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说得情真意切,动情处,那眸中竟然泛起点点泪光。
这样的罗氏,给了苏若离一种错觉,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敢情,罗氏也被穿越了吗?
顾章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娘今儿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惯常都是他娘折腾他们,什么时候她开始为他们考虑了?
两人用见鬼一般的目光看着罗氏,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罗氏似乎被他们给看得不大好意思起来,低垂了头,拿手扒着炕沿,小声却很是清晰地说道,“老大,你娘我身子骨儿还算结实,年纪也不是很大,既然你媳妇忙忙碌碌的,身子骨儿也不好,何不让她好好养着,你弟妹的事儿就交给我好了。”
顾章纳闷了,搔了搔后脑勺的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毕竟弟妹都是娘的亲生儿女,娘为他们掌着眼自是极好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双方都有些不自在。虽然罗氏这么通情达理,这么体贴他们,可顾章和苏若离心里却都不踏实了,这样的罗氏,实在是太难以让他们接受了,虽然,他们时刻都盼着罗氏能变成这个样子!
果然,罗氏没有让他们失望太久,接着又吞吞吐吐地说道,“老大,既如此,不如这个家就交给你娘我来管吧。我肯定能把这个家打理得好好的,让你媳妇也可以好好养着身子,早日给我生一个大胖孙子!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大姐呢吗?前些日子,她也管过一阵子,这个家还不是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这话一说完,顾章和苏若离就齐齐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是罗氏嘛,就说先前怎么会变得那么通情达理的,弄了半天,这是拐着弯儿地要夺这中馈大权的啊。
苏若离只觉得好笑得不得了,什么时候,罗氏也学会了迂回战术了?
乖乖不得了,这家伙,宅斗的手段日渐见长啊?
他们还真的以为罗氏转了性儿了呢,弄了半天,这家伙是越发进益了。
笑了笑,苏若离往前迈出一步,从腰带的荷包里掏出一串精致的小钥匙来,就要递给罗氏。
却被顾章手疾地给拿了过来,冷声道,“娘年纪大了,该颐养天年了,离儿年纪轻轻的,不能学那娇气的人,这个家该管的还是要管起来!”
罗氏正升到半空里去接那串钥匙的手就僵在了那儿,脸上浮起的一抹得意的笑也凝固在了面颊上。
半天,她终于意识回笼,顿时就破口大骂起来,“白眼狼,这么护着你媳妇,看你能有什么好处?哼,还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这一个那一个的勾搭,连小叔子都不放过?”
她咬牙切齿地骂着,目中充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如同厉鬼一样狰狞可怕。
顾章忍无可忍,冷冷吩咐一边儿的婆子,“老夫人又犯病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服侍老夫人睡下?”
拉着苏若离的手就迈出了正房,也不理会身后罗氏杀猪般的鬼哭狼嚎!
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只是紧紧地握着苏若离的柔嫩的手,紧得恨不得把她那只小手给揉进了他的掌心里。
苏若离心里一阵酸疼,有这样的娘,他心里该是何等滋味?(未完待续。。)
二百零九章 闺中嬉戏
回到碧云轩,苏若离才咯咯地笑出了声儿。顾章却虎着一张脸,一把把她给推倒在那张雕花架子床上,磨着牙啃她的脖子。
苏若离是个护痒的人,东躲西藏连连求饶,“好了,别闹了,快放开我!”
顾章不依,索性伸出手来往她腋窝下挠去,这下子苏若离实在是受不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放软了声音陪着小意儿求着他,“好人,良人,章哥哥……快住手!”
顾章望着身下那张灿若明珠的小脸,怜惜不已,却装狠吓唬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了?啊?”
苏若离被他闹得糊涂了,这家伙,什么意思啊?
她笑着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嫌我笑你娘吗?”
她不是故意的好不好?就罗氏那样儿,她还真没把她放在和她一个级别的啊?
顾章眉毛挑了挑,却没说什么。一张俊脸阴得似能滴出水来。
苏若离仔细打量了几眼,心想,遭了,莫非这家伙真的在意她笑他娘了?
