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把娘哄到炕上去‘哼哼哈哦’,结果我赢了……”云悠得意洋洋地道。
这……“你们两个小混蛋!今儿谁也别想给老娘出去玩儿!吃完饭就给我滚回房写大字去!唐诗三百首,每人抄写一百遍啊一百遍!”胀红着脸大吼,简直丢人丢到了家!
“娘,你害的什么羞,你和爹晚上在床上鼓捣的那点儿事咱家谁不知道啊。”云悠掏掏耳朵,一脸的“真拿你没办法”。
“而且你们俩的动静又大得不得了,吵得我昨晚都没睡好,您看您看,黑眼圈儿都出来了!”云玄指着自己的眼眶控诉。
“拜托您老两个下回别在桌子上折腾了,那桌子本就不结实,一动就吱吱呀呀的,这都是我有记忆以来咱家换的第五张桌子了,实在不行——咱换个铁打的成不成?”云悠继续道。
“每次一折腾就照着一个时辰去,娘您到底几时能给我们怀个妹妹啊?到时爹也就能消停消停了,我们耳根子也能跟着清静清静。”云玄耸了耸小肩膀,不小心抽动到了伤处,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
“你们——两个——小——混——蛋——”这回是真想抓狂了,挽起袖子就想揪住这两个混小子一番暴打。
“啧啧,两个臭小子又怎么气你们娘亲呢?”随着这一声儿由门外迈进个人来,眉眼弯弯,如月如风。
“爹!娘害臊了,有胆做没胆承认,要揍我们呢!”云悠率先告状。
“快管管你老婆,今儿又把鱼烧糊了!一家子晚上喝海风么?!”云玄紧接着递话。
“我了个靠!两个小王八羔子,老娘今儿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你们就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当真恼羞成怒地去追两个小混蛋,小混蛋却灵活得紧,齐齐躲到了他们老子身后去。
“娘,给颜色看和一加一等于二有什么关系?”其中一个还不忘好学地追问。
“木有半文钱关系,老娘就是想要这么说!”气哼哼地双手叉腰瞪着一大二小三张几乎完全一样的面孔。
“女人啊,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云悠摇头又咂嘴。
“爹,您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凶残的女人的?”云玄好奇地问。
“你傻啊,肯定是娘当初霸王硬上弓把爹给……所以爹只好委身求全了呗!”云悠横了云玄一眼,满脸的“事实当如此”。
“楚龙吟!”抓狂地冲这俩小混蛋的老子一声大吼,“你教出的好儿子!才这么点儿年纪就知道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还想要我生第三个?!甭做梦了你!跟那何村花鼓捣第三个去罢你!老娘不干了!老娘回娘家去!呜呜呜……”
“情儿,情儿,宝贝儿,莫哭莫哭,”男人赔着笑脸拥过来,顺便伸了长腿将两个小混蛋踢出房去,“怎么又提那何村花,我不是没理过她么,是她自己死皮赖脸地天天到学堂门口堵我去,我今儿可是跳墙出来的,还一屁股坐到了石头上,你摸你摸,都肿了一块呢!”
“你……你屁股长前面么!?这叫肿了一块?!这明明是……”怒火瞬间散了一半。
“明明是什么?”男人坏笑着轻声问。
“明明是……肿了一根……”有些脸红地低声说完这话,掩饰性地又将脸一冷,手上一用力便将他推倒在了旁边的床上。
“啊呀!”他双手护胸惊惶万状,“爷您饶了我罢!奴家尚是青葱‘一根’,从未经过人事……”
“闭嘴。”冷喝着一指点向他青葱茁立的某处,“这才什么时辰你就【哔——】成这样?!是不是瞅见了何村花那风骚样儿就蠢蠢欲动了?”
