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囧途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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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仙古]囧途漫漫-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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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绕过小熊轻轻将谢衣抱起,谢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师尊。”
  “嗯。”
  沈夜挪开床上的偃甲将怀中纤细的少年放在柔软的被褥上,仔细为他解开外裳,褪去鞋袜,掖好被子后正要离开,宽大的衣袖被轻轻的扯住,他回头一看谢衣双眼朦胧的望向这边。
  “师尊……”
  “嗯。”
  沈夜坐在床边,握住谢衣的手,他的手并不像同龄人那般细滑柔软,常年研习法术和偃术指节多处起了薄茧,掌心因为持唐刀的缘故也有一层茧。然而握着却并不觉得难受,反倒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
  “……师尊……”
  沈夜这才发现谢衣根本没有醒来,只是梦呓罢了,顿感无奈。
  “好好睡吧。”
  沈夜为谢衣掖好被子,站起身静静看他一会儿,转身离去,地上的小熊换了个姿势接着呼呼大睡。
  流月城,万籁俱寂。
作者有话要说:  

☆、小满

  三年后
  太初历小满
  清晨流月城民居区静悄悄的,这里的屋子全部是青砖黑瓦,样式格局也都一样,除了靠里的一间独门独院,这户主人前两年不常在这里住还感觉不到,直到最近一年周围的居民深切的感受到住在那间房子里的就是个熊孩子。天天都能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不说,每至月末那屋子必定换一个造型,还不带重样的。却也没人觉得那动静吵,反倒让人感觉很平静,仿佛他们没有存活在死亡的阴影下,仿佛流月城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城。有一次那人在房顶安了个木制的熊脑袋,憨态可掬,活灵活现,有趣极了,附近的小孩儿总喜欢在这儿看小熊,久而久之就有人管这座屋子叫熊居,后来熊脑袋被拆了大家可惜了好久。
  “轰!”深巷内传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带着焦味的黑色烟尘席卷了巷道,很快一个少年灰头土脸的冲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毛团。
  “咳咳,咳咳,估计是灵力流弄错了。”谢衣用袖子一抹脸,白净秀气的小脸上顿时多了一抹黑污,他看了看怀里脏兮兮的小熊又用袖子擦了擦它的毛,越擦越脏,苍青色的袖子已经变成了青黑色正在向纯黑色发展。
  小熊昂起脑袋盯着谢衣,谢衣低头回视,小熊举起熊掌啪唧一下印在谢衣的脸颊上,又慢吞吞收回小爪子把头埋进白色的袍子里蹭啊蹭,谢衣满头雾水,瞬间觉得小熊的世界真复杂。
  “怎么办呢?里面肯定被炸得不成样子了。”谢衣苦恼的望了眼自己的熊居自言自语道,“看来只能去师尊那里住两天了。”
  “可是上次把师尊的祭司殿给炸了,师尊才把我赶出来,这次去师尊会不会嫌我烦呢?”
  “师尊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要是不行的话就去小曦那里住两天。”
  “唔,不行不行,回头要是把小曦那里炸了,师尊要生气的……”
  “果然,还是去师尊那里吧!”
  谢衣打定了主意去蹭沈夜的地方,顶着脸上的熊掌印,哼着小调,脚步欢快的往紫薇祭司殿走去。
  小熊表示:→_→
  冷寂的紫薇祭司殿内沈夜斜倚在御座上手里拿着一份卷文正在阅读,殿外响起稳健的脚步声,沈夜没抬头,淡淡道:
  “今日怎么舍得出殿?瞳。”
  瞳走到沈夜两步外站定,道:
  “来向您报告之前交代属下办的那件事。”
  沈夜握着卷文的手一顿,道:
  “这么快就教完了?”
  沈夜的眼神明显有一种“你不是在敷衍我?”,瞳径自回答:
  “属下没教完,但是他学完了。”
  “……我知道了。”沈夜道,“我记得你当初教谢衣也很快。”
  “属下没什么可以教给谢衣的了。”
  “呵,难得听你夸人。”
  “属下只是就事论事。”
  沈夜放下卷文走下御座,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握掌成拳置于身侧,问道:
  “如何?”
