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表白吧,少年！- 第38部分

　　
　　名为藏马的银发妖狐在漫长的时间中成长为一名成熟冷酷的S级妖怪，雷禅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那个在他的生命中只占据了短短一瞬的过客，他看起来与那只小妖狐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妖怪了。
　　或许藏马还记得那个在他成年之时无情地抛弃掉他的妖怪？或许他还对那个名为影鬼的混蛋怀有仇恨？
　　雷禅曾经在他的国家接见过一次银发的妖狐，他在藏马面前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影鬼的名字。他在妖狐年幼时见过藏马一次，但藏马从未见过雷禅，当然也不知道雷禅与影鬼的关系。他认为自己可以从这次试探中得知老友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藏马的反应很平淡，就像是听到一个毫无干系的妖怪。
　　雷禅说：“听说影鬼死了。”
　　藏马很平静地回答：“是吗？”他的这个回应更像是出于礼貌的回应，无关痛痒。
　　
　　或许影鬼做对了决定吧，雷禅想。
　　影鬼给藏马留下的是怨恨，而不是爱情。怨恨可以随着时间变淡，在当事人死去后一笔勾销，但爱情不能。
　　
　　魔界的顶尖妖怪雷禅爱上了一个人类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把唯一的食物——人类从食谱上移走，生生饿了无数年，在女人死后也依旧如此。
　　饥饿导致了雷禅的衰弱，他因此而不时陷入沉眠。
　　某次从沉眠中醒来后，他听说魔界的极恶盗贼藏马被灵界特别防卫队重伤，逃入人界，在人界死亡。他突然就恍惚了一下。
　　许多年前，有另外一个妖怪也是在人界死亡，死于灵界侦探手下。妖怪的名字叫做……
　　影鬼。
　　
　　两年之后，雷禅等到了自己儿子的出生。千年的等待之后，他又用了十四年的时间等待儿子长大。
　　十四岁的浦饭幽助成为了灵界侦探，再一年后，雷禅在他与前灵界侦探的仙水忍的战斗中与儿子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面对面地相遇。与此同时，雷禅也见到了他儿子的三个朋友：桑原和真、飞影、南野秀一。
　　他从红发绿眸的十七岁人类少年身上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属于妖狐藏马的气息。
　　
　　儿子，南野秀一，仙水忍。
　　S级妖怪的儿子成了专门杀死妖怪的灵界侦探。
　　拥有三千五百多年寿命的妖狐藏马本是因在灵界特别防卫队的追杀下不得不抛弃妖怪身体躲入人类皮囊，十几年后竟然认同了人类的身份，还成为了灵界侦探的好友。
　　原本身为灵界侦探的仙水忍因为看到了人类的残忍而从此坠入黑暗，甚至打开魔界与人界的通道想要消灭人类。
　　
　　有时候，世事看起来真的就像人类表演的能剧一样奇特。
　　
　　仙水忍……那个仙水忍。雷禅在水镜中观察着这位足以与S级妖怪相抗衡的人类青年，感叹着此人要是没有倒霉地闯进人类的“血腥乐园”的话，本来可以拥有无限前程。然后他把水镜的画面移到红发绿眸的人类少年身上。
　　南野秀一……藏马，他知道那件事吗？或许……不知道吧？
　　算了，知不知道又怎样呢，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而现在，他应该去救他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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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千年之前，雷禅在山洞中告别影鬼的那个时间段。
　　
　　被影鬼用“我期待着你成年”忽悠得激动万分的小妖狐拼了命地修行，影鬼还剩下十一天寿命的时候，藏马终于和他的新晋搭档黄泉成功地干掉了痴皇带来的所有妖怪。
　　只有痴皇跑掉了，或者说，他在影鬼的故意放水下跑掉了。
　　
　　影鬼还剩下七天寿命的时候，痴皇和其他几个影鬼的老仇人带着大批妖怪组成伏击圈，将影鬼等人引入陷阱。
