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动视线看向案几,眼前几乎立刻出现了蓝染那张温柔微笑的脸。明明就是假的,明明就是无法信任的——我低下头将双手握紧,“蓝染那个混蛋!”
47逼真的温柔
七月,大雨。顶棚被拍得劈啪作响,雨大风不大,打开门面朝庭院,一壶酒,两个杯,对面的坐垫还残留着余温,蓝染离开的脚步声却已经听不见了。酒是蓝染珍藏的大关,我将瓶口对准酒杯倾倒,余下的刚好够一杯。
一个小时之前,蓝染提着这瓶酒来找我,和我说了些话。可他所说的所有话之中唯一一句能让我记得的是,“以后喝酒,可以找我。”
嘛,只要他愿意贡献出他的收藏,我倒是乐意去找他。就好像我手里这瓶大关,足足有三百五十年,就算是号称四大贵族的朽木家,也不可能轻易拿出来的吧。
可是,他要是想用几瓶酒来打消我的戒备心,那可就是他想错了。现在这种非敌对的关系对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雨声中隐约掺杂进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灵压直愣愣地往我的院子里冲来。夹杂在中间的似乎还有小女孩的尖锐声音。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更木剑八?他来这里做什么?
雨幕中传来轰隆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踏着散落一地的砖石走入庭院,在扫视了一圈之后,他将视线定在了我的身上。
“哦。看起来这里也不是白道门。”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欢快的女孩声音就接了下去,“谁叫小剑刚刚不听我的话呢?我说了要转弯的,要转弯,要转弯!~”
“啰嗦。”更木剑八朝我走来,走得近了,我才发现他肩上背着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女孩,从她的臂章看,她竟是十一番队的副队长。
“喂,小子,给我带路,否则砍了你。”更木站在雨中,散下的头发紧贴着额头,雨水不断从他的头顶淋下,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个小孩双臂攀着他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看到我,还歪了歪头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我不容易喝醉,可一喝酒却容易压抑不住某些东西——比如说烦躁,比如说想要杀人什么的……一般喝了酒我会独自呆着,可今天却有人闯了进来。真是不幸。
“把嘴巴放干净点,更木,”我朝他露出一个冷笑,“否则杀了你。”
更木冷冷地盯着我,那眼神与其说是恐吓不如说是赤…裸…裸的杀意。他的身高至少有两米,肌肉紧实,再加上那道左脸从上至下的刀疤,站在我面前的不像是个人,而像是只完全未经驯化的野兽。
突然,他笑了起来——与斑目的笑非常相似,嘴角高高挑起,几乎咧到耳根,整齐排列的牙齿森白可怖。“我知道你是谁了。两仪织吗?看来斑目那个家伙没有对我说谎……八千流。”
“嗯?”那个孩子咬着拇指扭头疑惑地眨了下眼,接着扬起笑容大声应道,“嗨,小剑。”她从更木的肩膀上跳了下来,对我鞠了个躬,拖着斩魄刀瞬步消失。
一阵细碎的喀喇声,更木一手握着剑柄将斩魄刀拔…出,盯着我狞笑着说,“来厮杀吧,小鬼!”
嗤——他的剑快得几乎看不到影子,我朝旁边一侧,扬起的发却被斩断了一缕。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扫过,我从眼角瞥见更木将嘴角提得更狠,不知是酒意还是杀意的东西在心底浑杂,将血液轰的一声点燃了。
“如你所愿,更木。”我在更木耳旁留下这句话,带着沾血的短刃停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顿步折返,锵当一声,短刃与更木的剑撞在了一起。
更木利用身高优势从上方压制着我,眼珠里燃着不容错认的火热,“第一击就能让我受伤,我果然没认错你的气息……”
“长篇大论还是等你趴在地上的时候再说吧,更木。”我冷冷地勾起嘴角,“如果你到那时候还有呼吸的话。”
不爽,非常不爽——虽然原因不明,可是这个时候果然还是要发泄出来才舒服——用对方的血,或者我的。
短刃与长剑分开又更加用力地撞在一起,冰冷雨水从头顶淋下,我却觉得自己的头脑热得发胀——攻击!攻击!把刀刃刺入对方的身体内,划开他的胸腔,切开那颗跳动的心脏!
