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景卿同人]蜀天梦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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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三景卿同人]蜀天梦华录-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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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连续三天的夜里,紫萱都执拗地守在徐长卿房内,寸步不离。她似乎要把这二十七年来分离的每一刻,都要补偿回来。
  难得的是,景天并没有来打扰她的独处时光。或许说,他是个男人,男人的尊严让他不忍心去拂逆、摧毁一个痴情女子二十七年来苦苦坚守的信念。
  他在忍,他也在等,他何尝不是在打一个赌。
  ——他同样赌的是徐长卿的感情。
  然而,三天已过。
  他不能再等,因为他不能用徐长卿的性命去开玩笑,来成全一个女人永不放弃的盲目执念。
  他走入房间的时候,只讲了简简单单地一句话:“今晚你不必再守在这里,换我来!”这不是请求,而是不容回绝的命令。
  “为什么?”
  “你们的赌局已经结束,现在,由我重新洗牌。”他的语气是毋庸置疑地自信,“我从不欺负女人,一赔三,你有三次机会,而我只要一次。我就赌今晚徐长卿的游魂一定会回来附体。”
  紫萱的脸色瞬间苍白,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连指尖也开始颤抖。
  从景天的语气中,她明白了这个男人绝不逊于她的执念。是的,从第一世开始,他就没有放弃过,现在的他先于自己找到了长卿,岂会轻易罢手。或许从一开始,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是——无望的等候!
  心有不甘,却只能退出房门。
  圣姑在自己房中寸步不离地守着紫萱。那盏青铜油灯的灯芯慢慢地灼烧得枯黄,渐渐地油竭灯枯,紫萱也没有一丝反映。她面容依旧如百年前那般的光洁、青春,然而,圣姑却仿佛看见她内心那千疮百孔地痛熬。
  她和她已经相处了几百年,彼此熟悉到不需一句话,只要一个细微的动作,或亦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感、所想。
  晨曦的薄光投入窗棂的的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当圣姑、紫萱再度跨入徐长卿的房中,床榻上的白衣人虽然依旧不言不语地沉默着,但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已经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众人信息:徐长卿已经开始有了呼吸脉搏。
  “昨晚,白豆腐的一缕游魂回来了。相信,再过几天他三魂七魄也会慢慢附身归位。”一夜未眠的景天眼里有着淡淡血丝,然而脸上的笑意却带着几分欣然。
  紫萱的脸上也浮起一丝笑意,然而,罗袖中遽然收紧了手。她的十指又冰又冷,肩膀微微一抖,却转瞬平静如初。千百种滋味泛上心头,令她痛苦、迷离、失意……头痛欲裂!
  该怎么办?或许,结局一开始就已经写好了。
  她苦笑着,抚上自己百年未衰的不老容颜。我牺牲了如此之多,究竟为了什么,他竟如弃敝履,不屑一顾。
  此身未老,我心已死!
  “我输了!”面对圣姑,紫萱只讲出这简单的三个字,转身便走。她走得倒也干脆,没有留恋,没有回眸。
  “我送你一程。”
  紫萱骤然停步,回首挑眉一笑:“前世在战场上,你也是用这样的姿态去面对战败的敌将么?”景天微微皱眉,他一时间难以理解这个女子的奇怪想法。
  迎着晨曦的缕缕薄光,紫萱凝步打量了景天半晌,淡淡地道:“你一点都没变,包括——对他的感情。”她笑了,轻轻地笑了。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输得彻底,至少还能笑得出来。
  只是,她的眼底却有泪水蓦然滑落,不可抑制。
  古道朦朦,衰草连天,她的身后是一株垂死的枯藤老树,即便是在暮春时节,也发不出新芽。
  对面的那个男子,英挺身影映在黎明的薄光中,带着无尽的蓬勃朝气与活力。这大概就是普通人和自己的区别。对于他们而言,每一天都是全新开始,还有许多美好的理想去幻想、实现,而自己却只能活在回忆与等待中,守着那不老不死的岁月。
  “今生,若是时光倒流,我先遇上了长卿,你觉得,他会选择谁?”
