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包三同人]长风曲(庞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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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包三同人]长风曲(庞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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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还要拿下大辽江山才行啊。”李元昊知他存心挑衅,只笑不语。公孙策却又冷眼瞥着李元昊,道,“更何况,这饮酒之事也要看共饮之人。若是与志同道合之士共饮,即便饮清水也甘之如饴。如若与一些有违天地纲常的奸诈小人,再好的酒入口也是苦的。”李元昊明白他话里的讥讽之意,却不怒反笑,一双深邃的明眸毫不掩饰的打量着他,道:“公孙公子,朕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公孙策浅哼一声道:“不敢当。只是李将军邀在下前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哦?”李元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那么公子以为,朕请公子来是为了什么?”

  第十七章

  公孙策答道:“李将军三十万兵马屯于延州,想必粮草供给很成问题吧?”李元昊蹙起浓眉,眼光里起了一丝寒意,却沉默不语。公孙策浅浅一笑,继续说道:“听说之前李将军三度从夏州运粮,可惜全在路上被我大宋兵马所劫。而眼下西夏军的当务之急,便是速将粮草运至军中。否则,只怕粮草不济,军心生变。李将军,在下说的对么?”李元昊不动声色,冷然道:“对又如何?”公孙策道:“其实李将军请在下前来,无非是想扰乱宋军的视线,方便西夏军运粮。你以为在下身在西夏大营,便会让庞统无心他顾,倒是太看得起在下,也太看轻了庞统了。”李元昊脸带寒霜,道:“是么?”公孙策道:“李将军如若不信,不妨跟在下打个赌,就赌此次西夏粮草有否被我宋军劫获。如果在下赢了,便恕在下不久留了。”李元昊挑眉道:“倘若朕赢了,公子便甘愿留在我西夏军中?”公孙策轻轻摇头:“这不可能。”李元昊道:“为何?”公孙策从容道:“因为我信得过庞统。”
  “你就觉得朕比不上庞统?”李元昊已有怒意,一双寒眸尽是阴霾,公孙策却正色道:“正是。”“大胆!”李元昊震怒,重重的一掌拍在桌案上,酒水杯碟就稀稀拉拉的落了一地。公孙策却面不改色,迎着他的目光,凛然不惧。那双明眸一如镜湖般平静无波清澈见底,李元昊竟一时沉沦在这双眼眸里,怔怔的看了许久,竟渐渐平息了怒气,沉声问道:“如此说来,你与庞统早看出朕的意图,才会来赴约?” 公孙策嘴角噙着笑意,道:“既然李将军意在暗渡陈仓,在下何不将计就计?”
  正在此时,有军士急步入内,单膝跪地,禀告说运粮的车队在途中与宋军遭遇,伤亡殆尽,粮草悉数被劫。李元昊挥挥手,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公孙策笑着说道:“如此说来,便是在下赢了。那么在下告辞了。” “你——”李元昊刚一开口,公孙策又抢道:“李将军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绝不会如无耻小人一般轻言寡信反复无常,对吧?”言罢只轻轻拱手作了个揖,便转身出了营帐。李元昊被他一番抢白,又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三人走远,半响,才坐回案前,从齿间挤出这个名字:“公孙策——”呆坐良久,又唤道:“来人!传朕军令,拔营撤军,退守夏州!”
  西夏大军粮草不济连夜退兵,中州王庞统领军于途中伏击。
  而在延州城内,公孙策不顾更深露重,独立城楼之上,向西北方向遥遥眺望。直等到东边天际已微微泛起鱼肚白,才见得“宋”字大旗映着晨光出现在城门之外,正是庞统领兵回营。
  公孙策急步下了城楼,赶往城门口。而庞统刚入得城门,率先看见的便是那人一袭青衫临风而立,神情之间顾盼牵挂。他少年从军戎马半生,早已见惯刀光剑影尸山血海,却惟在今日,于兵戈扰攘中回首,便见伊人顾盼守候,心里便更多了几许温柔。当下甩鞍下马,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他的双手拢在掌心,柔声道:“等了很久么?”公孙策摇摇头,见他虽是征尘未洗,却未损那雍容气质分毫,一双明眸仍然是熠熠生辉,只是亮银盔甲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不由颤声问道:“你受伤了?”庞统道:“没有。”“真的?”庞统却在他耳旁轻声调笑:“想让本王脱衣验伤么?那也要先回房再说吧?”
