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跪着朦朦胧胧的听了旨意,站起来时还有些糊糊涂涂。荷花池他倒是知道,是圣祖爷年间盖的温泉池子,颇为精美,一向只是用来皇帝泡温泉用,偶尔会有几个宠妃得此殊荣。可可可可今日是怎么回事?弘历想着刚刚听到的旨意,竟是让他们几个都去荷花池里泡着吗?弘历微微皱着眉头,觉得有些不自在。
那边传旨的方山怕是看出来了,连忙在一旁轻轻地说道,“四阿哥,奴才第一份到的您这儿,您可赶紧儿的,可甭让圣上等久了。”这话里却是透出了卖好的意思,一旁的春分连忙冲他道了谢,小雪则塞了块银子进了方山的怀里,将其打发走的同时,又伺候弘历穿了衣服,一边道,“泡温泉倒是冷不了,只是您千万别忘了喝水,泡会儿便出来歇歇。”更详细的话又叮嘱了吴开来一次,这才算是放了心,哄着弘历与吴开来出了院子。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初,小汤山乃是山区,比着京中更是冷了三分,甚至还微微飘起了雪粒子。小汤山行宫建的精致,弘历裹着大氅与吴开来急走几步就到了荷花池,在外早有奴才等候,行了礼先是将两人先是引进了荷花池一旁的水榭,便退了下去。弘历还在不解之时,便瞧见苏培盛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头上还微微冒着热气。
只听苏培盛道,“四阿哥却是快些换衣服,圣上那边正等着呢。”
弘历不知为何苏培盛此事却是十分的急,一边说着,自己竟是也跟着上了手,与一旁的吴开来一起给弘历褪了外衫,待他只着一身中衣之时,又将大氅替弘历披了上,瞧着将他遮得严实不会受风着凉后,才道,“四阿哥,跟着老奴走吧。”
说着,便引着弘历缓步走着,不过转过了两三个弯,便到了一处有内侍把守的大门前,苏培盛在这里便停住了脚,然后冲着弘历道,“四阿哥,圣上在里面等您呢,快去吧。”
弘历听了不由看他一眼,却见他仍是小时常见的一脸笑模样,便放了心,终究是自家便宜爹,能做些什么。便大步的走了进去。一入门内,竟是与外面的天地有着天壤之别,外面依然是皑皑白雪的北国之冬,而门内温度竟是极高,这里满眼皆是郁郁葱葱,便是说这是夏日,怕也是有人信的。
而门内正中却是个硕大的形如荷花般的温泉池子,内铺玉石,四周有龙口向内吐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激起了不少烟雾缭绕。在池子的正中,胤禛正赤着胸膛倚在了石壁上,双眼微闭,头发已然被龙口溅起的水花打的半湿,脸上略带微红,如同喝了点点梨花白一般,似是已然睡着。闭上了眼睛的胤禛却是少了些冷然的气质,他本就皮肤洁白,脸庞瘦削,身架窄小,在飘渺的水雾映衬下,看着更像是个书生。
弘历站在原处,在瞧见他的那一眼,便如被胶着一般将目光盯在了那人身上,只觉得哪哪也看不够,再也难挪开。恰巧一滴汗从胤禛的额头上缓缓滑过,弘历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滴汗水,从额头开始,滑过挺直的鼻梁,略薄的双唇,微尖的下巴,落到了锁骨之间,然后绕过了左边褐色的乳首,一直沿着肌肤向下滴入水中。
不过瞬息之间,弘历却觉得自己如同炸开了一般,整个喉咙开始发干发痒,身体的温度都似乎在这一刻间哗的一下提了上来,同样的,下身那几乎很少挺立的家伙也有了微微抬头之势,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弓了身体,觉得自己难堪又可悲。如果那日十四贝子的话不过是在言语中点醒了他,可如今身体的自然反应则是实诚的告诉了他,他真的对自己的便宜爹动了心思。
而且,不知是跟这里的温度有关,还是因着喜欢的人就那么秀色可餐的躺在眼前,下身的那家伙竟是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若非有大氅挡着,怕是便原形毕露了。弘历只觉忍的倍加艰难。他实在想象不出,在仅仅是看了一眼身体便如此的情况下,如何与便宜爹共同在这荷花池中侵泡。更何况,怡亲王和弘昼也应了诏,待会儿若是瞧见了,却是连遮羞的地方都没有。