  是的,不是我不够好,不是他不喜欢我。只是,时运不济,流年蹉跎,恨不相逢那早你一步的阳春时节……
  景天什么都没有说,他望着紫萱的眼神忽地变得非常奇怪,似乎还带着一丝同情、怜悯。他嘴唇噏动似乎想说什么,然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无论如何,身为一名男人,他都不能在这种时刻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说出那句话。
  那句话就是,
  ——其实,你们在洛阳城中是见过面的,只是相见不相识而已!
  很多人都说,人生只若初见。
  若时光真能回到初见时分,历史是将重演,还是变得舛然未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 下 伏羲女娲

  天那般的黑沉,墨汁般的夜色望不见周遭的丝毫景象。
  祭坛上的男子厚重黑袍,轮廓深重面目森冷,在幽明的火烛中行动飘忽,有如死亡的幽灵。“使用了搜魂笛的效果如何?”“很好,现今正值战火结束,天地间游荡的魂灵多不胜数,我随便出去几趟便能搜集到不少残魂。”
  “那就好,相信过不了多久,你的计划就能实现。”
  “我的计划?大哥,你似乎忘了,你也是主人的随行侍卫,拯救主人不光是我一个人的职责,也是你千年来应该履行的责任。女娲当年的那道封印实在是太厉害,何况还有武罗镇守密境,以我们的功力,无论如何也不能突破‘破碎虚空’进入永寂之地。”
  沈泽缓缓起身,走至那满墙的壁画前,仰首陷入了深思,对魅姬的话不置可否。
  “既然魔界和永寂之地能借助破碎虚空贯通,那么青要宫和封印大殿之间肯定也有破界结点,它们互为镜像,阴阳相辅。所以,你才会做了多年的魔界护法,以期能早日突破结界。我也混迹魔界多年,希望能借助重楼的九黎族血脉之身,进入永寂之地。可惜……”
  “可惜什么?”沈泽浑不在意。
  魅姬掩口娇笑道:“我们多年心血付诸东流,直到多年前偶尔得知,就算没有九黎族的血脉之身,借助于破界法宝我们也能进入永寂之地。好了……现在搜魂笛终于在我们手里,计划大功告成,只待假以时日,主人就会重新降临人世,再度统治万物生灵。”
  然而,纵便是她规划了未来如此美好的前景,壁画前的沈泽依旧负手而立,神情淡漠,喜怒难辨。
  魅姬起身不满地道:“你似乎对主人的回归,没有一点期盼,这不像你以前的样子。”
  “是么?我早已说过——我不是沈泽,是邪王!”
  面对沈泽的再度提醒,魅姬顺了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壁上繁琐的线条绘出一幅幅生动流畅的画卷:
  远古洪荒时代,两位人首蛇身的男女驾驭着神兽从天而降,男为伏羲,女为女娲。他们的脚下是无数伏地虔诚遥拜的部落子民。伏羲氏身形雄伟,散发披肩,身披鹿皮,目光显得深沉、苍远。粗糙的壁画,线条简单,但依稀可以看出,人王伏羲望向女娲的目光是何等深邃多情。
  “你画的伏羲、女娲的故事很传神。”魅姬感慨着,毫不避讳地直言分析道,“我看这伏羲和你的形貌颇有几分相似。”
  “有吗?”沈泽冷冷道。
  “当然。莫非你画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了这位‘人王’?若是不知情的旁人,定会以为女娲才是你心中的最爱。大哥,你这样做,萧大庄主恐怕要伤心难过了。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麻烦来了,我要去应付一下。”
  “去吧,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沈泽五指轻轻抚上壁画,画中女子颜容秀丽无匹,神态婉约,清透深邃的丽眸中,有着对苍生的怜悯、同情、执着……偏偏就没有私情!
