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都没有，但是我就是要找他。让我留在村子里乖乖等着，一定做不到。”停了停，鸣人看着纲手的眼睛：“拜托了，婆婆。”
“不要叫婆婆。”纲手扶了下额角，她发现她对这孩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从最开始，他要教训自己也好，从兜手里救了自己也好，一直到现在，从她需要俯身才能吻到额头变成长的都比自己高了，她对他一直很没办法。皱眉低头盯着木制的桌面，半晌道：“你一个人？”
“纲手大人——！”静音一听她的意思就知道她这是同意了，立刻瞪大了眼睛。鸣人现在是这种状况，还要放他出去找那个危险分子，这也太……
“别说了，静音。”纲手疲惫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鸣人：“就算我阻止，你也一定会去的吧。忍者无理由越过国境线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到了那时事情就要复杂更多倍了……所以倒不如我同意。只是去找佐助的话，他太危险，你一个人我肯定不会放心，再找可靠的人陪你一起吧。”纲手偏头看了看鸣人身后显然被无视了很久的鹿丸。
鸣人听到纲手同意也没有什么大的表情波动，只是静静低了下头：“谢谢了，婆婆。”转身直接就走了出去，看都没看鹿丸一眼。
鹿丸侧了身才让他没撞到自己直接走出去，他知道鸣人不是故意无视他，只是现在的鸣人根本看不到自己目标直接的方向以外的任何东西。他看了看鸣人的背影，微微皱了下眉：“这样没问题吗，五代目大人？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您说的最后一句话。”
纲手微微苦笑了下，这种表情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她。静音没有再说什么，去泡了杯热茶放到她手边。纲手把茶拿了过来，看着清亮的绿色液体，半晌道：“鹿丸，有没有关于佐助的最新情报？”
“五代目大人，您……”
“鸣人那家伙，本来情报收集能力就差，也不知道他要是自己出去会惹出些什么祸端。”
鹿丸表情有些扭曲，抬手捂住了脸：“……佐助那家伙，真想杀了他。”
纲手低声道：“是我的错。最起码……现在补偿一些吧。”
“不，根本就不是您的问题。”静音捏紧了托盘的边缘，有些着急地道：“都是佐助君的问题，如果他没有……”
“算了，不要说了，静音。”纲手轻声道：“有点理解老头子的话了呢。”
当你作为火影，坐在这个位子的时候，你的村民们都像你的孩子一样……很难偏袒谁，却不想伤害任何一个。
鸣人走在街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周围各种各样的视线，或带着敌意或带着愤恨的目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众人的这种视线了。他知道他们在恨自己，完全不能够理解自己为什么那么对待一个叛忍，任由他杀光了村中元老一代仅存的所有人。
看吧，我们的英雄，那个拯救了村子的漩涡鸣人，现在是不是打算毁掉村子啊。
谁说不是，他被那个叛忍迷了心窍么，居然这么纵容他。
我听说是他帮宇智波逃走的。
……
流言已经传成了什么样子，已经全不重要了，鸣人并不在意，也不想去在意。
他的目标现在只有一个……
带那家伙回来，彻底的。
无论纲手婆婆怎么想，怎么不想真正对他出手，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都不可能了。
他一定会死。
所以，在他被大家杀死之前……自己一定要找到他。
那双清澈的湛蓝眸子已经满是阴霾。
“鸣人！喂我说鸣人——！别走那么快，你这家伙！”鹿丸一路跑过来，怎么喊这家伙都予以无视，跑到他身边狠狠给了他一下，鸣人才停住了脚步，手往头上捂了一下：“以呆……”
“……以呆什么以呆，我打的是你后脑，你捂额头装什么呢。”鹿丸黑线，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卷，直接把他拖进附近的巷子里，拉他一起坐在地上，铺开那纸卷给他看——是一张五大国的地图，而且地名标的非常详尽，是军事用的战略图。
“这是什么……？”
“你需要的。”鹿丸不耐烦地道，点了点木叶村的标志：“你不是要去找佐助吗？你准备怎么办，24小时开多重影□地毯式搜索么？这是最新的情报汇总，我现在告诉你，如果你想找到佐助的话……应该往哪个方向去。”
鸣人低头看着那地图，半晌才抬头对鹿丸勉强笑了下：“啊……多谢了。”
“不要谢我，是五代目大人的要求。而且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啊？你准备找谁陪你一起去？”
鸣人低头盯着木叶的那片树叶，低声道：“不知道，我想不出。所以还是打算自己去。而且……也的确不想要别人一起。”
鹿丸感觉他这句话里有着很多的意思，他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什么，只是低头在地图上用手指画了路线，低声道：“他应该是按照这条路线逃的。具体的无法确切知道，但大致方向不会有错。照这个看，他应该会经过沙忍。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但至少是路过砂忍村的。”
“Gaara啊……多谢了鹿丸。”
