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比呢?
他越想越觉得自卑,脸上也没了方才的傲慢,索性低了头气哼哼地自去净房洗漱了。
至于那什么丫头,苏若离也是一时气话,自然不会真的去麻烦李扶安给顾章安排。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
那副将早就看出顾章和李扶安之间的别扭来,他怎能不趁这个机会来个浑水摸鱼?若是能借李扶安的手除掉顾章,也免得他回去和大帅告状了。
到时候,外人还以为这两个人争风吃醋失手杀了人呢。何况李扶安家族势力雄厚,顾章一个穷山沟里的小子,死了也就死了,谁还会去追究不成?
就算大帅爱才,可比起幼弟来,自然是不会向着顾章的。
他心里有了这个盘算,也就时刻注意起顾章和苏若离的动向来。
他虽然一直陪着李扶安,但是手底下早就有两个人安插在顾章和苏若离身边了。
两个人在门口吵架,早就被人给听了个一清二楚,随即就报给了副将。
副将撮着下巴仔细地听了顾章和苏若离两个之间的对话,沉吟有顷,立即敲着桌面吩咐道:“你这就去找个模样标致的丫头,让她过去伺候那小子洗澡。再弄点儿动静。让那小丫头知道!”
属下意会,领命而去。
却说顾章一个人气呼呼地冲进了净室,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喷射出来。
凭什么那小白脸看上了离儿?离儿可是他名正言顺的媳妇。
他在外头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捡了条性命回来,他的离儿对他却变心了?
他真的受不了。
就因为那小白脸身份地位比他高几等吗?他也想让离儿过上好日子,提着头颅想为她博一份军功,到时候,她就是他顾章的夫人了。
可是她为何不能等一等?不能等到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就已经对那小白脸动心了?
他不服也不甘,不就是那个小白脸长得比他好看些。家世比他雄厚些吗?
若论自身,他顾章比谁都不差!
他站在浴桶里,浑身剥得赤条条的。一瓢一瓢地舀着水冲刷着自己的身子。他觉得若是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也不知道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冷静下来,慢慢地回想还未入城门的情境。
他分明记得。那时候的苏若离就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他被胡人追杀,吓得连腔儿都变了。为了救他,拼了命地往外扔那些炸药,阻断胡人追击他的路。
这样的离儿,会变心吗?
他记得清清楚楚,离儿下城门迎接他时眼中的欣喜,和脸上的欢欣雀跃!
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记得。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难道这些还不能让他打消顾虑吗?难道仅凭那小白脸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把怒气都撒在离儿身上吗?
那个家。他不是不知道什么样子的。一个娘,长期不着家。一个瘫痪爹,起不来炕。
可她硬是凭借自己柔弱的肩膀,把这个家扶持起来,一家人衣食无忧,吃她的喝她的,过得和和美美的。
他顾章究竟做了些什么?
论才干,他除了打猎就是砍柴,不像离儿,能到镇上坐诊行医,换了银子养着他的家。
论人品,他顾章自认不是个小气的,可是比起离儿待他家人的那一份真诚,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年纪和他二妹一般大,对他这个家做了什么,他心里有一本账清清楚楚地记在那儿呢。
想想他二妹,成天都做些什么?
他顾章真是糊涂油蒙了心,竟敢这么对待他的离儿?
他真是个混球!
越想越气,顾章恨恨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懊悔不堪!
他不该这么伤离儿的心,不行,他一定要放下架子去跟离儿道歉,不,他连架子都没有,怎么放?
顾章噌地一下就从浴桶跳出来,扯了一件外袍披上就急急地往外跑。
门忽地一下被他大力拉开,门口战着的一个小丫头端了个大铜盆,被他这么一吓,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一步,那铜盆也没捧住,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铜盆里的温水淋了那小丫头一头一身,她扎手窝脚地连忙跪在了地上,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奴婢该死,惊扰了大人!”
好歹顾章也是大帅身边的亲兵,在这小丫头心里那可就是天大的官儿了。
顾章这才看到门口有人,又见这个小丫头大冷的天儿,只着了一袭纱衣,没经过这样世面的他,也没细想这小丫头为何穿得这么少!
只当自己吓着人家了,急得也是手忙脚乱,想扶也不敢扶,“你快起来,是我不好,不该吓着你的。”
那小丫头顺势起身,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头发还滴着水的顾章。
这男子身躯昂藏,面容俊秀忠厚,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说起话来又那么地和气,当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男儿啊。
那位大人说了,若是今儿能如了愿,这个人定回收了她的。
这乱世中,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她银花也算是圆满了。(未完待续。。)
九十六章 美人心计
想至此,银花一张白嫩嫩的脸蛋上漾出了两朵红云,声音更是软得一塌糊涂,“大人,人家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啊?被别人瞧见了,这辈子可是嫁不出去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
顾章拍了拍脑袋,总觉得今儿诸事不顺。心急火燎地想去和离儿道歉,偏又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想要丢下不管,又觉得人家小丫头何其无辜!
