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捕捉到了,“要么,这条隧道是会动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也许不根本不在回去的路上。”
“先回去看看。”解语花见黑瞎子点点头,便也继续随着他的步伐跟上去。
越来越不对劲。
走的路程似乎已经超过来时的路程了,隧道还是没有尽头绝望般的向前延伸着。出口应该早就到了才对,不过因为考虑到心理作用的原因,黑瞎子和解语花也没敢轻易下结论。
直到后来,突然走着走着黑瞎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撂,撇腿做到地上休息,“没用的,已经不是原来的路了,这么走根本没用。”说着拧开水袋喝了几口水,抬手随意的抹了抹嘴,把水带递到解语花跟前,扬了扬下巴示意解语花看他们刚走过的脚印,“两米内的脚印完好无损,但是你看后面的,又没有了脚印。”
解语花接过水带含了一口水润嗓子,回头一看,果真是瞎子说的那样。心头多了丝慌乱又多了丝烦躁,“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被困住了?等着草尽粮绝?”
“先别急着气馁,解当家不是说过嘛,要有当家的气势。”黑瞎子不知好歹的一笑。
解语花却觉得面上一热,那日在森林里因为情绪动荡而吐露的真心话被尽数听去,如今还被翻出旧底儿挪揄他,当下扭过头去不再搭理黑瞎子。
这一扭头,实现刚好就对上了远处石壁上一块儿凹槽。与其说是凹槽,仔细看来像是半人大的一个小洞,虽说在远处,但着实在四处皆是光滑的石壁上就显得有点突兀。刚才向前望的时候好像还没有的,难道是光线太弱又神经紧张的缘故没有看见?或者说道路就在他们扯淡的几句话间又嫁接了?这也忒神通广大。
解语花脑袋里一边呈现各种怪力乱神的猜想,一边用脚碰了碰坐在地上的人,“喂,瞎子,你看那是什么?”
后者闻言抬起头来,跟着他的手指一看,也是一愣。立刻就提溜起背包,“走,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石洞前往里看,什么都看不见,似乎很深。只是里面似乎更宽广一些,到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几乎可以容得了一个人站起来的高度了。
“怎么办,试试?”
“也只能试试了,不然我们都得困死在这鬼地方。”解语花瞥黑瞎子一眼就准备往里爬。手臂却被黑瞎子一个打猛拽住。
“我来,你殿后。”
“殿后个屁就咱们俩人。”不等解语花说完,黑瞎子已经半个身子都探进去了。
脚在石壁上利落得一蹬,整个人就顺利得进了洞。解语花这才听见黑瞎子语中带笑的回应他,“不一定哦,说不定在花儿背后还有一个人呢。”
解语花被他这么一说只觉得心里发怵,也有点虚,回了一句你正经点儿也学着黑瞎子的样子往里钻。解语花的身子软,技巧和身体平衡又好,一下就钻进去了。
走了爬了大概有十米的样子,已经可以站起来弓着身子往前摸索。终于又两分钟后,石洞像是豁然开朗一样呈喇叭形,两人都可以站起来。
刚伸手把解语花拉起来,手电往前一扫,黑瞎子的身子就僵住了。
“怎么……”询问的话语说了一半,解语花也正大了眼睛,看着前面。
就在他们前面石壁的二十到三十米远的地方,密密麻麻在石壁上倒挂着、侧扒在侧面和顶上的,是一种类似猫头鹰的生物,只是这种生物比猫头鹰要小一些,每只也就是一个人头的大小。
只是这些‘猫头鹰’上,都张着一张小人脸。就像是婴儿大小的形状,都闭着眼睛,看上去很安宁,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娘的,这是什么?怎么每次进斗都能遇见各种怪科。我写本书都能吓死动物学界专家。”解语花用手电照着那些睡着了的‘猫头鹰’,身上的鸡皮疙瘩可想而知。
黑瞎子倒也没迎合解语花这个冷笑话,大手一抓扣住解语花纤细的手腕就往前慢步移动着,一边轻声的说,“我们得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不惊动它们地穿过去。”
解语花会意,也没挣扎,人黑瞎子拉着。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现在除了谨慎起见,更多的是紧张。
