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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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斜阳为君倾-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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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醒来就色眯眯盯着自己,珈兰面庞一阵青一阵红,一掌便掴在他脸上,“流氓!我要杀了你!”
  旋光抚着脸,这才回过神,无辜道:“我……我不叫流氓,我叫旋光。”
  “你叫什么关我何事!让开!”珈兰一把推开他,就要下床,却因为后身太痛,差点摔下床。
  旋光急忙扶住他,双手握着他肩头,将他拉到面前,“别急着走,昨夜是我欺负你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跟我回山寨吧!”
  瞅着他郑重的模样,珈兰愣了愣,脸色一瞬更红,“谁要你负责!我恨不得杀了你!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气,大爷随便你打!”旋光还是不放手。
  珈兰真的一掌拍了下去,打在旋光结实的胸膛上,却像给他挠痒一般。珈兰不觉错愕,昨夜的药早该解了,为何自己还是如此无力?
  “你没事吧?你脸好红,身子也好烫……”旋光见珈兰怔住,试探地问。
  珈兰方才气晕了头,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头晕目眩,浑身滚烫。他刚一动身子,就差点一头栽下床。旋光急忙搂住他,摸了摸他的额头,“别乱动!你病了!”
  “放开我!我病不病和你没关系!让我死了最好!”珈兰推搡着他,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下床,却摔在床前浅廊上,倚着一侧楠木小桌动弹不得。
  “怎么会没关系!你从今天起就是我夫人了!”旋光见他如此凄惨,心下不觉怜惜。他看珈兰的衣物已被撕得不成样,便三两下穿了衣裤,拉起被褥,裹着珈兰一把扛在肩上,“走,我带你回去治病!”
  珈兰倚在他肩头,虚弱地拍打着他,说话声有气无力,“放手……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旋光没有再搭话,一脚将门踹开,带着珈兰走出。这时他才惊觉自己昨夜确实走错了房间,他订的屋子正在旁边敞着大门。
  但以旋光的粗神经,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反倒暗喜因为认错房捡到了个压寨夫人。他蹬蹬走下楼,正要出门,就被老鸨拦住了。
  那老鸨摇着手里绢丝绣花团扇,笑靥如春,“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少年是我们昨日新进的小倌,面白水嫩,不知多少人想要呢,公子若真的喜欢,价钱好商量,来开个价吧。”
  谁知旋光怒目一瞪,一扬下巴,痞气十足,“开什么价!大爷想要的人你们还敢不给?!”
  老鸨看他如此,也收了笑容,“这位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既然来了这儿,就得守咱们的规矩,我们春风楼可不是给人撒野的地方。”
  旋光蓦地大笑,“我旋光长这么大还没守过谁的规矩,今天这人我要定了!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老鸨冷笑一声,握着团扇的手倏然拍案,只听窸窸窣窣一阵衣襟摩挲声,两侧冲出四名锦衣大汉,俱是满脸横肉,虎背熊腰,分朝左右向旋光扑来。
  旋光搂着珈兰的手微微收紧,右手成拳,猛地挥出,“砰”的打在一人脸上,竟将他打得口鼻流血,飞出几尺,撞得椅翻桌倒,哗然一片。
  那大汉颤颤巍巍爬起,就见其他三人也步了自己后尘,被打得人仰马翻,惨不忍睹。旋光深吸一口气,忽的大喝一声,如雄狮怒吼,竟将房屋震得微微颤动,不仅是老鸨和一旁的女人们,就连几个大汉都是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旋光带了珈兰离去。
  瞧着这副光景,珈兰也不觉诧异得睁大了眼,忽的对旋光有些刮目相看,暗道这家伙倒比自己想象中的可靠许多。
  想着想着,珈兰只觉晕眩感越来越强,意识也越发不清。最终他放弃了挣扎,趴在旋光肩上沉沉睡去。
    
    

  ☆、第025章 入幽冥化身侍从(1)

  黎明时分,海镜便随风相悦到达了清州城外悦卿客栈。他虽然带着一个小孩,途中却始终紧跟风相悦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大雨在后半夜逐渐转小,此时已完全停止,被大雨洗过的天空蓝得犹如一汪碧水,空气中飘散着潮湿清新的气息。风相悦甩了甩湿漉漉的衣袖,将客栈大门推开,摆着一副副梨木桌椅的大堂便映入眼帘。
  听见响动,大堂连接里屋的回廊传来了脚步声,随即青布门帘一掀,雪玉一边理着领口一边迎了出来,“谷主。”
  她穿着一袭淡黄色棉布衣裙,发丝凌乱地披在肩头,面上未施粉黛,却是毫无顾忌。当看到海镜时,她整理着头发的手不觉一顿,“海镜……?”