  “女娲之神,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伏羲。你飞升之前,会不会为他流下一滴眼泪——想必是没有的!无论他如何苦恋你,都无法得到你的一丝爱、一丝恨,因为你所有的爱恨都赋予了天地苍生。”沈泽指尖轻移,心潮翻涌,感受着那些古朴线条所传递出的苍凉记忆。
  洞外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沈泽凝神一听,果然是萧映寒和沈魅为搜魂笛的归借问题发生了冲突。过得不久,魅姬摇曳生姿地返回洞窟,嘴角带着些许征服的微笑:“是来索要搜魂笛的,已经打发他走了。”
  “你留心一点,萧映寒不好对付。”
  “是么?他再如何阅历复杂,又岂能比得过我魅姬。放心好了,我只要搬出你这个杀手锏,说此时收回搜魂笛,对你的回魂大大不利,他马上乖乖就范。所以说,爱情是让人盲目的——多情,就是人类致命的弱点。千万不要让别人掌握了你的弱点,你可以利用感情,但绝不能深陷感情。”魅姬感慨着,妩媚的眼波轻扫了沈泽一眼。
  “那你的感情给了谁?”
  “当然是奉献给我们伟大的主人!可是,大哥,我很好奇,你的感情又给了谁?主人?萧映寒?还是徐长卿?”
  沈泽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深远,遥遥落定在壁画中那位悲天悯人的远古女神身上。
  魔界的暗室,魔尊重楼深渊般的眸光也在满室的壁画上逡巡,他的眉峰隐隐挑起,沉默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从酆都鬼城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这个空间,静静地打量着那些苍远、古朴的壁画。重重叠叠的线条与流丽的色彩,喷薄而出,所有线条、所有色彩仿佛都有了生命——在倾诉着洪荒时代的古老传说。
  那些上古之神,诸如伏羲、女娲、共工、武罗、天女魃……经历的一切,化为了流动的壁画,在他的眸光中飞翔。
  黑石长老将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尔后默然退出。溪风推门而入时,惶然有种错觉——壁画前的重楼不再是那个冷漠的魔尊,而是一只苍凉、孤高的鹰,带着恶魔般的肃杀气息。
  多年前的重楼,看不懂这些画中的故事。而现在,在查阅了鬼城的生死薄之后,再结合黑石长老的讲述,他明白了魔帝当年为何要一次次地徘徊于这个静室——父亲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绘在这个壁画上:远古的战乱,魔帝共工与黄帝部落九黎族的一战,天女魃的赤炎千里,武罗的多情缠绵,怒触不周山的惨烈……对于共工而言,自那一役之后,他余下的一生,便活在对妻子的思念,对苍生的抱愧之中。既然负疚,那就只能用余生去偿还,女娲飞升前以一道封印将天女魃永囚,武罗以毕生心力看守永寂之地,而共工则成为了魔界之主,镇守这破碎虚空的入口。
  时光的洪流若能倒退,他和武罗、天女魃之间,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九黎族!
  原来自己不仅是魔界至尊,也是九黎族的后裔。
  “魔尊,刚收到探子的回报。”
  “说。”
  “魔界的魅姬在人界行踪诡异四处活动,将无数游魂收归己用,扰乱众生,天地轮回。在她身边有位神秘男子出没,似乎是早已失踪的魔界左护法沈泽。”
  “沈泽早已被蜀山长老镇在锁妖塔内,飞灰湮灭,怎会死而复活。”
  “溪风不知,待溪风去查证清楚,再行禀报。”溪风迟疑了半晌,才道,“另外,五雷之期——魔尊,就算不是因为五雷之期,现在时日已久,景天习练的蜀山武学越来越深厚,反噬之力也就越大。为了景天着想,魔尊是否考虑去趟蜀山,将他带回……”
  重楼的眉头皱了起来,那片破碎的染血织物静静躺在他的怀中,他一直不忍碰触它。那夜的回忆,模糊而又真实:那种腥膻暧昧的气息,凌乱的交缠,炙热难耐的悸动……每次进入这个暗室,他心头都会涌起一股恍惚迷离的错觉。
  庄生梦蝶,是耶非耶?
