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挺好玩的,盖文默默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看着站在树下一脸愤怒的仰头看他的让,盖文忽然低声的笑了起来。他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高度位置,毫不犹豫的放松了腿部的力量,直直的从树上掉了下来。
“你这家伙不要命了,头朝下是会被摔死的!”让恶狠狠地瞪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盖文,想把他掀下去,“给我滚下去,我快被你压死了。”
盖文眯着眼睛遮去一闪而过的光芒,直接压制住了让的动作,低声喝道:“别乱动。”他忽然觉得自己跑到调查兵团来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方不方便把他打包带走呢。
感觉到某些地方不对的让身体猛然僵住,他脸色奇差无比,努力的伸手掐住盖文的脖子:“你这个混蛋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想这种事情,今天看我不代表全调查兵团的人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祸害!”
“哼,收了我,好啊。”盖文轻笑一声专注的看着让,慢慢低下头凑近他的脸,“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感受着喷洒在脸上的温热呼吸,如同受到蛊惑一般,让渐渐松开了手,任由盖文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盖文从来都不是温柔的人,所以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粗暴与狂野,凶狠的,如同捕猎的猛兽一般用力的撕咬着自己的猎物,将猎物吞吃殆尽。
几乎可以燃烧起来的热度带走了全部的力气,被动的接受着压制自己的人掠夺着自己口中的空气,意识虽然有些模糊,却仍旧能够觉察到隐藏在其中的压抑的狂热。抛弃理智,顺应本能,全身心的投入这场激烈的亲吻,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盖文。
当在外面巡逻发现被人打晕扔在角落里的士兵的利威尔意识到不对并且迅速赶到树林之后,只看到让一个人站在那里,嘴上带着明显的咬痕和血迹抱着一个比书稍微大一点的盒子神色难辨。
“他走了?”
“是啊,但是他要我把这个给兵长并且转告兵长一句话。”让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利威尔,表情有点诡异的说道,“他说‘其实我也觉得帕克说的没错,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露西那么好的妞便宜你真是可惜了’就是这样。”
利威尔哼了一声,接过盒子没说什么,然而当他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让突然问道:“利威尔兵长,你们是不是在计划什么,而盖文也是这计划中的一部分?”
“除了团长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到底是不是计划,包括刺杀那一次。”利威尔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让忍住心底因为利威尔的话而掀起的惊涛骇浪,反复的推演着其中的可能性,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失败,变数实在是太多了,时间、人心、外力、利益、权力错综复杂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即便真的是计划,大概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其中的某一个环节上脱轨了吧。也许我应该去找阿明,毕竟在这方面他更加擅长。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会到这里来。”悠闲地坐沙发上的中年人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头也不抬,“你的耐性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你大概已经忍到极限了吧,这种无聊的日子。”
“确实,醉心于权力的王已经让我失去了兴趣,所以不知道你能否像医生一样给我提供更有趣的事情做呢?”盖文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方,斜靠在半开的门上,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呐,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果然,即便是半血你的骨子里也充满了对于毁灭混乱无序的渴望。”放下手中的书,说话的人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盖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欢迎你加入我们。”
听到这话,盖文稍微的挑挑眉毛,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他的心情很不好,说真的,任谁被人当作试验品或者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半血心情都不会好的,尤其是来之前还被那群该死的庸医推了一管子劣质药。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不能留下来陪我聊一会儿么?我对你还是很好奇的。”
“如果你有一个疑神疑鬼的主子我猜你也不会留太长时间的,另外如果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别来找我。”盖文耸耸肩,轻蔑的笑着,“真遗憾,我对你没兴趣。”就算是有兴趣也是套麻袋打一顿之类的吧,大概。
亨利慢慢的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后才抬头看着站在下面的棕发的女人,那个自己精心培养被盖文一直叫做让让子的女人。他喜欢坐在高处向下俯看,这种掌控的优越感让他十分迷恋。今天他也是带着这种心情看着下方恭敬的女人,他自信女人无法逃出他的掌控。
“最近你都没有向我报告盖文的动向了,是不是我对你太过于宽容以至于让你忘记了谁才是主人了?”亨利转动着呆在手上的戒指,满意的看着因为他的话而颤抖的女人,“事实上盖文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好用点的工具罢了,一个实验品而已,我想你懂的。”