  “他从今天起加入幽冥谷,做我的贴身侍从。”风相悦看了看海镜手中的女孩,又转向雪玉,“把这个孩子带进去,你洗漱后再来见我。”
  雪玉急忙应下,惊诧地瞧了海镜一眼,接过女孩离开了。
  海镜也因为风相悦的话惊奇不已,“贴身侍从?”他忽然压低声音,以气息道:“你是担心我把刺青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把我留在身边?”
  风相悦没有答他,而是命令道:“去烧热水,给我准备木桶洗澡。”
  海镜不乐意地摸了摸脸,“这些杂活不是小厮做的吗?侍从还负责伺候你洗澡?”
  风相悦瞪了他一眼,“不想干就出去!”
  海镜无可奈何地一耸肩,向柴房走去。
  抱了木柴生起火,海镜在烧水时便烤干了湿透的衣服,但因为方才淋雨太久,仍是感觉不太舒服。海镜想了想,干脆先烧了一些温水,将身子冲洗一番,又擦了擦脸。待他将衣物穿好,炉上铜壶已喷出了嘶嘶热气。
  他将铜壶提下,把烧好的热水灌入木盆,又混入冷水,待水温合适后,便送到风相悦房中。
  那房门边置了一张桌案,案上放着青花茶碗,碗中茶水仍是热气腾腾,想必是雪玉方才送来。而那案边则放了三张梨木靠椅,椅子旁立着一架浅浮雕屏风,遮住了床榻,上面绘着青山流水,长空飞雁。
  海镜将木盆放在屏风后,一扭头见风相悦已摘下了竹笠,头发上的水珠正一滴滴落在身上。这时他才发现,被雨水浸湿的白衣已将风相悦身体的轮廓勾了出来,看起来倒不似平日那么瘦削,匀称有致,又结实有力。
  见海镜正盯着自己,风相悦莫名的尴尬,为了掩饰不自在的情绪而故作不耐,“你看什么?出去!”
  海镜也觉自己有几分失态,便先退出房间。风相悦解下湿透的衣衫,跨入木盆泡在水中,舒缓着疲惫的感觉。
  就在他洗得差不多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海镜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谷主,我给你送浴布和干衣服来了。”
  风相悦一怔,手足无措地站起,掀得水花溅出,“你别进来!挂在屏风上就可以了!”
  “为什么不能进来,我们都是男人,难道你还怕被我看见?”
  伴着话音,海镜已绕过山水画屏风来到风相悦面前,笑眯眯地望着他。不知为何,风相悦越是强硬,他就越想看看风相悦羞恼的样子。
  果然风相悦脸上有了怒色,一拳向海镜挥了过来。
  但他的拳头离海镜的鼻尖尚有一寸,就被海镜用浴布包住身子,一把拉到身前。
  风相悦踉跄一下,拳头下意识松开,扶住海镜肩头才站稳。他侧首恶狠狠盯着海镜,“混蛋!你干什么!”
  “不是你要我伺候你沐浴的吗?我来给你擦干身子啊。”海镜一脸无辜,动作娴熟地给风相悦擦起身体。
  “住手!”风相悦正要按住他的手,海镜突然拉起浴布盖住他的头,给他擦起头发。他的动作十分柔和,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一般,甚至让风相悦一时顿住了动作。
  当发现自己竟感觉有些舒服时,风相悦又羞又恼地拽下浴布,跨出浴盆猛地拧住海镜衣领,“你再胡来我就杀了你!”