  “可造之材。”
  “比起谢衣?”
  “呵,谢衣是您一手教出,您岂会不知,可造之材,至多不过是个人才。”
  “……确实。”
  瞳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沈夜,缓缓道:
  “若你想让风琊日后辅佐谢衣,绝无可能。”
  “本座知道。”
  “你行事当真令人捉摸不透。我本以为你打算在谢衣与风琊之间再做选择,如今看来全然不是那回事。”
  “此间事毕,你且去吧,若有事我自会召唤你。”
  “是。”
  瞳甫一走出殿外便见华月站在廊檐下,看样子站了不短时间,他素来与她无甚交往目不斜视打算离开,刚迈出一步就听见华月道:
  “大祭司究竟想做什么?”
  “这话你应该去问他。”
  “谢衣性子温和,宽厚待人,倘若日后与风琊共事定会处处受到掣肘。”
  “这就是谢衣的事情了,而且要是连风琊都弹压不住你以为大祭司会如何待他?”瞳轻轻说道视线落在不远处抱着小熊的长身玉立的少年身上。
  “瞳大人,华月大人。”谢衣上前向二人行礼。
  “谢衣,你怎么来了而且弄成这样?”华月问。
  “有点事来找师尊。”谢衣局促道,“二位大人可是有事与师尊商议?”
  “我的事结束了。”瞳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谢衣径自离去。
  “大祭司就在殿内,你自己进去吧,我去看看小曦。”华月面带忧色匆匆离开。
  谢衣抚着怀中的小熊站在祭司殿外的廊檐下沉吟片刻,举步走入殿内。由于光线昏暗殿内四壁常年燃着灯火用以照明,沈夜倚坐在御座内一手扶额双目微阖似乎正在小憩,谢衣蹑手蹑脚的靠过去仔细端详师尊的睡颜,眉飞入鬓,挺鼻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冷傲孤清,一旦睁开漆黑深邃的双眸,凌厉慑人,散发出睥睨天下的强势。他的师尊是城内一等一的美男子。
  谢衣记得小时候师尊曾将他年幼时的衣物略作修改拿给自己穿,谢衣高兴了整晚还用墨在自己的眉尖上加了一道重眉,仿佛这样就能离师尊更近一点,结果第二日被师尊狠狠训斥了一顿,之后他每次看见这件衣服总会对自己特别严苛,便不经常穿那件衣服,往后谢衣大了些想起这段黑历史更加不穿了,不过那时候他也穿不上直到师尊拿了新的祭司袍给他。
  “你在想什么?”低哑中带点慵懒的嗓音在谢衣耳畔响起,谢衣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走神了。
  “师尊你醒了!”
  沈夜一言不发,盯着某人的脸直皱眉。
  “胡闹。”沈夜斥责道,谢衣埋头不吭气,一只手将他拉到身边,取出一方洁净的帕子擦拭他脸上的污痕。
  “徒儿……把屋子……炸了。”谢衣嗫嚅道。
  沈夜闻言冷笑一声,手下的力道加重了些,疼得谢衣龇牙咧嘴。
  “然后呢?”沈夜收回手,好整以暇的看着谢衣。
  “师尊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留徒儿住一段时间……”谢衣抬眼觑着面无表情的沈夜。
  “你觉得呢?”沈夜反问。
  “徒儿保证不做坏事!”沈夜还没松口谢衣就开始打保证了,不过这话别说沈夜不信连小熊都不信。(小熊:→_→)
  沈夜面无表情,谢衣垂头丧气,小熊:→_→
  “……为师会着人帮你修理屋子,屋子一修好必须马上离开。”沈夜在必须和马上上吐字格外清晰。
  谢衣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沈夜一会儿反悔,沈夜岂会不知他的小心思大掌揉了一把谢衣的小脑袋。见谢衣和怀中的小熊都脏兮兮的,尤其是小熊身上白一块黑一块,原本柔软蓬松的绒毛结成一块块的,看上去异常凄惨,小熊扬起头黑亮的眼睛泫然欲泣,连大祭司都动了小小的恻隐之心当即命人备热水给一熊一人沐浴。
  谢衣脑袋上顶着一块布巾,秀气的小鼻子以下的部位都浸在水里,水面上不断浮现气泡,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飘浮在浴桶里的水熊,随即坐正身体将软趴趴的小熊捞过来,揉捏它湿漉漉的耳朵。
  “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舒服?”谢衣捏着小熊的耳朵问。
  小熊懒洋洋的动动耳朵算是回应,谢衣被气乐了不依不挠的搓揉熊毛,小熊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咕噜声,完全把谢衣的动作当做给自己按摩。