弘历想到这里,当即向着门口走去,想要先行离去,理由就用晕眩好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是满手的汗水,这却也是个不错的证据。只是谁知他转身之间,胤禛竟是醒了,瞧着他穿着大氅转头而去,只当弘历是怕打扰了自己,心道自己好容易找了个父子单独相处的时候,当即出声道,“弘历,下来陪陪阿玛。”
因着温泉渲染而变得低沉沙哑的声音,让弘历的脚步便如定住一般,停在了原地。他身体依旧是微微躬着转回了头,却见胤禛因为醒来,身体更加挺直,上半身居然露到了腰腹处,隐隐约约能看见水中略窄的腰。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声音不会干涩的过分,这才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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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知道了弘历即将入水;与胤禛来个赤裸相对,明明是最最尴尬的时候,弘历的下半身却脱离了他的控制;更加的肿胀起来;甚至隐隐的有些发痛;这让弘历已然放在大氅系扣上的手慢了下来,这幅模样;他是无论如何不敢面对池中人的。
那边胤禛听了回话;却见弘历磨磨蹭蹭的站在了池子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大氅的系扣上来回移动;明明不过一颗扣子,只是不知为何,竟是纠结了半日也未曾解开。然后,弘历便仿若做了什么决心似得,猛然回头冲着他行了个礼道,“儿子突觉得头有些发闷,心中慌得很,怕是也适应不了这温泉热气,先行告退了,请皇阿玛恕罪。”
说罢,弘历便想匆忙离去。
可一来他神色不对,刚刚还应得好好的,转眼间便改了主意,那大氅下又何秘密却是让人好奇,二来这却是父子共浴这样的事儿虽然会被传为美谈,可放在弘历身上却是件祸事。所以,才想了这个将赐浴的时间错开的法子,也让父子两人有个坦诚相见的机会。此时,又怎容得弘历离开?
胤禛当即哼道,“幼时又不是未曾带你泡过,怎的如今为了避开阿玛,连这等谎话都说?”他的话音里却是有了些许严厉的意思。
这话说得有点重,弘历听了脚步不禁慢了半拍,可并未停下。他如今早已学会审时度势,自然明白,亵渎龙体和任性耍横哪个杀伤力更大,更何况,前面那个还要加上个悖伦的名头?想清楚后,那脚下的些许犹豫便立刻而退,弘历竟是迈着大步向着来时的小路走去。
胤禛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那个宝贝儿子弘历竟敢将他赤身裸体的仍在池子里,自己跑走。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刚刚的冷喝显然已经不管用,说时迟那时快,胤禛竟是从水中起了身,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披上,整个人一边怒道,“还不停下”,一边大步向前走去,在弘历停下转头的瞬间,捏住了弘历的肩头,将他拉回了荷花池边。
父子两个一个披着大氅,看起来脸色苍白,额头似有冷汗冒出,一个披着外衣,胸襟半露,面色潮红,眉眼间布满了怒色。两人便在荷花池边对视了起来。
胤禛对弘历的性子不可谓不清楚,这孩子小心眼,脾气大,当年不过因着他算计弘时的事儿,自己发了脾气,便能与福气一起说些什么“阿玛不要我了”的话扎他的心窝子,后来他养了这孩子十年,这别扭性子眼见着虽是少了,那是因着自己事事顺着他罢了。莫非,这是知道自己要哄他了,开始耍性子呢!
