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把这些怀疑坐实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开始做第二份侧写了。”
“是的。”展昭看着白玉堂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露出讨好的笑容,“玉堂,其实我也是因为想要把事情完全确定下来以后再告诉你。”
“嗯。”白玉堂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瞥了展昭一眼,“那么为什么最后你确定了,连头儿和科长都知道,我却要排在他们的后面?”
展昭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词穷了。白玉堂说的没错,他的确没办法解释为什么白玉堂要排在包拯和公孙策的后面才知道自己的第二份侧写。其实他能解释,显然,这是因为他不敢跟白玉堂坦白这份侧写。他不相信白玉堂会接受自己的判断,也不相信之前屡次表现出不冷静的白玉堂会坦然面对伯爵没有复活这个事实。
更何况,直到目前为止,这一切还仅仅是推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展昭才理解白玉堂的愤怒。他承认,他的确错了。他错在没有对白玉堂给予更深的信任。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没错,因为白玉堂的表现的确太过冲动,让他不敢相信呀。
展昭有些纠结地看着白玉堂,最终只能在对方的逼视下低下头。
“玉堂,我除了说对不起,已经无话可说了。”
展昭低着头,他看不到白玉堂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却能闻到白玉堂身上的气味。混杂着香皂和烈酒的味道,慢慢靠近展昭。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抚上展昭的下颚,将他的下巴托起。
展昭抬眼,捕捉到白玉堂亮晶晶的目光。四目相对,白玉堂的嘴角抿成一个严肃的弧度,让展昭的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展昭目光中的惧意让白玉堂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展昭这幅害怕的样子,被自己喜欢的人害怕,可不是什么美好的感觉。
白玉堂伸出了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了展昭的肩膀,将他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展昭闻到了更加浓烈的味道,之后,他听见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还没来得及分析,白玉堂所说的代价到底是什么,嘴唇上的触感便已经提醒了他。展昭那颗被酒精熏得迷糊的脑袋,因为这个炽热的吻更加迷糊了。
他顾不得再思考任何事,也顾不得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所有的感官都流连在那个吻上。他只能紧紧攀着白玉堂的手臂,回应着白玉堂的吻。
今天的事,或许是在他们相恋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危机。与之前在海岛上的争吵不同,这一次危机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们之间。然而在刚才他们彼此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最终这个危机的解决会如此简单。
信任这种东西本来就该是恋人之间最基本的默契,但是有时候,它又显得太过珍贵。相信经过这一次,他们会更加珍惜彼此,尤其是在面对巨大压力和危机的时刻。
两个年轻人忘情地吻着,他们年轻的身体因为酒精的作用而炽热,更因为短暂的分别和误会的解开而燃烧。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激情拥吻的时候,有两颗巨大的电灯泡正躲在门外偷偷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徐三爷有些郁闷,他郁闷地盯着趴在包房门缝上,一边偷看一边□□着喃喃自语的蒋四爷,强忍着擦汗的冲动。
“老四,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好,小五知道了一定会发脾气的。”徐三爷是老实人,他可不想因为蒋平脱线的行为而被白玉堂的怒火波及。
要知道,白小五这家伙平时脾气就不好,但是这一次显然并不是闹脾气这么简单。刚才喝酒的时候一直骂骂咧咧,不住地说自己被展昭伤了心。可是只要自己和小四敢陪着他骂一句,他就立刻翻脸,挥拳头就要往他的两个哥哥身上招呼。
这简直是护短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白玉堂这个臭小子明明是喜欢展昭到了不分好歹,六亲不认的地步!蒋平这家伙平时看着机灵,怎么现在连自己这个笨人都不如了呢?他就不明白,要是他们两个敢惹展昭,不用展昭出手,白小五就能冲在前面大义灭亲吗?
刚才作死去招惹展昭也就罢了,现在还敢趴在门口听墙根。蒋平,你真是太丢我们五义的脸了,要是让展昭发现,误会我们五义是一个什么变态组织,小五还不撕了我们?!
正当老实人在不住腹诽的时候,不怎么老实的蒋四爷却突然发出了一声诡异的笑声,惊得徐三爷浑身一抖。
“老四,你别这么笑,我觉得冷。”徐庆无语地看了一眼蒋平笑容诡异的侧脸。
蒋平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徐庆闭嘴。但是就算是打发徐庆闭嘴的时候,他都没舍得把眼睛从门缝那里移开。
徐庆无语,只能抬起手戳了戳蒋平的脑袋。
“老四,老四——”
“嘘,闭嘴!没看到我在看戏吗?”被戳了脑袋的蒋四爷自然不开心,抬手挥开徐庆的手。
“老四,我跟你说正经事呢!”徐庆拽了一把蒋平的肩膀。
“哎呀!”蒋平被徐庆的蛮力拽得险些跌倒,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大老粗,“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现在小五跟展昭和好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大哥递个消息,他那边还急着听信儿呢。”徐庆皱着眉盯着蒋平,踌躇地说道。
徐庆的话音刚落,蒋平就不耐烦地说道,“想要递消息你就递呀?这还用问我?”
