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胜者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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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胜者为王-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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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贺喜去了。

    不去也不行啊!贾家和太子关系平平,倒因着南安王府的缘故,和二皇子甚是亲近——便是日后有太上皇在,新君不好对兄弟如何,到底一朝天子一朝臣,无门路时也罢了,现成讨好新君的路子不走熟了,哪里是贾家女人的做派?

    贾家女人确实非同一般,在贾赦还没从“张十五娘家仁哥儿偶尔会带来一道儿射猎游玩的穆七哥儿居然就是太子、过不久还是新君”的震撼里头醒过神来的时候,在贾政还没从“仁哥儿那纨绔娃子也能救驾护主建功立业偏生自家珠哥儿还没正经下场考个功名出来”的恨铁不成钢里头振作起来的时候,贾母和贾王氏已经在去往王氏娘家的路上,而贾张氏,也即是贾赦正妻、张家二十一娘,因婆母亲口吩咐她要留在府中打点好清明祭祖诸般事宜不好走开,却将长子夫妻并次子庶女都一道儿打发回娘家老宅去。

    张家老太君的年纪越发大了,精神也越发短了,已经好些年不出门了,但却还是清楚得很,各房老爷太太们也依然在膝下伺奉着,二十一娘的父母与十五娘的父亲不说极其亲近,但各房早在上一辈就分了家,各有各的产业,回老宅不过是奉养伺候老祖宗,虽说也有勺子碰着锅底的时候,却没什么消不掉的龌龊。况且这些年因着仁哥儿和贾赦并其儿子都很有些往来,张家二老爷和七老爷夫妻也慢慢多了几分亲近,此时十五娘大喜,二十一娘的子女回去给高外祖母请安,顺便给外伯祖父母道喜讨个好彩儿什么的,实在再自然不过。

    于是贾母左边被媳妇扶着、右边被孙女搀着,又有抱着她家凤凰蛋的大丫鬟跟着左后侧,下了车换小轿时,就见着张家七太太被她家长孙媳妇搀着下了轿,那双素来慈爱平和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脸上越发笑了开来:“亲家太太也来了。”又看向自家长孙媳妇:“果然是隔辈儿亲呢!我们家这小媳妇和亲家太太站一块,倒真和亲祖孙似的。”

    张七太太也笑:“老太太都多少年未出门了?今儿真是好兴致。”又抚着贾瑚媳妇的手叹息:“我那表姐嫁得远,在北边儿都二三十年不得回来了,她的孙女儿,可不就该我都照看这点儿?”

    贾瑚之妻柳氏,却是张七太太舅表亲家的孙女儿,虽是庶出,却是那一代唯一的女孩儿,生母又在她两岁上头就亡故了,自幼养在嫡母身边,也早早儿就记了嫡,只是这出生到底不是记不记嫡就能抹杀掉的,到得说亲的时候,未免有些高不成低不就,那时候贾赦之妻小张氏夫人正好为长子的婚事烦恼,张七太太灵机一动,就与表姐提了提。

    虽贾家名声实不怎么好,但她们表姐妹幼时关系颇密切,柳老太太也曾看着小张氏长大的,最是知道她的为人,又打听过贾赦一房的男丁,知道贾赦虽几十年的纨绔名声,却除愚孝之外无甚大错,贾琏性子活泛,小小年纪就世情通达,想来日后未必光宗耀祖,但只要不长歪了,起码总不是个会连累兄弟宗族的。

    而贾瑚本人,文采平平,骑射却很过得去,虽未必能武举晋身,但算来好歹总还有个爵位傍身,又是个对母亲极其孝顺的,房里头也有两个通房,却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规矩,从来一年一换并不痴恋,想来对日后的妻子,只要不是忤逆了他的母亲,总能相处得起来……

    柳老太太一番盘算,也觉得这门亲事虽不算极好,却也不是做不得的,又小张氏甚有诚意道:“贾家虽没那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但同为女儿,我有甚不明白的?媳妇儿进门头三年,我必不让谁往她房里头塞人去!三年之后,只要有孕,不管生男生女,我也总保证没有长辈能插手他们小两口的房里事。”