“请原谅我的过失,王。”女人颤抖着低下头,“我明白了。”她的眼底划过一丝疯狂的恨意,她当然清楚亨利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介意毁掉盖文,可是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尤其是在她爱上盖文之后。
爱情是种有趣的东西,它可以让最刚硬的人变得柔软,也能使柔软的心变得坚硬。女人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她们的心思难以捉摸,情绪变化无常,可以为一只垂死的鸟哭泣,也能冷漠的无视身边的死亡。然而当这两者遇到一起的时候,不会有人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也不会有人探知她们的想法,一切都在沉默中悄悄地演变着。
女人第一次知道爱情的滋味,尽管她清楚那并不是属于她而是属于那个从未谋面的让让子的,但她却无可自拔的迷恋上了这种感觉,那是会让人上瘾沉迷的毒药,而它的名字叫做盖文。
“盖文,我是如此的爱你啊,所以你也要一直一直的注视着我才可以,哪怕只是一个替代。”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女人着魔般的,甜蜜的咯咯的笑声。
那一天,恶娘
点缀着黑色蕾丝的黄色宫廷舞裙,洁白的手套,棕色长发上被倾斜固定在一侧的黄色玫瑰发饰以及垂下遮住四分之一面容的黑□□纱,独自一人在空旷的房间中起舞旋转,宛如一朵可爱而又楚楚绽放的美丽的花。
很久之后,跳舞的人停了下来,站在放置在房间角落的一面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人。看着镜中人精致的妆容,忍不住伸出手与里面做出同样动作的人隔着镜面五指相对,吃吃的笑了起来:“他今天又没来呢,你也很想他的对不对?别不承认了,我知道的,你爱他,因为我也是这样。”
“每次来都会看到你在犯病,那个男人要是知道他喜欢的女人竟然是这种样子的一定会对你避之不及吧,或许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才没来也说不定。”嘲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的男人一脸不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为那男人穿裙子,莉莉安娜。”
“这不关你的事,亚连。”被叫做莉莉安娜的女人转头冷冷的转过头去又重复了一遍,“这不关你的事。”
“这怎么能不关我的事,你明明知道……”亚连激动的上前一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总有一天他会毁了你,莉莉安娜,那个男人只是个骗——”
“他不会!”仿佛受到刺激一般,莉莉安娜尖叫着打断了亚连,她的表情十分阴沉,声音虽然轻柔下来,但其中寒意让亚连感到毛骨悚然,“任何诋毁他的话都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我是如此的爱他,他怎么会舍得害我呢。”
你爱他但并不代表他真的爱你!亚连神情带着难以言述的悲哀看着再度沉浸在幻想中的莉莉安娜,竟然又是这样。每一次开始的话题都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到底是你沉浸在谎言中不愿清醒还是那个男人太会蛊惑人心?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清醒过来!”亚连忍不住伸手抓住莉莉安娜的肩用力的摇晃着,“你还不明白吗,那种如同绰号一般的叫法,那个该死的男人只不过是在耍着你玩罢了!”是不是,是不是只要我杀了他,你就能够从他编织的梦境里醒过来,我们也可以回到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你快点放开我!”被捉住的莉莉安娜用力的挣扎起来,尽管经过严格训练她的身手也十分不错,但是由于女性先天性在力量方面不占优势以及亚连对她的熟悉,一时间没能挣开他的桎梏。
一击重拳狠狠地砸在了亚连的左脸上,猝不及防下亚连吃痛的低呼一声,在他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人揪着领子甩了出去。随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才传进他的耳朵:“听不懂话么,她都叫你放开了,对待女士可不能这么粗鲁,因为她们是需要精心呵护的花哦。”
盖文一只手揽着扑到自己怀里并且将脸埋进胸口的女人,另一只手则是挑起她有些卷曲的发梢把玩着,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看着狼狈摔在地上愤恨瞪着自己的亚连,张嘴用口型告诉他:“别这么看我,那只会让我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盖文,盖文你终于来了。”怀中人似乎被吓坏了一样哽咽着,死死地把脸藏在盖文的怀里,不愿意抬头,因此也没有人能看到女人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以及眼中的疯狂。
“是啊,我来了,放心,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盖文垂下眼睛,轻柔的抚摸着女人的头发,耐心的安抚着怀中人。
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亚连紧紧地咬着牙,品尝着口中弥漫的血的味道,无论怎样,我都要将莉莉安娜从那个男人编造的虚假中醒过来,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这样想着,他恶狠狠的盯着该文,张开嘴无声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有本事你就来吧,我随时奉陪。”盖文以同样的方式回应道,挑衅的捞起女人的一缕头发续放在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看着亚连愤恨的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莉莉安娜才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从盖文怀里爬出来。像是为了缓解尴尬一般,她忽然提议:“呐,盖文,过几天不是有宴会吗,我对跳舞还不是很熟练,不如我们现在先练练吧。”
“好啊,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的。”
“宴会那天你会来吗?”
