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此地作乱,即便它不来找我,我迟早也会去寻它,终有一战。”慕容紫英掷地有声道。阿槐认为如果是这个人类,或许能斩杀那个怪物。
“别聊了,赶紧走吧,这地方味道怪难受的。”韩菱纱拿着土灵珠,柳梦璃站在她身侧,“嘻,让我试试土灵珠!”
韩菱纱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柳梦璃见她童心大起浅笑,云天河抱起我走了过去,慕容紫英和妖群也过去了,大家聚在韩菱纱身边,韩菱纱默念咒语,呼吸间方才还热闹着的岩洞沉寂下来,只剩下女萝岩内的一株奇异的花喷着光。
下了山道,再走一段路就是寿阳城了,众人在寿阳城前暂时分别。
“嘻,我和梦璃先回柳府等你们。”韩菱纱背手娇笑。
“几位多加小心。”柳梦璃福了福身。
“嗯,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走一步。”慕容紫英抱着四只小槐妖召出飞剑,步上剑身,“天河,上来。”
“哦哦。”云天河抱着阿槐,槐米和我后知后觉的踩上剑。
蠢河傻愣愣的表情,让老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一语成谶了。
“呜啊啊啊~”云天河贴着紫英腾出一只手鬼嚎鬼叫的攥住他的衣服。
“小子,你靠不靠谱啊!”阿槐死死扒住云天河。
“阿槐你这几年又长胖了,总共没多大地都被你占了!”我揪着蠢河猎装上的毛,不满的看着阿槐。
“哈?!胖的是你吧,蠢猪,整天就想着吃!你看你跟个球似的,还好意思说我!”阿槐反击。
“啊呸,小爷这叫健美,你懂屁啊!嫉妒,纯属嫉妒!”我炸毛,恨不得挥蹄挠他。
“喵喵,挤死我了——”槐米有气无力,他最惨被挤在我和阿槐之间,蹄子都没地方放。
“给我闭嘴!”慕容紫英在前边怒吼,“天河,凝神!”
“那是什么?能吃吗?我好饿啊啊——”
剑身一个俯冲,除紫英外所有会说话的都尖叫出声,地上的人奇怪的望了望天,心觉今天乌鸦的叫声有点不太一样。
落地时,我的两只眼睛都成圈了,某人的那个俯冲绝壁是故意的。云天河在一边傻笑,好似刚才叫得最凶的不是他一样,阿槐白他一眼。槐米在心里懊悔,早知道跟兄弟们一样去剑仙那儿就好了。慕容紫英面无表情。
“再潜一段水程就是居巢国了,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啊,这就要分开啦。那啥,对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是这样说的吧。”
“……你们去吧。”
“喵喵,谢谢你们救了大家。”
槐米领着兄弟们跟在父亲身边,与我们道别,阿槐不安的看我两眼。
“小山就交给你们了,他脑子笨不说还爱闯祸,你们担待着吧。”阿槐神情变得很严肃,“在女萝岩的这段时间,我隐约觉得它在找东西,而且我怀疑它要找的就是你,小山,你要小心。”
“你也太小瞧我了,别担心,小爷能吓死它第一次就能吓死它第二次。”我满不在乎道。
“好心当成驴肝肺。”阿槐白了我一眼,“好了,我走了。”
阿槐领着小槐妖们下水,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我站在巢湖边思考着阿槐刚才的话。
“你为了不让他担心才故意那样说的。”
“你真聪明啊……小面团。”
慕容紫英被噎了一下,但看见某猪心事重重的模样,没去计较。
“小山,那家伙要敢来,我帮你揍他!”
“……它真的很厉害,那种威压和恐惧我现在想想还很害怕,要是碰上了你们赶紧跑吧!”
“斩妖除魔乃吾辈职责所在,断然没有遁逃之理。”
“唔,我没跟它打过,但要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啊,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上一架!”
这两只真的没救了。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饿死小爷了!”