着洞里成千上万的不知名的东西。若是惊扰了,别说能不能顺着洞口重新爬回去,就算出去又是个死循环。但是任谁想想自己头顶挂着无数张不知人脸还是鸟的东西,不用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不用说加上真实的感官。
说是不恐惧那是不可能的。解语花反握住黑瞎子的手,他自己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汗都热腾腾的。在整个穿越那片诡异的过程中,不止一次的用力握了握瞎子的手。整个过程黑瞎子在前面走着,也是小心翼翼全神贯注的,没有回头,却在几次感受到解语花紧紧握住他手的时候像是安慰似的回握。
整个过程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漫长的几十分钟,但实际上可能总共花费连十分钟都不到。终于,看到了尽头渐渐没有怪鸟的嶙峋的石壁,和渐渐宽广的区域。
解语花和黑瞎子都心照不宣的吐了口气。
这真的是个十分挑战耐心的活儿,就快跟演惊悚片没什么两样了。解语花如是想着,不禁回过头去看身后依旧黑压压的一片。
结果这一回头,就看见他本来正对着后脑勺的那块儿近距离的垂着一张‘脸’,那张‘脸’瞪大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还……眨了一下眼睛!
解语花条件反射的一惊,脚步磕绊了一下,就叫了出来。霎那间,那一声本不是很大的惊呼在整个寂静的石窟中荡起层层折叠,回音延绵不绝。
黑瞎子也是一惊,回身向后看,就见一片‘人脸’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没有焦距。
解语花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上黑瞎子使了极大的力气带着自己往前拽,“跑!”
两个人疾速本跑着,本身就坎坷黑暗的石洞加上惊惶失措的情绪让解语花变的有些踉踉跄跄,几乎是被黑瞎子在拖着往前跑。
身后是一阵吱吱叫着,听起来像是蝙蝠的声音。好在前面渐渐开明,就见突然呈现在眼前的一个巨大的石窟,视线也一下清明起来,上面就是地面,抬头就能望见蓝天。
而跑入洞底阳光下的两人发现,那些怪鸟似乎就像是怕光似的,只是堆积在阴影的边界线下吱吱的叫着,一张张人脸面无焦距的盯着他们看,看的人心里就发凉。黑瞎子已经爬上一米左右,转身伸手向解语花,“来,手给我。”
解语花也没犹豫,借着黑瞎子的里一下就登上了石壁。这可是解语花的绝活,就见他身体灵活的转换着各种角度和跨度,不两下就几乎到了洞顶。落后一截的黑瞎子竟然完全没有居安思危的意识,一边爬一边寻思着这解九爷就是厉害。
黑瞎子知道背后猛地钝痛才发现一只大的出奇的怪鸟竟然直接向他袭来。他一回头就近在咫尺。
那只鸟大概有一只猎鹰那么大,再不赶快脱身,不死也得重伤。黑瞎子一边加快手脚得力度麻利得向上爬,一边四处寻找着可以落手落脚得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黑瞎子看见了不远处石壁上得一个东西。准确的说,那是一个鸟巢。但是吸引他视线的是鸟巢里的那个‘蛋’。那个蛋与他三个月前下的斗里发现的那个东西一模一样。而他就是在那里找到关于解语花父亲的线索的。
已经上到顶上的解语花不经意往下一看,吓了一跳。就见一只大鸟直勾勾的盯着黑瞎子。而黑瞎子竟然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往石壁的另一端爬去。
“瞎子,你在干嘛?”解语花一看情况不妙,忙掏出枪来试图射击那只鸟。但是那只鸟也聪明,就是附着在黑瞎子身子附近,让解语花以这个角度根本没办法射击。稍微偏离一点点,可能就得害黑瞎子受伤。
黑瞎子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安全着陆得解语花,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笑了一下,“花儿,去看看上面周围有没有藤条之类得,结实点的。”
“我问你你在干嘛!赶快上来!”