徐庆一愣,“那我打电话了?”
“哎呀,打吧打吧,什么事儿都问我,真是麻烦!”蒋平一边忽悠着徐庆去给卢方打电话,一边准备回去继续偷看那边两个臭小子黏黏糊糊。
徐庆还真是听蒋平的话,掏出电话就给卢方拨了过去。蒋平蹲□子,将不大的眼睛对准了门缝,借着室内微弱的光芒,他可以看到白玉堂已经放开了展昭,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那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吻。
蒋平有些懊恼,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了,里面那个两个没节操的臭小子虽然不再接吻了,接下来的动作却比接吻更加火辣露骨。好家伙,来真格的啊!
就算蒋平脸皮再厚,接下来的画面也的确不适合他再看下去了。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站起身,转过头平复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躁动起来的心跳,心中还忍不住骂了白玉堂两句。这个小五,平时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发起情来竟然这样不管不顾!
“呼呼!小五这小子还真是个色狼!”蒋平狠狠吐槽了一句。
“诶?”当蒋平想起来徐庆,打算拉着他一起吐槽的时候,竟然发现那个单细胞粗线条的家伙竟然站在那里发呆。
他不是要打电话吗?到底打过没有啊?蒋平怀着好奇凑了过去,“徐老三,徐庆,三哥?”
蒋平的声音仿佛唤醒了徐庆呆滞的神经,他盯着蒋平看了一眼,把他的好四弟吓了一大跳。
“喂!你这是怎么了?电话到底打了没有啊?!”
“打了。”徐庆呆呆地看了蒋平一眼,之后,竟然从他的双眼中迸出了两行眼泪。
蒋平大吃一惊,他紧张地盯着徐庆落泪的双眼,惊叫道,“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蒋平的大喊仿佛惊醒了徐庆紧绷的神经,这个身材魁梧,性格憨厚的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吼道,“大嫂,大嫂死了!大哥说,大嫂被炸死了!”
“你说什么?!”蒋平失声大喊。
没有等到徐庆回答,一声巨响,包间的门从里面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开了。白玉堂好像一阵风一样从门里冲了出来,双手仿佛铁钳一样抓住了徐庆的双臂,“大嫂怎么了?三哥!你再说一遍!大嫂怎么了?”
展昭站在白玉堂的身后,他满脸震惊地看着那边的三兄弟。与白玉堂的难以置信不同,展昭的心底似乎已经猜到了徐庆没有说清楚的那些情况。这三兄弟的大嫂,就是卢方的妻子。展昭与她只有刚刚的一面之缘,而他们见面的时间就在今天上午展昭去寻找白玉堂的时候。
短短几个小时以后,那个看上去爽朗善良的女人就死了,而且,是被炸死的。
展昭想到了一个名字,伯爵。也许,苏虹和白玉堂以前的领导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判断。无论这个伯爵是谁,他重生以后的目标,也许,真的就是白玉堂。
想到这里,展昭白净的脸上,震惊换做了忧虑。他望着白玉堂泪流满脸的侧脸,紧紧攥住了拳头。
第140章 噩梦再临(16)
几乎是在展昭找到白玉堂的同时,“伯爵”违背了他的诺言;在距离最后时间点还有四个小时的时候引爆了下一颗炸弹。这次爆炸案发生在一所公立医院;当场炸死三男四女;重伤五人;轻伤十人以上。三名男死者中有一名儿童;而四名女死者之中就有白玉堂的大嫂卢夫人。
卢夫人并非患者;她的身份是这家医院的高级理疗师。今晚她之所以会遭遇不幸是因为留在医院里查房加班。
爆炸发生在四个小时以前,案发后分局立刻就接到了消息。但是因为s7酒吧屏蔽所有电子信号,所以直到四个小时以后,包拯还没联系上展昭和白玉堂。
因为一次放纵的酗酒,白玉堂失去了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机会。因为忙着寻找白玉堂,展昭也错过了第一时间站在犯罪现场分析案情的时机。
卢方的夫人闵秀秀是一个泼辣爽利;身材娇小的女子。展昭到达爆炸现场的时候,闵秀秀的尸体已经被警方拉走了。因为卢方已经情绪崩溃,白玉堂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到分局关心案件进展,而是一直陪在卢方的身边,照顾大哥和小侄子卢真。
一开始的时候展昭也想陪着他,但却被白玉堂拒绝了。白玉堂的意思很明确,他想让展昭代替他,用最快的速度关注这个害死了大嫂的案子,将凶手尽快找出来。
展昭不想辜负白玉堂的嘱托,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第一次主动拥抱了白玉堂,用力拍了拍对方坚硬的肩膀。
“你要快一点振作起来,我们都需要你。”展昭伏在白玉堂的耳边,郑重地说道。
我们,不仅仅是指展昭,还指重案组所有其他成员。
因为刚才的痛哭,白玉堂的双眼红肿。他望着展昭离去的背影,郑重地点了点头。
跟白玉堂分别以后,展昭在重案组办公室里忙碌了一整个晚上。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棱,他终于揉着酸痛的额头停下了手边的工作。
他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并非云秋泽。但是,他同时可以肯定,这个人跟云秋泽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展昭对这个推断有着十足的把握。
这一系列案件是连环作案,是典型的恐怖主义袭击。有组织,有预谋。而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可以确定为伯爵组织的首脑人物,跟之前云秋泽的身份类似。由此可以推断,此人很可能是云秋泽的继任者。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下一步就是从三年前已经掌握的伯爵组织成员中寻找嫌疑人。根据特警方面提供的消息,三年前云秋泽并非伯爵组织的第一号人物。根据特警队领导掌握的情况,这个第一号人物年纪比较大,很可能跟云秋泽一样,有一个行走在阳光下的体面身份作为掩护。
展昭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写画画着很多字母代号和交叉线条。现在,他将铅笔放在云秋泽和那个代表着一号人物的字母a之间,在那条线上打了个问号。
“问号是什么意思?”