    如此,虽比那等家规里明白写了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清贵人家差了些,总也还是不错的,柳老太太和柳太太商议一回,又私底下问过小柳氏的意思——柳家早年也是读书人家,后来跟了太祖却是弃笔从戎,因此对家中女儿的教养也不是一味儿恭谨柔顺的,贾家的情况柳太太尽数与女儿剖白了说,小张氏的话也一字不错的转述了,小柳氏乃是自己点头应下的这门亲,过门之后何时该恭顺、何时可刚强,对谁人该孝顺到底、对谁人可刚柔并济,她未上花轿前就自有一本账。

    此时已经嫁过来两年有余,对贾母张七太这一番你来我往,她心里更是和明镜儿似的,又是在刚刚晋升了二品的亲表姨家里头,她笑得尤其比寻常明丽些,只挽着张七太太的手臂撒娇,又歪着脑袋很是调皮的对贾母说:

    “老太太不也是这般?对元妹妹宝兄弟自不必说,对二太太也和亲女孩儿似的,对族里头的小辈更是好得很,个个都是当着亲孙儿亲孙女儿待,最是幼吾幼及人之幼不过的人!”

    贾王氏扶着贾母的手,两人都笑得一般又温和又慈爱,元春幼承庭训,最是个端方稳重的性子,只到底是小姑娘,听得小柳氏言语亲昵地取笑她祖母母亲,虽不好意思过去和她歪缠不依,却也微微笑着添一句:“祖母自然最是慈爱的,对嫂子不也和亲孙女儿似的?”

    小柳氏哈哈一笑,她原是边城长大的女子,与京都闺秀又有一番不同,只是嫁人之后多以恭顺示人,此时这么一笑,原本只是中上的容颜倒添了几分明艳大气,张七太太越发喜欢,贾母却也只得一笑,贾王氏却低声斥责女儿道:“祖母和亲家太太说话,母亲尚且不好插言,就你话多!”

    元春抿了抿嘴,脸上的笑越发温雅淡定,小柳氏“哎哟”一声,笑着对贾母道:“都是我的不是,只顾着奉承老太太,连长辈说话不能插嘴的规矩都给忘了,带坏了元姐儿,可怎么好?”

    张七太太作势拧一下她的嘴:“可不是?你自己嫁了人、又还没个女孩儿、前头婆婆是自家表姨妈、太婆婆又最慈爱不过,自然口舌无忌。可你小姑子一个女孩儿家家,眼看着过两年都可以说亲了,倒和你这样不知妇言的一处,以后可怎么好?”

    说完又对贾王氏笑:“亏得元姐儿和她到底是隔了房的,二太太又好好儿的,想来外头人再不知事,也不会以为元姐儿该由隔房的嫂子教诲,想是不碍,只可怜了她们迎姐儿。”

    转头对贾母叹气:“你我做长辈的,宠出这么个混世魔王来,少不得日后要给迎姐儿多多尽一份心,总不能白让她耽误了去。”

    贾王氏素来木讷,教训女儿时还好说,张七太太说来是和贾母一辈儿的,她也不好答话,只扶着婆母不出声,贾母倒是笑得前仰后合的:“亲家太太就是爱说笑。”又道:“迎丫头虽是庶出,一般儿也是我的孙女儿,自然亏待不了她去。只是亲家太太也莫偏心,我大儿媳妇对侄女儿们也好得很,少不得元丫头也有烦劳您的时候呢!”

    张七太太也是笑:“老太太对两房小辈一般儿好,我那女儿对女儿侄女自然也要一视同仁,才不枉费了您言传身教。”

    贾母越发笑得和气,一行人说说笑笑,换了肩轿往内院去。

    这骑都尉府贾母是第一次来,但勋爵府邸各有定例,细致处或有不同,然而诸如正院朝向之类的,却是大体相同的。因此当抬脚的婆子脚步一转,不往正房倒往西侧去时,贾母这样见多识广的积年老太太都不禁“咦”了一声,问贾王氏:“大喜的不是亲家嫂子么?怎么倒往西侧去了?”

