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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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嫂-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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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山上,山花盛开,遍地都长满了绿茵茵的野草,大嫂应该找得到的。

    顾墨松了口气,想帮忙,顾兰娘又撵他出去,只好进了自己的屋里枕着胳膊躺床上想事儿。

    吃过午饭,顾兰娘就把顾轩和顾雪娘揽过去带他们玩耍,苏若离自然是一头扎进屋子里捣鼓丸药去。

    顾墨也回了自己的屋里,看了一页书,只觉得那书上的字都在眼前乱跳,字里行间满是一串串亮晶晶的铜钱,耀得他眼花缭乱,哪里还看得进去?

    勉强看了两页,只觉得心浮气躁,不由扔下书出了门。刚走没几步,迎面就看到了顾鸿禧。

    顾墨一喜,就跟着他又到了村头那家。

    本想着一个下午要赚上几两银子的顾墨,在顾鸿禧的怂恿下,又借了几串大钱全押上了,谁知道一轮下来,输了个精光。

    他本不善于此,又是初次玩这个,哪里经得住输?

    见自己身无分文,又欠了别人几串大钱,顾墨真是又急又臊,心里害怕起来,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顾鸿禧连忙拉住他,安慰道:“好侄儿,急什么?玩这个都这样的。你只管稳住心神,再来上几把,管保你连本带利都赚回来。”

    为了让顾墨安心,他又借了几串钱放在他面前。

    顾墨半信半疑,又玩了一局。果然,不仅连先前输的那些都赢回来了,还多赢了几串。通算下来,这些也能有七八钱银子呢。

    喜得他又把心里的害怕给忘了,坐那儿直嚷嚷着再来。

    见自己的侄儿上了道儿,顾鸿禧阴沉沉地笑了。朝对面那个板牙男人使了个眼色,就又撺掇着顾墨下了注。

    华灯初上时,顾墨已经输得精光了,身上的那件春裳也押上了,可也没能挽回胜局。

    顾墨惊得浑身冷汗直冒,差点儿没吓瘫在那儿。这要是光着个身子回去怎么跟大姐和大嫂交代啊?要是让大姐和大嫂知道他不仅没赚回那么多银子,还欠了村里人这么多,到时候,大姐大嫂会怎么想他?

    那么大个家,光靠着大嫂一人,他不仅不能分担,如今反而还缠上了债务,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墨两眼发直,呆呆地坐在那儿,恨不得把自己那双惹祸的手给剁掉。(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一章 拆穿阴谋

    正在顾墨水深火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顾鸿禧适时地给他解围了,“大家都瞧我面子高抬贵手好不好?让我侄儿穿着衣裳回去,也省得他大姐和大嫂担心不是?”

    众人似乎都不买账,只冷冷地哼了声。顾墨的脸色煞白起来,翕动着唇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

    顾鸿禧却示意他稍安勿躁,摆着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笑嘻嘻地道:“大家还信不过我么?我这侄儿的大嫂可是个有钱人呢,一个小姑娘家住着大瓦房,又在镇上药铺里谋了份差使,一个月下来都有一两银子的报酬。大家想想,我侄儿还能赖账吗?就算他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他大嫂也能给他垫上不是?再不济,还有那间大瓦房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的,那些人果真就没有下手剥了顾墨的衣裳。

    顾鸿禧赶紧推着脸色煞白眼神迷茫的顾墨出了屋子,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跑了出去。

    走在村里那条坑坑洼洼的泥路上,虽然和煦的春风迎面扑来,吹得行人欲醉,可顾墨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点儿温暖,相反还觉得浑身似堕入冰窖一般。

    “二叔,你说大嫂会不会埋怨我?我真是没用是不是,一事无成还尽添乱?”顾墨两手插在浓密的发里,发出狼嚎一样的嘶叫。

    “怎么会?要想赚银子就得付出点儿代价才是?你今儿输了那是你手气不好,赶明儿二叔再给你几吊钱。准能赢回来。”顾鸿禧笑得奸诈,敷衍着顾墨。

    “明儿真的能赢回来吗?”顾墨倏地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顾鸿禧。好似他说的话就是圣旨一样。