这是古代社会,男人思想那么守旧,就算罗氏再不像话,估计他也接受不了媳妇嘲笑婆婆的事儿。不过她确实不是嘲笑,而是觉得好笑,罗氏那把戏段数太低了。
眨巴着一双水眸,她扯了扯顾章的袖子,撒着娇,“好人,不许生气了,人家被你闹得头疼了。”
顾章眼里的苏若离,一向都是果敢有担当的。胆识智谋比男儿还要强上几分。虽然身量纤细柔弱,可是从没有过这么娇俏的小女儿形态。
她这一笑一撒娇,顿时给顾章一种嫣然一笑百媚生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就失了神,愣愣地定格在她的面上。
他从未发现,他的离儿还有这样的一面。笑起来像是个古灵精怪的仙子一样,嗔起来又像个邻家小妹妹那般可爱。
他的心头就跟有人拿了根羽毛轻轻地扫动一样,挠得他心痒难耐,对着苏若离那张粉嫩欲滴的唇就狠狠地吻上去。
前一刻,苏若离还眨巴着眼等着这个男人告诉自己答案的。可后一刻,这个男人就狠狠地亲上了她的唇,吻得她天旋地转。差点儿没有憋过去。
这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苏若离不满地嘟着嘴,却在他的强攻下不得不张开了粉盈盈的唇,让他攻城略地般和她唇舌相交。
室内弥漫着一股醉人的春色。
良久。顾章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苏若离。大口地喘着气儿,却别转了脸不敢看她那张娇美如三春之花的脸。
不是他不想看,而是看了之后怕自己控制不住。
每次搂着她亲着她,他都会有那种自然的反应,身下那处就跟着了火一样,胀得快要炸裂开来,让他总是想着就这么把她揉碎在体内算了。
可是,他知道苏若离现在不乐意和他这样的。
顾章虽然没有那么高深的爱情理论。可是打心眼儿里,只要离儿不想做的事儿。他是不想用强的。
到了如今,他只能是死死地咬牙忍着,忍得艰辛,他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苏若离见他这般,自然是明白的,不由怜惜地拿了帕子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却被他一把给攥住了手,只是低低地吼了一句,“别动!”
虽然自己不是男人体会不到这种想要却得不到的感觉如何,但是苏若离前世里可是看过不少这样的书,知道这个时候她还是老实巴交的好,省得勾起了他的烈火让他走火了。
久久,顾章才平复了体内的那股**,从苏若离身上翻下来,躺在她的外侧,从袖内掏出那串精致的小钥匙,在她头顶晃了晃,语气很是不快地道,“别再让我看到你下次把它送出去了。”
原来为的是这个!
苏若离松了一口气,却甚是不解地问他,“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娘若是真的想管家,就交给她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左右不过几十口人的嚼裹!”
话还未说完,就被顾章给打断了,“人口再少,那也是我顾章挣下来的家业,不交给我的女人交给谁?只有你给我管着宅院,我心里才踏实!”
这话虽然不是甜言蜜语,但是胜似甜言蜜语。苏若离美滋滋地接过那串钥匙,只觉得心窝子从未有过的温暖,情动之下,侧过脸来就在他的颊上吧地一声香了一口,就飞快地撤离了。
嘴里却笑着打趣他,“你今儿表现很好,喏,这是奖励你的啊。”
被她给惹起了火的顾章,翻过身来就要扑上来,却吓得她连忙伸出胳膊把他挡在了一边,嘴里连连说道,“打住打住,我有正事儿跟你商量!”
顾章只好悻悻地躺下了,伸过胳膊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事儿?”
苏若离这才慢条斯理地掰着手指头,“就是你弟妹的婚事啊。顾墨今年都十六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你二妹也不小了,总不能在家里做老姑娘。就是你三妹,过了年也十二了,也该早点儿给她定一门亲事了。就是你三弟,也有十岁了,如今家里宽裕了,该让他进学了。”
顾章懒洋洋地听着,时不时地哼上一声,等她说完了,才慢悠悠地甩了一句,“这些事儿都交给你了,内宅之事我一个大男人还是少过问吧?”
“哎,这怎么是内宅之事呢?”苏若离撑起胳膊肘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可是关乎你弟妹幸福的终身大事,你就这么放心交给我吗?何况,这事儿也得和娘商量呢。”
顾章瞅了她一眼,忽然笑着把她给摁在自己胸前,滚热的唇就凑上她洁白细腻的额,含混不清道,“你办事儿我还不放心吗?倒是别和我娘商量的好,一商量,准瞎!”
苏若离气恼地被他又是一阵揉搓,心里却暗笑,这人,对他娘可谓知之甚深呢。
过了几日,顾墨下了场。
五月份放了榜,顾墨中在了二甲十七名上。
对于世代猎户出身的顾家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消息。
放榜的当日,苏若离就早早地从三元堂回家,张罗了一桌丰盛的好菜。
顾章也从衙门里早早地下了值,一家人都聚在碧云轩的花厅里,热热闹闹地吃了一场。
罗氏破天荒地没有找茬儿,只是拉着顾墨的手淌眼抹泪,“你总算是给我们顾家争了一口气了。等过些日子闲了,娘带你回去一趟,给你爹和祖宗们烧些纸,也让他们在地下欢喜欢喜!”
正低头吃着菜的苏若离,差点儿被罗氏的话给吓得噎住了。
这也太像人话了吧?
如今也不知道她是“深闺寂寞”了还是年纪大了心思收敛了,竟然记起顾鸿钧来了?
想当初,顾鸿钧还不是被她给活活气死的?
想着顾章当时从军没赶上顾鸿钧的丧事,罗氏又转过头来拉着顾章的手道,“你找个日子告个假,咱们一家人都回去,也让顾家村的乡亲们知道知道,如今咱们老顾家发达了!”
那副扬眉吐气的样子,逗得苏若离只想喷笑。
这老娘们儿,这是想回去显摆去了,哪里是念着顾鸿钧啊?