    贾王氏也纳闷,她虽与堂兄一房关系泛泛,但这骑都尉府也来过几回,之前张氏都是高踞正房的,怎么诰命升了,倒往西侧里头躲着去了?但不管她心里如何看待这娘家堂嫂,当着婆母并张氏娘家人的面,总不能多说什么,只好笑道:“只怕是这两天来客多,我兄长这地儿铺张不开,嫂子只好往西边待客了。”

    贾母听说,眉峰微动,眯着眼儿对张七太太笑道:“也是,仁哥儿出息,想是这两日人来人往的多,你我至亲,自然也不必拘着什么长辈晚辈东南西北的,只管帮衬一回是一回,乐得一日是一日了。”

    张七太太却不接着贾母这话茬,只看了贾王氏一眼,也是笑得又和气又亲切,道:“难怪老太太能将你们二太太当女儿疼,真真儿是二太太也有心得很,一心服侍您老人家,连娘家的消息也懒得听闻——只是我做婶子的,却不得不与老太太说一声:我这侄女儿实在不是轻狂得连你我都让到西侧偏院的人,实在是她早一旬就帮到这西侧院里头来住着,自然也只得在这西侧院里头待客才是尊重。”

    贾母“哎哟”一声:“原来如此。”又道:“我何曾说她轻狂来?亲家太太可太多心了。”

    贾王氏也笑:“实在是我这些日子没得闲,也不常回娘家,实在不知道二嫂子何时帮了院子,更不曾想——怎么好好正房太太,正房大院不住,倒往西侧里头来?”

    张七太太眯着眼儿笑:“可不是?我也纳罕着,只我们老太君也说啦,这府里就她一个太太,不管住哪儿,正房也好西院也罢,便是住到城外别庄里头去,她还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人——仁哥儿也出息了,正是她万事由心不拘一格的时候呢!”

    贾王氏干笑两声,贾母眯着眼睛抚着宝贝金孙的发顶儿,也是笑:“可不是,儿孙出息,正是享受的时候。”

    一时进了西侧院内门,众人下了轿,张氏早迎在游廊下,赶紧上来对张七太太福了一福:“婶娘来了。老太君安好?老太太们可好?其他伯娘婶娘们都好?我原想着过两日回去看看,倒劳动婶娘来看我。”又招呼贾母:“老太太也来了。”后才对贾王氏道:“姑太太也好?”

    张七太太贾母婆媳自然无有不好的,又有小柳氏元姐儿等与张氏道喜,一时其乐融融,好一派亲戚和乐的繁华景象,看得水镜那一头的皇帝滚在王子胜身上直笑话:“难怪她那么厉害,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王子胜一手揽住他,一手托着水镜,淡淡点头:“嗯,所以臭小七也挺厉害的,勾得仁哥儿十年前就惦记着他媳妇儿。”

    皇帝瞪眼:“谁是谁媳妇儿?朕入契是怕你自卑身份!”又想到某种至今没能真正占据上位的和谐运动,又支吾两声,却还是很坚持:“朕才不是你媳妇儿。”

    王子胜淡定点头:“也是,我媳妇儿在府里,正好厉害地待客来着。”不等皇帝变脸,又加一句:“你大媳妇小媳妇也都在后宫里头。”

    皇帝语塞,愤愤瞪大猫眼看他,王子胜享受了好一会大猫炸毛的模样,才慢悠悠给他顺毛:“你是我选定的道侣,自然不是那等寻个由头就能休弃的存在能比得的。”

    炸毛的大猫果然就气势全消地袒露肚皮任挠挠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倒数一句不是说王子胜有休妻的意思啊……

 96第95章

    皇帝原挺自得自己看人的本事的;他虽更喜欢一力降十会,却不是那种只会用蛮力的人;相人用人自有自己的一套;且自七岁那年看走了眼、闹得被个间谍从重重护卫里头摸出来,险些落得个身死乱世的结局之后,他还真没再被谁骗到过——在用王子胜的玄光水镜闲看四方事之前;他真心觉得自己再没给谁骗过,就是有那自以为骗过他瞒过他的,也不过是他不肯立时计较罢了。

    可没曾想,这极方便的水镜一用,固然是悠然家中坐、便知天下事,却也暴露出他在看人方面的许多不足来——甚至可以说;自以为的一双慧眼瞎掉一大半了有木有!