    “那当然,明儿二叔一指点,你准赢。你就放宽心回去好好睡一觉得了。”顾鸿禧假惺惺地安慰着这个侄儿,好说歹劝地总算是把他给哄回家去了。

    望着消逝在路尽头的顾墨的身影,顾鸿禧唇角上扬,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响指。这小子,骗不死他。让他继续赌下去,到时候把房子都押上去,他就擎等着住大瓦房了。

    却说顾墨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里。两眼无神地进了院子。顾兰娘跟他打招呼他也没听清,进了屋就关了门往床上一躺,盯着头顶的承尘发起楞来。

    顾兰娘见他不大对劲儿,就抱着孩子来到他门前拍门。“二弟。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顾墨不答话,浑然听不见一样,急得顾兰娘后背上出了一层细汗,生怕这个弟弟有什么不妥当。

    拍了一会子门,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都麻了,才听到里头顾墨瓮声瓮气的声音,“我没事儿,就是头疼。想躺会儿,大姐还是去忙吧。”一副拒人千里的腔调。

    顾兰娘听见他说话方才把一颗悬在嗓子眼儿里的心给咽了下去。只是听那声音带着一丝鼻音,就跟他哭过一样,顾兰娘又不放心了。

    无奈任凭她怎么说,顾墨就是不开门,她也只能作罢,带着孩子狐疑地去了厨房。

    这一日,苏若离正好坐着三元堂派来的马车去了清泉镇。

    如今三元堂格外看重苏若离,怕她一个独身女子路上有什么闪失,都是让药铺的伙计亲自带了马车来接苏若离,苏若离在村人眼里越发地神秘了。

    刚进三元堂的门,掌柜的就满面春风地迎出来,把苏若离请到了内室,满脸笑容地递过来一张银票来。苏若离接过来一看,上头整整写着一千两的数,吓了她一跳。

    把银票放桌上往掌柜的面前推,苏若离小脸儿一板,冷冰冰地问道:“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地给我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三元堂掌柜的还从未见过见钱眼不开的人,当下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对苏若离更是敬重了。

    拱了拱手,他笑着给苏若离解释,“你制的那些丸药,我让人给京都的亲戚带了几丸,没想到他家的老夫人姑娘奶奶们用了都说好,直跟我再要些。这不,在京里达官显贵家都传开了,光你上次做的一批都赚了不少呢,分给你这些都算少的了。”

    三元堂掌柜的姓李名忠,祖上虽说也是医术传家,在这清泉镇上积德行善,几辈积攒下来,也颇有威望。

    这李忠更是为人温厚和善,做着药铺生意,可也是童叟无欺。加之苏若离一来,让他这快要被和轩堂给挤垮的药铺子起死回生不说,连在京里都闯开了名气,他对苏若离更加大方了。还没到年底,就已经给她这么一个大封红。

    听她这么一说,苏若离心下也是高兴,没想到自己的丸药能在京都打开销路,若是将来有了本钱,在京都开个医馆什么的,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她痛快地收起了那张银票,对李忠笑道:“来之前我还在琢磨着怎么跟你借点儿银子应应急呢,没想到你一出手就给我来了个大的。”就把想送顾墨到城里就馆的事儿说了。

    李忠唏嘘不已,连连点头称赞,“难为你还有这份心地,你婆婆做出那样的事儿,你夫君又从军没有音讯,换做其他女子,早就不知道怎么过了,哪里还顾得上小叔子大姑子啊?”