  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耳畔,公孙策不由得微红了脸,庞统一笑,携着他手进了屋。见公孙策仍然不放心的在他铠甲上摸索检查,忍不住捉住他手,道:“你怎不问本王胜了没有?”公孙策抬头瞥他一眼,道:“飞星将军,自然是战无不胜。”庞统长笑,伸臂将他拉到自己怀里,道:“公孙公子如此信得过本王,本王自然不能叫公子失望才是。”公孙策偎在他怀里,那铠甲的坚硬硌得他微微发痛,却将此时的感觉直直刻进心里铭成了镂心刻骨,让他暂时放下所有家国天下,但求这一刻的相对,便环住他的腰,仰起头在他唇上淡淡一吻。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浅浅触碰,公孙策也禁不住红了脸,庞统却大喜过望,轻声唤道:“策?”“嗯?”公孙策含羞抬眼,低低的应了一声。眼色缱绻,含着说不出的深情,绵绵悠长。庞统便再也按耐不住,将他抱于床榻之上,俯身吻住,顺手放下了幔帐。
  情意深长,春宵苦短。
  公孙策披衣起身之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庞统牵住他,道:“不多歇会么?”公孙策回眸看着庞统,略带一丝谦然:“庞统,我要回京了。”庞统深深注视他,略一沉默却道:“也好。延州毕竟是征战地,你久留无益。只是为防西夏卷土重来,本王还不能跟你一同回京。”公孙策拳拳叮咛:“李元昊虽然暂时退兵,却断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当心。”庞统握着他的手,举到唇边轻轻厮摩,道:“我自晓得。你也保重。”公孙策用力反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的郑重道:“庞统,我在京城等你回来!”
  是日公孙策与展昭白玉堂离了延州回京复命。官道之上绿柳依依,拨人心弦。而离情万绪,迢迢不断。公孙策走出很远蓦然回首,仍见庞统端然立于城楼之上,凭栏东望。
  水阔山长,渐行渐远,任他再怎么回望也望不见延州城,可那人却在心里屹成了永久不灭的影像。

  第十八章

  公孙策回了汴京,又见州桥飞虹汴水泛波,才骤然觉得时光似水。此番离京,去时雪拥京畿道,归日荷举金明池,不知不觉间半年时光竟已匆匆流过了。
  按照惯例,公孙策先入宫觐见皇上,他进了皇宫,来到养心殿前,请门口候着的王公公前去通传。那王公公却面有难色,踌躇道:“公孙大人,您来得不巧。皇上龙体欠安,怕是刚刚睡下。不如大人晚些时候再过来吧?”公孙策听说皇上病了,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便问圣上龙体如何。那王公公道:“大人有所不知,这近半年的时间,汴京和周围的几个州郡一直干旱,连半滴雨都没下过。皇上见旱情严重,数次亲往相国寺和太庙求雨。结果啊,直到前天夜里三更时分,这天上才隐约响起几声雷鸣。皇上本来已经睡下了,听见雷声便起了身,赤着脚就走到院子里,向上天叩拜百次,求上苍赐福,这才求来一场甘霖!而皇上他,就站在院子里淋着雨,任谁给撑伞都不肯,这样一直站到雨停,便染了风寒了。”
  公孙策静静听着,当今圣上对百姓的殷殷之情让他也颇为感动,便道自己先行告退,稍后再来觐见圣驾。正在这时,有一人匆匆赶了过来,高声道:“公孙大人请留步。”公孙策回头一看,竟是皇上的近身内侍林公公。那林公公道:“公孙大人,皇上请您进去呢。”
  公孙策跟着那林公公进了福宁殿,见了圣驾,跪地请安。这福宁殿乃是内宫,赵祯本来正半靠在龙榻之上歇息,见他进来强自起身坐正。公孙策被赐平身,起身抬头,看见年轻的皇帝容色苍白,略显消瘦,一双黑眸却更显深邃。
