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杂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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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杂事儿-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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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很帅的衣服出来穿上,而后道:“我要出去暗访一下民情,晚饭在外面用,你不必跟着伺候了,人多了反而惹眼,自个儿若觉得无聊就出去逛逛街,难得出趟远门儿,见识见识不同的风土也是好的。”
  我点点头:“老爷一切当心。”
  楚龙吟看了我一眼便出门去了,我将房门关上,靠着门扇忍不住叹了一叹:也许是我太过多心太过敏感了,总觉得……楚龙吟在慢慢地减少与我共处的机会,换作以前他一定会带着我一起出门去的……但也可能当真是我想太多了,他有要事要办,不带着我也很正常……
  甩了甩头,摒去杂乱的心思,将门窗从里面插好,打了水来洗了个澡,换上一套干净衣服,然后开门出去准备上街逛逛——留下来怕遇到楚凤箫,还是逃出去的好。
  漫城的夜市规模虽不比清城,但也十足十的热闹,有些很新奇的小吃在清城没有见过,便买了来尝鲜,跟着人流慢慢走慢慢看,一时间倒也畅快了不少。不知不觉间逛上了一条略显狭窄的小街,就见一串串大红灯笼由街头亮到街尾,街两旁全是二层高的小楼,窗栏杆上倚着花枝招展的姑娘,手里捏着帕子冲着楼下过往行人轻轻甩动,一阵阵浓郁的香风扑鼻而来,直熏得人险些栽个跟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街柳巷?放眼一望果见四下里全是爷们儿,中间掺杂着几张老而肥的鸨子脸,那是青楼间相互抢客抢到了大街上。我正要掉头闪人,却听得一声尖叫响在耳旁:“哎哟——这位小爷!哪儿去呢?!我们胭脂阁就在您眼前儿呢!来来来——快进来!小杜鹃儿可是想您想得都犯了魔症了!”紧接着一只涂满了鲜红蔻丹的手就掐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转过脸去向这肥腻的老鸨道:“嬷嬷,我才刚从你们楼里出来,您老贵人多忘事,方才不就是您把我拉进去的?我那二两银子就摞在小杜鹃儿那儿了,您老今晚就放过我罢。”
  老鸨一听银子已经摞下了,喜得眉开眼笑,果然不再多缠,尖着声道:“小爷,您明儿还来哟!我让杜鹃儿那丫头早早治办上小酒等着您!”
  “好。”我挥挥手,顺便摆脱老鸨的利爪,转身往回走,才走了两步,突地被一道从天而降的液体淋了满头满脸,一股子酒味儿冲鼻而入,不由皱了皱眉抬头看去,见正是那胭脂阁二楼开着的窗户里伸出一只男人的大手,手里捏着底儿朝天的酒杯,还未及缩回去,又从里面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来将那大手握住,紧接着娇笑声飞出窗口,道是:“爷!这酒不对您口味奴家给您换嘛,您洒到外面去万一浇到别人头上……嘻嘻……呀呀……爷,您别摸那儿……奴家怕痒……”
  我伸手抹去脸上酒渍,迈步要走,却听见那扇窗里又飘出个声音,笑着道:“不让爷摸那里也行,让爷嘴儿一个爷就放过你!”
  乍闻这声音我的脑中霎那间空了一下——楚龙吟?向外走了几步以便能看到胭脂阁二楼窗内情形,却正看见楚龙吟凑着嘴去亲怀里一个浓装艳抹的女子,那女子露着半拉胸脯没了骨头似地依在他的怀里,纤纤玉手抚在他的胸膛上。
  一时间我竟然觉得十分可笑——楼上是美人在怀的他,楼下是狗血淋头的我,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了?从雷神岛回来之后一切就变得无比荒诞了。
  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我立在原地一动也动不得。只好就这么仰着头看他,看他那只曾经温柔抚过我脸颊的大手此刻摁在那妓。女的硕乳上。民情,民情,原来是这么个体察法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
  正在心里念着,突听得有人尖叫,紧接着身体不知被谁从后面抱住向前扑出,眼看就要五官贴地时被那人急转了个身,于是整个儿地压在他的身上,未伤分毫。疑惑地睁眼去看,却是有人骑着马从这街上疾驰过去,因我方才只顾看着胭脂阁二楼窗内的情形,没听到骑马人的吆喝,他想刹马也来不及,险些就酿成了惨剧。
  我边爬起身边转头去看救了我的那人,却见他皱着修眉正在瞪我:“你在干什么?!站在大街上走神?!”
