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容我醉时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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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容我醉时眠-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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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看见的大臣和世家子弟都相顾无言,虽说皇上宠爱定国公府小公子早已不是秘密,但是这么多人看着……皇上你自己还没到就把乐小公子送进自己帐中是几个意思?
  算了,皇上也大半年没见过人家了,急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众位卿家安慰着自己,装没看见。就连一同进去的那两个人……三年前还没领教过他们的厉害吗?谁会傻得去触霉头啊?
  夏夷则到的时候,众臣行礼。他说了些场面话便让大家各自选马准备围猎,自己则披着厚厚的狐裘钻进了帐中。
  “夷则?你终于来啦!”乐无异嘴里还啃着苹果,看到他便站起来,一边抱怨一边走过去,“我都喝了两杯茶了,你再不来我就跟师傅他们一起出去猎狐狸了!”
  “批了几张奏折,来晚了些。等了很久?”夏夷则说着,解下狐裘披风,交给一旁的宫人,安抚了下乐无异,转身朝席上站起来的两人打招呼,“沈先生,谢前辈,抱歉,让两位久等了。”
  “无妨。”沈夜淡淡摇头,看乐无异终于换了个人缠着,脸上微微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
  谢衣笑道:“圣上事务繁忙,无需顾虑我们。”
  几人浅谈了几句,便有人进来通报说马匹准备完毕。
  乐无异闹着也要骑马,被夏夷则拦下:“林子里积雪厚得很,一个不小心便栽下去了。只怕你见到个会动的影子便不管不顾地追过去了,林子这么大,出事了怎么办?”
  说着便将宫人手上搭着的狐裘拿过来,亲自给他系上:“你想要什么,朕猎给你。”
  “自己猎下的才有趣嘛……”乐无异嘟囔一声,看他眼神威压担忧,便闭了嘴,不情不愿地随他出去,坐在高台搭建的大帐子里看着其他人蓄势待发。
  夏夷则转而问一旁的沈夜和谢衣:“沈先生、谢前辈,要一起吗?”
  谢衣一顿,笑容不变,走到乐无异身边坐下:“在下对围猎之事兴趣寥寥,就不同你们凑热闹了。”
  沈夜看他那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知道他是碍于昨晚被他折腾得有些累,骑马委实造孽,便没有戳穿。低笑着看他一眼,谢衣面色未改,镇定地端起一杯酒小酌,假装看不懂他眼中的揶揄。
  夏夷则和乐无异都没看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几人打过招呼,沈夜和夏夷则便去挑马。
  旗子挥过,十几匹马竞相奔了出去,沈夜和夏夷则的马率先奔出,换来乐无异兴奋的一声“好!”
  他们呆着的帐子是用木板和木桩搭建起来的高台,摆放着丰盛的瓜果美食,零嘴佳酿,能看到近处的林子和人影。
  山中大雪刚停不久,正是林子里的动物们出来觅食的好日子,乐无异已经看见好几只野兔山鸡的影子了,眼看夏夷则视而不见被别人领了先,急得大呼小叫。
  谢衣提起小炉子上温好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才说:“无异,外面那么多人看着,你莫要喧哗。”
  乐无异这才看见帐子外还有数个小帐子,随行的女眷和不善骑射的世家子弟都齐齐把目光投向这边。
  乐无异脸上微红,尴尬地端起酒杯低着头,假装没看到。
  被这么多人看着……真是丢死人了!
  谢衣浅笑,招手让下人给帐中的炉子添了些炭火。他这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北疆呆着,那里寒冷贫瘠,虽有偃甲炉可堪一用,终究还是比中原之地冷了许多,他呆的时日久了,难免有些畏寒。
  半是羡慕地看了眼乐无异身上披着的狐裘,心中暗叹当了皇帝就是阔气,这千金难求的一件狐裘通体洁白,皮毛柔软,配上红色宝石流苏系带,真真富贵!最重要的是……看上去真暖和啊!