  赵祯问道:“公孙策,此番出使大辽可还顺利?”公孙策将国书呈上,并将议和之事一一禀明。赵祯接过国书细细翻阅,却浅笑一声道:“说来辽主耶律宗真,朕还是见过的。只不过,他那时还是个孩子呢,如今竟已是如此英明圣裁了。”想了一想又兀自笑道,“朕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如今却也老大了。”公孙策静静立在一侧,并未开言。赵祯合上国书,道:“此番宋辽两国能化干戈为玉帛,公孙策你功不可没,朕要好好赏你。”公孙策道:“全仗陛下仁德广布洪福齐天,臣不敢居功。”赵祯笑道:“朕知你劳苦功高,你也不必过谦了。”却又转了话题,道,“你去过延州了?”公孙策忙道:“请皇上恕罪。”赵祯道:“你牵挂战事,何罪之有?却不知战况如何?”公孙策答道:“我大宋兵精粮足,定能抗击外侮抵御西夏。”“好!有你这句话,朕也放心了。”赵祯沉静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振奋,却仿似牵动内息,又轻轻咳嗽起来。公孙策道:“陛下请保重龙体。”赵祯摆摆手,道:“不过是沾染了风寒,不碍事。”公孙策道:“陛下,天下子民诚然重要,可陛下万金之躯自当珍重。”赵祯看看他,道:“你已知道了?”公孙策点点头。赵祯道:“什么万金之躯,可还记得孟子有云:民贵君轻。”公孙策对答如流:“国有圣君,才保得住万千黎民。”
  “圣君——”赵祯喃喃道,“朕这个皇帝,并不奢求四方臣服万世景仰,只求治下清平百姓安乐,也就不愧于黎民百姓和列祖列宗了。只是,这皇帝,还真是不好做啊。”公孙策听他语意里难得的苦味,心里竟也觉得酸涩。他从不否认,当今圣上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虽然,他当年的所作所为确实伤害了他和包拯,但那也是无奈之举吧。单凭这份爱民如子的情怀和仁厚宽容的个性,古往今来的皇帝又有几人能在他之上呢?既如此,自己又何必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他这样想着,正听到赵祯说:“公孙策,这深宫寂寥,朕还真是有些孤单。你即已回京,便常来陪朕聊聊天可好?”公孙策只觉得自己再无反驳的余地,便低声应道:“臣遵旨。”
  礼部尚书公孙策出使大辽有功,加封中书令,从一品。赵祯常常召他入宫,咨以朝政之事,闲暇之时偶尔也会相对弈棋,或是品评字画。公孙策从来都是谨言慎行,举止得体,从不存僭越之心。赵祯敬他这一份端方,更知他心之所系唯延州一人,虽是君王有意,却也决计不令他难堪。
  这时日倒也过得太平,直到这一年初秋,忽传西北战报,说是李元昊倾举国之兵,铁骑六十万连下庆州永州两城,誓取延州。赵祯浓眉紧蹙,心下担忧,却忍不住望向身边的公孙策。公孙策却只道:“臣信得过中州王。”
  孰料到几日后战报又至,却道是延州城破,中州王庞统生死不明。满朝皆惊,赵祯沉声道:“速命人再去打探,如有消息马上回报!”眼光却看向公孙策,却见得公孙策仍然脸色如常,双目却似寒潭般透出一种清冷与决绝,一双薄唇紧紧抿着,半晌都不开言。
  那日下了朝,公孙策遣了轿夫先行归去,说是自己想在这汴京城随意走一走。他满怀担忧,心绪纷乱,这漫无目的的随便走着,竟走到了汴梁东郊,茫然抬头,见到的却是“东麓书院”四个字。
  自从那日重新接了官印前往雁门关,大半年的时间便再也没有来过此处,谁知今日竟无意中走来这里。
  他轻轻推开那半掩的门扉。蛛丝横栋,稗草枯黄,显然废弃已久,满目荒凉。他踩在荒草上,走进那熟悉的院落,却忽听得有人笑声朗朗。他惊回首,转身那一瞬间分明看见了当日庞统初来此处的模样,白衣白裘倚门长笑,可是转瞬又消失了影踪,再寻不见。
  公孙策缓步走到庭院之中,用袖子轻轻拂去石凳上厚厚的灰尘,便靠着石桌坐下。却又仿佛看见那人坐在自己面前,剑眉星目笑容俊逸,耳边似乎还听到他的声音:“公孙公子莫非是在替本王担心么?本王可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飞星将军!”可是定定神,却发现这寂寞空庭不过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飞星将军……”公孙策闭上眼睛,喃喃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第十九章

