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慢悠悠地从枕头上抬起脸看了我一眼后,又把头埋了下去。
……这是在鄙视我吗?!这绝对是在鄙视我吧,嗯!!
“就是问了几个问题罢了。”他的声音突然闷闷地传来。
“嗯?”
“是你杀掉了荒耶宗莲吗?你是怎么进入荒耶宗莲的结界的?就是这样的问题。”
“你杀掉他了吧。不过你是怎么进去的?”
“被他自己带进来的。我原本是在木叶和臙条……臙条?”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自始至终都吐字简洁干练的清冷嗓音此时不知为何竟会带些迟疑无措,接下来宇智波佐助的行为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从怀里粗鲁地扯出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后就一直注视着它。我看清了那似乎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钥匙,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他这样做的意图。
“是吗……那家伙死了啊。”语气中泛起未知黯然,宇智波佐助重新躺回床上用手捂住眼睛喃喃,“那个笨蛋。”
“喂,我说!那个臙条是谁啊!”对他这样的反应我莫名地觉得不爽。
“一个死人。……或者说只是荒耶宗莲那男人心血来潮制作的一个人偶而已。”口里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宇智波佐助两眼空洞地望向天花板,手中却一直紧握那把钥匙,久久没有放开。
“要是我也不记得你的话,你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活过的痕迹了吧,臙条?”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停顿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道,“不过你放心,看在你做过的番茄鸡蛋和木鱼饭团的份上,我不会忘记你的。”
“被你用这种方式记住的人还不如被你忘记呢。嗯。”我冷冷地讽刺一句。
“那么,看在你为我提供了还算舒服的床的份上,我不会忘记你的。”他说完又满脸困惑地看着我,“……你叫什么来着?”
“迪达拉!!嗯!!”这家伙简直是要气死我!!
经过一番激烈吵架后,至少这个房间里先前僵硬的气氛有了些许缓和。宇智波佐助继续在床上趴着,我则是坐在地板上做着我的泥土雕塑……呸,是艺术品。
“呐,迪达拉。你有女人吗?”
“哈?你在开玩笑吗?”
宇智波佐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他盘着腿坐在床上,毫无预兆地问起这种事情。
我愤愤地把手里的粘土小鸟捏扁了:“那种毫无艺术感的女人我才不想要呢。嗯。”
“也是。不过你啊,明明长着一副很受欢迎的样子呢。”
“你用毫无感情的声音来称赞,我可是一点也不高兴。嗯。而且我也吃过女人的苦头。”我不由得想起了土影老爷子的孙女黑土,那家伙真是要把我给烦死了。
“……哎,什么什么?”很有兴趣似的,宇智波佐助的脸向着坐在地板上的我凑过来,“这样说的话,你是同性恋吗,迪达拉?”
“为什么没有女人你就会觉得我是同性恋?到底得是多么没常识啊,你这家伙!嗯!”我可不记得我对哪个男人有过好感,当然女人也是一样,“这样说的话,你也是一样的吧?难道你有女人吗?”
“那倒没有。嗯……所以才想问你啊。”他用一种理所当然到让我只想炸掉他的语气说道,“不过看样子你的对象就只有可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泥土雕塑了吧。”
“都说了不是泥土雕塑!”
宇智波佐助一边冷静地侮辱着我,一边扑通一下倒在床上。
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我的脸,然后,这家伙像是很难启齿一般开了口:“……算了,这也不是我能去说的事情。”
然后这家伙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神展开要不要这么快啊!嗯!!
虽然是这么想的,我看了看窗外,现在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早点休息也不算是件糟糕的事情。
我把灯关掉,伴着室内陷入黑暗,我也渐渐闭上眼睛。
……
喀锵喀锵喀锵喀锵。
床边的时钟走动着。钟上的两根针都指向了十二点。
“喂,宇智波佐助。你去哪里?”
仍然闭着眼睛,我向从床上起身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发问。
“散步。”简洁明了的回答。
“晚上散步?这是你的习惯吗?嗯。”
“啊。我去杀人了。”
!!!!
