抹平了,现在就是一个母亲是妓/女,父不详的孤儿。袁逸承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既然有人帮他不是更好吗?
袁逸承第一次见到袁世卿的时候有种惊为天为人的感觉,更多的却是野心,想要自己也变成那样的野心,他开始的时候很喜欢袁世卿给他改的名字,丢掉和“陈德宜”名字相近的“程蝶衣”,那几乎是他求之不得的,他喜欢别人叫他“袁少爷”的感觉。
但是后来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是程蝶衣的时候只觉得讽刺,什么叫袁逸承,袁忆程吗?那他算什么?明明先遇到袁世卿的是自己,了解袁世卿的也是自己,那么究竟是输在了什么地方?不会唱京戏吗?可是,他是袁少爷啊,他为什么要和一个戏子比谁的京戏唱得好?如果他和程蝶衣有一个一样的环境天天练习,他相信自己一定比他强多了,毕竟自己比程蝶衣聪明多了,先生上课的时候也只表扬他一个人,也总是理解他理解得快,背书也是自己好,所以会舍弃自己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努力讨好袁世卿,但是袁世卿视而不见。程蝶衣送给袁世卿一条汗巾,说是汗巾其实是手帕大小,但是是长长的一条,所以也只能说汗巾了,颜色还是袁世卿比较讨厌的红色,上面弯弯扭扭的绣着“蝶衣”两个字,真是上赶着讨好人,还不知道别人的喜好。但是令人吃惊的是袁世卿很喜欢那条汗巾,既然如此,我也送了一条,剪裁得体,上面是他请绣娘绣的名字,端端正正的“逸承”两字,最主要的是,那是袁世卿最喜欢的青色,但是袁世卿根本不用。
袁逸承看似随意地抱怨过程蝶衣居然连袁世卿喜欢的颜色都搞不清,袁世卿的脸色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还说了句:“了解这么多做什么?端砚做得够好的。”端砚荣幸地笑着。袁逸承看得出其实袁世卿有一点介意,但是听不得别人对于程蝶衣不好的话。
这就是差距吧。就像出生一样,有的人就是如此会让人着迷,但是差距又怎么样,我和那程蝶衣一样是妓/女生的,现在袁逸承是袁少爷,而程蝶衣还不过是一个戏子,这些都可以弥补。不久就知道传书是大少爷的人,想在他这样的人面前搞鬼还是算了,但是袁逸承没有说破这件事情,反而在传书面前多次提到程蝶衣。上一次程蝶衣被他污蔑说他偷了东西的时候站在袁家这么长的时间,就是通过传书告诉大少爷打发走的。
袁逸承早就知道那些事情,心里狠狠地想,就是端砚那个下贱的东西每次都偷偷摸摸给程蝶衣东西的,说什么自己的银子,说到底还不是用的我袁家的东西,最可恶的是传书竟然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后来袁逸承知道原来给他抹平身份的人竟然是宋家的人,他们非要袁逸承说出些东西来,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他更加怕他们说出他根本不是袁家找的那个人,否则这么长时间他所拥有的富贵都没有了,他才不要被打回原形,所以他进入书房随便拿了点平时四爷的字给他们。那个时候老爷刚刚离去,大家其实都有点心不在焉,加上大姨太跟着老爷去了,都有点人心惶惶的感觉。
但是袁逸承没有想到的是他带过去的竟然是四爷的手稿,四爷竟然就是那个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人,这些事情根本不在他控制的范围中。
被发现的时候真的要吓死,只能色厉内荏地叫唤,但是二姨太来了。二姨太现在是当家作主的人,哪怕是大爷也要听她的话。所以被绑着去见了袁世卿。其实袁逸承心底还是觉得袁世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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