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员显然认出了展昭;兴奋地想要跟他打招呼。展昭却立刻转身,飞速离开了那家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在害怕吗?怕那个女生跟他聊天,还是怕她问起白玉堂?也许都不是,只是展昭现在实在不想跟一个陌生人说话吧。他步履匆匆地从服装店出来,却冷不防又闯入了另外一家店。当展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店里面满眼都是各种花花绿绿的电子产品,原来他是进入了某个时尚电子品牌的体验店。
展昭对电子产品一向并不热衷,就连他的手机还是古董级的老式诺基亚。之前每次查案的时候需要发送资料,展昭都要借用白玉堂的手机。看到这家店,展昭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办案的时候他就曾经想过要弄一个可以随时收发邮件的手机或者平板电脑,以免以后总要借用白玉堂的东西。因此,原本漫无目的闲逛的展昭仿佛突然找到了一个目标,竟然认真地看了起来。
体验店里多数都是跟展昭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还有很多更加年轻的小孩子。孩子们无一例外,全都聚精会神地跟那些小巧精致的电子产品较劲。展昭走到一张空着的展示台前,拿起摆放在上面的手机摆弄了几下。突然他发觉这部手机跟白玉堂的手机很像,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同一个牌子的不同款式。
不知道为什么,展昭突然觉得他非常喜欢这部手机,立刻找来店员咨询了一番。那个店员看上去跟展昭的年纪相仿,不过二十出头。但是论起对电子产品的了解,展昭却跟人家丝毫没有可比性。那个小伙子很热情地给展昭介绍了这款手机的各种功能,在展昭决定买下一部以后,又周到地帮他激活,设置好所有的程序,而且还利用店里的无线宽带帮展昭下载了很多据说实用有趣的app。最后,展昭拿着新手机回了宿舍,然后花了一个小时把电话号码从旧手机上导了过来。
当忙完了一切以后,展昭轻轻摸了摸手机精美的触屏,在通讯录中找到了白玉堂的电话号码。他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一个电话,但是思来想去他也不知道电话接通以后该跟对方说些什么。这一晚他捧着新买的手机,从想打电话到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一直到顶不住睡意而昏昏睡去。
明天展昭就要暂时离开d城,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是两天没有见到白玉堂,他竟然产生了一种类似思念的情绪。展昭盯着手机上白玉堂的名字,良久之后,只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就在展昭叹息的同时,身在重案组的白玉堂正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盯着桌子上已经冰冷的奶茶,脸上的表情阴郁而沮丧。在白玉堂的身边,三三两两的同事们无语地瞄着他的脸色,不时彼此交换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家伙据说从昨天一早就一直坐在这里,这都一天一夜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吗?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大案,现在啥事没有,重案组全部人马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怎么这家伙就盯在办公室里不动了呢?
不是没有人上前询问过白玉堂为什么要坐在办公室里不离开,但是试图关怀他的同事们都被他一两记眼刀子给吓走了,到了最后除了领导以外就只剩下苏虹一个人敢上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苏虹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虽然白玉堂只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最多时不时地瞄几眼手机,也没做什么过多扰民的事情。但是留守办公室值班的兄弟们还是忍受不了因为白玉堂的存在而造成的低气压。最终,有人把状告到了包拯那里。包拯没说什么,只是来到办公室溜达了一圈,跟白玉堂说了几句话以后心里就有了大致的盘算。最后,他只跟白玉堂说了一句话,虽然没人知道包拯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结果还是令所有人满意的。
白玉堂在呆坐了两天以后终于离开了办公桌,而且是用飞快的速度跑出去的。当时在办公室的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白玉堂的失态,他们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他们去问包拯,却被包拯骂了一顿赶出了办公室。于是,白玉堂离奇发呆又离奇复原的原因就这样成了一个迷,一直到很久以后都没有解开。
展昭在上午九点准时来到了机场大巴停靠的站点,d城的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展昭这次要去的地方温度也很高,所以他穿的很轻薄,薄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当白玉堂的车停在大巴站附近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展昭挺拔的身影。虽然只有两天没见面,但是白玉堂却一刻都没有停止思考他跟展昭之间的问题。现在见到了人,不知怎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竟然又有些退却的趋势。
透过汽车玻璃,白玉堂紧紧地盯着展昭的侧脸,回忆起刚才包拯跟他说的话。
展昭要去美国,一周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你打算一直在办公室里等他回来吗?
展昭要去美国,但是他没有告诉自己。白玉堂有些不悦地看着展昭的身影,片刻之后他又有些自责。明明那天晚上是他向展昭发了脾气,这样就让展昭主动打电话告知自己他的行踪,的确有些不讲道理。白玉堂纠结地盯着展昭,仔细看起来,这小子好像瘦了一些。才两天就瘦了,难道是没有好好吃饭?