  他在这东麓书院坐了许久,直到夜色渐浓,仍然不想归去。却忽听得有人唤他:“公孙大哥!”竟然是展昭和白玉堂。展昭快步跑到他近前,急切道:“公孙大哥,原来你在这里。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听说了——”“猫儿!”白玉堂急着打断了他,展昭也发觉自己失言,猛地住了口。公孙策平静的眼波淡淡扫过他二人,道:“怎么了?”白玉堂抢先道:“没事!”公孙策看他二人神色,已知他们有事瞒着自己,略略提高音量,追问道:“到底怎么了?”他两人略一沉默,终究是展昭开了口:“公孙大哥,从延州城传回消息,说是……说是中州王殉国了。”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公孙策的神情。公孙策却平静的很,冷笑道:“我不信。他是飞星将军,哪有这么容易死的?”展白二人相顾无言,公孙策却已起身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哪知走到门前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倒下来。
  公孙大人这一病竟是数日不见起色。宫里的御医来看过好几次,说是积劳成疾,外加心思郁结所致,并无大碍,只须好生将养便是。展昭和白玉堂知他全是心病,除了殷勤照料之外却也别无他法。
  那一日,公孙策喝了药,昏昏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感觉有人坐在身边,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自己的发际,竟是无限缠绵。他眼睛一时还睁不开,却已轻声唤道:“庞统——”身边那人竟一下子僵住,停了动作。
  公孙策费力睁开眼睛,所见的却是一袭耀目的明黄,凝眸看清身边的人,竟然是当今天子赵祯。公孙策惶恐着想起身,却被赵祯轻轻按住肩膀:“你还病着,这君臣之礼就免了吧。”公孙策嘴上谢恩,身子却不着痕迹的向后缩了缩,想要避开扶住自己肩头的那只手。
  赵祯明了,黯然收回手,静静坐在床侧,沉默良久却问:“公孙策,你心中当真只有庞统一人么?”公孙策吃惊的抬起眼帘看向赵祯,转瞬却又低低垂下头,道:“是。”赵祯仰天长叹:“公孙策,朕当真比不上他么?”公孙策肃然道:“皇上心怀苍生,仁德天下,乃是难得的仁君。望皇上以苍生社稷为念,勿为公孙策挂怀。”赵祯道:“万一他真的已经——”一贯温文的公孙公子却难得的激动起来,甚至打断了赵祯的话:“他不会死的。如果他不回来,我便去找他。一日找不到他,我便一日不回京。”
  赵祯看他神色坚毅决绝无比,只觉得内心凄楚,终于又忍不住问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公孙策声音虽低,却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双喜镇。”
  是的,双喜镇。本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哪知自从叫出他的名字开始,那个名字便深深埋进自己心里,还有他的飞扬洒脱狂放不羁,他的睥睨四方傲视天下……后来更是渐渐的生了根芽开出繁花,只是料不到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子。
  赵祯竟然笑了,笑容有掩饰不住的失落与苍凉,他起身,道:“朕明白了……你且好好养病吧。”便转身出了房门。
  屋外的庭院中,桂花开得正好,星星点点,清香袭人。而那桂树下却站着一人,锦袍玉带华贵雍容,只是略带风尘之色,显然是刚刚经过长途奔波。赵祯以为自己眼花,定定神,才不可置信的开口:“庞统?”庞统笑得爽朗:“怎么?见我没死,很失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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