　　影鬼制止住想要出去迎战的藏马和黄泉，微笑着说：“留在这里，睁大眼睛，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强者的战斗！——啊，对了，藏马，借我根鞭子。”
　　他在地上画出名为“地母的摇篮”的结界保护两个小家伙，提着从藏马那里借来的蔷薇鞭迎上了痴皇等人。
　　就如影鬼所言，这是一场真正属于强者的战斗。
　　藏马知道影鬼精通各种诅咒光环与格斗技，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的如此大规模光环释放，也是最后一次。
　　终其一生他也再未见过拥有影鬼一般独特种族技能的妖怪。
　　影鬼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解决掉了所有伏击他们的妖怪们，其过程行云流水，看起来就像是每一个妖怪自动把脖颈送到影鬼鞭下，被其一击毙命。
　　如果给影鬼——傅秋——的各方面打个分数的话，以百分为满分，或许他在人情世故方面只能打50分，在恋人相处方面甚至都打不了20分，但在纯粹的战斗艺术方面，他足以打到90分以上。
　　
　　“其实我的物理攻击力量不强。”影鬼对藏马和黄泉解释：“之所以连S级大妖怪也可以轻松地一击毙命，是因为我的祝福光环刚好让他在那一刻最为脆弱——没错，我刷在他身上的是最高级的祝福光环，在我的光环之下，他的物理攻击增幅百分之四十，妖力攻击增幅百分之四十，速度增幅百分之十，代价是防御力暂时削弱百分之八十。
　　“他当时朝着我冲过来攻击，事实上，他是被自己的冲力勒死的。我的那点物理攻击力还真连他只有百分之二十防御力的钢皮都搞不掉。——当然如果不是我躲过了他的攻击，现在死的就是我了。
　　“你看，我的能力：祝福光环和诅咒光环其实都是战场辅助能力，但辅助能力运用得当，我就可以轻松搞定一大队高级妖怪。
　　“不过这样的战斗十分烧钱、烧能源就是了。”影鬼从他的破包袱皮里抖出堆成一座小山包的炫石粉末：“之前从海市上搞到的能量储备有百分之九十都废在这里了。”
　　影鬼笑着揉揉藏马的尖耳朵：“别那么惊讶地看着我，总有一天你可以做到我的程度，或者比我更强。”
　　然后他把那块破包袱皮塞到藏马怀里：“反正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了，给你拿着玩吧。”
　　
　　从刚才起就一直被震得目瞪口呆的黄泉终于回过神来，他睁大双眼，目光中满是崇拜地问：“您是什么种族的妖怪啊？”
　　“远古巨龙。”
　　“真的？”小少年兴奋得都要发出光了。
　　“他忽悠你呢。”藏马无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不忍去看这位重蹈自己覆辙的天真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绯酱的地雷~~~=333=




☆、幽游白书

　　影鬼还剩下五天寿命的时候，藏马在吃早饭的中途化成了一只银狐。
　　突然从比黄泉高上半头的个子刷的一下缩成不过黄泉膝盖高的小动物；藏马趴在他自己散落在地的衣服堆里呆住了。
　　影鬼哈哈大笑着把小银狐从衣服堆里抱出来；把小狐狸在自己膝上盘成一团。他的手指抚过银狐漂亮顺滑的皮毛；在拥有金色双眸的小狐狸下巴上挠了挠。
　　小狐狸先是本能地眯起眼睛；舒服地唔了一声；然后它恢复了神智；一爪子打掉了影鬼的手；并怒视这个明显在把他当宠物逗弄的混蛋。
　　“爪子蛮利嘛。”影鬼揉揉手背上被挠出的五道红痕；又不怕死地抓起小狐狸的前掌；用指尖拨弄着闪着寒光的利爪。他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些；导致小狐狸利爪的尖端一下子刺进他的指腹，带出一颗鲜红的血珠。
　　小狐狸的五根指甲蹭地收了起来。影鬼用指尖继续揉着银狐爪子上的五个柔软的小肉垫，快乐地说：“原型化的程度很高，对身体的控制也不错，看来你的成年过程不会有什么凶险了。”
　　他看着突然呆掉的小狐狸，忍不住捏了捏它毛茸茸的尖耳朵，然后将它举到自己面前。
　　“你要成年啦！”他笑着用自己的鼻子顶了顶小狐狸湿润的鼻尖。