慕容紫英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抱起我,召出飞剑,踏上剑身,云天河乐呵呵的跟上。回去的路平静多了,蠢河抱着紫英的腰不撒手,获赠白眼数颗,之后也随他去了。不过,老纸疑惑了,怎么赶脚小面团有点蛋蛋的羞射涅,然后老纸就被冷气冻了。
黑暗中,一个粗砺的声音急促的喘气,像在承受什么痛苦,几欲□□出声。它的周围散布着许多阴灵甚至有生人魂魄,围聚在一处瑟瑟发抖。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流露出贪婪的欲望。
【行了,再被你吃下去,我这王陵就空了。】
【妖灵告诉我,他来了!】
【你想干嘛,上次在女萝岩闹得还不够?害得我跟你一起受罚,你要敢出去,我就禀报那位大人!】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哼!】
【大人说了,他会来的。】
【是啊,他会来的,更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
☆、王陵(上)
等回到柳府已是日簿西山,蠢河还保持着挂在紫英身上的姿势,被出来的韩菱纱和柳梦璃撞个正着,二人抿嘴偷笑,紫英恼羞成怒训了蠢河一顿,我怎么都觉得小面团有点害羞的意思,然后我被塞到蠢河怀里和蠢河一起挨训,听到动静的白文谦赶紧出来解围。
“爹已命人在膳厅备下酒席,请诸位移步一叙。”柳梦璃福身道。
“酒、西。”
“就是有很多吃的,管吃饱的。”
“有吃的,好哎!”
紫英扶额,这两货记吃不记骂。
众人行过花园,穿过一道圆门,来到了一间古朴雅致的屋子,柳世封夫妇早已在内等候,众人进屋寒暄一阵,列次入席。
“今日你们所遇之事,璃儿和韩姑娘都已告知我,紫英仙长,贤侄,璃儿还有韩姑娘,我在此敬你们一杯。”柳世封站起身举杯。
“我也没做什么,今天功劳最大的是紫英和天河。”韩菱纱摆摆手。
“菱纱说的是。”柳梦璃浅笑道。
“举手之劳。琼华派禁止门下弟子饮酒,我便以茶代酒。”慕容紫英端起茶杯。
然后一阵静默,众人看向吃的正欢的云天河,饶是粗线条的蠢河也感觉气氛不对,抬头瞄了瞄众人。
“柳波波家的菜真好吃,你们不吃?”
“天河,柳大人在向我们敬酒,还不起身端杯。”慕容紫英道。
“哦哦。”云天河赶忙起身端起手侧的酒杯。浅酌一口后,各自坐下。
“咦,甜甜的,还挺好喝的。”
“呵呵,这是你爹最喜欢的蜜酒,他离开寿阳前还买了好几坛带走呢!”柳世封抚须笑道。
“爹,喜欢的酒——”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从桌底下发出来的。”白文谦疑惑道。
“哎呀!死了死了,刚刚小山在我腿上吃东西来着!”云天河赶紧把我从桌底下捞上来,我疼得直哼哼,“小山,你没事吧?”
“你试试从人家腿上滚下去!小爷这是造的什么孽哟!小爷的腰……”
云天河急得手足无措,坐在旁边的紫英把我提起来,看了看,又放回云天河的腿上。
“擦破点皮,没事。”
“有事!小爷弱小的心灵受到了损伤!”
“那怎么办?”云天河挠头。
“给小爷弄块兔肉先。”
“哦。”
慕容紫英觉得认真听他俩聊天的自己简直蠢透了,这也是桌上所有人的心声。
“呵呵,小山还和以前一样活泼,记得云贤弟带璃儿来时,小山似乎正在为一个青球与贤弟闹别扭,贤弟头痛的模样至今想来仍旧十分有趣!”柳世封笑眯眯道。
“青球?我在青鸾峰没看见什么青球啊。”云天河低头看我。
“那青球成精了,自己跑了!”我斜睨他一眼,“小青那个小气鬼,不知道我和我的大青果是密不可分的么,竟然把我的大青果塞进包袱里!”