听着罗氏和两个儿子热络地说着话,苏若离只静静地吃着饭。这时候是人家母子互动的大好时机,自己可不能那般没有眼色。
不过罗氏可是没有忘了她,正当她默不作声装透明人的时候,罗氏终于转向了她,似乎是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似的,罗氏语气轻松地道,“回家的时候,就别让她跟着了。”(未完待续。。)
二百一十章 相看媳妇
顾章正惊讶于他娘怎么今儿这么热络的时候,忽然就听她嘴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就啪地一声把筷子给拍到了桌子上,怒道,“离儿是我顾家名正言顺的长媳,当初爹的丧事还是她一手操办的,这个家谁不去都不能少了她!”
罗氏一见大儿子护得苏若离紧巴巴的,气得心里腾地就起了一股五名业火,却在对上顾章那双阴狠冰冷的眸子时,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咽了口唾沫,她讪讪地笑了,“我这不是怕她身子弱禁不住长途跋涉吗?留在这儿还能养养身子呢。”
顾章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罗氏的话了。
顾墨看了一眼闷头大吃的苏若离,眸色不由暖了暖,也轻声道,“大哥说的是,大嫂为我们这个家做出了这么多,是顾家的大功臣啊!”
罗氏被这两个儿子的话堵得一口气是上不去下不来,憋得她胸口难受,当着儿女的面,脸上又下不来,立马就把筷子一撂,哼唧了几声,“吃不下去了,心口疼!”
顾章冷冷地瞥她一眼,朝苏若离努了努嘴,“离儿会扎针,让她给你扎上一针,管包就好了!”
罗氏立马就不吱声了。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苏若离那小蹄子头一天嫁到她家时,就结结实实地给她扎了一针的,那时候,那小蹄子就居心叵测,扎得她人中都冒血了。
见罗氏不吭声了。顾章也不说什么了,一家子就这么默默地吃开了。
苏若离见本来还很是热闹的场面就这么冷了下来,心里有些伤感。尤其是看到顾雪娘和顾轩两个吃得兴头的时候。她也不忍这顿饭吃得没意思。
摸了摸顾轩的脑袋,苏若离笑着对顾默道,“二弟如今中了进士,在外头想来也认识不是同窗了,到时候给三弟物色一个好的师傅才是!”
顾墨连忙答应了,苏若离又说起他的亲事来,“你也十六了。如今又中了进士,在京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京中那些大户人家想来也听说过你。不知道你中意什么样的女子,大嫂也该为你操心亲事了。”
长嫂如母!
虽然罗氏健在,可这个家是苏若离在当,罗氏又是个不着调的。她自然也不放心把顾墨的亲事交给她。
顾章听了这话。也笑着看向脸已经涨红了的顾墨,“是啊,二弟小小年纪就中了进士,这京中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心仪你的呢。这次,你大嫂可得好好给你把把关!”
罗氏一听要给顾墨说亲,顿时就兴头起来,“我也该出去多走动走动了,我儿一文一武。我这个当娘的脸上也有光了,到时候各家看看去。看有什么合适的姑娘。”
顾章自然知道他娘什么脾性,她自来是个爱热闹的人,若不是她倒三不着两的,他也不想把她拦在家里。
何况,他弟弟妹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有个娘在外头走动总是好说好听的。
离儿就算是大嫂,可在外人看来,这婆母健在,也不能僭越了去不是?
他看一眼苏若离,眸中带着征询的意思。
聪慧如苏若离,又怎么会看不懂?
连忙笑道,“娘若是想出去走动走动也好,我只在家里打理罢了,弟弟妹妹的亲事还是得娘掌着眼才是!”
这话说得很是熨帖,罗氏听了相当受用,看向苏若离时,也不像先前那样厌恶了。
顾章见婆媳如此融洽,吃惊之余,也略微感到欣慰。
第二日,苏若离就命婆子把京里锦绣坊的绣娘喊到家里来,给罗氏和顾梅娘顾雪娘娘三个都做了时新料子的新衣裳,隔日,又亲自到多宝斋挑了几幅头面首饰。
过了几日,顾家就收到了礼部侍郎家的帖子,说是请他们家的女眷去赏梅花。
罗氏母女三个欢天喜地地装扮起来,苏若离特意抽了个空儿,一大早带着母女三个去了礼部侍郎家。
其实古代男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大户人家也不是那种盲婚哑嫁的,儿女一旦倒是适婚的年龄,家里的父母长辈都会带着他们到一些世家通好之家行走。
往往都借着拜寿或者赏花之类的宴会,把儿女带出去让人家相看。有家世品貌相当的,自然就定了下来。
顾章是朝中新贵,母亲又是个乡下妇人,苏若离若是不出面,这母女三个贸贸然地去了人家,很是失礼。
既然进了顾家的门,也就说不得那些闲言碎语了,看在顾章的面儿上,苏若离还是得把他的妹妹给领出去的。
四个人坐了两辆马车,罗氏和顾梅娘一辆,苏若离带着顾雪娘坐了一辆,来到了礼部侍郎家。
下了车,就见门外轿子车子停满了门口,可见今儿来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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