那天自己向他发了那么大的火儿,他的心情一定也很不好吧?白玉堂自己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对展昭关心他心理创伤的行为给出那么大的反应,如果换成以前,他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其实那天发过脾气以后,白玉堂立刻就后悔了。他虽然觉得自己没错,但是他对自己因为心情突然不好就开口迁怒展昭的作法感到了内疚。
无论如何,认识展昭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白玉堂对展昭几乎没有过任何不满。他知道展昭有多关心他,而他又多在意展昭。因此,白玉堂在听了包拯的话以后,立刻决定在展昭去美国之前来找他。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上一周的时间了,他需要现在就跟展昭说清楚。如果展昭不理他,他已经做好了道歉的准备。总之不能让展昭带着对自己的厌恶坐上去美国的飞机。
白玉堂这样想着,刚想要下车,却发现机场大巴已经停在了展昭的面前。展昭已经拎着行李箱上了车,而再有不到两秒钟,车门就会关上。
白玉堂心里一急,急忙下车,向着大巴跑了过去,终于在大巴即将启动之前赶上了!为了叫住立刻就要启动的大巴车,白玉堂硬是站在大巴的正前方拦住了它,吓得司机师傅一脚油门赶紧收回来,否则非要弄出人命不可。
“司机师傅,不好意思,我送个朋友,你继续开车就行了!”白玉堂陪着笑给大巴司机道了歉,然后塞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在对方的口袋里。
这时候就看出来了,脸长得好的人还是很占便宜的,司机师傅竟然没有责怪白玉堂冒险拦车的举动,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当然,那张钞票也起到了不能忽视的作用。白玉堂勾了勾嘴角,快速越过一排排乘客,向着自己的目标走了过去。
白玉堂一上车展昭就看见了,他吃惊地盯着白玉堂向自己走过来,直到他喘着粗气坐下了,才恍然回过神来。
“白,玉堂?”
“没错,就是我。”白玉堂盯着展昭诧异的表情,嘴角微勾,“两天没见了,想我了吗?”
展昭微微一怔,脸上拂过一丝困惑,片刻之后,眉头皱了起来。他拈起两根手指在白玉堂的脸上掐起一块肉轻轻捏了捏,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地嘟哝道,“这是真的白玉堂吗?不是易容的吧?”
白玉堂根本没想到展昭见到他以后会有这样的举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这样呆呆地让展昭捏了个够。等到展昭终于放了手,盯着他的眼睛微笑的时候,白玉堂似乎才意识到展昭刚才给他来了一个恶作剧。然而,白玉堂给出的反应着实吓了展昭一条。他没生气,更没反击,而是诡异地红了脸。
展昭吓了一大跳,急忙担忧地推了推白玉堂的肩膀,“白玉堂,你没事吧?”
白玉堂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没,没事。”
“哦。”恶作剧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展昭意外之余愈发觉得白玉堂不对劲。但是鉴于这两天他一直为了白玉堂对他发火这件事而忐忑不安,正应了刚才他的那句话。虽然说什么“想他”这种话听上去有点暧昧,但是硬要说没想却是在自欺欺人。
因此,现在白玉堂肯主动出现在展昭的面前,虽然举止有点不正常,却已经很让展昭开心了。因此,展昭刻意忽略了刚才两个人都有点二的举止,主动对白玉堂笑了笑,“你是专程来送我的,也就是说你不生气了是吗?”
展昭的话终于让白玉堂回过神来,他急忙点头,“是的是的,我没生气,一点都没生气。展昭,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白玉堂道歉的态度非常诚恳,诚恳到连展昭都有点不适应。他有些怀疑地看了白玉堂几眼,心里还是存着一些疑问,他不明白既然白玉堂现在肯这样理智地跟自己道歉,当初为什么会因为那个在他看来不是问题的问题而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气氛难得缓和,展昭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疑问来破坏气氛。他对白玉堂笑了笑,点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还是下车吧,有什么话等我回国以后我们再聊。”
“不!”白玉堂摇摇头,“我送你上飞机以后再走。”
“啊?”展昭微微一怔,望着白玉堂专注的目光,突然觉得心里微微一动,一种莫名的温度袭上心头。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玉堂这么不正常,而且,看着他这幅疯疯癫癫又胡子拉碴的样子,自己竟然会觉得他帅得不可思议。
展昭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自己也已经不正常了。难道白痴是会传染的么?