“球?球还会成精,球精?”韩菱纱惊讶道。
“……不是,我本来以为会跟我一样是个聪明精,没想到是个白痴精。”
“小山如此喜欢那个青球,它走了你岂不是很难过?”柳梦璃道。
“走了才好,省的我烦心。”我愤愤的咬着兔肉。
“呵呵,今天知道了好多关于的爹的事情。”云天河傻笑,“柳波波你还知道什么关于我爹的事情吗?”
“那时候我刚接任寿阳县令一职,走马上任,不想途中被人打劫,你爹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还将那些强盗戏弄惩戒了一番!”柳世封陷入回忆,“我们就此结识,兄弟相称,我想要他留在寿阳助我治理此地,但人各有志,你爹那时一心要成剑仙,几日后便离开了。”
“那后来呢,我爹成剑仙了吗?”柳世封的话对云天河而言颇为晦涩,但勉强能明白意思。
“惭愧!这我也不太清楚,你爹如此一去,数年没有音讯,直到有一天……”柳世封顿了顿,“他突然出现在我府中,怀抱一名女婴,托我把那孩子抚养长大,让她做个心地善良之人。我和夫人成亲后一直未有生养,自然十分乐意,你爹见我们答应下来,转眼便纵身去了。”
“他向来行踪飘忽,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见,所以我命裴剑带了他的画像,一有机会便四处寻访,这才有今日的相聚呐。”
“剑仙?”韩菱纱若有所思,“天河之前就想说这件事了,你觉不觉得紫英护手上的纹章和你爹留下的那块玉上的纹路很相似。”
云天河听到韩菱纱的话一愣,赶忙掏出怀中的玉,刚要比对,就被慕容紫英制止了。
“云前辈的确曾在琼华修仙,其他我也知之不详,抱歉天河,我——”慕容紫英神色黯然,正要向云天河致歉,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了。
“谢谢你紫英!”云天河抱着慕容紫英笑得像个大男孩,“我终于知道爹从前是做什么的了!”
“成何体统,快放开我!”
“啊,哦。”云天河讪笑着松开紫英。
韩菱纱见二人没有因此事而心存芥蒂,感到很开心。虽然不知道为何紫英会隐瞒此事,但一定是为了天河着想。恐怕在那遥远的琼华派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那件事极有可能与天河的父亲有关。
“云公子,知道云叔之事后,你有何打算?”柳梦璃问。
“当然是跟紫英回琼华派了,爹曾经修仙的地方,我也想在那里修仙。”云天河一脸兴奋。
“嘻嘻,修仙,是个好想法,我也一起!”韩菱纱道。
“呵呵,好啊!”
“琼华派入门试炼颇为严格,我届时不会给予你们任何帮助,你们得做好准备。”慕容紫英敛色道。
“呵呵,那当然了,要是紫英帮我们就不好玩了!”
韩菱纱倒是颇为苦恼,原本以为和紫英熟识可以轻松一点,不过转念想想也是,以紫英严肃的性子怎么会徇私呢?
“呵呵,看来大家都有去处了,我也安心了,今夜既是想同友人一叙,亦是与大家辞行,明早我便要启程去陈州了。”白文谦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这么急?”韩菱纱诧异的看着白文谦。
“已经耽搁许久了。”白文谦苦笑,端起酒杯,真挚道,“若不是遇到你们,恐怕我早已葬身于屠刀下,或是沦为妖兽的裹腹之物,与你们相识时日甚短,然而这将是我此生最珍贵的回忆,你们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文谦先干为敬。”
“紫英亦然。”
“呵呵,虽然你话里有很多东西我不明白,但是意思我还是了解的,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搞什么嘛,又不是见不到了,文谦等我学会御剑,一定经常去陈州找你玩!”
“诶,对哦,不愧是菱纱!”