“你不用管我,先去找绳子。”黑瞎子不知道这一声可把解语花喊火了。
不愿管他?什么叫不用管他。好得很,安全以后慢慢算帐。解语花愤然的想着,麻利的转身在周围找类似藤条的东西。周围的可用素材确实不多,凤眼琉璃的眼珠极快的扫着,忽然视线就定在一棵大树上一根粗壮的藤条。二话不说解语花又施展他的能人巧计三两下爬了上去。
而下面的黑瞎子眼见着就离那颗蛋近了。三米、两米……
背上的背包已经不堪重负的被巨鸟叨落。这眼睁睁的看着下一下子就要往自己真皮实肉上挖去,黑瞎子一个用力,离那里只剩一米了,很好。
就在这个时候,真真的一下子就落下来了,锋利的如同鹰爪的钩子一下子就插进黑瞎子的蝴蝶骨处,疼的他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差点手一个不稳就跌下去,还好反应够快还手抓紧了另一块石崖。但是那鹰钩爪根本就没有要出来的打算,就这样陷在骨肉之中又是紧紧的一抓,连皮带肉的往外拉扯。
黑瞎子觉得牙齿都疼的快咬断,后背那一整块儿似乎都要被连骨头带肉给那鸟挖了去,眼前一阵发黑。解语花跑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血肉淋漓的场面。急忙叫了一声瞎子就把粗壮的藤条向下甩去,刚好落在‘巢’边上。
最后,黑瞎子终于使劲儿一艮,总算拿到了蛋。但是拿到的瞬间那只鸟就跟疯了一样攻击黑瞎子。趁它的下一下爪牙还没攻来之前黑瞎子狠狠的抓住了藤条,把蛋狠狠的扣在怀里。
解语花见状立马在上面用力拉绳子,配合着黑瞎子在石壁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很快就顺利上了地面。
黑瞎子只怕那鸟上来攻击解语花,一上来就背朝天的把解语花扑倒。失去神志之前在解语花耳边说了一句,“小心。”
然后彻底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梦中转醒的黑瞎子复苏过来的第一感官就是嗅觉。在梦的边缘上就闻到一袭海棠香,疑是岁春归。
睁开眼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趴在床边上睡着的解语花。背上的疼痛感渐渐清晰起来,黑瞎子忍着痛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在医院里。
“花儿。”黑瞎子轻轻试着叫了一声。
没反应。
看着那人安静的睡脸,发丝有些被窗外的风吹到面孔上。黑瞎子伸手拨开头发,暗自讶异手掌触摸到的解语花发丝的触感,光滑而柔顺,像是丝绸一般。
黑瞎子忍不住轻轻宠溺地揉着解语花的头顶。
回过神来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是解语花一张黑花过的阴沉的脸,眼睛危险的眯着,泛着冷艳的清光。
完了。停留在解语花头顶上的手一僵。他忘了解语花是有床气的。果不其然,对方已经趁他心喊糟糕这当儿一伸手紧紧握住了他没来得及挪开的手腕。
使劲一捏,黑瞎子清楚的听见来自自己腕节传来清脆的‘咔嗒’一声。解语花成功的黑化了……
黑瞎子内心叫惨,脸上僵笑着,“花儿,你醒啦。”解语花依旧不卖情,心情极差的回道,“你他娘的头被这么蹂躏来蹂躏去你不醒?”
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心情好像能缓和一些,抄着手睨眼戏谑的看着黑瞎子,脸上似笑非笑,“那,我们来算算之前的帐吧?”
黑瞎子一脸正经的看了看四周,问,“哑巴张他们呢?”
“回去了。”解语花一语带过,盯着黑瞎子,“你先跟我解释一下,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拿的这个……”说着拉开旁边的抽屉取出那颗石蛋,轻轻在手上惦着,“是什么?别告诉我爷我们几个都被你耍了,找了各种借口陪你去那个斗,其实你自己是早有目的。”说到这解语花的眼神变的冰凉。
黑瞎子心下暗自苦笑,这种表情好像久违了呢,“之前我找到关于你爹的消息,就是在上次那个斗里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石头。”
这回轮到解语花一愣,接着用可疑的眼光看着黑瞎子,“你上次怎么没跟我提起?”