  心中感叹着,面上却平淡。早上起来是被沈夜拥着,很是温暖,出了门就觉得冷。大雪过后的长安银装素裹,他被沈夜拉着换了厚一些的锦衣,上了马车又觉得热——夏夷则命人在车里放了偃甲炉。
  帐中烧着炉子,可惜帘子掀起,冷风依旧往里灌,谢衣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凑到炉子旁边去,看外面人多,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林子里不时传来欢呼声鼓掌声,是有人猎到了好东西。
  隔得远了,他们看不到,乐无异顿时就觉得有些无聊,撑在桌子上抱怨:“夷则真是的,带我一起去骑马不就得了?”
  谢衣笑笑,没说话。
  “师傅,你说等会儿夷则和大祭司谁的猎物多?”乐无异跟谢衣搭话。
  谢衣笑:“自然是圣上。”
  “师傅你真是越发讲究了,私底下叫他夷则就好嘛,叫什么圣上,奇奇怪怪的。”乐无异抱怨着,却也知道谢衣这样喊也是正常,也就他一直被夷则纵容着敢直呼其名了。于是又接着刚才的话问,“师傅你怎么知道是夷则?”
  因为大祭司看不上那些小动物啊……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阿夜他常年呆在神殿里,骑术自然不如圣上精湛。林中动物狡猾得很,稍有错眼便失去机会,倒是圣上敏锐骁勇,必然要强些。”
  “也对。”乐无异深以为然,嘿嘿笑着向外张望,“夷则身手可是很好的。”
  两人正聊着,围猎时间已到,陆陆续续有人赶回来,手里提着不少猎物,热热闹闹地互相攀比。
  没看到夏夷则的身影,乐无异有些急,干脆站起来跑出去,借着视野开阔,到处寻夏夷则的身影。
  谢衣一个人窝在帐中也无聊,便跟了出去。
  乐无异指着远处大喊:“夷则在那儿!”
  谢衣看过去,就见夏夷则抖着缰绳疾速穿梭在林间,灵活的玄色身影在林中格外显眼。他身后的马背上挂着不少猎物,看的出收获颇丰。
  谢衣下意识去寻另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身影,找了半天都没看见。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喝彩:“射中了!”
  谢衣定睛一看,夏夷则正收回手里的弓箭,天上两只大雁被一箭射下,夏夷则骑马过去,正好抓住翅膀接在手里,身手矫健地往回走了。
  谢衣还在想已经腊月了,怎么还有大雁?估计是跟雁群失散了,前些日子又大雪,如今好不容易出来活动一下就被夏夷则射中了,还是一石二鸟。
  乐无异却早已迎了上去,厚重的狐裘都没拖慢这小子兴奋的步伐。
  夏夷则的身影渐渐出现在林子边缘,黑色滚金边骑装上绣着一条龙,衣摆随风飞起,那龙好似活了一样在他周身游走。走得近了,便看到他凛然禁欲的一张脸上因为寒风吹出淡淡粉色,莫名有些破坏高头大马上的帝王之威。
  “夷则!”乐无异跑过去,睁着大眼睛一脸崇拜,“夷则你刚才好帅啊!拉弓射箭的样子简直帅得天理难容!”
  夷则被他这夸张的称赞逗得笑出来,弯下腰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口:“多谢爱妃夸奖,朕……不甚荣幸。”
  “……”乐无异小脸爆红,捂着嘴巴后退几步,紧张得语无伦次,“你你你……这么多人看着呢!”
  哟,这次知道很多人看着了?
  夏夷则低笑一声,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侍卫,任由他们去清点猎物数量。他掀开胸前的衣襟,从怀里捞出只雪白的兔子,抱着递给乐无异:“刚才在林子里看见的,捉来给你的馋鸡作伴好不好?”
  “哎呀,好可爱的兔子!”乐无异欢喜地接过来,摸着兔子的毛眼睛都笑弯了,“夷则你居然把兔子藏怀里?它竟然没溜掉!”
  夏夷则站在他身边,低笑着问他:“喜欢?”
  “嘿嘿,喜欢!”乐无异乐呵呵地抱着兔子玩,左右看了下,发现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清点猎物那边,便偷偷凑过去亲了下夷则的嘴唇,“好夷则!”