“冤枉啊——人家只是因为昨晚太过销魂,今儿一天都沉浸在那滋味儿里无法自拔,一听见娘子的声音,看到娘子的体态,就情不自禁地想再次【哔哔,哔哔哔,哔——】……”
“闭嘴闭嘴!”见他说的露骨,忍不住脸上发热,这肉身的体质还真是敏感,一对儿双胞胎儿子都养到□岁大了,还会因他的调笑而红脸。见他一手支了头侧卧在床上挑着笑眼看过来,云水蓝的春衫衣襟半敞,露出一抹健康结实的胸膛,忍不住偏身坐到他身畔,伸手过去轻轻沿了他的颈子向下抚,手指挑开胸前衣襟,便见在那心口的位置,一道浅浅的红痕时隔多年仍未褪尽,低下头将双唇温柔地印上去,思绪穿越时光,飞回到了那个夜晚……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以为我还在一重又一重的噩梦中苦苦挣扎不得逃脱,可当看到倚在床边歪着头望着我、唇上带着惯如往常的笑意的楚龙吟时,我又几乎以为自己误入了曾经的某一个美梦。“龙吟……我不要醒,我不要醒……”我模糊着泪眼抱住他,如果这是梦,当你消失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咳咳,傻丫头……疼……”楚龙吟笑着呻吟,“我这刀伤还没好,宝贝儿,先松松手……”
刀伤?我抬眼望向他的胸口,中衣内是缠得厚厚的绷带——不是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龙去脉
环顾四周,见我此刻所身处的是辽王府内我此前所住的那间客房,房内燃着灯,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屋里除了我和楚龙吟以外并无他人,我的身上只着了中衣,盖着半厚的被子,只稍稍有一丁点儿凉意。楚龙吟也只穿了中衣,同我在一张床上,下身捂着被子,上身倚着床栏,手里还拿着本书,可见在我醒来之前他正就着灯光闲读。吸吸鼻子,满屋里一阵药味,尤其发自他身上绷带处的药味更是浓重。
“龙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在做梦还是失去了什么记忆?”我有些难以反应,大脑既木又塞。
“傻丫头,”楚龙吟丢开手中的书,费力地伸了一只手过来捏了捏我的脸,“你不是失去记忆了,你是根本就没有这近三个月的记忆!”
“什么?什么?这怎么可能?!三个月?!我都干什么了?”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呀……整整昏睡了三个月,天天躺在床上像个小木头人儿似的一动不动,谁也叫不醒,”楚龙吟笑着,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和欣慰,“害得你家夫君我白天一遍又一遍地在你耳朵旁边叫你的名字、给你讲笑话、唱小曲儿、说荤段子,晚上做梦也在讲,还被王爷他们取笑——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我们情儿最喜欢的还是荤段子,喏喏,方才我正在给你念的就是那时候让你读你不肯读还把为夫我痛揍一顿的那本书,你瞧,这不就醒过来了?”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龙吟,你不是——你不是中刀了么?”我后怕地问。
“你先躺好,我叫人进来给你倒点水喝,然后再听为夫为你慢慢道来。”楚龙吟笑道。
“不,别管那些,我急着知道,快说给我听!”我紧紧攥着他的手,生怕一有什么大的动静就会把我从梦中惊醒。
“好好好,你先躺好,深更半夜的,虽是浓春了,到底风凉。”楚龙吟想替我掖好被子,我连忙按下他的手,抻了被子将自己和他一起盖严实。
“话么,要从……唔,我们来沙城的路上时说起,”楚龙吟笑眯眯地舔了舔嘴唇,“情儿记得那一回我们在雪地里搭了帐篷露宿、我被那几个侍卫小子灌得半醉的事罢?当时趁我喝酒你这丫头跑去同秋水说悄悄话——哼哼,莫以为能逃得了为夫的法眼——事后我便去问秋水你同他都说了些什么——为夫可是小心眼儿得很,尤其秋水又是这么强劲的一个情场对手!
“秋水那木头一开始居然还想瞒我——我就知道必然是你这小臭丫头授意他不许告诉我的,于是我就对他说:‘情儿让你瞒我的事情无外乎两种,要么是会让我涉险之事,要么就是涉及凤箫之事,然而这两种情况之于情儿的危险更甚,若换作你是我,你肯让一个女人去替你承担这些事么?’