——铛!短刃再一次被挡下,更木低头注视着我的眼睛,忽然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切”了一声,扬臂用剑将我顶开。
我在雨中微微喘息,更木冷冷的看着我,抬起斩魄刀搭在肩膀上,“还以为会是个同类,没想到只是个假货,啧,无聊死了。”
同类?我和面前这个野兽?这简直是种侮辱!我眯起了眼,朝前踏了一步,对着更木的胸口出刀,叮铃一声,更木用剑将我的刀挡了下来,动作却比之前显得心不在焉。我后退一步,返身再次将短刃刺出,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五”字。
——蓝染?我低头看去,蓝染挡下我短刃的手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急速转动的气流,他接住更木的剑的另一只手上也有。大概是某种我不知道的鬼道。蓝染的羽织翻着浅绿的里色,并逐渐回落下来。
“请不要随意对别人的三席出手,更木队长。”蓝染松开手朝后退了一步,更木冷哼了一声昂着头桀骜不驯地将斩魄刀扛在肩上,竟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蓝染回过头来,看着我,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微笑。那种温柔,看起来真的跟真的一样。我别开脸,为他即将到来的说教感到不耐烦,却不料蓝染只是看了我一会儿便转过了身。
“紧急援助任务,十一番队五人小队在流魂街西遭遇大虚围攻。织,跟上我。”
来到五番队之后出任务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和蓝染一起。我盯着前方蓝染不停瞬步的背影,垂下的双手不禁握紧。虽然这么说听起来非常软弱,可是,蓝染的微笑,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吼——虚的嘶吼让我瞬间回过神,前方摇摆的大虚已可以看得见,我数了数,除了藏在黑腔内未现身的,围在一起的总共有九只大虚。蓝染在包围圈外停了下来,我停住脚步看向他,他对我笑了笑,“去吧,织。小心点。”
啧,又是这种笑容。心底涌起一阵与杀意一样难以抑制的东西,我转身,拔…出短刃朝虚群冲了过去。
48所谓喜欢
当天下午;蓝染收到了地狱蝶的传令,总队长山本元柳斋召集所有队长召开紧急会议。这次会议一直持续到夜里才结束;从会上回来的队长们即刻着手布置力加紧对流魂街的密切观察;直到睡觉的时候;外边还时不时有急匆匆跑过的脚步声。
次日,从旁口中得知了这次事件的始末。尸魂界与现世一样都是虚狩猎的场所,可是大虚成群出现离静灵庭这么近的地方的事件还是头一回。虽然静灵庭有杀气石壁作为保护;可是敌出现家门口而己方却一无所知的状况显然让静灵庭高层不满了。
一时间,静灵庭从上至下都紧张起来,隐秘机动、鬼道众、护庭十三番队,除了队长和副队长级别的巍然不动,其他都被动员起来。有出任务的;有被聚集起来说教的……听说十一番队借此机会弄了一场队内比试;最后变成队内大混战。
而则是傍晚时候收到了一只地狱蝶。五番队对此次事件的反应很小,仅仅是蓝染暂停了一周一次的真央书法课,改为队内指导罢了。雏森负责鬼道,而则是被蓝染指定为剑术指导。蓝染传令中说对内指导会上午八点开始,而他本要下午才能从流魂街回来。雏森是跟他一起去的,所以整个上午都要负责。
地狱蝶飞出窗外,从床上坐起身,外边已是天晴,两天前的那场大雨已没有了一点痕迹。真是无聊……队内指导之类的。
五番队的道场还是第一次进来。上午八点,五番队队员已全体道场内列队等候。阳光直入高高的窗户,照得旁边的兵器架非常刺眼。静灵庭内是必须随时佩刀的,但一般道场内都会解下斩魄刀换上木刀之类的保证安全。但扫了一眼,发现场内所有都整整齐齐的带着刀。
除了蓝染和雏森之外,与五番队的几乎没有任何接触。一眼望去都是陌生的面孔,而且,全部都冷着脸。也冷着脸。蓝染这个不负责任的指令其实一点也不想接受。可是如果另一个选择是和市丸银一起去流魂街调查的话,宁愿选择这一个。
即使市丸银是三番队队长是五番队三席,一起被派去调查这种事情相信蓝染真的干得出来。
“谁是四席?”既然的任务是蓝染回来之前看着这群,那么也没必要亲自看着不是么。
下方的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会儿过后,一名平头男站了出来。“是四席,麻生一郎。请问两仪三席有何指教?”