    两个人又说了一阵闲话,外头就来了病人排队了,苏若离戴上口罩和手套,又穿了自己设计的白大褂,来到了前厅,开始给人看病了。

    忙到过了晌午,人才少了。在三元堂用过午饭,坐了马车就往家里赶。一路上她笑得合不拢嘴,袖内的那张银票跟一个滚烫的山芋似的,让她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一会儿摸不出来看几眼,然后再偷偷地藏进袖袋里。

    如此几次三番,弄得她自己都笑起来。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这一千两银子就把她给吓怕了。

    回到家里,已是暮色四合时分了。

    门口上已经挂了红灯笼,在夜风里轻轻地摇曳着,散发出柔和的灯光,像是在静静地等着她这个主人归来。

    她推门进去,就见堂屋门口,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正站那儿,看身量,应该是顾兰娘。

    看她搓着手来回走动着,像是有什么急事儿一样。

    苏若离慢慢地走近,轻咳一声。顾兰娘听见动静,猛地转过头来,见是苏若离,欣喜地就奔上前,一把抓着她的胳膊,“你回来了,可把我给急死了。”

    自打罗氏送过休书,顾兰娘就不知道该叫苏若离什么好了。上次叫了个苏姑娘,被苏若离说了一顿,她眼下只好你啊我的叫起来了。

    “大姐有什么事儿这么急?可是妞妞病了?”苏若离不在乎这些称呼,还是一如既往。她还以为是顾兰娘的女儿病了呢,不然怎能急成这个样子。

    “不是!”顾兰娘矢口否认,压低了嗓门儿,指着门房那儿,“是二弟,这两天我总觉得他不对劲儿,说是头疼,到外头转了一圈儿,半天都不回来。可一回来就把自己给锁在屋里,连我叫都不应声!”

    苏若离听了眉心一皱,半晌方笑道,“莫非是要下场了,愁的?”

    这要是换成现代,顾墨这毛病儿就是考前综合征了?

    从没见过那样世面的少年,怕是太过焦虑了吧?

    “我看不像!”顾兰娘咂嘴摇头,“二弟的学问我还是有数的,他不像是愁这个。我总觉得他有点儿没魂儿一样。”

    那意思就是失魂落魄了?

    这么半大的人,碰上什么事儿会失魂落魄?既然不像是愁的,那就是有心事了?

    莫非,顾墨有了心上人?

    苏若离**地笑起来,跟顾兰娘悄悄地咬耳朵,“是不是二弟在外头有了喜欢的姑娘了?”

    顾兰娘见苏若离毫不迟疑地说出这个,面上不由一红,笑着轻轻锤了她一下,点点头,“我也觉得怕是有什么心事,不然怎么这样啊?连我都不理了。”

    那语气酸溜溜的,委屈地像个被婆婆欺负的小媳妇,听得苏若离噗嗤一笑,打趣着顾兰娘,“你一个当姐姐的,知道弟弟有了这事儿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吃起醋来?”

    “死丫头,谁吃醋了?”顾兰娘摸透了苏若离的脾气,也敢跟她开起玩笑了,“我只不过觉得这家伙有了心思就闷在心里,也不跟我透点儿口风,我气不过罢了。”

    “呵呵,这就叫儿大不由姐啊。”苏若离酸溜溜地来了这么一句,逗得顾兰娘咯咯地笑起来。

    两个人说了一阵子,决定等明儿瞧瞧地跟着顾墨出去看看他去会了何方美女。

    第二日,苏若离在屋里捣鼓丸药,等顾墨一出门,她就和顾兰娘轻手轻脚地跟上了。

    两个人怕顾墨发现,就隐在一棵歪脖子柳树后头,见顾墨一径儿朝村头走去,不由纳闷:难道顾墨看上的姑娘在村头跟他约好了?

    还没等她们看到美女,就见从村头一条巷子里闪过一个肥墩墩的中年男子来,那人一摇一晃地走到了顾墨面前,跟他说了句什么,两个人就相跟着拐进了巷子里。

    苏若离面色不由变了变,那人不是顾章的二叔顾鸿禧吗?

    顾墨怎么跟他搭在一块儿了?

    顾鸿禧连亲侄子盖房子的材料都能偷,还有什么事儿干不出来的?

