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试试我有没有那个本事……”
公孙青绾警告师阡陌;放开他的领子;转身跟着繁烟会的队伍漫步。
夜色转凉;清风徐徐。
“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唇边咧开了一个灿烂的弧度;公孙青绾的心情好多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她怎么可以这么怯懦呢!从她决定要嫁给宫沧的那天起;她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她不该被打败的;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她要从这一刻开始;打起精神;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师阡陌看着那个娇俏的背影;也笑了;他知道……那个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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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爱我没关系。
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我是那么勇敢的一个女人;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不愿意回头多看我一眼——没关系;那我就堆砌自己的笑靥;出现在你眼前;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笑容总能打动你
你不愿为我停下你的脚步——没关系;那我就加快自己的速度;全力地奔跑;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爱情总会追上你的
你不愿为我绽放你的爱情——没关系;那我就怀揣自己的柔情;温暖你的表情;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温度总能融化你……
宫沧。
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爱恋。我永远追逐着你的步伐;在你的身后;跟着你;走向我人生的尽头。
如果可以;我多想;陪你到最后的远方。
一世情怀;恋君几夕。生又何欢;死亦凛然。杯中酒;入愁肠;笑看红尘梦;人生复几何。我哀我所爱;君不知我哀。笑颜染凉意;青丝落惆怅。最是几分忘归;却道离人无泪;悔不悔?
今生缘;若只如青丝绾起;伊人憔悴。
许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劫吧。
第八章 思若不念
夜色正浓。南郡的深夜;静默的石板街道;偶尔有一两个醉醺醺的人影走过。
打更人手中举着灯笼;发着微弱的烛光;有一声没一声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街上冷冷清清的;店铺大多关了门;只留着一盏或两盏的灯笼挂在店门前;点亮这幽暗的小道。
万籁俱寂的夜晚;南郡城的人大多睡下了;而在闻人府的密室中;仍有昏黄的灯火在闪烁着。
“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师阡陌还是一点行动也没有?”闻人四海拿着一杯茶啜饮。
易了容的宫沧——滕崖;点了点头。
“再过四个月;‘百花朝阳’就要开宴了……”好茶;好茶啊!不疾不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闻人继续说道;“不过……我最近收到消息;再过不久……师阡陌就会有行动了……至于具体的计划;尚不清楚……”
宫沧沉默地听着;没有发言。
“倒是有另一件事……”闻人四海眸光一转;锐利无比;“那女人……似乎很受伤。”
宫沧终于有了反应;虽然很微小;不过闻人还是看见了他脸部一闪而过的情绪;是他闻人四海都读不懂的情绪。
“你们……哎。你明明不想伤害她;又何必那样做呢?”
宫沧还是不说话。
“我那天……看见师阡陌和她在清风客栈;似乎是在阻止她饮酒……接下来的……我便不知了……”
宫沧转头;看着闻人;突然起身。
“任务;要快结束。”
面瘫终于开口;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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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官;你听这琴声;可动人?”师阡陌把玩着几缕银丝;问身边少年装扮的公孙青绾。
“我并非懂音律之人;对音律只是略知一二;我觉这琴声醉人;有几分惆怅;几分凄哀;令人心生落寞之感。”青绾有板有眼地回答道。
“您道自己只是略知一二;但说得却有七分中肯。”白纱帐帘的另一边;一道娇嫩的声音响起。
师阡陌与公孙青绾来到南郡城有名的“听雨轩”。听雨轩是一家琴馆;即里面做的是关于琴的生意。南郡有很多琴馆;属听雨轩最富盛名。听雨轩分为前后左右四个厅堂;前堂是做门面的;展放一些名贵的古琴;后堂是做古琴生意的;爱琴者最好来这听雨轩买琴。左堂是弹唱堂;连接着许多小厅堂;每个厅堂都有一名琴艺高超的琴师;有男有女;为客人弹唱。而右堂则是听雨轩当家、王朝第一琴师白染媚的专门琴室;普通人是无法入内的。
此刻;师阡陌和公孙青绾就身处在右堂中;而那声音娇嫩的女子;便是王朝第一琴师白染媚。
白染媚巧笑倩兮;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却依旧隐约可见其笑容里的那份柔媚。果然人如其名;白皙容颜;笑靥染媚。
“染媚;你看我身边这少年;如何?你也是个年龄;该寻个依托了……”师阡陌继续把玩着自己的发丝;眼皮半睁地瞄了被自己“点名”的公孙青绾一眼。
“师公子您可说笑了;您身边站着的;明明是一娇俏女子;怎么硬是说成了少年……”白染媚轻笑道;“想必;也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吧……”
“不过几月不见;染媚;你还是这么眼尖啊……哈哈……”师阡陌笑道。
倒是这头的公孙青绾接话了;“倾城不敢当;倾国就更是惭愧了;最多倾倒一条寻花巷;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哈哈……”师阡陌一听;又笑道;“好你个公孙……”
“公孙?”帘子那头传来女子的低吟;“姓公孙?姑娘可是王朝三大家族里的商人一族——公孙氏族?”