就在展昭和白玉堂对视的时候,大巴车已经平稳地停在了最后一个站点。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戴牛仔帽的魁梧男子悄无声息地上了车。车门关上,大巴继续启动,很快就会开上高速公路,前往建造在郊区的d城机场。
上午九点三十分正是d城的交通高峰,很多人选择在周末驾车出游。高速公路上车流如织,司机们都在认真而专注地开车,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危机正在悄悄酝酿,将他们引入从未经历的危险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单元名字来自基友,这家伙太喜欢那部电影,非要我用这个名字,远目。。
第90章 生死时速(2)
大巴车驶上高速公路;开始逐渐加快车速。展昭和白玉堂坐在大巴车的后半部分,大概倒数第六或第七的座位上。在他们隔着过道的左边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在他们的前边位置上则坐着一个年轻妈妈,带着一个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小姑娘。斜对角的前方;一对老夫妻正在小声拌嘴;从偶尔传过来的那么一两句里可以听出,这对老夫妻是坐飞机去美国探亲加旅游的。他们的儿子在美国给他订好了机票;但是老太太觉得花钱坐头等舱太贵没必要,一直到坐上了机场大巴还在跟老头子抱怨。看得出来老头子的性格比较强硬,有点大男子主义;听着老太太的唠叨就很不耐烦;用很重点语气在呵斥老太太;让她不要辜负儿子的一片孝心。
展昭之所以能听见老头老太的拌嘴声;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声音的确不算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跟白玉堂之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刚刚他们两个人算是已经和好了吧,可是为什么现在又冷场了呢。展昭觉得尴尬,他看了白玉堂一眼,发现对方的表情也不怎么自然。展昭试图寻找一个话题,但是看着白玉堂这张憔悴的脸,他只能想到诸如你怎么又失眠了,你的治疗进展如何,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类问题。而显然,根据展昭的经验这些问题都是白玉堂的雷区。
他沮丧地将脑袋靠在靠椅上,决定一直这样装死直到机场。展昭郁闷地想,难道以后要一直这样别别扭扭地跟他相处吗?白玉堂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难搞了!
看着展昭这幅样子,白玉堂心里也感到很难受。在他的设想中,他跟展昭之间不应该是这种相处模式。他觉得在几天以前他们两个携手侦破那起贩毒案的时候,两个人之间那种融洽的关系才是他喜欢的。而现在为什么好像话不投机半句多了呢?可是想来想去,白玉堂也只能怪自己,这样的状态还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白玉堂端详着展昭闭目养神的样子半晌,发现人家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无奈之间只好目光游移,心不在焉地在大巴车里扫来扫去。他暗自盘算,一会儿到了机场就买一张机票跟展昭一起上飞机,他要在美国呆一周,我就陪他一周。这样的道歉算得上有诚意了吧,白玉堂觉得展昭一定会被他的诚意感动的。只要能恢复到一周前的那种相处状态,白玉堂不介意旷工一周,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大案子发生。
而就在白玉堂打定了主意的时候,他游移的眼睛突然捕捉到了一个深黑色的高大身影。白玉堂可以确定,这个人在他上车的时候还不在车上。白玉堂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在所有人都闭目养神,昏昏欲睡的车上,他突兀地站了起来。从背影看去,这男人起码有一米九的身高,一身漆黑的风衣,头上戴着一顶旅游景点经常可以见到的牛皮制牛仔帽。一种对危险的本能感知让白玉堂的眉头猛然皱了起来,他轻轻推了推还在假寐的展昭,后者睁开了眼睛。
因为这两天心里有事,展昭基本上就没怎么好好睡觉,刚才虽说是假寐,但是闭着眼睛随着车子晃晃悠悠地开动,他很快就要睡着了。结果被白玉堂一碰,睡意顿时全无,展昭不开心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迷迷糊糊地嘟哝道,“干嘛啊?”
白玉堂压低声音对展昭说道,“前面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我觉得他不对劲。”
展昭顺着白玉堂的目光忘了过去,也看见了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只看了一眼,展昭就微微一怔,“好高啊。”
白玉堂点了点头,“他是在我们之后上车的,我觉得奇怪是因为大家都坐着,他竟然站起来。”
展昭也皱起了眉头,这个男人的举止的确很奇怪,他的位置处于第一排,背对着所有人,因此展昭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背影看过去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个男人的身体在轻微地抖动着。他为什么会抖动呢?
“玉堂,他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我们去帮帮他?”
白玉堂点了点头,“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就行了。”
说着,白玉堂就站了起来,想要走过去询问那个男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站在大巴车里。
可是,没等白玉堂迈出第一步,那个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大喊,整辆车的人都被他这一声吓了一大跳。即使早有准备的白玉堂和一直关注着白玉堂的展昭也忍不住愣了一下。然而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那个男人的下一个动作却彻底将两个人吓住了。他竟然纵身一扑,扑向了正在专心开车的大巴司机。
在交通高峰时间,高速路上车流密集,每一辆车如果想要超车或者停下都要给出信号和提示。这是因为如果一辆车突然加速,减速或者转弯甚至停车,都会让躲闪不及的后车遭殃。然后一个影响另一个,稍有不慎就会形成连环撞车事故。因此,在高速路上跟司机说话都要十分小心,何况是这样纵身一扑。司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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