  却是楚凤箫。
  “你跟着我?”我蹲在他身旁看他。
  “我怕你一个人上街不安全。”他慢慢坐起身,看了看自个儿左臂,却见两层衣服都划得破了,鲜血正从肘部渗出来。
  “还能站起来么?”我问他。
  “没事,只有这一点儿擦伤,回去上上药就完了。”楚凤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你在街当间儿戳着做什么?这车来车往的!”
  “没什么,走累了歇歇。”我道。
  “在街中央歇?”他挑起半边眉毛看我。
  “你回去包扎上药罢,我还要再逛逛。”我说着转身便走,被他从身后一把握住胳膊。
  “我陪你一起。”他淡淡地却笃定地道。
  “不需要,我只想一个人。”我动了动胳膊,没能从他手中挣出来。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他仍旧淡淡地道。
  “我还达不到那样的境界。”我皱起眉看他,“二爷,别为难小的了,成么?”
  “如果事关你的安全,我非但会为难你,还会强迫你。”楚凤箫无动于衷地继续淡淡应着。
  “是啊,二爷是主,小的是奴,二爷怎么吩咐小的怎么做就是了。”我哂笑,“二爷想让小的怎么做呢?陪二爷逛街?陪二爷说笑?还是乖乖儿地回去到床上伺候二爷?”
  “情儿!”楚凤箫低吼,拳头捏得青筋暴出来,似是有话要说,却又生生忍下,低着声道:“我不扰你,我就跟在你身后,可好?”
  “二爷随意。”我不想再同他多说,我怕我会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发泄到他的身上,于是再度转身迈开步子,忍不住偏头向着胭脂阁二楼的窗子看了一眼,见楚龙吟蹙着眉头在那里看我。
  没有再继续逛下去,毕竟楚凤箫为了护我而伤了胳膊,所以直接回到了专为钦差大员准备的驿馆,楚凤箫便去找庄秋水包扎伤处,我则回了自己同楚龙吟的房间。
  捧着书坐在桌旁,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听得门响,借着廊下灯笼洒进来的光看到正是楚龙吟回来了,在进门处立了立脚,而后笑了起来,向我道:“你这是做什么呢?黑着灯看书,练眼力呢?”
  “不必练,小的眼力已经足够好了。”我将书放下,走到窗边点起灯来。
  楚龙吟一屁股坐到桌边,伸手去拿桌上茶壶,晃了一晃,挑眼儿看向我:“茶呢?”
  “老爷稍待,是小的疏忽了,小的这就去沏。”我走过去拿了茶壶便要出门,却听他道:“罢了,院子里舀碗井水来给我就行了。”
  于是舀来水递给他,看着他仰脖灌下,喉头处一枚鲜红的唇印刺得人瞳孔生疼。转身去盆架子上取了巾子沾上水,然后走回来递给他,他接过去擦了把脸便递还给我。我到妆台上拿了面小菱花镜放在他面前照给他看,他纳闷儿地看了我一眼才往镜子里看去,口中笑道:“不必照了,你家老爷始终还是这么英俊。”
  “所以得用唇印来点缀么?”我指了指他的喉部。
  “……喔。”他这才发现那唇印,重新从我手中拿过巾子去将那印儿擦了,然后塞还给我,起身往床边走去,“今儿不沐浴了,我想早些睡,你也睡罢。”
  我看着他坐在床边脱去鞋子,翻身要往枕上躺,静静地开口:“老爷没话要同小的说么?”

  封闭之馆

  “什么话?”他看了看我,“喔,你不必伺候了,我自个儿宽衣就成。”边说边去解外衫。
  “老爷,你若没话同小的说,小的就同老爷说几句。”我淡淡看着他。
  “哦,说罢。”他也不看我,只管在那里脱衣服。
  “小的想请问老爷,如果小的要赎身,需要多少银子。”我一字一句地道。
  楚龙吟终于停止了动作,抬起脸来看我:“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请老爷回答。”我道。
  楚龙吟笑了一声,眸子里却毫无笑意:“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银子?”