“上次我根本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是一系列的,当然只把重点放在了‘有你爹的记号’这一点上。内容你上次也确认过了吧?”
解语花一想确实如此,但还是看上去疑惑的若有所思。
“花儿,你在担心什么。”黑瞎子贴上前去,勾起一边嘴角欠笑着。
解语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一些,甚至低沉一些,“那你是为了不失去关于我爹的线索才舍命去取这个蛋?如果是那样,那为什么会为了别人的事这么拼命?”
黑瞎子坐回原处,轻轻向后靠,尽管是柔软的垫子,但背后火辣辣的疼痛还是激的他身子难以察觉的微微一抖,“那要看看,这个‘别人’是何等人物了。”
那一抖还是被解语花察觉到了,不吭声的伸手取过床头的药和水,递给黑瞎子,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准备伸手去接,可是刚一动手臂就牵扯着肩膀和背上的伤一阵拉痛,当即‘嘶——’的一声。
解语花看得出他的难处,虽有些别扭的不甘愿,还是把药和水送到他跟前,捏着药就递到黑瞎子唇边。哪知黑瞎子一张口连药带他的指尖都含到嘴里,舌头一卷带走了药片,还轻轻扫过解语花的指尖,惊的解语花忙一缩手,火大的看着他,“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展现你的流氓本性。”
“跟你在一起灵感最多。”说着邪邪的一笑,就着解语花没好气的举在自己面前的水把药咽了下去,直勾勾的盯着解语花,“花儿,你害羞?”
“再多说一句给爷滚。”本是没什么,就喂个药的情节愣是在黑瞎子的一言一语下把气氛变的暧昧无比。解语花心里气,又不好发怒,重重的把玻璃杯往旁边台子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但随后那声音却不知适可而止的变本加厉,“花儿,我饿~”。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
“花儿,帮我擦嘴~”
“花儿,我想上厕所~”
“花儿,我裤子脱不下来~”
终于……
“操,爷不伺侯了,你自生自灭吧!”
黑瞎子内心乐呵呵的看着解语花被他逗得炸毛的样子,哼着小曲儿。刚刚解语花在喂他粥的时候却给他讲了大概的经过,听到他们三人没有什么大碍,黑瞎子也就放心了。
他们从石洞爬出来以后已经完全是另一番洞天,解语花凭着方向感摸索着出去的路,恰好碰到吴邪他们三人。原来他们跳下去的时候洞果然是移动了,根本没有进到同一个通道里。
听吴邪的描述应该是比他们更低一层的地方,因为他们说是像个溶洞一样的地方,顶上倒挂着很多石乳,还滴着水,胖子很快就找到吴邪,准备跟小哥他们会合,可是前方除了水潭一无所有,原来洞在水潭下面,后来过程重重惊险,但是却找到一个墓穴,还遇见了粽子,虽然只是普通的,最后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逃出升天,好在果真让胖子找到很多奇珍异宝,他满意的不得了。后来就在他们差点误入主墓室的时候小哥出现了,说再往里面绝对不能进去,胖子已经揩油揩的足够多,也不在意,而吴邪只要小哥不单枪匹马的往进闯就也没有非进不可的理由。
但着实这过程中的波折也着实不少,三人都挂了彩。小哥倒是确定了这里没有他要找的回忆,恐怕下次再要用这个借口让他就范就很难了。
黑瞎子哼着小曲儿心情不错的看着外面的天,已日渐黄昏。
转过头来的时候,正对上解语花一双狭长而意味不明的丹凤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他那一直不离手的粉色翻盖,嘴角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就听他道,“瞎子,我突然觉得,爷我是不是可以报复一下了。”
“报复?什么?”黑瞎子话音刚落就见解语花脱掉了那休闲黑色西装外套,倾身过来,突然缩近的距离让黑瞎子往后一趔,又靠到背垫上,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此时的解语花魅笑着近在咫尺,黑瞎子甚至能感觉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唇上,他说,“所有。”
说着眨眼之间就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