只好转身往屋里走,“既如此,我先给你找件外衣披了吧?”
银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已是跟了过去,两手一合,就搂上了顾章健硕的腰肢。
“大人,您孤身一人和胡人厮杀的事儿,城里都传遍了。银花爱慕大人好久了,请大人怜惜则个!银花不图什么名分,这辈子只要能在大人身边伺候就成!”
室内水汽氤氲,身边女子软玉温香,正当血气方刚的顾章,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大了。
虽然和苏若离已是夫妻,但是两人也从未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就算后来他厚着脸皮和她躺在了一处,但是也不过是他拥着她而已。
何况,大冬日里,两个人都穿着里衣。哪像现在这女子,身上只着了一件纱衣,还湿透了半边。玲珑有致的身子若隐若现,烫得他身上战栗起来。
“别,别,你这是做什么?”顾章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她身上某个不该碰到的地方,“我。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快些走吧。”
银花一想到自己今儿要是完成了那位大人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就是这男子的人了。这等身材健硕品貌一流的男子。就算是做个妾也是值得的,何况以后会不会做一辈子的妾,谁也不好说。
给这样的男子做妾,总强过年岁大了,随便被主子给配给一个小厮强。
想想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银花越发箍得紧了,嘴里跟梦呓一般地说着。“大人,小女子什么都不要,只愿常伴大人身边就足矣。”
双手还是死死地揽着顾章健硕的腰身。柔嫩的脸颊早就情不自禁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闻着顾章身上那股子浓郁的男子气息,听着顾章那实诚的话,银花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中了,自己真是运气太好了!
顾章急得无法。身子被这样的女子给箍住。又怕生硬地挣开伤着了这女子,一时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此时的苏若离,正随着一个小丫头往这儿走来。
刚才和顾章置气的时候,她一肚子的憋屈回到了自己的净室,躺炕上歇息了一阵子,外头就有小丫头来回,“大人请姑娘去用饭呢。”
苏若离大半夜地就跑到城门楼上,见顾章单骑面对胡人。一颗心早就不知道起落几次了。忙活了大半夜,早就饿了。刚才和顾章生了点儿气,也不觉得,这会子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
一听说用饭,她骨碌一下就翻坐起来,拢了拢头发,跟着那小丫头就走了。
还笑着打趣李扶安,“大人随便打发个人给我送来就成了,怎么还特意让我过去一趟?”
心里也是有些觉得李扶安太过多事儿了,想她不过一个小山沟沟里的丫头,李扶安要陪着那些大帅帐下的人用饭的,干嘛还多此一举把她也给叫上?
有心不去又觉得自己会不会显得小家子气了?
一路上就那么纠结来纠结去,苏若离只管跟着前头那小丫头走,并不知道自己朝哪儿走的。何况这县衙门后院她也不熟,统共没住过几天。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小丫头忽然就来到了一个月洞门前,探了身子就往里迈步。苏若离自然也是紧跟着,丝毫没有发觉任何的不妥。
那小丫头带着她穿堂度院,拐了两个弯儿方才在一个雕花木门前停下。
她也不回头跟苏若离说一声,径自就伸手去推开那两扇紧闭的门,抬腿跨了进去。
苏若离这才意识回笼,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小丫头也未免太不正常了,就算她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寻常丫头来请她过去,也该回头请示一下要不要推门啊?这丫头怎么如此胆大包天,就这么不经允许就推开了门?
是太不懂规矩还是成心的?
她那双剪水瞳眸闪了闪,不动声色地站那儿。
“啊”地一声尖叫,忽然自屋内传来,先前那丫头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双手还捂着双眼,“对,对不住大人,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走错了,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她一边高声叫着,一边还不忘了偷偷打量苏若离。
苏若离面沉似水,眸中闪过微芒,这丫头说自己走错了?她难道是新来的?只是新来的丫头也得管家调教好了才能让主子用啊?这种走错路的事儿,怕是哄人的吧?
她究竟看到什么了,慌里慌张的跟被蛇咬了似的?
这里头的大人又是谁?难道是李扶安?
