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哥是我的。你或是任何女人都不能抢走!只有你死,浪哥才会完全属于我!哈——”海心狂笑出声,开始拖着倒地不起的香苹,往厨房的仓库而去。
“我爱浪哥好久好久了,没有人可以抢走他!哈——浪哥终于可以回到找身边了!”她突然甩下香苹,张狂地大笑。
这时,从外边赶回来的沙冽浪及梅耶等人,全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梅耶忙不迭地将枪口瞄准海心的胸口,沙冽浪却阻止他的动作,因为他爸应海森威要好好安置海心的。
梅耶不解地望着沙冽浪,他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海心下一步可能会有的动作。
突然,海心蹲在香苹身边,正准备甩她耳光时,沙冽浪立刻扑了过去。
海心被撞了开来,梅耶飞也似地压制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走狗,我要她死!浪哥是我的,我的!谁也不能抢走!放开我!”她完全失了心智地鬼喊鬼叫。
“浪哥,现在该怎么处置她?”梅耶问道。
“先带她去客房,顺便请医生过来,并派弟兄看守她。”沙冽浪命令道,连忙将昏迷的香苹抱了起来,回到他的房间。
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他晚回来一步,香苹将会遭遇到什么情况。想到这里,心口倏地布满惶恐。
他从不曾为哪个女人这么费心过!从来不曾!
这时心底忽然扬起一股细小的声音——
你爱上她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念头给震慑住了。
不会的!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应该是这些天发生太多意外,才会让他有这些奇怪的想法!
没错,就是这样!
低下头,望着香苹昏沉的睡容,他坐了下来,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双层、鼻梁、脸蛋、粉颈……紊乱的心绪似乎在此刻得到某种平静。
他知道自己渴望这个女人,强烈地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没爱上她,但他还是要留下她。
不管她同不同意。
见香苹终于在医生的诊治下苏醒过来,沙冽浪从床边的沙发站了起来,并按下传唤钮,“送一壶苹果花茶过来。”
香苹慌乱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不用这么麻烦。”
“我不希望我的女人一直像个布偶躺在床上,喝点东西才会有力气。”他霸道地说着。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女人,也将不会是任何男人的女人。”她的精神似乎在一瞬间苏活了起来。
“我们还要为这个问题争辩吗?”他走近她,坐在床边牢牢地盯着她。
她吸了口气,“那海心,或者你其它的红粉知己,你打算怎么办?”本打算及时行乐,暂时忘了那些曾经陪伴过他的女人,但她……还是办不到。
她嫉妒她们!
沙冽浪执起她的下颚,认真地睇着她,并将她紊乱的思绪导了回来,“海心,她‘病'了。”
他不愿用疯了形容她,他了解这个女孩迷恋他太多年,但他从未给她丁点希望,是有点可怜。
然而她为了得到他,却不惜对他下药,更想杀害香苹,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她。
可是,他答应海森威给她一个安稳的后半生,因此他不会送她入狱,却也不会让她待在他身边。终其一生,她恐怕只能困在疗养院了。
“她病了?”她不解地望着他。
“她没有能力再伤害你,或其它人了。”这话算是为之前的恩恩怨怨作个结束。
香苹听着他的话,再次感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令她感到些微的不安。他并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是不想给她承诺吗?
她不再是十七岁的小丫头,已没有当年那种天真与热情,对于未知,她是恐惧的……
她试着转动先前受伤的脚踝,发现它不再那么疼痛,离开的意念也就强烈了起来。
沙冽浪却突然在这时道出了一个事实:“你曾怀了我的孩子,但却流产了。”
艳如火鹤的容颜霎时一片惨白。“你……怎么知道?”
“要知道你的事并不难。”他简单的回答,却也显出他无远弗届的本领。
曾经破碎的心,彷佛在这一刻被人刨出来再度检视,那岂是一个痛字可以形容。
“我很抱歉。”他淡然地说着。
她望着他,似乎想从那双漆黑的眸中找出火热的因子,但……没有!
