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秽一怔,见她垂下的衣领后脖间肌肤潮红一片,心头一软,不由伸手将她倚靠在床头的身子揽过,紧紧搂在了怀里,贴近她耳边打断了她的话:“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擎念潮不好意思垂下了眼,在他怀里轻点了点头。
贪秽绿眸微凝,未再出声,仅搂紧了她的身子。中途多了此人,事情如今已有转圜,他不想诸事在她至亲不满意情形下发生,还未到非走这一步的时候。
离开的忌霞殇三人派人去买药后,直接向平日他和鹤舟过招的苑走去。
人还未近,已有阵阵铿锵震耳的兵器交接声隔空传出。
“忌霞殇,这就是你信中所言小思瑚三脚猫的功夫?响声听着绝对是四脚猫,稳得很!”
鹤舟笑了笑:“这句话是吾强制他写上去的!”
来人手中的瑶玉炎扇一顿,不徐不疾道:“不打自招之觉悟最为难得!吾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点儿长处!”
“呵!”鹤舟一卷袖袍,负手背后:“与其说不打自招,不如来实事求是。”
来人幕然轻笑出声:“一样的意思,并无区别!”
忌霞殇对二人言语往来不予置评,跨步而入了苑内。
“舅舅!叔叔!”
“还有这个!怎么如此眼熟的人!”
擎思瑚一怔,她单独和剡冥在一起的时辰,他们都不会出现,停下了与剡冥的比武,飞身落近三人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
鹤舟走到她身前,扫过收起火轮戬微颔首示礼的剡冥一笑,随即收回视线凝向她:“自然有要事寻你!吾和你舅舅当初既然跟你约法三章,自不会随意破坏。”
剡冥见几此情形,双眸一闪,他言外之意是不希望他知晓此事:“吾先告辞!”
临离开前,看向思瑚:“明日想比何招,传信至吾房中便可。”
来人半掩扇后的眸子精光一闪,嘴角若有所思勾了勾。粗看是擅勇武者,细观却是傲然内敛,心思极其细致之人,情敌不可小觑。
擎思瑚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他为何要离开,扫过忌霞殇、鹤舟、还有那个说不上名字之人的神色,突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之感,急下意识反手扣住了他的胳膊:“剡冥!你别走,时辰还未到!”
剡冥身子微顿,回眸看去,见她眸底有莫名的忐忑不安,一怔,步子定在了地上。
忌霞殇眉心微拧:“思瑚,如此太过无礼。”
右掌当即挥出一道掌力,刺啦一声,裂开了她抓住的袖袍。
思瑚震住,死死用力拽住的身子反冲一退,盯着断至最后一丝的衣袍,瞳孔一缩,竟有一丝莫名惊惧急闪,双腿站立不稳一晃,骤然倒向地上,竟忘了使用功力。她怎么会突然间觉得这分开就再也见不到剡冥了?
忌霞殇眼神暗示来人去接住,随即转向剡冥:“改日吾再命人重做一套衣袍。吾已命人将午膳送去你房中了。”
看了他一眼不语,剡冥急身而去扶住了差一点儿要坠地的思瑚,见她慌惧的双眸,眸色一凝,缓慢掷地有声道:“吾留下!”
擎思瑚愣了愣,反应过来,募得散去了心底紧张,一喜借着他的胳膊站好,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咕哝抱怨道:“这样才对嘛,我们能见面的时辰本来就不多!”舅舅最近允许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能不浪费的时间绝对不能被乱七八槽的事情耗去。
剡冥不语,静静听着她连珠炮似的清脆嗓音,微肃重的面色渐渐露出了一丝柔和。
忌霞殇和鹤舟皱眉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来人,眸光意味很是不赞成,暗语道:“依你的功夫怎么会慢?如此好的机会,难道你真打算隐藏功力,以后让思瑚救你?”