“在下正是。”
“我见你谈吐不凡;带几分顽劣俏皮;双眼圆润;不似月牙;你……可是公孙府三女公孙青绾……”白染媚字字珠玑。
“白姑娘当真敏锐。正是青绾。”公孙青绾若有所思且意味深长地看了师阡陌一眼;眼里有了某种了然。
师阡陌自然感觉到她的注视;他也不看她;只是笑;无比狡猾的笑容;似乎胜券在握……
“当家的;琴到了。”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进来。”白染媚说道。
一个少年抱着一把琴走进来。少年的头低垂着;一件简朴的衣衫;甚至打了几个补丁。
“爷;你的琴。”
“司官。琴你且拿着。”
少年将琴递给青绾;抬头的一瞬间;公孙青绾倒是诧异无比;愣了片刻。
好可爱的一张脸蛋——少年送了琴;立刻退了出去。
公孙抱着琴;琴身散发着一种沉香似的木材味。琴弦较一般琴的弦粗;弦色也更深邃几分。
师阡陌若有似无地瞟了陷入沉思的青绾一眼;嘴角又缓缓勾起一抹笑。
公孙;你可勿要让我失望啊……
白染媚隔着白纱帐帘;清楚看见;师阡陌脸上的笑容……
她一个激灵;仿佛置身冰窖;寒意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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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入夜。
月色皎洁;滕崖坐在一棵老树下;双眼无神;游离状态;似是发呆;又如灵魂出窍。
整整快一个月。她真的……再没出现过;就这样;消失了……
不……不对;她不是消失了;而是……在另一个地方;在另一个人身边;要完成对他的承诺……
他目光飘得更远;他想起那日的她;用最真挚灿烂的笑容对他伸出了手;他越过她;他不理她;他推开了她一次;第二次;她用撑起的笑容看着他;笑不如哭;但她却是那么骄傲;一直一直;都没让脸上的笑意崩溃;也一直一直;都用那么专注认真的眼神看着他……第三次;她小脸通红;着急地要拉他的衣袖;他却像见了鬼般;又再一次;狠狠地、推开了她……
然后……他突然很懊恼;很愤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总是被那个小女人影响心情……
他却一直记得;她对他说“对不起”的那一幕画面。他忘不掉;忘不了;她从来不会出现那样的表情;似乎是悲伤;似乎是怯懦;似乎想逃避……然后;她跑了……似他是洪水猛兽;拼命地跑了;不敢回头;不曾回头。
她跑开了;带着几分的受伤与疼痛跑开了、逃离了……从他的视线里;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他焦躁。不得不承认;一向无情冷漠;性格淡漠的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正准备闭眼静思;沉淀情绪的宫沧;眼角闪过一个许久不见的熟悉的影子;他浑身一震。
那娇小的影子抱着一把古琴;走起路来步伐沉稳;原本柔美的青丝全部扎起;绑成俐落的一束发髻。一身玄色衣袍;威风凛凛的样子。
宫沧看着她;专注无比;一如她看着他时;但他自己却不曾发觉。
他的眼神不曾离开过那道影子。
下一刻;宫沧的脸色微变;突而笼上了一片阴霾。
那小小的身影走进的地方;写着‘师谦阁’三个黄灿灿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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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客人已到。”黑暗中;一道声音低低响起。
“当真没让我失望呢……”银发男子一脸玩味;“不过半天的时间而已……”
师阡陌笑;比狐狸还阴险的笑容。
与此同时;公孙青绾抱着那把古琴;步入师阡陌住的师谦阁。
“姑娘;请跟我来。”一位年长的老者对公孙青绾说。
果然是早就谋划好的。公孙青绾愤愤;好你个师阡陌!大祸害!
她被领到了师谦阁偏僻的一隅角落;一间小小的木屋出现在眼前。
“主人在里面等你了。”老者说罢;就退下了。
公孙青绾深深地呼吸;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那个人在里面等着她。
师阡陌把玩着自己的银丝;公孙青绾发现这个人特喜欢玩弄自己的头发;银色就比较厉害吗?哼!她的青丝可比他美多了……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青绾……”师阡陌笑道;好不得意。
“你这个混蛋!你是故、意、的!”公孙青绾咬牙切齿道;把古琴放在师阡陌面前。
然后;青绾伸出手;慢慢抚弄着古琴。
“这琴;质材极佳;散发着上好沉香木的气息。琴弦也较粗……”说到这;青绾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只见她不缓不慢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把无比锋利的剪子;对着那琴弦;用力地剪下……
砰
断弦之声无比清晰;在寂静的木屋中久久回响。
师阡陌闭上了眼;嘴角却依然挂着怡然自得的笑容。
断了的琴弦中;洋洋洒洒的;有一些白色粉末;从那弦中飞扬而出。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琴弦较粗;而弦中却是镂空的;每一条弦包裹着白色粉末;因而弦色也更深几分。
“这些……不过是普通的花粉罢了……不是我想要的……”青绾咬牙;“你分明是故意的。”
“还有那个白染媚;你也是故意的。”
“能如此了解公孙家的人尚不算稀奇;但能具体到连我们姐妹三性格;外貌都知晓的;为数不多了;况且能在刚见面就认出来的;更是……你是故意想让我知道;白染媚不单纯是吧……”
“既然是挑战;当然要有一些高难度的冒险咯……”师阡陌终是开了口;悠哉悠哉的说;“公孙;你够聪明……”
“这琴;确是我故意要考验你的。若你连这普通的关卡都过不了;怎么当我的侍从呢?”