  “老爷今儿在胭脂阁点一位姑娘花了多少银子?小的自认不比那姑娘值钱,若果是如此,小的今日就想自赎己身,望老爷成全。”我面无表情地道。
  “怎么,老爷我出去一趟花多少钱还得向你汇报不成?”楚龙吟哼笑着,闭了眼歪身倒在枕上,“有话明儿再说罢,我困了,你出去时候把里间门关上。”
  “——好,原来从头至尾就是我错了。”我一字一字地说道,胸中一阵发闷,手也抖起来,忍不住狠狠将手里那块湿巾子向着他扔过去,正甩在他的脸上,“我是人,不是你想收就收想丢就丢的垃圾!”
  “你小子欠揍了是么?!”楚龙吟唬地一下子坐起身,把脸上巾子扯下来扔在地上,“莫以为老爷我宠你疼你抬举你就可以肆无忌惮!”
  “喔!对!小的我是奴,比一头牲口值不了几个钱,怎敢在老爷面前放肆!?小的错了,小的不配在老爷跟前伺候,请老爷把小的打发到别处干粗活好了!”我瞪着他。
  “老爷我想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指派!”楚龙吟恼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面容冷峻,声色俱厉。
  心里一阵铺天盖地的疼,凉凉地道了句:“那小的……就但凭老爷处置好了……”说着转身略带踉跄地出了里间屋,将门在身后严严关上,听得里面“啪啦”一声响,是桌上茶壶被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
  活了两辈子……心还从来没这么痛过,知道爱情是个伤人的东西,却没料到居然能把人伤至如此地步。我躺到床上,瞪大着眼睛盯着屋顶,胸中那股绞痛直让我恨不得立刻就昏得不省人事,总好过这么生受着。
  次日一早,打水进房,而后垂头立在角落里候着楚龙吟洗漱完毕,替他梳了头,穿好外衫,便见楚凤箫迈进屋来,一眼看见当屋地上的茶壶碎片,不由疑惑地问向楚龙吟:“这是怎么了?你摔的?”
  “嗯,昨天夜里起来摸着黑喝水,不小心把壶打了。”楚龙吟淡淡答道,“你回房准备一下,今儿个郭员外要请咱们去他府上赴宴。”
  “郭员外?你是说张烁华和李多金的岳丈?”楚凤箫惊诧道,“你是怎么同他搭上线的?”
  “昨儿我特意上街去逛,知道娄克宁必得暗中派人跟踪我的行迹,便故意挑了家门面最奢华的青楼进去,”楚龙吟虽是在答楚凤箫的话,语气中却仿佛在对着我说,“郭盛发——就是那两人的岳丈,既然他家的买卖做得大,那么他旗下经营的门店必然装潢得也比别家好——我挑了那青楼进去,果不多时便有个半大老头主动上来找我,正是那郭盛发了。”
  “郭老儿试探了我一阵,为证明我确是个贪图酒色的昏官,还把那楼里的红牌姑娘叫来陪酒——那老儿眼毒得很,一刻不停地盯着我的神色看,只要我显露出一丁点儿的反感来,只怕那老狐狸便再也不会上钩了。”
  “几经试探之下,老狐狸终于被我蒙混住,主动亮了身份,并称与娄克宁有很深的交情,邀我今日去他府上做客——这便是我们的机会了,你好生准备一下罢。”楚龙吟末了对楚凤箫道,声音却向着我的方向飘过来,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低着头,动也没动。
  楚凤箫笑了一声,道:“他郭家产业除了青楼还有赌坊和酒肆,你挑哪里不好偏挑在那种地方,我看你是假公济私才是。”
  楚龙吟并未如平时那样就势开几句玩笑,而是淡淡答道:“赌坊里都是一干赌徒在那儿大呼小叫,根本没法儿同郭老头闲聊搭话,酒肆里只有酒,那程度还糜烂不到能博得郭老头信任的地步,何况酒这种东西又不会遭人诟病,为了查案多喝几杯完全可行,因此郭老头断不会只因你烂醉如泥就信了你是个昏官,反而嫖。娼是朝廷对官员明令禁止的,我冒着渎职之罪微服去了青楼,单这一点就能令郭老头放松了警惕。”
  “所以由此可见,娄克宁必然同郭老头之间有着极深的联系,”楚凤箫接口道,“如今郭老头主动邀你做客,正是证明了他已信了你是个酒色昏官,想要同娄克宁一明一暗联起手来把你收买笼络住,这一回去郭府只怕他要许你好处了。”
  “许就对了,就怕他不许,”楚龙吟一笑,“许了就是证据,我还怕他许得少呢。”
  楚凤箫点了点头,忽道:“就你我两个去么?”