来人以扇掩住了一半脸,眸底流光淡笑摇头,暗语:“这算什么好主意!救美也分时机。时机不对,徒增思瑚厌憎。吾的功力要么不使,若使必要达成目的。”
鹤舟无奈摇头,转向剡冥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你方才本就不该离开。”
忌霞殇看向擎思瑚,指着来人,问她:“你当真忘记了他是谁?你和念潮以前都见过他的。”
擎思瑚闻言一愣,微皱眉,随即凝眸细细盯着来人上上下下端详,仔细在回忆中搜寻。见没见过不知道,这脸有点儿眼熟倒是可以确定。
来人收起掌中折扇,亦同时含笑带着丝宠溺凝视她。许多年过去,她竟变化如斯,果真女大十八变,不过那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以后的日子趣味了。
擎思瑚想了半晌无果,随即放弃看向忌霞殇:“吾只觉得他熟悉。”
忌霞殇见她如此,无奈笑了笑提醒:“你和念潮小时第一次去河里摸鱼,是谁偷偷带你们去的?”
这,一言惊醒本就脑海中深刻些的过往,微模糊的身影渐渐吻合眼前,擎思瑚一震,刷的转眸,难以置信看向来人,惊喜出声:“花叔叔!”
来人满足笑道:“还不错!你和念潮没把吾忘得干干净净。”
擎思瑚骤然拧眉,沉哼了一声:“这后果只能怨你自己。若你自那时离开后时不时再来探望我们,吾和姐姐一定忘不了你。我们那会儿才多大啊!还能记着摸鱼这事你已经该谢天谢地了!”
说罢急回身看向剡冥欢喜道:“他叫花魁!小时候舅舅和叔叔不让我们干的事都是他带我们去做的!”
剡冥见她欢喜,方才因她而起的紧张也瞬间散去,看向名叫花魁的来人,微颔首说出自己名字:“剡冥!”
花魁微笑:“火之厉剡冥,果然是名不虚传!”
剡冥一怔,眸色闪了闪,他竟然知晓他的尊号,难道是忌霞殇他们告知?此人看似没有一丝功力,可与忌霞殇鹤舟结实交好,怎会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若是文雅逸士,又不该如此根骨气韵!
“凡人,非凡!”
“呵呵!”花魁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谬赞!你倒是惜字如金,意思能达,绝不再多一字。这性子不错。吾喜欢。”
擎思瑚见他眸底满是对剡冥的赞赏之意,心里莫名喜悦,自从那日后舅舅对剡冥颇有微词,忍不住满眼都是笑意,一扫压在心底深处的阴霾,高兴道:“花叔叔,反正剡冥还要在这里住着,你们可以多认识一下。”
花魁扫过忌霞殇和鹤舟微拧住的眉心,笑了笑,看着擎思瑚颔首:“很久未在遇到如此趣味之人。而且深得你之心,吾更要好生了解一番。”
还是花叔叔好!擎思瑚余光偷瞟了眼忌霞殇和鹤舟,他们口中所言那些剡冥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剡冥的,吹毛求疵,以前还盛赞他,如今一个颠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忌霞殇抬眸一望天际,随即看向擎思瑚:“时辰已到,方才我们占用部分时辰,明日照时延长。今日到此。”
擎思瑚一怔,撇了撇嘴,不情愿看向剡冥:“明日再继续今日没完的比武。”
剡冥颔首告辞离开,却在走出苑门时停步回眸,双眸若有所思扫过忌霞殇和鹤舟,看了眼和擎思瑚站在一起身姿俊逸的花魁,才又飞身化光。此人看着思瑚的眼神根本不像长辈对着晚辈。
待察觉不到剡冥的气息后,忌霞殇看向擎思瑚道:“吾和鹤舟有事离开一月,你姐姐情形不能料理事务,这一月你有事和花魁商量,代舅舅招待好他。”
擎思瑚怔住,眸色突然紧张:“你们要去做什么?去哪里?”
忌霞殇笑笑,轻抚了抚她的肩:“不必担忧,探访山寺而已。血傀师已死,无人再与吾有仇。放心吧。你和花魁将我们住处照看好便足够。”
见她还是不放心,鹤舟笑了笑提议出声:“不妨让剡冥随我们一同去。”
擎思瑚微怔,剡冥的功夫最能让她安心,她怎么没想到这个,舅舅和叔叔功力虽然不低,但多一个人总多层保障。眸色一亮,不假思索道:“吾去和剡冥说!”舅舅他们就交给你了!