两仪吗?看来真的是该和这群好好沟通一下呢。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盯着这名自称是四席的男,看着他额上慢慢沁出的冷汗和发颤的身体,的嘴角冷冷地勾了起来。
“三席也好,两仪织也好,别让听到‘两仪’这个名字。”朝下方扫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无与对视。满意地笑了起来,“那么接下来,由麻生负责队内指导。如果有异议或者想要向请教的,直接找。现开始练习。”
“嗨!”群自动分散开,两两相对练习斩击。护庭十三队每个月都会进行队内指导练习,大概是唯一没有参加过的。八番队时由京乐单独指导,五番队也从未参加过类似的活动。
一般而言对内指导由队长或副队长负责指导,但通常进行协调的员是三席或四席。就现的情况看,这个四席对训练的布置协调还是很熟练的。
靠边上观看他们的训练,不得不说,除了之前与京乐的练习之外,包括真央的那些和现看到的,都只能让感觉困倦。软绵绵的重复动作对而言简直像是催眠,再加上其间有节奏的“喝、哈”声,就更是让昏昏欲睡了。
“三席。”一双脚出现视野当中,抬了抬眼皮,却是刚刚那名四席。知道作为三席五番队内有很多不赞同的声音,两年多以前他们没有提出来,两年之中也没有,两年之后他们以为绷着个脸就能把脸上的不满和不敬掩饰掉么?
“有事?”明知故问,希望他能自己退下。
可惜的话似乎更加刺激到了他,他的手一下子攥紧了,咬着牙眉毛抽动,隔了一会儿,才压抑着声音开口说,“可以请指导的实战吗,三席?”
“实战?”瞥了他一眼,抱着双臂靠墙上,懒散地半眯着眼,“还先是去把基础功练好吧,反正五番队也不需要经常上战场不是么。”
“……”他深吸了口气,试图恢复平静,不过必须得说,他连表面上的都没做到。“想请与比试一场。”
啊呀,这么快就说出来了,定力真差。常年生活平静的静灵庭内,就连武士最基本的东西都丢掉了么。对此报以冷笑,嘲讽与蔑视摆脸上,连掩饰都不屑。
场中一些正训练的朝和他这个角落看过来,眼神或好奇或不怀好意。看来这个三席确实是没有得到承认呢。虽然并不乎别对怎么想怎么看,可那眼神里的鄙夷要是太过赤…裸…裸了,也是会感觉不舒服的啊。
“好吧,陪玩玩。”直起身,朝他勾了勾手。他的脸立刻涨红起来,鼻翼愤怒地张合,脚步很重地踏入场中。
道场中央已自动让出了一个区域,练习的队员陆续停了下来,将这块区域围了起来。朝四周扫了一眼,走到兵器架旁取下两把木刀。
“接着。”将其中一把木刀抛向了他。“可不想让蓝染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四席变成了一具尸体。”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这名四席接着木刀站那里,表情像是要将生吞活剥了一样。
他摆好架势,看到懒洋洋地一手提着剑,表情又是一阵扭曲。此时已有些后悔答应和他比试了,这种“比试”太不够格了。
说实话,他的握剑姿势非常标准,以前被桧佐木强拉去来练习的时候他曾详细跟讲解过所谓握剑、出剑、收剑一系列标准姿势,包括步伐、肩部舒展、手肘打开的弧度、握剑手势等等一连串非常零碎的东西。