这些思虑一转即过,胤禛只当他闹脾气,又想着今日来的目的,心中的气便散了大半,温声道,“这么大了,怎的还跟阿玛闹别扭”
弘历此时已然避无可避,不动便是让人瞧出了端倪,动了,却是按上个耍性子的头衔。他微微俯视着胤禛,脑中急转,不禁嗤笑道,“皇阿玛怕是还当儿子是雍亲王府里的十岁小儿呢,动不动闹个性子瞧瞧阿玛是否还喜欢儿子。儿子已然多年不曾闹过别扭,耍过小性子了。额娘也都说儿子如今脾气平和有理,性情温顺,便是连皇额娘都说儿子恭顺呢。”说完,还那张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还露出了个十分得体的微笑。
可这话,这笑却似刀子般割着胤禛的心。雍亲王府中时,弘历何曾在意过别人的评价,又何曾在面色不佳的时候强颜欢笑?四年,他自以为保护弘历的四年,以为可以护住他一生的决定,却让那个他最最骄傲的儿子学会了恭顺二字,学会了识抬举,学会了如何在深宫里谋生存,也学会了在他面前恭恭敬敬。他此时不知多想念那个冲着他哼哼叫的弘历,那个半夜里钻进他怀里不出来的弘历,可惜,那一切都不见了。他不由叫了声,“弘历?”其余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
胤禛的脸上的表情又错愕,又悔恨,更多的则是心疼。弘历看着何曾不心疼?眼前这人,便是在这四年最最憋屈的时候,他都未曾恨过,何况,此时他又对他动了心?可是,此时非不如此不能解围,而且他亦是知道,两人身份悬殊且又有父子关系,他若想得偿心愿,总要让这人心中有点愧疚,再慢慢侵蚀,否则如何能成?
想到这里,他便硬起了心肠,装作没瞧见胤禛的脸色一般,极为规矩地后退一步,绕开了那只搭在肩上的手,然后道,“皇阿玛,儿子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转头大步向外走去。
荷花池乃是山石砌成,池壁和池边都镶嵌着玉石。好看非常,却也十分滑溜,又不知那个奴婢将一块不大的胰子落在了池边,弘历一来注意力都集中在因着两人碰触而昂扬的下半身,二来也是在胤禛面前做出了大步不回头的架势,并未留心脚下,没想到却是恰恰一脚踩到了胰子上,只见右脚向左前方一划,整个人向右一歪,便向着荷花池中滑去。
此时弘历已然身在半空中,却是用不上任何力气,只能闭了眼睛等着落水,却不想大氅中上部竟然传来一股大力,弘历不过睁眼的一瞬间,便看见了两件事,一是竟是他便宜爹拉住了他,二是,大氅被拉了起来,他刚刚弓着身体隐藏的秘密完全暴露了,小帐篷彻彻底底的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然后便听得嘎嘣一声,那颗刚刚他摸索了半日也未曾解开的扣子竟被身体的重量坠得扯了开,弘历砰地一声,落进了荷花池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落水的那一刹那,弘历敢确定,便宜爹肯定看到了那里。只是,他会怎么办?是训斥自己一番,还是干脆厌弃?甚至,会有更重的惩罚?因存着那些悖伦的想法,和因悖伦而产生的罪恶感,弘历竟是连头都不敢冒出来,整个人缓缓地向着池底掉落。好在他有避水珠,在水里的感觉并非不可以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弘历便听见水中传来了便宜爹的声音,那声音隔了水,语调变得有些奇怪,听不出情绪来,“怎的,不过半人高的水池子也能淹死人吗?”随后,有双大手竟是伸到了池底,将他一把捞起,半搂在怀中,那小时便听惯了的低沉嗓音带着些许压抑地笑声,在他耳边刺痒的响起,“不过是长大了,难不成是为了这个不好意思下水?”
弘历身上的中衣已然湿透,胤禛则光着上身,身上的热度透过湿衣服传过来,再加上那调笑着的一句话,刚刚因落水而软下的地方便又有了膨胀的感觉,这一世还是个处男的弘历从未想过,自己竟有如此发情的时候。此时,他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宜爹的话了。
那边胤禛瞧着他连耳根都红了,却是没挣扎离开自己,心中不知怎的,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高兴,将人又抱紧了些,也不期待着他会回答,只是接着问道,“听说你额娘给你安排的宫女你都未曾收用?”