忌霞殇手中羽扇一顿,微笑:“去吧!让他今日收拾好,我们明日寅时启程。”
擎思瑚点了点头,化光往剡冥住处飞去。
等她气息彻底消失,不会听到他们声音时,鹤舟才笑着转向花魁:“一个月时间,能不能功成,凭你能为。”
花魁轻阖住瑶玉炎扇,看向二人淡笑:“定不会让你和忌霞殇失望。”
鹤舟挑眉:“自信?”
花魁轻轻一笑:“不,方才一见剡冥,自信倍增。吾本来还忐忑不安,深怕达不成心愿。”
忌霞殇淡淡扫过二人:“言语无用,吾要结果。”
153质辛魂归
此时的异诞之脉缎君衡寝殿;一阵一阵激动欢喜的嬉笑叫声传出。
“无渊,赶紧过来;这里是义父藏宝贝的地方!我一个一个拿给你看!”
“什么宝贝啊?我家也有好多宝贝的!”
“咦!呀!拨浪鼓啊!”
“咚!咚咚!咚咚!咚!”
“哈哈;我家也有!我最喜欢玩儿它了;你义父也喜欢玩儿吗?”
“嗯;他一见我就拿出拨浪鼓!应该是很喜欢!”
“里面还有什么呢?呀,质辛,这个是什么东西?”
“桃木剑啊!你以前没见过吗?”
“没有!”
“义父说用来驱除邪物的!我还用它练剑!”
……
缎君衡轻咳了一声,看向盯着他的二人;笑了笑:“质辛小时喜听拨浪鼓之音,吾后来随意摇动,发觉某种响下他神色最为激动欢喜;便是跟人心跳声一般的轻重快慢;多番尝试后找到了此规律,每日哄他入睡前吾便用灵力控制拨浪鼓发出。”
顿了顿,转向天之佛道:“心跳声人人不同,你可知他所喜是何?”
天之佛双眸微怔,透过卧房门望向两个翻箱倒柜的小背影,轻叹一声,温柔涩笑:“若猜测不错,该是吾之心跳!他最熟悉之声。”
缎君衡点了点头叹息:“开始吾亦是猜测,后再见你刻意留心,以灵力暗探,才终于确认。”
天之厉暗中轻握住了她的手,天之佛知他何意,转眸看向他,摇头轻笑,吾无碍,只是想起那时质辛情形,酸涩难免。
天之厉这才放心转向缎君衡问:“木箱中所有,可是他化和断灭上次特意去中阴界取回之物?”
缎君衡一笑颔首:“此事吾还要谢你!离开中阴界时,走得匆忙,亦挂心十九和魅生,吾怕此物中途遗落,便埋在了逍遥居地下,打算日后专程回去取。不想后来发生诸事,亦没有时间,耽搁许久,若非你那日让他们询问,吾还不知何时能取回。”
“何须言谢!”天之厉转眸透过卧房之门,看向二人间的木箱:“里面所藏珍宝来历是何?”
缎君衡见他们茶杯中水微凉,随即拎起茶壶为二人喝下去一般的杯中斟茶:“十九和质辛小时抓周、习武用过之物。那个桃木剑,吾教导他们二人习武时入门所执。十九先用,质辛再接着用。”
抓周!天之厉和天之佛眸色一怔,不约而同看向缎君衡出声笑问出声:“质辛抓了何物?”苦境百姓间之俗,中阴界竟也有此!
缎君衡微回忆,片刻后看向二人,紫眸一笑:“当时吾那张书桌上放着金算盘,水晶骷髅头,先贤经典,剑,刀……他一开始先抓了吾的水晶骷髅头,不料看到了剑又放下,最后看金算盘金光闪闪,又弃剑取算盘,谁知这时魅生和十九故意拿了一根刚做好的鸡腿……”
说到此缎君衡停住,噙着一抹浓笑凝视二人。
天之佛微怔,见他眸色募得想到质辛最后拿了何物,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质辛!”