    顾墨跟他在一块儿,又这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苏若离直觉不是好事儿。(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二章 挽救小叔

    由于顾兰娘不知道顾鸿禧偷东西这么一档子事儿,自然不了解顾鸿禧这个人了。

    不过自打她爹病倒之后,他们家跟顾鸿禧就没有多少瓜葛了,这会子见顾鸿禧主动靠上顾墨,心里也有些纳闷。

    两个人见顾墨和顾鸿禧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对视了一眼,悄悄地从树后钻出来,跟了上去。

    进了巷子,只见里头有两户人家。

    顾墨和顾鸿禧的身影早就看不见了,顾兰娘一时茫然,这两人到底进了哪一家啊?

    苏若离嫁过来不到一年,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知道谁家住的什么人。站在巷口咬着指头四处乱看。

    反正顾墨跟着顾鸿禧进了这条巷子,这巷子里也就这两家,不是东家就是西家。

    最里头那一家听顾兰娘说住着一个瞎眼的老婆婆和一个光棍儿子,平日里孤儿寡母的,就靠着一个光棍儿子上山打猎砍柴,也不怎么和村里人接触。

    外头这一家则是一对夫妻,至今也没有儿女,平日里好把村里人聚拢来玩耍。

    苏若离分析了下,顾鸿禧出面,定不会带顾墨到好地方的。听顾墨这两日的情况,似乎不大对头,按照她们一开始的推测,是顾墨有了心上人了。

    可这两家,都不可能有他的心上人啊。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顾鸿禧带着顾墨做了一件令人上瘾的事儿。

    既然顾兰娘说外头这一家好聚拢村人来玩耍,那很有可能就进了这一家。

    在这闭塞的古代。能有什么玩意儿让人乐此不疲的呢?

    她心里忽然咯噔跳了一下,莫非这家子聚众赌博?

    赌博在古代又叫博戏,不管名称怎么变化。对于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年来说,都容易上瘾啊。

    顾墨这两天心神不定的,怕是输了不少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后怕,忙拉着顾兰娘推开了篱笆门,轻手轻脚地进了篱笆院子。

    两扇黑漆斑驳的破木门紧紧地关着,里头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

    苏若离瞬时就明白了,这不是麻将是什么?

    她没有立即进去。跟顾兰娘打了个手势,贴在门边儿细细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就听一个嗓门沙哑的男人正嘻嘻笑着,说道:“顾家小哥儿。你今儿那什么下注啊?昨儿可是连衣裳都输光了,要不是你二叔说情,你都没法回家了呢?”

    顾兰娘先前还不知道苏若离为何就选定了这家,如今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一点儿血色也无。

    原来她亲弟弟顾墨也沾染上这个了。

    这可是她最深恶痛绝的东西,想她夫君王来春就嗜赌如命,哪一天不出去玩几把。家里只要值钱的玩意儿都拿去赌了,连上次坐月子苏若离给她和孩子做的细布棉袄都给押上去了,就差没把她和闺女给输了。

    听到里头那哗啦哗啦的声响,顾兰娘只觉得心头扑通乱跳,浑身发软,双腿抖得快要站不住了。

    娘家大弟从军无音讯。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万一这个二弟再不成器,这一家子不是完了吗?

    爹没了。娘又不着调,家里再没个弟弟撑着,可不是散了吗?

    她越想越害怕,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若不是苏若离一计眼神扫过来,她早就哭死在这儿了。

    里头七嘴八舌的说话声纷至沓来,似乎都在激将着顾墨。

    不过两个人却没听到顾墨的声音,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好半天,里头的声音总算是低了些,就听一人轻声细语地没有什么底气地答道:“我……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能不能再借我几两银子?我今天翻了本儿都还给你们!”

    赫然是顾墨那清越文静的声音,只是如今他内心挣扎不堪,显得有气无力的。

    顾兰娘此时紧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死死地忍着不哭出来。听着弟弟的声音,她的心都在滴血。

    苏若离心里也很不好受,听顾墨的话,分明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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