他倒提着木刀大喊着朝冲来——不过即使姿势再完美,气势再足,没有力量和速度,所谓剑也不过是强加身上的累赘罢了。
铛——木刀落地。他维持着挥剑的姿势僵直了身体,不可置信地盯着横他脖颈侧边的木刀。“怎么可能……”
“啪、啪。”门边响起了几声鼓掌声,接着便是蓝染熟悉的柔和嗓音。“难得见指导队员呢,织。非常精彩。麻生君能请得动织来指导,让都有些惊讶了。”
“蓝染队长!雏森副队长!”这名四席一看到蓝染,那副震惊沮丧的样子立刻消失了,眼睛里泛起了兴奋的神采。
收回木刀,冷眼瞥向从群自动分开的一方走来的蓝染。这家伙不是要下午才回来么。
“调查任务提前完成了,涅茧队长派了大量队员前去收集信息,对流魂街的调查基本上被他们包揽了。”蓝染笑着解释,接着转过头去对雏森说,“涅茧队长需要的相关资料需要整理一下,包括前段时间上报的相关消息总汇。麻烦了,雏森。”
“嗨,蓝染队长。”雏森应了一声,眼神亮晶晶地跑了出去。
朝周围扫了一圈,几乎所有脸上都是欣喜崇敬的表情,刚刚练习时的拖拉不满完全不见了踪影。不愧是蓝染,现的五番队已经不是五番队了,而是蓝染的番队了吧。
“现请各位继续训练吧,们五番队虽然擅长公文,可战斗方面也不能落下。”所有立刻应是,蓝染又说了几句,便转向了。“织,跟来一下。”
将木刀丢到地上,淡淡地应了一声“啊”,已经隐约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前天下午静灵庭外发生的事还清晰地记得。
虚圈都是与亚丘卡斯级别的虚战斗,大虚面前实不堪一击。短短几分钟,从半空落地,九只大虚的身影才慢慢散去。盯着浮空中那个未闭合的黑腔,扬起匕首,狠狠刺入虚空。
——嗤拉!透过渐渐消散的黑腔,直直盯着蓝染那张微笑的脸。他轻轻勾起的嘴角和柔和的眼神,温柔到让简直忍不住——忍不住想象将手里的短刃刺入他的身体时,那张脸上的笑容会是什么样子。
斑目的声音唤回了的神志,“织!”转过身,绫濑川正扶着他,他受的伤已严重到站都站不稳了,额上鲜血淋漓,嘴角却高挑着,透露出渴血的兴奋。
“可不要死了。”抱着双臂凉凉地说。
“呵,谁会死了啊?”斑目硬撑着反驳了一句,便倒了绫濑川身上。绫濑川对和蓝染打了声招呼,带着斑目瞬步返回静灵庭疗伤。
这天的事情其实有些古怪。斑目是十一番队三席,绫濑川据所知是五席,两个都有副队长以上的实力,剩余三不说,但就这两个,要想从大虚的包围中脱身应该不成问题的。
扭过头去看向蓝染。他正向剩余三名十一番队队员了解情况,五小队中也只有斑目伤得比较重,其他都只带了点轻伤。蓝染与他们的交谈中,他们显得极为配合,传闻中十一番队的粗鲁暴躁一点都看不出来。
“还想什么呢,织。回去了。”蓝染微笑着对说。盯着他的脸,沉声警告他,“别面前露出这种笑,会忍不住想砍上去。”
“是么。”蓝染上前一步抓住伸向身后的手,俯身耳边轻声说,“可是织,所表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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