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已经很大了，这种程度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戳红他了，他也不会再因为被戳额头而鼓嘴憋气。他就是这么抬头看着哥哥，眼泪却慢慢掉了下来。
鼬温和地看着他，抬手把人抱进了怀里，轻轻帮他擦掉泪水：“哭什么？这是我的眼睛吧……不要用我的眼睛做这些傻事，Sasuke。”
“……”佐助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扯着哥哥的衣服，哭的反而更凶。“鼬……你……”
“刚刚不是还叫哥哥的吗？”鼬温和地慢慢抚着他的头发，柔和地道：“都已经这么大了……还哭，真是个笨孩子，是把腿摔到了吗？”
都已经多大了……怎么可能还会做因为练习手里剑不小心摔倒的那种蠢事。佐助抿了抿唇，却道：“是摔到了，那哥哥会背我么？”
鼬有些吃惊，看着佐助却笑起来：“都学会撒娇了？那我背你，来吧。”
“不需要。”佐助立刻拍开他手，就是这么一直盯着他，咬了下上唇，这个动作就像生气的小孩子一样，从始至终都把他当作小孩子的鼬看了又是想笑。佐助半晌却也没说出来到底为什么不要鼬背，就是这么一直瞪着他。
鼬的眼神柔和下来，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佐助想一直看着他，如果真的背，他就看不到了。
佐助这么盯着哥哥看了很久才想起去说话，又过了半晌却也只憋出来一句：“我有很多事想问你。”
“问吧。”鼬微笑，也没有催他，握着他的手走到山头，阳光很好的地方，拉着他一起坐下。其实鼬也有很多话想说，他想问为什么不回木叶继承他，他想问为什么佐助要依然有那么大的恨，他还想告诉他，那个漩涡鸣人是值得托付的人。但他没有着急。他知道斑和和秽土转生施咒者想做的事，他们绝对会给自己和佐助足够的相处时间。
“你为什么……”佐助抿了抿唇，他想问鼬为什么会为了木叶杀了所有的族人，他为什么要为保护一个所有人全在骂他、恨他的地方，牺牲自己，却只得骂名。他无法理解，真的无法理解，所以他才这么的恨木叶，即使是他对鸣人的感情也无法消弭这恨。
“那些事情，”鼬很懂他，不需要他措词就能明白，温和地道：“我不想用我的观点来影响你，你可以用你自己的眼去看，用你自己的心去判断。佐助，我知道你恨……你在恨木叶。我本想让你成为木叶的英雄，成为被接纳的那个人……但我终究算错了斑，没有成功。”
“你说的是下在我眼中的天照？”
“是。果然他不是那么容易杀的死的。”鼬摸了摸佐助的头发，看弟弟像孩子一样一直扯着自己的袖子就轻笑，抬手把人揽了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我很久没有这么抱过你了吧？佐助没有好好吃饭，你太瘦了。”
“你上次抱我的时候我才几岁，能一样么，而且我不算瘦的。”佐助立刻分辨：“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怎么会认为我能够用你的死为我自己博功名，怎么可能？”
“不是你来博……而是杀了我，必然成为木叶的英雄，可我从一开始就料错了。我只认为你会为了追逐我变强，却没料到你会去投靠大蛇丸。”鼬苦笑：“人世间的发展还真的都会与计划相左。我只是想让你感觉你的实力还不行，让你乖乖修行，没有想到刺激你离开了木叶村。而我想让你成为木叶的英雄，结果却还是让斑抓到这个机会，反而让你也变成了国际叛忍……”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佐助微微抿唇，因为如果他不用力抿着的话，嘴唇的颤抖就太明显了。
鼬扶住他的头，低头轻轻把唇贴在他的眼睛上，慢慢吻了吻。轻声道：“我本来也活不了那么久，只是我无法尽我的力来达成想做的事……还真是遗憾。”鼬笑了笑：“抬高自己地说一句……我和四代目还真是像。”
“四代目？鸣人的父亲？”佐助有些奇怪地看他。哥哥吻的他有些痒，少年闭了一只眼睛，只用一只去看他。
佐助的轮廓已经和小的时候有了很大差距，毕竟长了这么大，脸型都是尖的，不似幼时圆圆软软嫩的可爱，但他闭上一只眼睛这个动作却一下显得像小孩子一样，可爱的很。鼬抬手捏捏他脸颊，道：“你知道这件事了？我还以为是秘密。四代目把九尾封在鸣人体内，就是想让他在木叶里成为一个被大家所尊敬爱戴的英雄。只可惜他完全没有做到，反而让鸣人一直被村里的大家所恐惧。而且，四代目也发现了斑的秘密，他也想要阻止他……我们都是。只是四代目为了鸣人英年早逝，我也重病缠身。”
鼬在说这些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佐助更加不解了，抬手去碰鼬的脸，急道：“四代目我是听鸣人说的……等下再说那个，你怎么把你自己的死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你不知道我会很……”抿了下唇，低声道：“既然都是这样，你们都就这么死了……不会遗憾吗？”
鼬低笑：“不会。”
“为什么？”
“四代目……把他未完的心愿和使命都交托给了鸣人。我也打算如此。只不过……佐助你选择了一条和我完全不同的路，甚至可以说和我想让你走的完全不同的路，那么你会愿意吗？”鼬认真地看着他：“继承……我的意志。”