  海镜却伸手将亵衣取来,抖了抖在风相悦面前展开,“要杀我也得穿上衣服吧?”
  风相悦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第一次觉得对一个人如此束手无策。不论他多么凶狠,海镜就是一点也不害怕,反倒还能以一种强势又不失温柔的方式将他制住。
  感觉到海镜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游走,风相悦不甘地哼了一声,一把抢过衣服背对海镜穿起来。
  但他的动作却不似平日那么麻利,甚至有些慌乱,总感到海镜的眼神在自己身上移动,如芒在背,让他心跳得很乱。
  海镜见状,干脆绕到他面前,替他拉好衣服,绑着腰带,“看来以后还得侍候你穿衣服了。”
  “谁要你侍候这种事!”风相悦正要去抓海镜的手,不妨海镜将他向前拉了一把。他脚下一个趔趄,撞在海镜肩上,又站好身子怒视着海镜。
  海镜根本不在意他的表情,仔仔细细地理着他的衣衫,忽然道:“你要对付薛家,和朱莲岛有关?”
  风相悦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你从薛馥口中听说的?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这么一点,所以才来问你。”
  风相悦冷冷看了他一下,“我凭什么回答你?”
  海镜轻轻理了理他的领口,收回手笑着道:“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我等你以后主动告诉我。”
  风相悦一咬牙,翻起一掌便打向他心口。
  海镜堪堪躲过,风相悦的掌风擦着他肩头,将案边一张梨木靠椅击得飞了出去。
  椅子“砰”一声撞在墙上,顷刻间四分五裂。海镜见状,立刻如箭矢般抱起木盆窜到门边,“谷主,别太激动了,保重身体。”
  看着房门倏地关上,风相悦的拳头已捏得咯咯作响,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第026章 入幽冥化身侍从(2)

  海镜收拾了浴盆,沿着走廊慢悠悠走过,回到风相悦的房间时,已是晌午。他一进门就见风相悦正坐在那方桌案边,一袭白色宽袖长衫勾勒出欣长的身体,面容几乎掩盖在竹笠的阴影中。
  他手中握着本薄薄的书,发现海镜走来,头也不抬道:“去膳房把饭做了。”
  海镜听罢疑惑地道:“为什么要我做?我来之前难道没有人做饭?”
  一柄小刀忽然破空飞来,擦着海镜的面颊钉入墙面。海镜脸上立刻有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他却依然堆着一脸笑容凝视着风相悦,没有任何动作。
  风相悦收回手,“搞清楚你的身份!”
  “好,只要你不怕我做的东西不合你的胃口。”海镜点点头。
  虽是这么说,海镜始终独居了一年,对自己的厨艺颇为自信。来到膳房后,见案台上蔬菜鲜肉活鱼一应俱全,他便燃起灶上火焰,拿出铁锅,就着这些食材做了起来,最后做成四菜一汤放在风相悦面前。
  然而风相悦每道菜只吃了一口,便放下筷子,“重做。”
  海镜就像没听清一般地笑着道:“你说什么?”
  那笑容带着几分阴沉,风相悦却不吃这一套,迎上他危险的目光,“鱼蒸得过了火,汤的味道太淡,肉丸酱汁放得太多,全部重做!”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在半个时辰内做完,否则你中午别想吃饭!”
  海镜知道风相悦是因为刚才的事故意刁难自己,心中虽不满,却马上收起刚才阴沉的笑,将菜收走全部重做了一次。
  谁知抬出后,风相悦又让他重做了一次。
  海镜笑眯眯地再度进入膳房,没有任何不情愿,反倒让风相悦感到很无趣。就像是自己重重挥出一拳,最终却只是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
  最后一次,海镜端上来的菜已让风相悦十分满意,他却依旧冷淡地道:“就这样吧,反正你只有这种水平。”
  “能有这样的水平也是多亏了谷主的指点。”海镜将靠椅一拉,坐在他对面,也拿起碗筷,风相悦的筷子却倏地飞来。
  他急忙架住攻击,“谷主,你搞错筷子的用法了吧?”