“如果没有任务的话。”
优雅的音乐在大厅中飘荡着,穿着华贵礼服的男女们成双成对的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托着饮料或者食物不停的穿梭来回的使者们小心的避过站在放满了精致点心的长桌边两两三三交谈的人们。
亨利懒洋洋的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看着那些被邀请来的人,心中忍不住一阵的恼火。那些该死的狡猾的老狐狸,竟然敢这么忽悠他,派来的都是家里地位不怎么重要的人作为自己的代表。试探和挑衅,要不是顾忌着他们彼此间交错的关系网,再加上自己尚未完全巩固地位,他早就直接把那些心里还打着小算盘的老家伙们彻底的清除了。
烦躁的又喝了一口酒,他找来一个侍从吩咐了几句就带着护卫径自离开了这场既不能让他得到什么好处,又让他感到窝心的宴会。就算是王,也总是有任性的权力,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宴会。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这点任性而逃过了一劫。
“不在,不在,又不在,他到底去了哪里?”玫瑰般娇嫩的黄色在人群中穿行着,寻找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然而却无论怎样都无法找到。
眉宇间带着忧伤的独身女子很快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莉莉安娜不耐烦的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无聊的家伙的邀请。那种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够轻松解决连弱小都算不上的废物怎么比得上她的男人,她不屑的想着。当然了,被甩开的人也都不会多做纠缠,即便不是正式的宴会,但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身份地位都不是可以被轻视的。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一个人不满的抓住莉莉安娜的手臂,嘴里喷着酒气:“小妞够拽啊,知不知道我是谁啊,今天我就非要你陪我了。”
“放开。”莉莉安娜冷着脸看着那只手,心里开始盘算着要扭成几段才能解恨。
“不放,你又能——啊!”尖利的惨叫声打断了宴会原本愉快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惨叫者吸引了过去。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让他们恐惧的一幕,一个穿着黄色舞裙的美丽女子脸上带着笑容,细细的高跟一点一点的踩着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已经痛的发不出声音的男人的手臂,骨骼断裂的声音十分清脆。
“你瞧,乖乖的多好,不听话的孩子总是要受到惩罚的。”
“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一定,一定要把你卖到地下街去!”
如同被人触碰到了禁忌一般,听到‘地下街’这几个字的莉莉安娜脸色骤变。不复之前那种略带着惩罚的想法,疯狂的杀意开始在眼底凝聚,她低头看着脚下的人,嘴边忽然勾起一抹微笑:“知道么,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地下街威胁我了,所以你给我去死吧。”话音未落她便脚下用力,直接踩断了男人的肋骨,鞋跟更是直接扎进了对方的胸膛中。
倒在地上的男人痛苦的哼了一声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在也不动弹了。直到此时莉莉安娜才慢慢抬起脚,并且轻轻的在地毯上蹭了几下。抽出鞋跟之后红色的血液直接喷出,溅射在黄色的裙子上,原本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美丽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那双带着一点血丝的眼睛如同野兽一般打量着周围被吓住的人们,像是在思考先从谁开始下手一样。
“啊!”一个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贵妇人终于忍不住的发出了尖叫声,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就像是得到了信号一样,莉莉安娜随手从自己的长靴中抽出两把匕首开始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人挥去,动作又快又狠。此时,原本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的人们也才反应过来,他们大声呼喝着叫来护卫,并且相互推搡拥挤,丑态毕露,试图离开这个正在逐渐变成被血腥味充斥的杀戮场的宴会大厅。
看哪看哪,这就是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在生死面前还不是一样软弱无力,并且亲手将同伴推向死亡来换取自己的残喘苟延的片刻。莉莉安娜满足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感觉真像是又回到了那段日子,无比怀念熟悉又憎恶的日子。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可是执政官最疼爱的儿子!”其中一个人忍不住的大叫起来,“我父亲一定会处置你的!”
“啊,在那之前你已经死了,反正只是最疼爱的儿子而已,又不是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大概也是无所谓的吧。”莉莉安娜当然知道这个被吓得尿了裤子的人是谁,不过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怎么会让看到我这一面的你们活着出去乱说呢,毕竟我还想在他面前保持原本的形象呢。”
“就为了这个理由!就为了这个理由!”恐惧的跌坐在地上,那人惊恐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穿着被血浸染的黄色舞裙的女人,“你这个魔鬼一样的女人,你这个魔鬼,恶娘!”回答他的,是闪着寒光的匕首以及迅速倾斜倒塌黑暗的世界。
“恶娘?真是不错的称呼,谢谢夸奖。”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莉莉安娜歪着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另外就是,我最讨厌地下街了,那会让我想到很不愉快的事情呢。”
哦呀,只不过是稍微耽搁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隐蔽的角落里,盖文看着站在一片死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