佐助微微抿唇，他答的很快：“你感觉，我和那个白痴是一样的么？”
“当然不一样。”鼬挑眉。
佐助皱眉，坐直了身体，转头去看别处。鼬知道他不是闹别扭或者别的什么，他只是在思考。过了半晌，佐助依然没有转头看鼬，只是道：“你想让我怎么做，是你的事，而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我依然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你可以为那些辱骂、不理解你的人付出生命。但是……”佐助声音低了些：“你是我的哥哥，我就算不明白……我也想明白，所以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也许我那么做了，就会理解你的心情了。”
鼬的眼神柔和下来，看着佐助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那……就要辛苦你了。”
佐助抿紧唇：“怕我辛苦就你自己来，别累我。”
鼬发现自己今天一直在笑……见到佐助的时候他就会一直在微笑，跟以前一点都没有变呢，这个孩子总是能让自己一直保持着最温和的笑容。捏捏弟弟在闹脾气的脸，道：“你刚刚说……四代目的事，你听鸣人说的？先不管鸣人怎么知道的，你哪有时间和他说话？”
佐助立时有些尴尬了，坐在那里有些不自在，半晌才道：“我……之前一直是在木叶的。”
鼬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佐助感觉更尴尬了，移开眼睛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等他抬头时，发现哥哥竟然在笑，脸瞬间就红了：“你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看来我倒是托付对人了。”鼬笑着捏了捏佐助的脸颊：“为什么这样的表情？”
佐助抿了下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鼬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只道：“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佐助抬头看他。
“佐助还是相信我的吗？”鼬的笑，就像当年兄弟两个去做那些抓猫任务时一样温暖。
佐助点了点头。
摸了摸佐助的头发，鼬的眼神柔和下来。
“哥哥……有计划吗？”
“有。不过，需要某种条件。”
☆、第五十五章
“什么条件？”
鼬对他笑笑，揉了揉佐助的头发：“不是说相信哥哥吗，那就不要着急。”
佐助对他这幅哄小孩的态度极其不爽，他算是知道了他哄那个吊车尾的时候那家伙为什么每次都那么火大了……看来以后不能那么哄他，因为被哄的感觉太糟。
鼬看到弟弟嘴都因为不满撇起来了，忍不住轻笑，抬手去捏他脸颊。佐助柔软白净的脸被鼬扯的有些变形，却也没制止哥哥的动作：“为什么现在不告诉我。”
“因为说起来很麻烦，现在我们没有这么足够的时间和安全来聊这个，你最好随时用写轮眼看看那个绝有没有在附近。以前在晓的时候，那个绝就是完美的情报获取途径，因为它的查克拉可以任意变化，□还能够出现在任何你想象的到的地方，并且思维与本体共有。”
佐助倒也明白，也就点了点头：“斑不会那么好心……让我们兄弟相聚，他下一步就是想利用我们了。”
鼬看着弟弟，眼里露出温和的颜色：“委屈你了，佐助。”
“你才是。”佐助微微抿唇，眼睛微微垂下去：“其实我很清楚……秽土转生，是对死者的亵渎，我当全力阻止他们才是，但……”佐助抿了下唇，轻叹：“我太想见你了，对不起，哥哥。”
能让佐助都说出这样的话吗……鼬微微有些动容，他虽然离开的早，却清楚佐助后来的脾气，他怎么可能是那种会对人道歉的乖孩子。不过，不管怎样，只要最心爱的弟弟在自己面前还是最真诚的样子，鼬才会最开心。微微笑了下，道：“我也想和你再见见。本来，我活的就太短，和你好好在一起的时间更短……我也舍不得你啊，佐助。”
佐助感觉眼眶又有些发酸，微微别开眼去看远处的云，道：“哥哥，关于斑的计划……你知道多少？”
“那个月之眼计划，你知道吗？”
佐助点头。
“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定要阻止那个。”鼬停了停，道：“不过……斑，我感觉他有些奇怪。”
“哪里？”佐助虽然这么问，但事实上他是感觉这家伙从头奇怪到脚。
“也许……是他本身。”鼬若有所思：“在我第一次与他接触时便有这种感觉了。”
佐助直接就道：“你是说，他并不是真正的宇智波斑，是吗？”
鼬看着佐助淡笑。
佐助不理他，道：“那也没什么可惊讶的，真正的宇智波斑本来就应该早死了。如果是别人借用了他的名号……也说不定。这一点，五大国那边也不会不晓得吧。”
鼬微笑：“佐助倒是还在关心五大国？”
“谁会去关心他们！”
鼬就这样看着佐助，虽然在微笑，眼里却总是带了那么点哀，让佐助都有些难过了。鼬抬手摸了摸佐助的额头，轻声道：“佐助知道的吧？父亲，最喜欢佐助了。”鼬微笑，微微歪头了看他，笑的眯起来的眼睛显得非常柔和。
佐助微微抿唇，低下眼睛：“我一直以为父亲喜欢的是哥哥，他从不肯多看我。”