  夏夷则耳根微红,干咳了一声……示意还有旁人在呢。
  乐无异看到谢衣揶揄的视线,也干笑两声,低着头玩兔子去了。
  谢衣笑着摇摇头,却发现沈夜也回来了。只不过……谢衣嘴角抽了抽,虽然我早知道你对那些猎物不屑一顾,但是阿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气?
  只见沈夜骑在马上,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玄色的骑装将他高大的身材包裹得修长俊朗,衣服上古老繁复的暗纹在阳光下隐隐似藤蔓轻摆,而他端坐于马背上,冷然疏淡,好似来郊游,身后没有一个猎物。
  而在他身边,一只绝不该出现在长安的白色老虎像宠物一样随他的马一起前进,矫健的四肢和凶狠的目光暴露着它似乎并不情愿,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脱身。
  众人:“……”
  乐无异下巴都要掉下来:“夷则你捉到的宠物跟大祭司一比,简直……”
  夏夷则扶额:真是……
  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约是手下有人想讨他开心,专门捉了只白虎献给他。大约是有人出了歪主意,想趁着今日围猎将白虎放出来,若是他自己能收服,便是美事一桩;若不行,换个人收服,献给他,也是一样。他想起沈夜跟他走的差不多是一片林子,不得不为手下那些人的馊主意叹气。
  他们主意打得倒是好,千算万算漏算了沈夜。
  沈夜是何人?一直白虎能奈他何?法术偃术一起上,这白虎还不是乖乖跟着他走了?
  沈夜下了马,拍了拍白虎的脑袋,那白虎跟着他一起走过来。
  侍卫拦住了说要清点猎物数量,沈夜瞥他一眼:“就这一只,你要领过去?”
  “……”侍卫默默走开,他一点儿都不想被那只老虎吃掉啊!
  走近了,谢衣率先开口:“用了法术?”
  “嗯,还有些偃术。”沈夜简单答道,看谢衣专心去摸白虎的脑袋,嘴角抿了抿,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谢衣看他表情有异,奇怪道:“怎么了?”
  “……没什么。”虽然这么说,沈夜的脸还是黑的。
  统计结果出来,夺得第一的是大将军,夏夷则排第三,按个数算沈夜自然排在最末。夏夷则给前几位发了彩头,又跟众人热闹了一阵,围着篝火看歌舞,待天色晚了,才回去。
  乐无异本来要回家的,被夏夷则捞着腰坐上龙辇带去了行宫。
  沈夜和谢衣则坐着来时的马车回了定国公府,车后的笼子里关着那只还被法术困着的白虎。
  谢衣看沈夜脸色阴沉,莫名道:“怎么了阿夜?”
  沈夜道:“我带着白虎回来时,看到乐无异在占夏夷则便宜?胆子倒是大。”
  谢衣笑,对自己那个莽撞乱来的徒弟很是无奈:“他们二人好久没见,热情一些也情有可原。”
  沈夜冷哼一声,心想虽然我们天天见面,但是本座一点儿都不介意你也热情一点儿啊!乐无异虽然诸多毛病,主动热情这一点还是很值得你学习的啊!
  谢衣觉得气氛怪,又不知怪在哪里,只好沉默不言。
  安静了一会儿,谢衣问起沈夜怎么制伏那只白虎的,沈夜就跟他说了下林子发生的事儿,谢衣听他说着,却觉得沈夜依然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夜里回去,白虎把定国公夫妇吓了一跳,解释过后忙找人关在后院,生怕法术忽然失效,这白虎开始咬人。
  晚些时候,沈夜去了谢衣房里,跟他说起回北疆的事儿。
  “这么快?”谢衣先是诧异了下,随即了然,“要回去准备神农大典?”