天之厉皱了皱眉,幽深的黑眸中露着丝微不可见的好笑:“牙还没长出,就想吃鸡腿!”
缎君衡笑着点头:“他拿上鸡腿后抱在怀里,不管吾如何逗弄都不肯松手!虽然啃不动,他倒是可以舔舔味道。”
天之厉和天之佛无奈对视一眼,笑了笑继续又问些以前未来得及问的质辛诸事,缎君衡皆一一笑着解答。
离正午尚差半刻时,三人停下了言语。
“缎君衡,去准备吧!”
“嗯!”
天之厉说罢和天之佛起身走近卧房。
“质辛!无渊!”
质辛一愣,刷的从跪坐的箱子前回眸:“爹!娘!你们怎么进来了?这里是我们小孩儿玩儿的地方,你们是大人,该和义父玩儿!”
无渊不假思索跟着点头,亮金金的靛青色双眸笑眯眯看着二人。
天之佛见她可爱模样,幕然俯身一把抱住起身,笑道:“吾带你们做件事,做完事后再继续玩儿。”
无渊见质辛也被天之厉抱起,两个小家伙四眸好奇一闪,看向天之佛:“什么事啊?”
天之厉和天之佛随即抱着他们向缎君衡寝殿内的密道走去:“去了便知。”
缎君衡已先自在密道中用控灵术隔出半丈直径的圆周,整个圆周缭绕着紫色灵力,将地面分化成阴阳两极,氤氲至空的灵气如半圆般罩住地面。
见四人进入,缎君衡凝肃道:“把无渊放入阳极,质辛放入阴极。”
天之厉和天之佛照做,质辛和无渊好奇坐在地上,伸着小手不时要去抓不断窜流的紫色光气。“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抓不住?”
缎君衡看向二人笑道:“乖乖坐着别乱动,吾一会儿告诉你们是什么。”
质辛和无渊忍着好奇懂事点了点头。
缎君衡对天之厉和天之佛眸色示意,左手当即一转水晶骷髅头,脚踏玄异锻式灵步,密道内陡然紫光刺目,四方八位瞬间拔地而起的浩然天地灵力集聚于圆周之顶。
“幽冥·启阵!”
紫色灵力陡然随声汇聚成一道夺目光柱,直灌二人间阴阳交汇的地面而去。
缎君衡见阴阳太极阵变化,急喝一声:“搜魂定踪!”
双极阴阳紧接着随令而动,本还是地面的所在竟化作而成黑白双云气,如宇宙银河般急速旋转。
质辛和无渊看不出此变化,只见紫色气韵流光溢彩,激动的两双小眼睛一怔,哇的一声高兴大叫:“好美啊!这是什么东西?”
缎君衡眸光一闪,滑过丝淡笑后当即右袍一挥,拂过左手骷髅头,
“载营魂兮,归一无离!”
本处于平衡之中的阳极白色气韵骤然笼罩了无渊,阳极与质辛魂体相属,此时阳极最盛,阴极最弱,与无渊魂体融为一体的质辛一魂开始缓慢自其中分离。本清醒的无渊双眼阖住暂时陷入了昏睡,阴极之中的质辛因阴气相克,亦意识昏沉骤然入睡。
虚凝的魂魄在控灵术之下缓缓从无渊天灵而出,一入紫色灵气渐渐清晰。
黑色翻卷而下的发,清俊像极了天之佛的眉眼,像着天之厉的鼻唇,金色黑色相交叠的魔皇之袍隐隐约约透着与天之厉相似的沉稳王者气息。魂魄依然维持着那时质辛强迫分离自己魂魄时的模样。
施功的缎君衡眸色凝住,这多少年未再见到的熟悉模样,心头突然莫名得有些涩然,轻叹一口气,转向了站在魂魄斜后方的天之厉和天之佛:“质辛长大后便是如此模样!他离开中阴界时还……”
话音尚未尽,
“义父!”
突然一声低沉震惊的声音募得打断了他的话,质辛魂魄彻底独立于浮空时,缓缓睁开了方才还沉睡的魂目。
义父竟然会找到无渊发现他魂魄在其中之事,质辛魂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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