宫中皇子阿哥到了岁数,便会有人安排些大龄的宫女引导房事,免得被狐媚子们勾了去,坏了身体。弘历十四岁第一次遗精后,熹妃便安排了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雍亲王府跟进来的春分和小雪。
春分和小雪如今一个二十八岁,一个二十六岁,正常情况下,当初胤禛登基的时候,两人便该直接嫁了人不入宫了,可约是因着家人的关系,两人竟是当时便发了誓,要伺候一辈子弘历,熹妃娘娘觉得她俩乃是家生子又跟着这么多年,十分可靠,弘历身边缺不了这样的人,就同意了。
这两年,弘历遭了冷落,两人却并未有二心,反而伺候得更加精心,这样熹妃十分喜欢。熹妃想着两人日后出宫也是无人奉养,还不如跟着弘历,起码一辈子衣食不愁,问过了后,便指派了这两人。
可惜的是,弘历体内是个大人,这两名女子看着他长大,虽不至于如母亲一般,可也是长辈们,他哪里下得去手,便一直未曾收用。如今胤禛问了起来,他此时只觉得四处都是胤禛灼热的气息,口干舌燥得很,连话也说不出,便摇了摇头。
这副模样却是显得隐忍得很,胤禛瞧见了,难免会有些心疼,不由的向着他下身看去,此时裤子已然贴在身上,便瞧着那物事挺翘地戳在弘历两腿之间,竟是半点下去的意思都没有。他又不知道弘历乃是因着他而难受至此,只想着自己那时刚刚成人,也曾有过一段时间难以抑制,那时佟贵妃已然去世,德妃注意力都在十四身上,他成人早,又不到大婚的时候,便一直没有人替他安排房中人。他又是个规矩性子,做不出拉着宫女上床的事儿,在某夜着实难忍的时候,便自己解决了一次,从此舒畅的很。
如今瞧着弘历这番样子,他倒是没怀疑他怎的反应的如此厉害,反而引出了已然深埋脑海里的旧事,鬼使神差的,他在弘历耳边说了句,“自己动动,你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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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动动;你会不会?”
这话一出口,整个池子的热度仿若又往上升了几度,若是刚刚不过是弘历的一番见不得人的小思绪;如今想要做的事却是实实在在的被喜欢的人宣之于口;他一时间;竟是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抬眼去看胤禛。
弘历的脸色苍白两颊却染得通红;那双黑豆仁里充满了惊讶而又有些期待;胤禛刚刚不过是忆起了旧事;那句话也不过是脱口而出;如今,却是有些不好拒绝了。只是,让他去碰触另一个男人的物事,胤禛放在一旁的左手攥紧了又张开,纵使是他的儿子,却是难以过了心里那一关。
一个呆愣,一个踌躇,时间仿若在静谧的温泉水中流逝,胤禛的动作落在了弘历眼中,弘历不由暗嘲,那毕竟是他的阿玛,任何一个直男,包括以前的自己也不会去这么做吧。感觉到那股子口干舌燥的感觉也终于慢慢平复下来,虽然身体依然有着意动,可已比刚才强上了许多。弘历便微微动了动,离开了胤禛的怀抱,“不用了,阿玛,儿子无事了。”
温热的身体一经离开,胤禛怀中便空中的偌大的位置。这让胤禛有些微微的失落感,更加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看到了弘历眼中的变化,从害怕,到惊讶,然后到期望,最后浓密的睫毛打了下来,遮住了眼中的神采。不知怎的,胤禛突然觉得两人的距离,因着身体的离开,而变得更远。
他一把捉住了弘历的胳膊,然后说出了头脑发热的第二句话,“阿玛教你吧。”
随后,整个身体便覆了上来,从后身处揽住了弘历,在他的耳边轻轻道,“这没什么不好见人的,男人长大了,都会如此。”弘历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整个身体急剧发热,明明那人的手不过是扶住了他的腰,那已经疲软的物事却骤然挺立了起来。
他不是柳下惠,原来远离不过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