  “娄克宁十有八九也会去。”楚龙吟道。
  “我知道,我是说……咱们的人,就你我两个去么?”楚凤箫慢慢地道。
  楚龙吟笑着:“你认为郭盛发那么大个买卖人,府里头会缺下人伺候客人么?你若想带上子衿也无妨。”
  “你不带小钟儿么?”楚凤箫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我说了,郭府里不缺伺候客人的人。”楚龙吟说罢便迈步出了房间。
  楚凤箫立在原地未动,半晌才向我道:“你们两个吵架了?”
  “小的是奴,怎敢同主子吵架。”我淡淡应着。
  “莫生气了,你知道他性子,绝无恶意的。”楚凤箫道。
  “小的是奴,怎敢生主子的气。”我仍淡淡应道。
  楚凤箫没再说话,良久才从宽大的袖里掏出一包东西,转身放到桌上,道:“已经过了早饭时辰,这是我从外面才买回来的点心,你好歹吃些垫垫肚子。一会儿我同他去郭府做客,你自己莫要乱跑,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非要出去的话就叫上庄先生,再带上咱们的两个家丁,天黑前就赶回来罢,莫在人少的地方逗留,也尽量别同陌生人搭腔,还有……”
  听他这般温柔地细细地叮咛着,心里不由一阵难过,若我和他还能像从前那样该多好,如今的我朋友也没有了,喜欢的人又、又即将失去,就算能回到最初的孑然一身,只怕也是多了无尽的怅然和遗憾吧……
  然而最终我也没能留下来,郭盛发派马车来请的时候说要留楚龙吟在郭府里住上一晚,他已特特地备下了盛宴要与楚龙吟通宵欢饮,而因天龙朝富人家客房的布局多为里外套间的类型,里间睡主子,外间睡下人,以方便随时伺候,所以楚龙吟若在郭府留宿的话总不好让郭府的下人睡在他的外间,因此我和子衿也就一并被带了去郭府赴宴,甚至连庄秋水也被叫上了——按楚龙吟的话说就是:反正也是去吃郭老头的,不吃白不吃,老子就是一边吃他一边办他,扔他进大牢前先气他个半死再说!
  郭盛发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半大老头,灰白的须发,褐黄的眸子,身形偏瘦,似乎还有点斜视,以至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有些阴阳怪气。我们的马车抵达郭府门外时他早已经等在了大门处迎接着,身后还跟着几位年纪不等的男人和一干下人,楚龙吟便同一起受邀的娄克宁下了马车,众人假惺惺的一阵寒喧。
  郭盛发当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他的府邸是迄今为止我所见过的最为大手笔的府院,甚至比逸王爷的王府别苑还要大上一半去。说它是大手笔,那是因为在穿过前院之后出现在我们这些人眼前的居然是一大片连顶房。也就是说,郭盛发将自己家里所有的房屋都用同一片房顶连在一起,就好像是现代的豪华旅馆中的某一层,过道两边全是房间,四通八达,甚至这其中还有一座小型花园、一个微型小湖,湖上还有假山和小瀑布!
  这片封闭式的屋宇被造得比普通房屋要高,以便于通风,而在过道的顶上则每隔数米便开有一扇天窗用来采光,由于窗扇是设在屋顶上的,所以不能用糊窗纸的木头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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