“所以，佐助以前很讨厌我的，是不是？”
“没有过！”只有这个佐助绝对要坚决否决，抬头有些着急地看哥哥：“我的确想更出色一些……想让父亲也看的到我的努力，想让他也多关注我一点……但是那时候哥哥是我的目标，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因为和你一起的时候，即使是竞争都是幸福的。”想到从前美好的生活，佐助却心伤的心口都发疼了。那么好的生活……全是过往了，就算现在哥哥在眼前，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碰即碎。从前的记忆越美好……现在想来，就越是心伤心痛。
是谁说过，有过美好的记忆就足够了……纵使之后再怎么痛苦，在阴暗无依的轮回中，甜美的记忆也可以温暖心。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失去的再回不来，只可能是痛，是无边的痛和苦。就算回忆起来了，看到影像了，陷入美梦中了……露出了甜的笑，但那笑之后，就是比之前更痛苦的苦涩。
佐助宁愿沉溺在无限月读中一辈子，再也不要从儿时的时光中醒来。
鼬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叹：“是我们的错……无论是我还是父亲和母亲，都一直只把佐助当成孩子。父亲对我更多的关注，不是他只在意我，而是他想让我来背负责任，让我来承担起宇智波的声名。佐助不是不够优秀，而是……父亲，母亲，还有我，都太爱你了，只想保护你，让你没有任何重担，不需要背负任何地成长。”鼬看到佐助晶亮的黑眸在闪，急切地想开口。微微笑了下，抬手将手指轻按在他唇上：“不用说，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佐助不需要我们这样的保护，佐助是足够坚强和强大的孩子。只是……你能明白吗？即使知道他足够强，却还是想护着，不让他碰到危险半点的那种心情。”
佐助不知怎的却想到了鸣人，想到了他义无反顾开天照的瞬间。那时……难道是这样的心情么？他知道即使他不开，鸣人也会自己有办法逃脱，甚至没有自己在鸣人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抓走，但他……果然还是忍不住。
鼬看佐助点了头，轻声道：“佐助……父亲最后，说了些关于你的话。”
佐助猛地抬起头看着鼬。
“‘佐助，就拜托了。’父亲是这样对我说的。”
泪水怔怔从佐助的眼角滑了下来。鼬抬手，把弟弟抱过来。佐助就这么扯着哥哥的衣襟，头埋在哥哥怀里，泣不成声。
“接下来的计划，现在你们不必知道，到时我会将鼬在一个特殊的位置转生出来，佐助你只需要和他一起就好。鼬的对手是谁，你便和谁交战，明白吧。”斑居高临下的口气让佐助极为不满，冷哼一声直接转开了头。斑也不气，用低沉的声音笑了两声：“果然是倔脾气么。不过没关系，你这样，才像我们宇智波的人。现在就不把鼬收回了，你们兄弟两个好好聊聊。”
佐助抬手一个千鸟锐枪就狠狠刺了过去，速度奇快，鸟鸣凄厉。但斑躲都没有躲，只是淡然转身往回走去，连改一两分原先的行走路线的架势都没有，佐助的攻击直接从他身体中穿了出去。
斑自然清楚，佐助恨透他说到鼬时用的这种描述物体一样的口吻了。但他全不在意，因为他说的是实话。现在的鼬，不就是一件可以使用的物品。
就像自己。
“佐助，别动气。”鼬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你在意这些做什么，也没什么意义。他喜欢怎么说，就让他去说吧。”
“你总是这样。”佐助恼火地看着他，明显是把怒气发泄到他身上了。鼬忍不住微笑，他当然是完全不会在意的了。“我总是哪样？”
“你为什么不介意别人用这样的口气来说你？”佐助心情很差地道：“以前也是，在木叶你为那群混蛋付出全部，他们却一直把你当成最大的罪人——你是怎么忍受的！？”
鼬眼神柔和下来，他又想到了父亲临终前另一句话。
鼬，你一直是个温柔的孩子。
“你还笑的出来！”佐助的表情更差了。
鼬低笑，按住弟弟的后脑，低头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佐助脸有些微红。
“这个，就代替以前戳你额头吧。因为我不会再拒绝你，然后说抱歉了。虽然我们不会在一起很久，但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你或我有任何遗憾。”
佐助抬头看着他，少年常年都挂着冰霜的脸此刻柔和的能暖出水来。他笑了起来。
鸣人蹲在地上无聊地托着腮看着青叶大叔给那些跑来跑去的动物登机花名册。
大和知道他在无聊，但是现在必须要找些别的事来转移鸣人的注意力，怎么也不能让他发现大战开启的事。这里是一个大型结界内部，只要让鸣人离开了这里……恐怕就麻烦了。大和转头看向奇拉比，对他露出一个“拜托了”的眼神。
奇拉比露出牙齿，做了一个“哦，耶~”的手势。
大和瞬间就一点都不放心了。
“哦，耶~鸣人！不要在这里看这些动物、生物，我们去练习尾兽玉，耶~”
上次陪鸣人和奇拉比修炼，大和都被他传染了那个糟心的说唱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