他就像身处冰冷地狱的冥王,温度与火热是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的。瞬间,她感觉他刚才的道歉,彷佛只是随口皆可说的一句话。
她虽然感到心痛与失落,但她不愿意让他以为自己希冀他的垂怜,于是淡淡地响应:“不要说抱歉,他是个意外,你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交会了。再说,那天……你……很温柔。”
她不怪他,从来就不曾怪过他。只是一向自卑的她,没有想过行一天会在那种情况下成了他的女人。
沙冽浪冰冷的心墙,瞬间垮了……
没有表情的面容有了难以察觉的挣扎,他想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哄她跟了自己,或是再一次温暖她的身体、心灵,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做我的女人,让我补偿你。”
“补偿?跟了你就叫作补偿?”她不禁苦笑,“我不需要任何补偿。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得很明白,我不需要补偿。倒是我很想知道,总是要我做你的女人,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就像一把放大镜,把他心中最不愿正视的东西给照得一清二楚。
沙冽浪显得有些焦躁,倏地离开床榻,往落地窗走去,背着她抽起烟……
她望着他逃离的背影,隐约知道彼此间的某种情愫,正因层层剥离的过程,变得敏感而复杂。
她缓缓挪至床边打算下床,他却连忙丢掉烟蒂走近她,“回去躺好!”关怀之情早溢于言表。
“我要上洗手间。”她知道要一个不擅流露情感的人表达关怀,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我让小香过来帮你。”他说道。
丽莎因为海心的暗算,身体不适,回家休息一个星期,所以他让梅耶家的佣人先来伺候她。
“不用了,我早已习惯一个人面对问题。即使是流产当时。”她轻声拒绝,同时也解释了这些年来她的独立。
扶住她的大掌突地悬在空中,“你应该早一点来找我的。”
“天星赐给我的一切,足以让我一生丰足。”她眨了眨那双晶亮的双眼。
“那是她与你的交情,至于我该给你的——”
她旋即打断他的话,“记住,你不欠我什么。”
除非他能告诉她,他爱她,而且除了她,没有别人,否则她不会接受其它的“偿还”或是“馈赠”。
其实,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因为——她爱他!从少女时代的好奇、幻想,到后来深深的思念,直至她发现自己无法接受其它男人时,才知道他的影子早在她的记忆深处扎根。
她知道自己是不会接受沙冽浪以外的男人,但也不会要强求来的爱情,或是补偿的情感,因此,她不能当他的女人。
她想要的是……成为他的妻子,名正言顺地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
沙冽浪探进她坚决的波光中,问:“如果我一定要你待在我身边呢?”
“做什么?你想过吗?”她语气轻柔,却狠狠震慑住一直逃避现实的沙冽浪。
“我要一个女人,从不需要原因!”他像只被逼急了的野兽,愤怒地嘶吼。
“那是别的女人,不是我。”她轻笑。
“你也是她们之中的一个!”他试图以气势压住她。
“你知道我不是。”她自信地迎向他有些动摇的眸光。
“反正你给我留下就是了。”他有些招架不住,就要往外走。
她睇着他急于逃避的背影说道:“如果你只是要我的身体,它不如西方女人来得丰腴;如果你只是要个女人作伴,我不擅长打动人心;如果你想找一个女人暖床,我相信有更多的女人比我适合。”
“该死!”他倏地反过身,看着她心平气和的娇容撂下话:“我就是要你!”
这总够了吧?她该满足了吧?也该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了吧?
她仍然噙着笑,“可以。”
突然间,他松了口气,紧绷的嘴角开始松放……
“但是,你必须娶我。”她丢了一枚超级炸弹给他。
这是他在枪林弹雨中接过最难挡的火力!
这个女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久久无法开口。她的确和其它女人不同!她们绝不敢对他提出这个要求。
“想留下我,就娶我,否则就放我走,不然你会后悔留下我。”
“你敢威胁我?!”他的声音如狮吼。
“我不敢,只是说出自己的要求。谈判桌上自然有拉锯,我选择诚实以对。因为我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一个想要丈夫陪伴与儿女环绕的平凡女人罢了。”她的语气仍若轻羽。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直到沙冽浪再度打破沉默。
“我不想结婚,但你仍必须留在我身边!”话毕,他迅速拉开房门离去。
她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回床边。
这场角力没有所谓的输赢,只是她拿了一副扑克牌找人玩,那人却丢给她一把钞票,并对她说:“我不想玩牌,就算你赢了,这些钱你收下。”
可是她不要他的馈赠!她要的是有人相伴,彼此都乐于投入这场生活的游戏中啊!
第九章
香苹妥协地在沙冽浪的身边待了半个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强迫她和他同床,甚至连基本的亲吻也没有,就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捉摸不定的情况总让人感到焦躁,她觉得此刻自己就像待在笼中的野生鸟,急着想飞出去,可是这里布满了名为保护她,实际却是监视她的保镳,令她插翅难飞。
这天,就在沙冽浪离开老宅的十分钟后,突然有人来访。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沙冽浪的“弟弟”——阳阳。
他一脸阳光地走向她,“我听说你的调酒技术横扫纽约,就连纽约的地下老大——夜影也视你为挚交。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为我调一杯‘蓝色珊瑚礁'?”说话的同时,他已朝吧台的高背椅坐了上去。
香苹对阳阳的来访感到好奇,但仍不疾不徐的定近吧台,“一大早喝酒不好哟。”
“那你一大早就对窗发呆也不太好。”他会来这里,就是听说老哥将这个甜姐儿囚禁起来,因此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为这两个明明速配的佳偶解开心结。
他早就看出大哥对香苹真的有别于其它的女人,只是不懂大哥为什么不早早表白。
也许这和他这些年的生活经历有关,他惯于以冷漠保护自己,难怪佳人很难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了。
香苹看着阳阳,忽然心生一计。也许她可以利用阳阳离开泰国!