就像是临行前交代事情一样,宇智波佐助下一秒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啧!该死的!”我从地板上跳起来——那家伙把床占了以后我就只能睡地板了——在他的脚步声还没有远去之前冲了出去。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如果就这么让他出去也不能让人省心。阿飞说什么好好照顾之类的鬼话,说白了也有让我监视他的意思。
宇智波佐助恐怕还没能得到首领的信任。
我跟着他到了雨隐村的街上。他应该也发现了我就在他后面,也没指出来,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依然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的街上,即使走在这样的深夜中也能遇到人。但是我可没有闲心去关注他们在干什么,那个身影所前往的方向似乎并不让人放心。
没记错的话,最近雨隐村里经常有发生年轻的女性毫无理由地跳楼自杀的事情,而且跳的都是同一座楼。毕竟雨隐村里都是高大的建筑,不过有名的除了首领用来俯瞰整个雨隐村的那座塔外,就只有一座被称为巫条的建筑物了。
据说村民们还因此希望首领能够为他们解决这件事情……毕竟他在雨隐村里自称为神明大人。不过那都和我没关系。关键是宇智波佐助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不会也是为了跳楼吧。
大街上并立的楼群,恍如怪人徘徊的影绘世界。
在最深处最为高大的影子,是一幢十分高大,外形如梯子般的建筑物。看来恍如细长的、一直延伸到云层的塔。
——「巫条」。
一直行走着的宇智波佐助终于在那座大楼前停下了脚步,他的头微微低垂着,似乎是在打量什么东西。
有什么鲜红的东西从他的脚边流淌过来。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管他的反应就跑到了他的身边。
一具尸体,大概是刚刚从那座楼上跳下来的女人的身体。血液还没有干掉,手足都是扭曲的,面部已经凄惨得让人恶心的地步了。
宇智波佐助就好像根本就没看到我一样,他缓缓抬起头,好像是在注视着大楼顶端,似乎那里还有人存在。
我用左眼的微型望远镜,也确实看到了一个站在建筑物上的影子……准确点来说是浮着。
那个影子就在上空飞行着,简直就和鬼魂一样。
“有够无聊的,嗯。那家伙就是罪魁祸首吗。”我嘀咕着,准备从粘土袋子里掏出粘土制作大鸟飞上去给那个影子致命一击,却突然被宇智波佐助拦了下来。
“回去吧。”
“哈?!你在说什么啊,嗯!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不把那家伙解决掉就说不过去了吧。嗯!”
“你看到了几个影子?”
?!!!!
“不是只有一个吗,嗯……难道说还有其他的?”
“果然看不到啊。”宇智波佐助漠然后退半步独留一句话后转身便走:“你是杀不死她的。除非找到她的本体。”
“哈?!”大声提出质疑,但我也明白那个影子绝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东西。暗自抱怨一声后,我还是跟着宇智波佐助的脚步踏上返回的路。
离开前我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影子还没有消失,仍然在上空飞行。
作者有话要说: 有多久没用迪达拉的视角写了。。其实我尤其喜欢佐助和迪达拉斗嘴啊(笑)。
俯瞰风景的剧情开始啦啦~
☆、两仪式·初次交锋
「你来了啊,宇智波佐助。」
「……」
「我叫你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荒耶宗莲……那个男人是你杀死的吗?」
「不,毁了他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不希望以后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在烦,所以才想要杀了他……不,我不是想杀他,只是受不了『有』他的存在而已。」
「……所以,他死了吗?」
「把他砍伤之后我就没管他了。我已经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应该是死了吧。」
「然后就把他的手下全部解决掉了啊,真是有够残忍的小鬼。」黑色的东西在说话。
「喂喂,这小鬼可没有动真格。你不是也看到了吗,那些人被他砍了一刀以后虽然流着血但是还活着哦,都是些轻伤,但放着不管就会危及生命的呢。那些人应该是活生生地被疼死了或者是失血过多而死吧。」白色的东西这样说着。
「怎么样啊,首领?我觉得佐助弟弟可以加入晓哦~不过还是要看佐助弟弟的意愿呢~佐助弟弟,怎么样?愿意加入晓吗?——啊,鼬前辈!不要这么看着我啊,这种事情应该由佐助弟弟自己来决定才对啊!管得太多的哥哥可是会被嫌弃的哦!」这是带着面具的男人的声音。
「……加入你们的组织的话,能够杀人吗?」
「可以。只要你想的话,想杀多少人都可以。」这是站在高处的男人的答案。
「那么我做。随便使用吧。反正我已经没有其他的目的了。」
「呜啊!太好了!佐助弟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晓的成员之一了!不过暂时还是候补成员……我叫阿飞,那个是首领佩恩。不出意外的话我就是你的搭档了,要叫我前辈哦~~」
「……」
想想看,那应该是我对这个即将在此度过接下来的几年的组织最初的记忆了。
……
“……跳楼……我说,佐助你有在听吗!嗯!”
“啊?没听到。抱歉。”
我盘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迪达拉——我目前的室友在地板上一边制作他的泥土雕塑一边跟我扯闲话。
“跳楼自杀的话,那不应该是事故吗。”
“要是事故就好了!嗯!”他瞪起眼睛,“一开始发生的时候可以认为是偶然,但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可就不那么好玩了,嗯。本来首领想解决这件事情的,但是角都不想去做没有报酬的任务。后来首领也觉得现在组织要做的就是筹集大量资金,结果这件大概算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被搁置下来了。”
“是呢。既不是他杀也不是事故。那本身就很暧昧啊。想自杀的话选个不会给人添麻烦的方法岂不是更好。”
“但是你也看到了啊,昨天。嗯。在巫条上空飞行的影子。那应该就是元凶吧!”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我开始对那个影子感兴趣起来了。喂,佐助。要不然就我们两个去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吧!嗯!”