展昭一愣,抬起头,发现了一张平板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和一双呆滞中透着认真的眼睛。
是秦简。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他在展昭的身后站了多久。他可能很早就来了,但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展昭工作。直到现在,才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展昭已经习惯了秦简好像幽灵一样随时出现又随时消失。因此,面对秦简的问题,他也就按照以前的习惯,直话直说了。
“我在怀疑云秋泽和这个人之间的关系。”
“这个人,就是a?”
“是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就用a来代替。a代表着伯爵恐怖组织的首脑。”
“这次的案子是这个a做的?”
展昭一愣,诧异地挑了挑眉,“秦简,包大哥告诉过你我的推断吗?”
秦简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展昭手中的纸。
展昭饶有兴趣地看着秦简,忍不住问道,“那你怎么会怀疑这个a就是嫌疑人,你不觉得这是云秋泽做的吗?”
秦简摇了摇头,他的眼睛依然紧盯着展昭手中的纸,那边却一心二用,抬手从旁边一堆厚厚的现场照片中翻出了两张,扔到展昭面前。
“你看得出区别吗?”
展昭接过照片,这是两张爆炸案现场的尸体照片。同样的鲜血淋漓,浑身焦黑,同样的惨不忍睹。展昭根本看不出二者有任何区别。但是,他能从日期上看的出,这两张照片来自两个不同的案子,一个是昨天晚上刚刚发生的,另一个则是发生在三年之前。
秦简瞥了展昭一眼,发现对方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情,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流露出一个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笑容。
“你看不出,我看得出。”秦简勾着嘴角说道,“这一张,尸体距离炸点较远,受伤程度却比另一张低。”
秦简指的是三年前的那一张现场照片,“而且,受害者为男性,身体强壮。在三年前的案卷里,这种尸体特别多。然而最近的这几个案子,风格完全变了。”
展昭点了点头,“这些我也知道。三年前的云秋泽是一个下手有原则的犯罪者,而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则是一个没有丝毫顾及的疯狂的罪犯。”
“其实他们都是疯子,只不过有点不太一样。”秦简的语言比较匮乏,他不知道这种不一样是什么,但是从这两个罪犯留给他的尸体上,他却能分得清这种区别。或许秦简完全没办法从一个活人的脸上读出对方的喜怒哀乐,他微弱到几乎为零的情商让他完全没办法跟正常人沟通。但是,当两具同样面目全非的尸体摆在他的面前,在他看来,区别却比包青天和陈世美之间的区别还要明显。
展昭认同地拍了拍秦简的肩膀,笑道,“秦简,你真是我见多的最聪明的人了。”
只可惜,这家伙的聪明仅限于分析死人。要是他对活人也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师傅那老家伙一定会把他也拐进门下当关门弟子吧?
想到这里,展昭微笑着指向那张白纸,说道,“这样,你帮我看一下,这几个人里面哪一个最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也许是因为被展昭夸奖了,秦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色。他盯着展昭只给他看的白纸,上面用复杂的线条将几个人联系在了一起,而在这个线条网络之中的人,正是云秋泽。
“a代表云秋泽的上级,这个‘乔’画在跟他平行的位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平级的。”秦简指了指被一条直线跟云秋泽相连的b。
“是的,这个人姓乔,名字不详,外号叫做乔三。据见过他的人称他是一个中年人,是头领的左膀右臂,为人残忍低调,跟云秋泽的高调刚好相反。他也是这个组织中的一个重要角色。”
“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