提到砂忍村你只会想到我爱罗一个人吗……鹿丸现在并没有吐他槽的心情，脸色有些凝重：“鸣人。”
“嗯。”
“不准死。你背负的是整个木叶。”
鸣人似乎微微怔了下，然后抬头看着鹿丸，对他笑了笑：“嗯，不会。”
鹿丸表情缓和了些，他看到了鸣人的眼睛，那里已经没有那么黯淡了……这样他也放心了。点了点头，道：“我们随时可以支援你。”
鸣人笑着对他摆摆手：“我知道，有伙伴的感觉就是很可靠嘛~我走了！”
鹿丸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把地图收拾好。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肩膀，鹿丸抬头看了眼：“啊，是你啊，不会又用你方便的能力在偷窥了吧？”
“你说话真难听。”
“被我说中了？”鹿丸笑了笑。
宁次没有理会他无聊的笑话，只道：“鸣人没有问题吗？”
“没事的，放心吧。那家伙……看起来是很难打倒啊。”
宁次看着鹿丸。
“鸣人和佐助那些纠葛我们也大致都知道……佐助如果死了，鸣人那么讲究信誉的人肯定要遵守自己当年的约定，陪他一起死——问题是这家伙一定还没活够，所以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杀佐助的。”鹿丸笑了笑：“这些对他是很痛苦的吧。但是……这家伙没问题的，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他。”
“痛苦么……”宁次淡淡道：“另一边也一样吧。”
鹿丸有些默然，半晌道：“我倒不知道，你会关心另一边。”
“也许是……感觉可以理解吧。”宁次道：“不感觉有些时候，我们有些不公平么？”
☆、第二十二章
“是公平的啊。”鹿丸笑了下：“我们和佐助都想杀了彼此。鸣人和佐助彼此都下不去手，这样不公平吗？”
宁次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鹿丸还是那副微微皱着眉的表情，直视着前方，但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看的是什么。
不能说木叶的人没有错，理念不同也好，怎样说也好……也许他们都错了，但为了全村的利益，必须这么继续下去。
……错也要继续。
“鸣人！”
鸣人刚刚走出家门，他在家里站了很久，从来没这么舍不得这里过。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过多的感觉，但是现在……这里有佐助的气息。太留恋，太想念，所以不自觉地多留了很久。如果不是拖到了这个时候，也不会直接被小樱抓住了……
“小樱，怎么了？”
“我听说了……你要去找佐助君？”小樱也看的出来，他的脸色似乎比最开始要好些了，微微松了口气，试探地走近他，小心看着他的表情。
“嗯，我去带他回来。”鸣人对小樱笑笑。
“不要去了……可不可以？”小樱抬头看着他，勉强露出个微笑。现在的鸣人已经比她高了不少，要微微仰头才能直视他的眼睛。粉发女孩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放在胸前，咬紧了嘴唇看他。
任何女孩子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很柔弱的感觉，向来怪力惊人的小樱也不例外。如果是平时，鸣人肯定立马心软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但是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的眼睛直接就冷了下来，直视着小樱的眼睛，慢慢道：“你说什么？不要去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再去找佐助君了……你真的做的够多了，鸣人，在铁之国的时候不是就说了吗？我们的约定取消了……你别再为了佐助满世界地跑了，既然这样他都可以走，你一定还会……”小樱咬了下唇，痛苦地低下头去看别的地方：“还会继续被他伤害的……”
“小樱，”鸣人淡淡开口，直接绕过她往前走去：“你现在走的话，我可以当你刚刚什么都没说。”金发的人微微偏头，本来湛蓝的眸子竟然是一片邪恶的橘红：“不要再在我面前，这么说佐助，即使是Sakura酱……我也是会真的生气的。”
小樱被他那个可怕的眼神惊到，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一个两个都好……为什么都这个样子。佐助君向来如此，可是一直对自己很亲近的鸣人现在却也……小樱看他越走越远，咬了下牙，抬手胡乱抹了几下脸把泪水擦掉，跑了过去挡在他面前：“师父也说了，你去找佐助君的话，最好带同伴一起吧？可是看你的样子就是打算自己去的……不肯听我的话，起码带上我一起去，好不好？两个人不管怎么样……都比一个人要方便很多。”
“不需要，小樱你也需要修炼吧，这个时间应该刚刚好才是，快去吧。”
“你想一个人去吗！佐助君身边还有那两个实力很强的帮手，你一个人不管怎么说都——”
“小樱，别吵了。”鸣人停了停脚步，头也没回，就这么淡淡说了一句，对小樱而言却是最能让她停步的一道晴天霹雳。三年前的绝望感一下就袭了上来，似乎……鸣人这一去，和当年的佐助君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同期的其他人，都是经历了三年的共患难，伙伴的情谊更深更坚，可为什么只有她……三年之后却失去了一切。
为什么……