“你别忘了;我可是‘鱼头’……我干的;可都是些不好的勾当;而你……不就是来铲除我的吗?”
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师阡陌满是玩味地笑开了;“好在……你没让我失望。”
“聪明的孩子是会有奖励的。”
“公孙;我们……要送一个大大的惊喜;给全天下的人……”银丝再度被挑起;那双眼瞳突然变得妖媚;转过一圈;落到公孙青绾身上;是满满的暧昧和算计……
第九章 青绾再婚
南郡城地产一种花朵;一年四季;从不开花;四瓣花朵;瓣色为深紫色;花瓣总是紧紧闭合着;在闭合处的尖端花瓣向上卷曲几分。这种花若磨制成花粉;点燃后;闻久了即会让人上瘾;短时间内的吸闻可以宁神安脑;若长期吸闻;则会导致神志涣散。而且这种花朵长在地势险恶的悬崖峭壁之上;价格极贵;千金难求。花名曰“人鱼毒”。
有一些商人;专门靠贩卖“人鱼毒”为生。当然;在皇甫王朝;贩卖“人鱼毒”是被严令禁止的。而许多王朝外的国家来的商人;也为了谋取暴利而到南郡找“货源”。
这些商人被成为“鱼儿”;而他们的头;则被称为“鱼头”。
师阡陌就是“鱼头”。而他身边的侍从——原本的真正的滕崖;就是帮助他贩卖“人鱼毒”的左右手之一。
这是这两个多月来;滕崖(现在是宫沧易容后的滕崖)第二次收到师阡陌的传唤信号。
第一次;是在公孙青绾成为师阡陌的右侍从时。
依旧是在刑府的密室中;依旧是只有那几寸光线的阴暗;依旧是摆弄着银色发丝的妖魅男子。
“主子。”
“嗯;你来了——”师阡陌的双眼是闭上的;手中绕发的动作没停下来;他慢慢地开口;“这个月十八;你勿要摆摊子了。”
“主子。莫非是有任务?”此刻的宫沧;是以滕崖的身份存在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言语;都是出自滕崖本尊的性子。
“任务……也算吧。”师阡陌的唇角微扬;“这个月十八;到我师谦阁来。”
“我——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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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成亲了?!”闻人四海有些惊愕;“那新娘是……?”
闻人四海一说;宫沧就脸色丕变。
“难道是……?”
“就、是、她。”宫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那四个字;“公、孙、青、绾。”
“不对;不对不对……她是你娘子;怎么可能和师阡陌成亲呢?这样不就是二嫁了?”闻人四海头痛着;公孙青绾又耍什么把戏?他知道公孙青绾任性妄为惯了;随心所欲惯了;逍遥自在惯了。可是——没道理也不可能啊!她明明那么喜欢宫沧的
“难道是……为了任务?”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宫沧没回话;独自沉思着什么。
“十八那日;我自会确认一切。”许久以后;宫沧开口说道。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他便冷漠地起身;离开了。
你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习惯了他的不告而别;闻人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不过……师阡陌的行动……就是这个吗?也就是说……婚礼么……也就是货源可能会流通咯……
两个男人;两种思绪;各自;缕缕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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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那日。
滕崖坐在筵席之中;他特意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一双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厅堂。
师阡陌的婚宴;省去了繁琐的礼仪;直接和新娘“过门”。
不会错的;那个娇小的身影;他不会认错的——真的是她!!!
师阡陌含笑望着身边的小女人;她身形娇小;着一身艳红色的鸳鸯双织的玲珑大褂;大褂的背面是龙凤呈祥的图样。盖头上纹绣着的;是鸳鸯戏水的女红。师阡陌伸手;拉住小女人白嫩的小手;感觉到对方些微的挣脱和挣扎;他唇一抿;只片刻;笑意仍在;手中的力道却悄悄加重了。
按照礼仪;女方此刻应当被送入洞房;而男方则在筵席中敬酒;等到三分醉时便可以入洞房了;师阡陌是“鱼头”;婚礼的出手用品自是阔绰奢华。
师阡陌首先发言了;“今个来这的;都是阡陌的朋友。阡陌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今日的婚宴;新娘且先不入洞房;她会陪我;敬满全场的酒。”
然后他拍掌两声;数十个美丽女子端着一盏盏灯移着莲步走出来。
“这是‘楠香灯’。”师阡陌解释到;“掌灯。”
楠香灯以楠木香(花名)为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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