韩菱纱一扬脸,一脸的——也不看看我是谁?
“文谦,你是要走官道去陈州吗?”韩菱纱突然来了一句,让白文谦有些不解。
“除了官道,还有别的路吗?”
“嘻嘻,这你就不懂了吧~从淮南王陵地宫取道,顺利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陈州附近的碗丘山,比起走官道那可是大大地省事!”韩菱纱一脸贼笑。
“倒是个好主意!可是,王陵外似乎有官兵把守……”
“绕到他们后边把他们打晕不就行了。”韩菱纱满不在乎道,随即冲白文谦挤眉弄眼,“要不要我去帮你一把啊?!”
白文谦看着古灵精怪的韩菱纱,啼笑皆非。
“咳咳!”柳世封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们别忘了还有个官老爷在这儿呢!
“呃,嘿嘿嘿……当我没说,当我没说!”韩菱纱干笑。
“其实便是去了也无所谓了。”柳世封的神色颇为古怪,“王陵外的士兵早就不见了,京中也未再派人前来,但是最好不要靠近那里。”
众人疑惑的看着柳世封。
“此事我早就想告知仙长,近来常有人在那里听到奇怪的声响,经过那边的人全无缘无故失了踪影,我曾派人前去打探也都杳无音信……坊间流传是邪灵作祟,然而那边已不属我管辖领地,所以一直拿捏不下主意。”
“此事我知晓了,明日我会前往王陵一探,其实我今日在山道上时就隐约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慕容紫英双眉紧蹙。
“那什么,文谦,你还是走官道吧。”韩菱纱冲白文谦摆摆手。
“呵,既有近路,又何必舍近求远呢?”白文谦从容一笑,“我对那王陵也甚是好奇。”
“你确定要去?”慕容紫英看着白文谦,见白文谦轻轻点头,道,“明日一同去吧。”
“我也要去!”云天河道。
“你们都去了没道理我留下啊,人多也好有个照应。”韩菱纱道。
“……一起吧。”慕容紫英扶额,白文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柳世封心情大好让丫鬟又拿了几坛好酒邀众人同饮,慕容紫英推说明早还要去淮南王陵,想早些休息养足精力,胖老头只得做罢。几人逃过一劫,韩菱纱虽然能喝几杯,可也架不住那老头灌酒,头重脚轻的,柳梦璃轻笑将人扶回客房。慕容紫英倒是没喝酒,可他身边有两只没酒量还喝得起劲的笨蛋,一头伏在怀里呼呼大睡,另一只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挂在自己身上不说还指着脸问怎么多了几个头。白文谦也喝了不少,但酒量不错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对着慕容紫英调侃一笑,潇洒离去。紫英气结。
清晨,寿阳城街上还没多少人,一些卖早点的摊位倒是早早摆出来了。昨晚喝高了的几人都抱着宿醉后的脑袋喊头痛,其实说是几人也只有两人一猪罢了。韩菱纱症状轻些,云天河和某猪就不一样了,慕容紫英冷眼看着两只死蠢在那边闹腾。
“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得走了。”
“啊,哦。”云天河背起包裹拿上弓剑抱着晕乎乎的某猪跟紫英出门了。
二人走出后院穿过花园,远远就看到韩菱纱,白文谦和柳梦璃在大厅前等候。二人走过去与他们汇合。
“咦?梦璃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吗?”云天河问。
“昨晚我和爹娘谈了一下,他们答应我了,以后我就可以和大家一起游历了。”柳梦璃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云天河傻笑。
“梦璃,你也想去当剑仙吗?”韩菱纱不解的看着柳梦璃,不明白她为何舍弃安定富贵的生活选择另一种较为辛苦的生活。
“……从小到大,我都在这个府邸,过了一天又一天,可有的时候,我也会想知道自己究竟从哪里来,发生过什么……”柳梦璃神色怅惘,“在我的脑海里总闪过一些奇异的景象,说不定……说不定到了外面,就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爹,他什么都没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