  作者有话要说:  哈欠,今天一更,明天继续更。。。


☆、第61章 上 家法伺候

  景天在仙船上望着流云从窗棂丝缎般穿过,光影迷幻的霞光被抛在身后——他有种恍然一梦的感觉。是的,从没有想过,当初离开蜀山,最后能带回如此庞大的队伍。他更没有想到,那个在他心中永远清华如月般的男子,如今却昏睡于蜀山云房内,任凭众人在旁商议回魂之法,他只是一味地沉默着。
  徐长卿当然没死,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的丹田之中有股玄牝丹珠,牢牢护住了最后一丝元神。洛阳城的那缕游魂附体之后,更是连呼吸脉搏也跳动平稳,肌肤凝温,容色如常。可是,问题在于,他的三魂七魄,除了那懵懂憨顽的一缕残魂回位之外,其它的残魂已不知流落何方。现在的徐长卿,如同一株生机勃勃的植物体,活得比蜀山任何一个人都有滋有味,无忧无虑。
  就在所有人在为蜀山地脉异动急得焦头烂额之时,徐长卿以一种大无畏的懒惰精神,睡得昏天黑地、晨钟暮鼓、天荒地老……
  目睹这一切,景天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从心底深处讲,他其实是巴不得徐长卿能放下蜀山重任,好好休息。但是,从天下苍生为念,蜀山地脉异动已经岌岌可危,女娲补天阵法刻不容缓。徐长卿作为五行尊者之一,还有重任在身,等着他去完成。
  “只要你醒来,我们办妥了这件事,你哪怕天天睡觉,我都求之不得。可现在你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你家师父的头发都急白了。他每天都要来这里吼上几句,我怕你再不醒来,屋顶瓦片都要掀翻了。”
  景天每天碎碎念的声音,徐长卿并没有听见,他的三魂七魄依旧徘徊飘忽在天地之间,大有流浪到天荒地老,就是不回家的势头。
  他这种状态其实有点像后世的乖乖学生,平时逆来顺受不知反抗,然而突然爆发起来离家出走,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投降。任凭家长、老师急破了脑袋,三好学生依旧躲在没人的角落里享受着叛逆的快意。
  “喂,喂,你还当真不肯回魂了?”
  “白豆腐,你师兄、师弟做了好多场法事来引你回魂,你给他们个面子吧。对了,常怀觉得是他自己法力不够,让你魂魄流落异乡,难过得哭了几次鼻子……”
  “白豆腐,我每天把你背进背出也很累啊!”
  “靠!还在睡!你睡觉就睡觉呗,每晚还爬到无极阁的阁顶吵得那么凶。知不知道,那满阁的铜铃无风自响地叮铃铃地闹成一片,会吓到很多人。现在外面传言,蜀山无极阁晚上闹鬼——是你的杰作,对不对?”
  “徐长卿,你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我们在洛阳的时候,你惦记着云笈七箓的事情,三魂七魄偷偷溜回蜀山找师父,只留着一缕残魂在我身边,害得我在那边天天担心你被阴差拐骗走。现在,我们真的回了蜀山,你居然又躲在角角落落,不肯回魂,成什么体统。”
  蜀山众弟子恨不得一天过来看三趟,景天耳中充盈着叽叽喳喳的劝慰声。
  “大师兄还没醒?”
  “大师兄该醒了吧?”
  “大师兄……”
  景天气得牙痒痒,他觉得,洛阳的历史又重演了。现在的徐长卿,指不定又在玩什么离魂大法,说不定正在和别的“故人”叙旧。一想到“秋天的菠菜”,景天的气就打不从一处出。
  “今天是第六天,马上要到回魂夜。万一大师兄再不醒来……难道是我们法力不够,唤不醒大师兄的三魂七魄。要不,请五位师尊暂缓后山的阵法,回无极阁共同做法,引大师兄回魂吧。”
  “不用!你们今天谁也别来打搅我,我自然有办法收拾……啊,不是,我会作法唤醒你们大师兄。”景天霍然起立,斩钉截铁地道。
  常怀等弟子奇道:“景大侠莫非有什么特别的回魂大法,能引回大师兄的魂魄?”
  景天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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