虽说如此,飞行也好落下来也好,无聊的现象仍在持续。我想不出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所以将疑问讲了出来。
“呐,迪达拉。人飞在空中的理由你明白吗?”
“哈?!那不就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吗?”
我忘了,这家伙可以用他自己做的大鸟飞起来。这是他今天刚刚向我炫耀的东西之一。要是这家伙的话,估计飞在空中的理由就是方便投掷炸弹。
“目前为止死了几个人?”我问。
“从六月起,平均每个月三个人。之后三天内还会再追加一个人吧。嗯。”
“倒是了解得挺清楚的嘛,你。不过跳楼的人到第八个就结束了。之后暂时不会出现了。”
“结束了?莫非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吗?嗯。”
没有理会他意外的语气,我将视线转向远处,啊啊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看到了。飞在空中的只有八个人。”
“……就在昨天吗。嗯。”迪达拉像是无法接受般皱起眉来。他应该是在生气。但是,在对谁生气?
“说起来,为什么你能看见八个人而我只能看到一个?嗯。”
“能看到一个就不错了。既然你可以看到的话就说明那家伙是有实体的吧。”我用脚后跟踢着床板,“只是那里的空气十分奇怪。对了,就像热水和冷水混在一起时所感觉到的不协调一样。所以说……”
我爬到窗子旁边,从那里眺望着外界。
这个房间中没有电灯。室内只有从外边射入的阳光,分辨不出是午间还是夕暮。
与之相对照的是窗外明显的白昼。我凝视着难得晴天的街道——晓的成员的住所似乎是分散的,但都是在雨隐村里。当佩恩要召集成员时,他们手上带着的戒指就会发出信号。若是要交任务的话就是自己亲自去那个集合地点,若是开作战会议就只需要用查克拉的意识就可以了。
……查克拉还真是方便的东西。
目前没有交给我或者是迪达拉的任务,所以现在我们都处在休息阶段。
“喂,迪达拉。你想把那东西解决掉是吧。”
我转过头来,大概是心情有些愉快的缘故,我的嘴角是弯着的。
“要不要现在就出去看一看?”
……
带有倦怠感的黄昏隐隐透出股催眠意味。
站在高处俯视下方的景象,宇智波佐助全然无视了身边金发少年聒噪的抱怨声,波澜不惊的眸中盛有那躺在血泊之中面容模糊的少女。
两人都为了不引人瞩目而换上了普通的装束,佐助微微眯眼望了望就要坠下西方地平线的斜阳,眸里的光淡淡地静默着,他微掀嘴角,笑意轻软而叵测。
两人最后来到了巫条。寂静的楼群之中,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真是没有艺术感的娃娃。就连蝎大哥的傀儡都比这种东西要好看得多。嗯。”迪达拉一脸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夹住原本躺在地上面部破碎的娃娃,又把它丢到一边,“要上去吧,嗯。”
“啊啊。”佐助看了看上方轻轻点头,从和服里掏出短刀——之前橙子赠送的长刀已经在和荒耶宗莲的对决中被折成了两段,如今他的武器已经只剩下这把蝎送的短刀了,“说起来……很久都没见橙子了啊。”
“你在说什么啊,嗯。”
“……没什么。我们走。”
巫条固然安静得仿佛全无活人气息存在,但两人还是无法放下戒心。若是没有想错的话,先前看到的那个影子应该不会是人……至少不会是人的实体。
“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嗯。”迪达拉突然皱眉道,“女人的声音。”
“……啊。”佐助的瞳色愈发深沉,既然迪达拉也能感觉到的话那就不是错觉了。此时,隐隐约约但确确实实有酥骨柔声荡至耳畔。
——跟我走吧。
!!!!
少年突然回头猛力推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女人,才发现挥出的手抓不到一丝实体!正在此时左手突然不听自己使唤般正欲狠狠掐住自己脖颈!
瞳孔骤然一缩,佐助将持刀的右手扼住左手并把短刀刺入左手固定在墙壁之上,感觉到左手终于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少年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仿佛想起了什么,佐助突然回头对着步伐僵硬缓慢滞重但确确实实是在往楼边的方向去的金发少年低声叱喝:“迪达拉,清醒点!”
所幸迪达拉并没有被完全迷惑住心智,被佐助这么一叫后也稍稍清醒过来,恢复清明的青蓝色眸子定睛一看便看到了悬浮在半空中表情诧异的的长发女子:“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女人吗,嗯!”
“哼。”女子见此反而上掀长睫掩唇嬉笑:“就算是S级的叛忍,也不过如此。”
!!!!
话音刚落只见佐助恢复平静的左手又开始蠢蠢欲动,它拼命挣脱了短刀的桎梏掐住了佐助的脖子并以难以想象的力道将少年推至楼层边缘!黑曜瞬间变为幽蓝,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