    其他臣子奴才暗卫甚至皇子们的小私心就不说了,只要不碍着大局,皇帝也懒得计较,可他家柳大将军居然和梁平私底下互换了契约算是怎么回事?柳大便是现在年纪大了点,容貌风仪却还是堪称子胜之下的第一等佳人,至于梁平,不是不好,可相貌实在平庸,年纪又大,除了声音难得,忠心可嘉,余者有甚好处?

    ——一想到他将柳大将军吃干抹净之后还让梁平准备温水药物服侍他,甚至险些儿还做出他和柳大在帐内颠倒龙凤、让梁平在外头婉转歌喉助兴的事儿来……

    ——皇帝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冷汗,亏得这两个的忠心实在非同一般,否则他还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来也奇,皇帝此前明明看出陈奇和谢鲸——也就是军营之中的白袍儿和青衣子——彼此有意,却也不觉得将其中一个或者两个都拖到床上痛快痛快有甚不好,毕竟时下便是光明正大摆酒结契的“好兄弟”,也不乏一道儿捧角儿的时候,但自从他和王子胜约好一生一代一双人,就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后知后觉柳逸和梁平的关系时,那惊悸而出的冷汗就不说了,对上梁平还好几天不自在。

    幸好柳逸远在边塞,梁平也始终忠心耿耿,皇帝别扭了几日,也便丢开——反正他从此也不会再去招惹这两个就是啦!

    又有如林海与贾敏,此前皇帝一直觉得林海对他家子胜心怀不轨贼心不死来着,后来就是看林海似乎对妻子还挺不错的,也只当他是伤心人另有怀抱,却实在想不到,这两位居然是真个伉俪情深——虽贾敏才是林海最名正言顺可谐情深的人,但或者是时下契兄金兰实在盛行,又或者只是皇帝单纯的以己度人,总觉得林海那般风姿,就算子胜跟前抢不过自己、自己跟前又因着与子胜的承诺不好出手,但总也该有一二契兄契弟的才是,不想这对却是和他大舅兄一般难得的奇葩,一心一意只待夫人。

    皇帝松了口气的同时,奇怪了两日,也一般儿丢开手去。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再奇怪也没有柳逸居然和梁平是一对——还是在自己扑倒柳逸前就是一对的——奇特了。

    不过有些事儿能几日就丢开,有些事儿却实在是无法不一想就莫名。

    此前,最让皇帝想不到的是,自以为贤惠得可以上贤明列女传的妻子,结果却是个暗藏不忿、恨不能陪上十里红妆也让自己尝尝为□滋味的家伙——皇帝实在想不明白,他不论是燕王也好、称帝也罢,对这个正妻总是很不错的吧?规矩没错过她半点儿,嫡长子只出她腹中,就是嫡长子之后,也是她开了口,后院女人方才停了避子汤的。此后不管生没生子、得不得宠,哪个女人不归她管?就是曾经后院宠极一时的那个叫什么朱姬还是洪姬的女子,不也因为不识相惹到她,就直接拉出去配人了嘛?用不用将给朕当皇后当成那般苦大仇恨的活计啊?

    这曾经在好几年里,是皇帝最震惊的一件事儿。

    不过现在,这事儿在“最”里头只能排第二了。

    原先因着凡间帝皇不得修行故,王子胜很是留心避免和他谈及修行事,但现在虽皇帝还是皇帝,但禅位大典的时间都定了,不过数日之后,王子胜想着大典之后便可引导阿穆修行,少不得就先与他科普些修行——尤其是双修——的常识,因此一直做着那天还能将子胜美人叼到碗里来的美梦,和间或忧心着会不会因为生命太漫长、然后有天忽然不小心沾花惹草惹怒子胜的噩梦的皇帝陛下,就忽然惊觉很要命很要命的一件事儿。

    双修之中,虽不一定是修为高深者主动,但修为低又要主动的话,损伤是很大的,除非种族特殊,不然多半和被采补的差不多——这一点,虽然皇帝很想说自己不介意,可想着子胜美人千年万年甚至也许万万年的寿命,他怎么舍得让自己因着一时意气落得个早夭下场,由得不知道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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