  “少给我贫嘴!你是我的侍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在我面前坐下!”
  海镜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随后用低柔的声音含笑道:“那您快下命令吧。”
  风相悦咬了咬牙,火气窜上心头,筷子一挑击飞海镜的双筷,直直刺向他心口。
  这一击的速度很快,海镜也只是刚好躲过,一把擒住风相悦的手腕。却不妨风相悦足下一动,将他身下的靠椅踢得飞了出去,椅子又一次撞在墙面,摔成几块碎片。
  两只筷子这时才旋转着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海镜只得站起身,“谷主,你想为了我毁掉多少椅子?”
  “少废话!给我站着吃!”风相悦一拂衣袖,坐了下来。
  海镜无奈一笑,拿起碗筷满不在乎地吃起来,目光在风相悦的竹笠上游移着,虽看不清风相悦的脸,却不难想象他羞恼的表情。
  就算吃饭也要戴着竹笠么……看来他对于额上的刺青十分介怀……
  就在房内回荡着碗筷碰撞的声响时,房门忽的被叩响,随即雪玉的声音响了起来,“谷主!那个小女孩醒了!”
  闻言,海镜急忙放下碗筷,推开了门。雪玉站在门外,向风相悦投来目光,风相悦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道:“海镜,你和她去看看。”
  海镜应了一声,随雪玉走上回廊。穿过一扇扇房门,二人在尽头一间小屋前停了下来。
  房内,墙边摆着一张红木架子床,床上锦帐流苏缤纷。但那漂亮的帷帐之下,被褥却隆作一团,那女孩穿着干净的亵衣,正缩在其后瑟瑟发抖,一双大眼睛警惕地扫视着他们。
  此时,妙意正坐在床边,向女孩递出一个包子,眨着眼笑嘻嘻道:“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你睡了这么久,肚子一定饿了吧?快吃。”
  谁知她只是摇头,似乎对眼前的人没有丝毫信任。
  海镜想到发现这女孩时,她虽然满身泥泞,衣着看起来却十分精致,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落到这个地步,便走上前柔声道:“我们知道你之前一定吃了许多苦,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我们会保护你的。先把东西吃了,好吗?”
  女孩注视着他,因为他的温和而有所犹豫,但须臾还是摇了摇头,紧紧蜷缩在床的一角,就好像想将自己藏起来一样。
  海镜轻叹了一下,正寻思着怎么让她放下戒心,雪玉就推了他一把,“你们都先出去,我和她说。”
  “你有办法?”妙意仰着头,好奇地看着她。
  雪玉不理她,只是将二人赶了出去。他们在门外等了良久,就见房门一开,雪玉耷拉着肩膀走了出来。
  妙意噗嗤一笑,幸灾乐祸地拍手,“吹牛吹大了吧!人家肯定没理你!”
  雪玉一跺脚,伸手就要去揪她的耳朵,“臭丫头!你还笑!”
  妙意躲开她,一边笑一边在走廊里跑起来,忽的撞上一个走进后屋的小厮,二人痛得捂着鼻子连退几步。
  “你干什么呢!急急忙忙的!”妙意鼻尖红红的,一跺脚责备道。
  那小厮急忙挥舞着双手,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声道:“哎哟,妙意姑娘,你小声点儿,外面来了一群了不得的人,可别让他们听见了!”
  妙意不屑地揉揉鼻子,环手撇嘴,“什么不得了的人?能有咱们谷主厉害?”
  “那倒没有,但他们定是来找谷主麻烦的!那些家伙扬言要搜咱们客栈,我说要请掌柜出来才拖住他们,你快趁这机会去告诉谷主!”说罢,那小厮转身便冲雪玉招手,“雪玉姑娘,快跟我来。”
  雪玉面色一凛,就要随小厮离开。这时海镜拦住了他们,对小厮道:“小Xiong…Di,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小厮看了他一眼,认得他是风相悦新收的侍从,便道:“是幻龙帮的人!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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