小樱无力地滑了下去，跪坐在地失声痛哭。鸣人听的清楚，却再没停下脚步，转身就往村口走了去。
在小樱看不到的地方，他用力咬住了下唇，在心里暗暗对她道了歉。只是……不后悔。
任何人，只要天枰的那一端是佐助，都无法撼动分毫。
他早就没有了父母，现在只有佐助了，所以……绝不可以再失去。
鸣人是片刻不停地赶路，在都可以遥遥看到砂忍村堡垒的地方遇到了来接应的中忍，在对方的建议下才在沙洞中歇息了一下。鸣人这才意识到带个伙伴的必要性……起码还能提醒他适时停歇。他记得木叶到沙忍的路程是三天，都快到了，这竟然是他第一次休息。
来为他带路的女孩叫祭，称呼很奇怪，虽然也是叫我爱罗风影大人，但是似乎对他实在太崇拜，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我爱罗相关的事情，中间不小心漏了几次，叫了“我爱罗老师”。那家伙的学生么？鸣人倒是没有多问，也没那力气，就在女孩冒着心状物的独白中睡了过去。
祭看他似乎睡着了，就乖乖闭了嘴，她当年亲眼见到了这个人怎么把她的Gaara老师救回来的，自然对他很有好感。看的出来这个人已经很累了，身体都要透支了，不过自己还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小心地凑过去给他盖上了毯子，回身把篝火弄旺一些。
她的动作已经非常轻了，但是鸣人还是立刻就醒了。揉了揉眼睛，低声问：“我睡了多久。”
“十分钟……大概，你还可以再睡两个小时的，再有两个小时赶路也来得及，现在不是风暴的季节，路还好走。”
“不必了，现在就走吧。”鸣人直接站了起来，动作非常快地检查了下装备，直接走出了沙洞。祭瞪大了眼睛，但是也只得赶紧收拾东西跟上，扑灭了篝火跑过去给他带路。
“鸣人先生……其实不这么急也可……”
“Gaara在等我吧，早点过去比较好。”鸣人对她笑了下。祭对这个理由一点抵抗力也没有，一马当先就跑在了前面。
“你来了。”我爱罗果然在门口迎着鸣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但是看到许久未见的好友也只是淡淡点一点头，平淡地问候了一句再生疏不过的话。
鸣人也对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啊，Gaara。”这次他很自然地就伸出手去。我爱罗笑了笑，也伸手和他握了下。
我爱罗不是不喜欢笑，也不是不会笑，只是少会碰到让他想的起来笑的事情。他也很想人气高一点不要吓到那些小孩子，可惜早不到笑的氛围的时候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而在这人面前，很容易经常性地保持微笑。这个人就是有这种魔力。
“喂，你没问题吧……路上打架了？怎么看起来快要死了……”勘九郎凑过来看了看他的脸：“黑眼圈快赶上Gaara了啊。”
我爱罗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手鞠无奈地看着这几个没什么脑筋的男人，头疼地道：“啊啊，都傻站在这里做什么，鸣人走一路也累了吧，先进去吃点东西，然后早点睡觉——具体的事情可以吃饭的时候说。”
“饭后再说来得及。”我爱罗只插了这么一句，往前走去。鸣人很自然地快走几步站到他旁边，和他并肩往前走：“Gaara，你和纲手婆婆联络过了？”
“嗯，收到了火影的信，详细情况我会都告诉你的，放心。”
勘九郎看鸣人和他们的影大人并肩走总是有点不爽，手鞠看他憋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怎么，当时说‘弟弟就交给你了’的人不是你吗？”
“那也不是那个意思！”勘九郎黑线地看着这个邪恶女：“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倒是没有想多，谁知道你。不过……鸣人那家伙眼里只有佐助，我可不想Gaara跟他关系更好些。”
勘九郎点头表示赞同。
对于吃了两天多兵粮丸的人来说，有饭吃是太幸福的事情了。虽然勘九郎和手鞠本来打算在饭桌上直接就把具体现状和他讲一下，但是看我爱罗的样子也就闭嘴了，低头吃自己的东西。我爱罗肯定不会给他夹菜什么的，但是有留神到他似乎更喜欢光顾哪道菜，然后“无意中”把那些盘子往他面前推一推。
“啊——吃饱了吃饱了，不吃饭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饿啊。”鸣人笑着拍了拍肚子，去看我爱罗：“咦Gaara你平时也只吃这么少吗？”
Gaara吃的不少，只是鸣人你吃的太多了而已……
这都是勘九郎和手鞠的腹诽，肯定不能说出来。
“没有很少。”我爱罗看他喝完茶，站起身带他往会议室去。没有去平时高层开会的那个大型议事厅，因为只需要四个人参与就够，所以去了小房间。
鸣人手抱在脑后，很自然地道：“你们都吃的这么少，难怪都长那么瘦。佐助也是，每次都感觉吃不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
我爱罗没有对他这个比较做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关于佐助行进路线的情报，火影应该已经给你了吧？”
鸣人点了点头，勘九郎拿出几个密封的卷轴来，解了上面的封印术：“鸣人，你有想过佐助接下来会去做什么么？”他话一问完手鞠就白了他一眼，立刻感觉自己问的是废话。会去认真考虑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