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波澜不兴地看着那小丫头。
那小丫头尖声尖气地叫了一阵子,实指望苏若离会忍不住好奇跑进去看看的,谁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姑娘,只是静静地站那儿,并没有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小丫头不由急了,先前那位大人可是告诉她,若是能让这位姑娘进去看到了那一幕,那她一家子往后可就吃香的喝辣的不用愁了,那位大人可是亲口许诺了的。
小丫头的脸上不由就带了一分的焦虑,迟疑着望着地面,一张小脸上红晕半边,“姑娘,您,您不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我本寄居篱下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里头大人有什么不便见人的事儿,我怎能随随便便进去?”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懒得去看。
那小丫头一见此景,顿时急了,若是今儿她不让苏姑娘看到,她可就拿不到那么多银子了。
情急之下,她逾矩地伸出手拉住了苏若离的胳膊,“姑娘,里头的大人不是我们老爷,而是,而是……”
“是谁?”苏若离已是猜测到几分,只是再也想不到这会是真的。脸色不由就青了几分。
“是姑娘的夫君——顾大人啊!”那小丫头似乎不敢说出来,吞吞吐吐的,就跟往外头挤一样。
里头的人是顾章?
苏若离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他在做什么?
有心要进去看一看,可一见拉扯着自己胳膊的那个丫头眸中闪烁不定的光芒,苏若离就沉下气来,站那儿不走了。
“哦,原来你说的那个大人原来是我夫君啊。只是他什么时候也成了大人了?”苏若离故意岔开话题,笑着打趣那丫头。
“顾大人可是我们清泉县的大英雄啊,一人对抗那么多的胡人,打得胡人闻风丧胆的。不是大人可是什么?”那丫头是个机灵的,交口称赞着顾章。虽然只字不提让苏若离进去看看的话,但苏若离看得出来这丫头是在拖延时间呢。
她心里瞬息万分的时候,那扇雕花木门忽然被人给从里头打开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穿着白纱衣的年轻俏丽的姑娘捂着脸就从里头跑了出来,“大人,奴婢虽然身份低微,但是奴婢甘愿伺候您一辈子,并不要求什么名分。大人何苦为难自己呢,莫不成大人惧怕您那位夫人?”
苏若离张口结舌地瞪着这一出,只觉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这是什么情况?顾章,这么快就有三儿了?
乖乖不得了,这才在外头转了一圈儿就有女人爬上床了?
这姑娘口中的“夫人”指的就是她了吧?
看这姑娘一身淋透薄纱裹身的样子,难道顾章那小子已经上了人家了?(未完待续。。)
ps: 先看着啊。
九十七章 僵持不下
虽然苏若离和顾章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就像是小孩子的一件东西一样,即使玩腻了,扔在了一边儿,若是别的孩子想要,他还不想给呢。
顾章活生生的一个人,当然不能和东西相比。只不过苏若离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的。顾章和她的感情即使不深,那也是她的夫君。只有她能够对他做那些夫妻之事,她就算是不愿意,也得等她发话才是!
顾章这小子竟敢背着她暗地里来这一套,真是活腻歪了。
苏若离那双凤羽般精致的眼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下,眸子浅浅地眯了起来,不声不响地打量着眼前这捂脸奔出来的女子。
正是花信年纪,身量丰腴,一身湿透的白纱完美地勾勒出女子诱人的曲线。
虽然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可这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最是让男人心疼了。
倒是个可人儿啊!
苏若离暗暗地吸了口气,在心里做了一个论断。这样一个尤物,怕是被人给刻意调教过了吧?
她扬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儿含笑望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美人儿,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不停地在银花身上逡巡。
银花刚从暖热的屋子里奔了出来,也是因着带苏若离来的那小丫头久久带不进来人的缘故。她若是不这幅样子跑出来,外头那女子怎么会看到呢?
看不到里头的那一幕,又怎么会生气呢?
那她就不能完成那位大人交代的事儿了。更做不成这个男人的妾了。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她一咬牙就豁出去了。
虽然外头天寒地冻,虽然她只着了一层薄薄的纱衣。虽然这幅身子若是跑了出去就被看光了,但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跑了出来。
为的就是让那女子看到,让她知道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对上面前这个美得仿佛是一个瓷娃娃的人儿,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做法了。
这女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做了些什么啊?若是寻常女子看到夫君沐浴时从里头跑出来一个半裸的女子,会做何想?
就算不躺地打滚撒泼地闹上一场,也会气得鼻歪嘴斜面容狰狞吧?
怎么面前这小女子就那么脸不红心不跳神态自若地看着她笑?
是太小了不懂还是不在乎?
银花当真拿不定主意了。
刚才一腔热血从温暖的室内跑出来的她,这会子已经冻得浑身跟打摆子一样。牙齿上下咯咯作响,几乎站不住了。
见面前这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