　　小银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从幼仔进入成年，你的身体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一般妖怪都会在此时化回他们的原型，这是为了更安全地让身体的变化发生，也是为了更贴近于他们的天性。不同妖怪化形的时间长短不同，你的话大约要四五天吧。这段时间里你身体中的妖力降到最低，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处于沉眠状态——对，就和蝴蝶幼虫化茧的状态差不多。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你……”
　　影鬼望着合上眼睛进入睡眠的小银狐，停止了解说。
　　这个小家伙在他的怀里蜷成小小的一团，银亮的皮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他想要把这个小家伙放到地上，但却在伸出手的下一刻又把手收了回来。
　　他凝视着这个在最为脆弱时也以无比信赖的姿势伏在他怀里的小家伙，目光中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尽了最大努力去保护、去教导、去爱的孩子。
　　
　　相对于魔界中那些动辄活过上千岁的大妖怪们，影鬼活过的年头不足他们的十分之一。作为妖怪，他还很年轻，但作为傅秋，他觉得自己已经活得太久了。
　　魔界的生活其实与傅秋生活过十九年的末世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都充斥着鲜血、暴力、背叛，和各种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欲｜望。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在末世，傅秋拥有他所爱的家人，他可以信任的兄弟；而在魔界，除了老友雷禅之外，他拥有的只是孤独。
　　信任这种东西在魔界只是个笑话，这是他用自己的血肉换来的经验。他其实并不介意自己会在“真幻空间”构造出来的某个世界里死亡，但基于他的骄傲，他不可能允许自己因为疏忽而被哪个渣滓妖怪干掉，然后被吞掉。
　　和雷禅一起闯荡魔界的那几年是最快活肆意的几年，但后来雷禅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想要成为一个国家的王，影鬼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于是他们互相道了再会。
　　
　　孤独一人活在充满诡计阴谋、明争暗抢的世界里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影鬼甚至都开始着手计划着孤身闯一把灵界了，在战斗中死掉，离开这个世界去到下一个世界也不错。
　　就在他做好了计划，也储备好了外部能源的时候，他捡到了一只软糯的小团子。
　　
　　傅秋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基地里不管谁生了小孩子他都一定要去探望，看着小孩子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比正版的孩子父母都要灿烂。
　　或许是因为新生儿象征着生命和希望，而末世里最缺少的就是生命和希望的缘故。总之傅秋很喜欢小孩子，喜欢到一直都想自己养一个。可惜由于他在战斗序列中顶尖的排位，这个愿望一直都没有实现的机会。
　　但在这里，他发现了一个小孩子。
　　他的理智没坚持到一秒钟就溃不成军，他走过去抱起了昏迷的孩子。
　　后来的那些对话，与其说是他想要丢下这个孩子，不如说是他在快乐地给自己找乐子，或者说话痨属性发作。
　　
　　养孩子比他想象中更难，但给他带来的快乐也比他想象中更多。看着小团子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成熟，那种自豪感和满足感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他无比地期待着小团子的成年——他是真的无比的期待。
　　他没想到自己看不到小团子的成年了。
　　他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在生命的最后三个月里，他用填鸭的方式把所有他认为小团子需要知道的东西都塞进小团子的脑袋里，然后以雌鹰把小鹰推下悬崖的决绝把小团子推上战场，用三个月的时间打造出一个拥有庞大知识库、丰富战斗经验的准S级妖怪。