“傻家伙自然是摇头,于是我便说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肯做的事为何要让我去做?对情儿的承诺固然重要,但与情儿的性命安危相比,承诺又算个屁!所以——你若是觉得承诺重要,你就继续瞒着我,你若是觉得情儿的命重要,就把她对你说的所有事都告诉我。’傻家伙一听这话脑袋就更木了,最终……你知道的,情儿,秋水对你……所以他全说了。”
说至此处,楚龙吟故意眨巴着眼睛偏着头看我,见我没有作声,只好带了些许酸意地继续往下讲:“也就是那一次我知道了你这丫头心里转的笨主意——居然想以身试刀用假死来令凤箫死心,不过呢,这个主意虽然笨,却也不是毫无作用——我想起了怀谨世子为兄报仇的那个案子,想到了逸王爷和迅的冰释前嫌,两个例子不都是因为失去了对方才悔悟才通彻的么?所以我就剽窃了情儿你的这个想法,只不过以身试刀的人换成了我自己。
“情儿你既然问过秋水这一方法的可行性,想必也听秋水说了,那家伙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他说虽然人身上并没有那样看上去很严重却不致命的部位,但他可以保证,只要未伤在会立即毙命的部位、且半个时辰内还留有一口气在,他就能将人救活。
“也正是听了他这个保证,我才决定找个机会真正实施这个法子。然而我们一路到了沙城始终没有合适的契机,所以这个法子的具体实施步骤我也一直没有同秋水谈过,后来又出了陈轲的案子,这计划就暂时搁置了。
“直到那晚在幡然湖上的亭子里……子衿的突然出手令人猝不及防,我出于本能地替凤箫去挡那一刀,就在那刀要捅进我胸口的电光火石之间,这个法子突然窜进了我的脑中,于是我豁出去赌这一把,拼尽全力地闪开了心脏要害处,那刀锋就贴着我的心脏边缘捅了进来。
“事实证明秋水那木头果然没有说大话,他还真把我给救回来了,只不过伤得太重,养了三个月还是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害人家想趁情儿你昏迷不醒时鼓捣点那风月情浓之事都力不从心,唉唉,错失了良机,可惜啊可惜……”
“说正事!”听他这一番话下来终于让我感觉到眼前这情形多少有些真实感了,心里这才略略踏实下来,“那晚我不是用迷药把你迷昏过去了么?还有你们是怎么避开楚凤箫安排在王府中准备动手的龙禁卫的?”
“傻丫头,自从雪地露宿那一回之后,你以为秋水有事还会瞒着我么?哼哼,我告诉他,若日后再替你隐瞒我什么事,我就请逸王爷替他做媒,给他找个他不喜欢的人做另一半,他当然就怕了。”楚龙吟坏笑着道。
“大哥才不会怕,他那个人无欲无求的,只怕你就是给他找个嘴歪眼斜的大胖妞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我好笑地摇头。
“谁说要给他找大胖妞儿了,”楚龙吟一挤眼睛,“我说给他找个男人来着。”
“噗——”我忍不住喷了,被他这么一闹心情愈发轻松下来,“所以那天他就把我对他说的一切都转告你了?所以我计划把你迷昏过去之后再出王府赴约的事你也早就知道了?”