  沈夜拿着几件衣服推门而入,谢衣低头忙把小熊挪开,沈夜将手中的衣裳放在浴桶附近的木架上,正打算离开眼角的余光瞥到谢衣后背一大片青紫映着苍白细腻的皮肤显得尤为可怖,伸手轻触某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沈夜皱眉问。
  “应该是爆炸那会儿为了护住小山砖块砸在背上弄的。”谢衣回答。
  “胡闹。”沈夜轻斥一句,手下凝出一道浅绿色的光芒,可怖的青紫立时消失。
  “多谢师尊。”谢衣背对着沈夜低下头。
  “嗯。”沈夜收回手,转身离开房间。
  鬓边垂落的发丝遮住谢衣通红的耳尖,适才被沈夜触碰的地方此刻竟有些微的火热感,心底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双颊微红。房外的人凝视自己的手掌,难得出神。
  谢衣在做梦,准确来说是春梦。
  梦里的人身材修长高大,一双带茧的手抚过自己光|裸的身体,谢衣很好奇自己为何会梦到男人而非女子,但很快他的思绪就被席卷而来的湿热黏滑攻占,耳畔响起低沉的喘息和呢喃,带起阵阵令人发麻的悸动,他犹如一只在风浪中颠簸的小舟,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被灭顶的快|感淹没前他才看清那张脸,黑暗降临。
  他喊他谢衣。
  他依稀记得唤他——
  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  春梦写得比较瞎,大家就凑活着看看吧,作者是H苦手啊啊啊啊

☆、小暑

  太初历小暑
  夏季是流月城人最喜欢的季节,他们从上一个夏季开始就一直渴望下个夏天,唯有这个时节才能感受到丁点温暖。
  暮间流月城居民区一成不变的寂静,自严冬至今死了不少人,可除了亲人也没谁在意毕竟每个冬天都会死一批人。内巷的熊居依旧传出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如今这个声音已经成为许多人的寄托。 
  “……果然是这边的灵力流没跟上,装个灵力增倍仪。”谢衣取出一个灵力增倍仪安在偃甲内部,又多方调试,折腾了许久一个圆柱状的偃甲总算完工了,谢衣往里注入灵力后偃甲竟然出现微微的光亮并且自动发热。
  “哈,大功告成!”谢衣惊喜的捧起偃甲,自言自语道,“只要按这个比例再造一个巨型偃甲炉就行了,可是那么大的灵力驱动去哪儿找呢?”
  思及此处谢衣郁闷的把手中的偃甲搁置一边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双臂交叉枕于脑后,闭目养神了会儿突然睁开眼坐起身疑惑的左右四顾,却哪里都没见那只白色的毛团。他站起身四周找了一圈又喊了一阵,仍不见那只小笨熊。
  “奇怪,能去哪儿?”谢衣摸摸下巴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
  谢衣收拾好偃甲和工具准备出门抓熊,刚走出屋外便听见一阵孩童的哭闹声,他转身看去竟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雩风。
  “雩风你怎么了?”谢衣走到雩风身旁蹲下问道。
  雩风只是哭不说话。
  “雩风出什么事了?可以告诉谢衣哥哥吗?”谢衣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呜呜,好可怕……”雩风抽抽噎噎道。
  “可怕?”谢衣疑惑的着看雩风。
  “镜子,镜子里突然出现一张人脸……呜呜,好可怕。”雩风哽咽道。
  “哪里的镜子?”谢衣问道。
  “梦,梦里……”雩风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回答。
  “呵,原来是做噩梦,梦境罢了,不作数的。”谢衣轻笑道。
  “可,可是,”雩风抽抽鼻子,“好可怕——”
  “只是做梦不会成真的,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谢衣安抚道。
  雩风素来崇拜谢衣,听谢衣这么说自然不疑有他,擦干眼泪冲他挥挥手转身回家去了,谢衣站在原地浅浅一笑,和煦温暖。
  “谢衣大人。”迎面走来一个身着低阶祭司袍的温婉女子。
  “你是……离珠,你怎会在此?”谢衣讶异道。谢衣前几年偶尔会在紫薇祭司殿小住,离珠是殿内低阶祭司,他虚长离珠几岁又是沈夜弟子于术法造诣上颇高,有时会指点离珠一二。
  “刚搬来附近,没想到谢衣大人也住在这里。”离珠道,“谢衣大人这是要出门?”