  流月城不似中原,并无春节一说,每年最盛大的节日就是神农大典。沈夜作为大祭司,每年的神农大典都要亲自监督,甚至还需献舞祝祷。他看过几次,知道沈夜要准备得事情太多,的确不宜久留。
  “嗯。”沈夜应道,犹豫了一会儿,又说,“你若是还不想回去,就过些日子再走吧,我听说乐无异他们一家子一直邀你留下过年。”
  谢衣微微诧异。
  这些年沈夜虽然对他并无约束,但每每能找到理由把他留在流月城中,偶尔他出来一次,隔上几日就能收到沈夜让偃甲鸟带来的消息,明里暗里让他早些回去。他被烦得没办法,最长不会离开两个月,便回了流月城。
  这次来长安,算上路程,两人已离开流月城三月之久,早已破了沈夜外出的记录。好在一路上两人都在一起,沈夜把事情丢给华月和瞳,倒是难得陪他单独相处——好吧,勉强加上乐无异那个活泼过头的傻徒弟。
  若是这次沈夜先行,谢衣年后再走,按照谢衣在路上难免多管闲事处处逗留,真回了流月城,恐怕一年半载的分别都是有可能的。
  沈夜不会想不到,那这次……?
  谢衣有些疑惑:“阿夜,你……一个人回去可以吗?”
  沈夜神色僵硬:“有什么不可以的,又不是小孩子。”
  谢衣无声笑笑,看着他,没说话。
  沈夜不知怎么就有点别扭,干咳一声,扯起另一个话题:“我看乐无异这几个月怕是要呆在长安了吧?”
  “他说过了年,大约要去西域一趟。”
  “西域?”沈夜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
  沈夜摇摇头:“我看他今天那样子,还以为他会陪着夏夷则。”
  夏夷则跟乐无异在一起,倒是真的聚少离多。
  “夷则如今贵为皇帝,总不能真的将无异收入宫中。”谢衣道,“再说,无异也非笼中鸟,真留在宫中,想必夷则也不会愿意。”
  正说着,谢衣好似想起什么来,盯着沈夜看。
  沈夜今天提起乐无异的夏夷则的次数会不会太多了些?平日里可是懒得理会的。而且……每每重点提起乐无异是什么意思?
  谢衣想起沈夜带着白虎回来时还正常的脸,怎么后来就变了?
  谢衣琢磨了下,当时无异在干嘛?好像……在跟在跟夷则腻歪?夸夷则好身手?
  沈夜当时回来自己的反应是什么来着?好像……是低头摸老虎的脑袋去了?
  不是……吧?谢衣黑线,实在不敢相信沈夜是在因为自己没夸他而闹别扭……这也太幼稚了!
  沈夜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怎么了?”
  谢衣低笑一声,走过去,凑近他,问:“阿夜,你今日捕获一只白虎,怎么看着却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沈夜僵住,别开脸说,“没有。”
  这就是有了。
  谢衣贴过去,鼻尖贴着鼻尖,呼吸相闻,浅笑着换了个话题:“我不知道你骑术这么好,在流月城的时候没见你怎么骑过。”
  沈夜下意识答道:“小时候就学过。”
  顿了顿,他有些不明白:“怎么想起问这个?”
  “只是觉得……”谢衣看着他,眉眼含笑,“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你穿着祭祀袍高高在上优雅从容华贵威严的样子。”
  “……”沈夜轻笑,心情瞬间大好,顺势搂住他的腰,调侃道,“我以为你更喜欢我不穿衣服的样子。”
  “……”谢衣面无表情地挣开他的胳膊,转身,“夜深了,大祭司走好。”
  “呵……”沈夜上前几步,从后拥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揶揄,“害羞了?”
  “……”谢衣嗤笑一声,以示不屑。
  沈夜却不再逗他,安静地抱着他,不说话。
  窗外又开始下雪,两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窗外,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夜渐渐深了,窗外已被一层雪覆盖,窗前的腊梅开了,暗香浮动,雪花簌簌落着,沈夜感觉着怀中人的温度,满足地闭上眼,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叹息:“过几日跟无异他们辞行后,先陪我去一趟静水湖拿些东西,再一起回北疆吧。”
  沈夜睁开眼,侧头看他,只看得到温柔夜色里那人淡淡的笑:“答应给小曦准备礼物的,可不能让她失望。”
  沈夜知道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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