阳阳透过她突然发光的眼瞳,读出某种强烈的讯息。
“你爱我老哥吗?”他决定采探口风,再想想该如何助他们一臂之力。
她在考虑该怎么回答才能真正脱困,他却追加了句:“诚实地回答我,我才能帮你。”
“你——愿意帮我?”她很惊讶。
“就某一方面而言,我懂女人的心。我知道你想打破现状,但是我哥……找不到出口。”
“你的意思是……”
“我老哥对你真的很特别。”
“但仍不够特别到娶我为妻。”她也不想瞒他。
他明白了!她要的,老哥不能给,而她也不想强迫他,只好选择离开。
“那你打算怎么做?离开这里吗?”
“你怎么知道?!”
“就某一方面而言,我懂女人的心。”他笑了笑,“离开这里并不难。”
“真的?!”
“可是要让我老哥找不到你却很难。”阳阳说出了事实。
“那……怎么办?我不想成为他的情妇。”
“这样不也可以拥有他?”他反问。
“但那只是一半的他,甚至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他,我不要!你说我贪心也好,总之,我单纯的想要一个爱我的丈夫,一个只属于我的丈夫。”
“好,给我一杯蓝色珊瑚礁,也许我会想出办法。”阳阳又道。
她开始调酒,“我会不会害了你?”
“现在想这个问题太迟了吧?”他笑道。
“我还是找我的朋友帮忙,你只要安排我出境即可。”她想起了霍湘的老公——夜影,或许可以帮忙。
“好!”阳阳拿起她为他调的酒,一口饮下。
不久之后,香苹在阳阳的帮忙之下,正大光明地离开沙冽浪的老宅,搭上飞往日本的班机,去找花惜人及“夜影”——郎夜君推荐的老友,也是日本另一名重量级的人物——山口英夫。
此人在日本有个封号,叫“冷面阎罗”。他是极道世家的第二代接班人,有他做靠山,应该可以避开沙冽浪的追踪了吧?!
阳阳看着飞机起飞后,才一转过身子,就瞧见老哥带着弟兄们站在他的身后,他突然感到一阵腿软!
因为老哥的双眼,此刻正释出足以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如果他不是他的“弟弟”,只怕老哥会一掌将他打趴。
“为什么背叛我?”沙冽浪扬声问道。
阳阳还是挺起胸膛迎向他,“因为你不够爱她!”
“你懂个屁!”他突出秽言,双拳握得死紧。
“我是不懂你,但是我知道她要什么,而你却给不起,也不想给,你只会关住她!你知道那样她会死,会像一只笼中鸟自戕而死吗?我助她离开,只是想让她活下去而已!”
“你——”看来阳阳知道了很多他与香苹之间的事。他恼怒地追问:“不想让我剁了你,就快点说她被你送到哪里去了?”
阳阳也不死撑了,“她去日本了。”
“该死!”他怒气冲冲地发号施令,“梅耶,马上替我安排去日本!”接着他反过头瞪着阳阳,“这笔帐,咱们回头再算!”
“你会感激我的。”阳阳不怕死地响应。
“狗屎!”他以英文低咒。
阳阳掏出女用皮包里的香烟抽了起来……
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老哥从此能够真正懂得如何去爱一个女人。
日本 京都
沙冽浪马不停蹄地来到冷面阎罗的地盘,这里的天气有别于普吉岛,只见一片白茫茫,连路上的行道树都被洒上了雪花,顿时让人火气全消。
就在他的车子全速往山口宅驶去的时候,忽然看见路边有着一个一身火红的小人儿,非常急切地向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树枝。
梅耶透过后视镜问道:“浪哥,要不要停下车子?”
“不!”他立刻回绝。他只想早点找到香苹,其它的都不想管。
梅耶点了点头,继续往前开。
但那小人儿可没就此放弃,抓起地上的背包,就一路追着他们的车子。
突地,一声玻璃被石头击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梅耶立刻煞车,机警地往后察看,沙冽浪也回过头,发现玻璃上真的有道裂痕,同时也看见那小人儿已跑近他们。
沙冽浪眼色一使,梅耶立刻将枪藏在外套里面,走出车外,戒备地瞪着跑近他们的小人儿。
只听见这个年轻女孩,叽哩呱啦地说了一长串的日文。
梅耶却以英文响应她:“我听不懂日文,还有你为什么用石头敲坏我们的车窗玻璃?”
花惜人立刻向他鞠了九十度的躬,并以流利的英文回答:“真的很抱歉,我实在是太着急了。因为我的车子拋锚,而且手机刚好没电,外加我要去救一个朋友,所以只好……”说完,她又是一次九十度的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