  “小山不见了,正打算出门找。”谢衣道。
  “可需要属下帮忙?”离珠问。
  “无妨,大概又跑去寂静之间打盹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谢衣婉拒了离珠的好意。
  “谢衣大人与小山的感情真好。”离珠语气中带有一丝欣羡。
  谢衣笑了,几分无奈几分珍视,衬着那淡雅出尘的面庞,翩若惊鸿。谢衣别过离珠前往寂静之间,离珠怔怔注视他俊逸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自从知道谢衣住在这里她才决定搬过来的,怀着几分希冀几分忐忑,不是没有幻想过与谢衣……可她知道梦始终是梦,谢衣的目光永远只在一个人身上停驻,他的心永远只容得下那个人。
  极北之地向来人迹罕至,这里天寒地冻,雪满长空,仿佛连天空都要被冻住,到处是空旷与冷寂。在这里,夜晚冰冷高悬的苍穹中有两个月亮,一个略大些,一个略小些,一个光滑如镜,一个暗影斑驳。
  一个漆黑的影子趴在散发出柔和荧光的伏羲结界外,一双充满强烈贪欲与恶意的眼睛窥伺着城内,嘴角不断滴落涎水。
  “再等等,再等等,这些就全都是我的了!”
  “呵呵,呵呵呵呵……”
  阴戾放肆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冰封的天宇。
  夜幕低垂,寂静之间阒然无声,一袭玄黑的身影站在高大的矩木前深深凝视眼前美丽动人的女子,良久收回目光,这几日他时常来看她,但是她一直在沉睡,完全没有醒转的迹象。可他还是会过来,一待就待上许久,只有如此他脑海中那些烦扰遐思才能稍稍安定。
  今天亦是如此,然而今天又有点不同。
  “阿夜。”
  “沧溟,你醒了,是我惊扰到你了吗?”
  沧溟微微摇头,静静的看着沈夜,似在努力寻找些什么。
  “怎么这样看我,不认识我了吗?”
  “……是有些不认识了,我似乎睡了很久很久,我的阿夜看起来很疲惫。”
  “呵,傻瓜,莫不是睡糊涂了,我怎么会累呢?”
  “阿夜,莫要骗我,你最近过得并不好,不然你不会三番两次来此。”
  “……我没事,毋须担心。”
  “小曦……她还好吗?”
  “……还好。”
  “那你呢?”
  “我很好。”
  沧溟注视着沈夜俊美的面容,叹息一声。
  “阿夜,你变了。从前的你不会笑得那么勉强,更不会骗我。”
  “…………”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还有小曦,我们三个人偷偷瞒着父亲和大祭司爬矩木,爬神像,还跑到主神殿看五彩石,当时小曦直喊漂亮要你给她摘下来。”
  “……”
  “阿夜,那时候的我们多快乐啊,直到后来我生了病。”
  “往事已矣,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夜负手而立,信誓旦旦的说着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言,沧溟看了他一会儿不点头也不摇头,蓦地幽幽开口道:
  “阿夜,你究竟为何事困扰?”
  沈夜抚上她精致的脸颊,目光缱绻,轻柔道:
  “莫要胡思乱想。”
  “阿夜,你还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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