　　保证小团子在魔界生存下去的内因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外部因素。
　　他约来自己唯一的朋友，也是魔界最大势力之主的雷禅，把自己的小团子交托给他。他用一生才能使用一次的祝福送给雷禅一个巨大的人情，算是在两人的友情之外加上一道双保险。或许雷禅不会像影鬼照看他的小团子那样照看藏马，但现在的藏马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小团子，藏马所需要的也只是雷禅在关键时刻的助力。
　　然后他想到了孤独的痛苦，他给藏马找了一个同伴：不知名的妖怪通过黄泉施展黄泉之眼诅咒时，黄泉其实是一具尸体，诅咒通过一种奇特的方式重新赋予了他灵魂，但这个灵魂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记忆。
　　——最佳养成对象。影鬼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给这张白纸上写满：“信任藏马”四个字。
　　到目前为止，他所想得到的已经全部做完。
　　
　　最后需要做的只剩一件事：他需要让小团子了解魔界无所不在的残酷。
　　他在魔界中活了这么多年，所见过的残忍之事数不胜数——除去耳闻目睹之外，他亲身经历过的那些随便找出一个例子来用在小团子身上都可以。但这一件最简单的事，他拖拉了几十天都没有完成。
　　他舍不得。
　　即使知道藏马已经成长为优秀的大妖怪，早就不是那个软软的、稍微大力的触碰都会受伤的小团子，但他仍然舍不得。
　　傅氏一族的族长曾经说过他有妇人之仁，他当时十分不爽于这个评语，因为对着敌人时他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不留一点迟疑，但现在他想：或许我真的……
　　
　　他抱着蜷成一团的小银狐在山洞里沉默地坐了四天。他感觉着小狐狸的温暖和重量，终于在最后的时刻做出了决定。
　　他需要给他的小团子上最后一课，捅最后一刀。他必须亲自捅这一刀，因为关于这一刀的深度和位置，他只相信自己能掌握好——他可不敢让外面的随便什么人来捅这可能会致命的一刀。
　　但他忘了，无论是作为傅秋还是影鬼，他都没有修过“表演”这门课。
　　他是一个最糟糕的演员。
　　更重要的是，人情世故上他其实与藏马半斤八两——只不过他悲催地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影鬼的寿命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候，银狐的沉眠也到了尾声。它睁开金色的眼睛略带迷茫地眨了眨，抬起枕在影鬼腿上的头，四肢发力跃到了山洞正中。
　　银狐的身型在这四天中从原本的小巧可爱变成足有半人高、一人长，它站在山洞中央舒展着身体，抖抖银亮的长毛，然后强大的妖力瞬间爆发出来！
　　它在一阵淡淡的白雾中化回了妖怪的形态。
　　
　　成年后的藏马比影鬼还要高上一点，身材匀称，四肢修长，银色的长发较之之前长长了约有三寸，变化最大的是他的容貌：少年时的圆润完全褪去，五官更加立体，显出如同石刻刀削般英俊的轮廓和清冷的气质。
　　盘坐于地的影鬼站起身，凝视着他的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小团子”的小团子：藏马的这一次成年进化很成功，成年的肉体每一部分都非常完美，妖力也有了一个质的提升。他的目光中带上了掩饰不住的喜悦。
　　紧接着，他就对上了藏马满溢着兴奋的双眼。
　　“影鬼……”少年雌雄难辨的清脆声线变成了青年低沉磁性的声音，藏马大步走到影鬼面前，兴奋得一把拥住影鬼，他在影鬼的耳边反复说：“我成年了！影鬼，我成年了！”
　　影鬼任由他抱着，眼中一瞬间也露出了放松和激动，但片刻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该做的事情，他紧紧地抿起唇，伸手推开藏马。




☆、幽游白书

　　容貌俊美的青年歪头看着他，不解地问：“……影鬼？”
　　“既然你已经成年；你身上也就再没有什么值得我感兴趣的东西。按照习惯；我应该在这时候杀掉你……”影鬼的话语中带着十足的冷酷；他继续用混杂着施恩和不屑的声音说：“但在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