“没错,我事先服下了秋水给的解药,所以根本没有被你迷昏,”楚龙吟伸指在我的鼻尖上点了一点,“并且将计就计,让秋水好生保护你——情儿你的目的是要回孩子,所以我告诉秋水一旦你确认了孩子不是假充的,就立刻带着你离开幡然湖。
“秋水会功夫的事,我也是在那天王府夜宴的时候才知道的。宴至一半时我发现秋水不在厅内,他是个若无事绝不会乱走乱动的人,而他不在厅内只可能是因我托他在我无暇他顾的时候照看你、而你也不在厅内的情况下。之后过了好一阵他才从厅外回来,我发现他的袖子被挽了起来,但仍露出了一点疑似血迹的印痕。
“我抽了个空当问他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情儿,秋水这个人向来不说谎话,除非是我们叮嘱过他,或是我们从来不问他——他不说并不是刻意隐瞒,而只是因为没有人问到他头上罢了,所以我一问他便说了——原来是他跟着你去了后花园,见子衿要偷袭你时本来正要赶过去制止,却不料从树上跳下来个龙禁卫将他拦住了。
“龙禁卫得到过凤箫的命令,监视周围动静不许他人靠近,然而你又不包含在这‘他人’里,宁夫人当时同你在一起,龙禁卫掂度之下便未阻拦你们两人,而秋水靠近时就不得不拦了。秋水听得你同子衿在那厢动起手来,恐你受伤,只好决定先制住那龙禁卫,交过手后龙禁卫被秋水揍得喷了一口血在他袖子上便晕了过去,秋水将他放在了树上暂时藏起身形,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秋水将此事经过告诉我之后,我就忽地有了一计,让秋水不惊动任何人把那名被打晕的龙禁卫带来,并请辽王爷悄悄地将其关入王府大牢,之后再请迅假冒这龙禁卫去打探凤箫那厢有什么计划。照理说秋水的功夫还在迅之上,有他们两个在,对付剩下的三名龙禁卫也足够了,然而当时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一来防不胜防,二来我们还不知道凤箫把孩子藏在了何处……那时我就已经有了要把孩子带离他身边的想法,毕竟凤箫的心态……实在不宜让孩子跟着他长大。
“所以在知道你想去赴约把孩子要回来的意思之后,我就索性将计就计,让秋水这个绝顶高手贴身保护你我也放心,一旦确定孩子到手就由他立刻带着你离开幡然湖,那时凤箫身边只有一名龙禁卫,秋水对付他绰绰有余。而留着那名龙禁卫让他跟着你们去幡然湖的目的是怕他用龙禁卫之间特有的法子给凤箫或另外两人报信,只有让他远离王府才能不使其和另两名龙禁卫联络上,也能让凤箫那边不会提早发觉。
“而我们这些留在王府的人,自然是要等迅处理了另两名龙禁卫后再有所行动。迅假冒其中之一先将那两个分别调开,然后再逐一制伏——由于那两人都身处暗处,行动诡异,很不好对付,迅很花了一阵时间才彻底摆平,我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你也该到了幡然湖,这才由王府出来直奔湖边与你和秋水汇合。
“再之后你也就知道了,看到你跳进湖里,迅立刻从我们划的那只船上飞扑过去抢救,我和侍卫们也赶到了亭内……之后情儿你昏了过去,三个月来任凭秋水翻遍了医书用尽了法子也无法将你救醒,只好任你这么一直昏睡,我伤得太重动弹不得,吃饭喝药都是秋水和你那两个王爷老爹亲手喂你的。我这里才刚能坐起来就让他们把我移到同你一张床上,咱们夫妻两个病号凑在一处也方便他们每日来探视不是?最主要的么,我是不愿秋水那小子趁机亲近你,哼,哼哼,你道他那功夫是跟谁学的?竟是跟他老爹学的!
“原来啊,庄栩的前身竟是宫里专为皇帝培养龙禁卫的教头!这些教头既干了这一行就注定没有好下场,每个年老力衰的教头最后都是被一碗毒酒赐死的,以防泄露大内机密,而庄栩入宫做教头之前在江湖上人称‘医武双绝’,自然是说他医术高超,所以他入宫做教头没几年就觉得不妥,然而想脱离时却已晚了,逃了一次没逃成,反被人捉回宫去,当即被赐毒酒一碗,好在庄栩医术高明,先服了粒随身带的解毒药预防,而后假死逃脱,却因此被毒瞎了双眼,武功也尽失,从此后隐姓埋名远走沙城,以行医度日——庄栩本不叫庄栩,至于他本名叫什么,只怕庄夫人和秋水也不知了。
“庄栩有本武功秘笈和一本医术秘笈,尽是其平生所学,秋水就是靠着他老爹传下来的这两本书日夜学习参研才成了一位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