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跃春道:“是啊,特高科培训一名这样的谍报人员,付出了很多的代价。现在就要在你身上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我看啊,你得被她扒层皮!”
杨慕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脑袋,他那头灵活的好似和脖子脱了节,摇起来很有点花枝乱颤的意思。“谁扒谁的皮,咱们走着瞧。”
夏跃春收敛了笑容,“阿次,我刚刚接到上级命令。上海培训部已由梅机关全权接管。上级命令你明天上午九点前往上海虹口日侨聚集区“梅花堂”参加中文翻译官的选拔,到时会有共产国际的同志接应你。”
阿次萧立道:“是!不过我的身份问题,我担心日本人不会相信我!”
夏跃春看了眼杨慕初,“我们在你受伤时就放出消息,说你为了脱离军统受到暗杀。你的病况也通过清源菊子反映到了日本特高科。应该能够骗过他们。”
杨慕初道:“我们放消息说杜旅宁要杀你。你已经不是军统的人了。”他大力拍打阿次的肩膀,笑的居心叵测。“现在你只是杨家的二少爷。你在生死线上挣扎多时才捡回了一条命。你对军统只有仇恨!而且,当时你赞加军统培训也不是自愿的。 是被拉了壮丁。”
夏跃春道:“不错,你进去后日本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考验你。你可以透露一部分潜伏人员的名单,确保他们信任你。”
阿次见他们俩个一唱一和,无奈道:“大哥,你不干地下工作真是太浪费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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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初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装病,正午的阳光透过白色蕾丝的窗帘,从报纸反射在他脸上。映的他面孔红彤彤的十分有血色。看起来正是个唇红齿白的样子,倒显得他年轻了一点。
油滑与轻浮,冷淡与得意,总总表像都从他面孔上退去了,他轻松的仿佛脱掉了一层面具。昨晚的谋杀,对他刺激的大亨生涯不算什么。他转头就让自己忘了。此时的杨慕初不愠不火、不骄不躁,他觉得自己挺好。
翻过一页报纸,他向阿次弹出粒瓜子,“共党的工作要做,自己家的生意也要管。你可不能偷懒!”
阿次刚和保镖队长碰了面,走进浴室哗啦哗啦的洗脸,脖子上挂了条毛巾擦着头走出来。一面擦头发,他一面做出抗议:“大哥,你比还真还狠啊!一点都不能让我闲着。”
“小牧招了?”
阿次一点头:“他姆妈是安徽人,看病时认识了安徽的老乡。后来他才这个老乡是王亚樵的人,此人负责策 反他。对他做了许多的政治工作,这人嘴皮子还不错。竟说动了他来杀你!”
杨慕初嗤笑道:“我是大汉奸嘛!有血性的国人,哪个不想杀我?”
阿次心里满不是滋味,杨慕初做汉奸他绝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因为他,杨慕初早已经离开上海,随荣家迁往南京。
杨慕初看他眼神闪烁,立即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放心,我是大汉奸。现在你也得去做小汉奸。咱们汉奸兄弟在大上海一起打天地,一起受人唾骂。有你陪着我也不孤单,好的很啊!”
阿次听他这番妙论,顿时哭笑不得,“大哥,你还真是死占便宜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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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午饭时分,冯清源终于现身。阿次见她脚蹬马靴身穿猎装,是个出门游玩的打扮。不由暗自一笑。而人精似的杨慕初如何看不出来。杨慕初瘪了瘪嘴,虚弱不堪的向冯清源大吐苦水。
他脸上涂了黄连水,正是个大病一番的光景。只是对着冯清源眉目愁苦眼中带泪的嘟嘟囔囔,像足了娇滴滴的病美人。
冯清源见了果然大为怜惜,先是嘘寒问暖的问候了杨慕初,又气愤不已的指责家贼难防,保镖保护不力。
阿次本来看大哥这番做作憋着一肚子笑,听她话里有话说个不停。多少的笑都教冯清源气没了影。
杨慕初见他起先还带了一点笑,不大会就被冯清源说的满头青筋。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忙道:“如今我是举国闻名的汉奸,连一个家里的奴才也敢对我动刀动枪。我这心里可真是……!”说罢眼角含泪,仰天长叹。
冯清源同情的握住杨慕初双手,“阿初,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心中总是一样的可爱。”
杨慕初见她情真意切,感动的握紧她的手嗯了一声。冯清源道:“阿初,你身体这样虚弱。还是我亲自给你诊治开药的好。”
阿次听了陡然一惊,忙阻拦道:“今天一大早夏院长就来过了!他给大哥开了药,没什么大问题。”
冯清源道:“西医治标,中医治本。标本兼治才是上策。”她冲杨慕初宛然一笑,“阿初,我担心的紧。你就让我看看嘛!难道你还怕我的药吃坏了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次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但杨慕初这病人完全是个西贝货。非让冯二拆穿了不可。
杨慕初见他担心,冲阿次使了个眼色, “你这杏林高手我可不敢用。”
冯清源一顿足,嗔道:“怎么不敢用?”
杨慕初调笑道:“怕你诊费太高我付不起啊!”
冯清源满面飞霞的啐了声,扑哧一笑。十八无丑女,饶是阿次也觉得她这一笑明艳不可方物。
冯清源给杨慕初把脉片刻,道:“你这病从惊吓中来,需凝神静气好好调养一番。”
嘴里说着,边斟酌着拟了药单。
阿次心中疑惑,却不知杨慕初怎样蒙混过关的。
杨慕初叫下人按方抓药,二人亲热的拉手说闲话。话题渐渐转到赛马上去。冯清源刚同有名的实业公子许正从马场归来。两人扯着马经正是越说越投契。
阿次在旁边静静的盘踞了一张西式雕花扶手椅,看他们俩当瞧西洋景似的。严肃的对住冯清源带来的一大盒子舶来品巧克力。他默默的拨开花花绿绿的糖纸,一颗接一颗的猛吃。大概糖果是真的好,他就着女佣人送来的热茶,吃一颗点一点头。再吃一颗又一点头。仿佛对杨慕初和冯清源所言十分的赞同。
而杨慕初见他吃个不停,就发出啧的一声响。只觉自己嘴里也泛起一片巧克力的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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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展开好慢,我急的想上房啊!!
第28章 上海探戈……25。遇袭
25。遇袭
“病中”的杨慕初打起精神,陪着冯二小姐相谈甚欢。末了冯清源完成任务,见他“劳累不已”便自动请了辞。
杨慕初听她高跟鞋咯嗒咯嗒的走远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把耳朵贴在门上细听。
阿次一开门,就看到杨慕初随着那门往后一仰,直挺挺的摔了个大马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杨慕初摔的并不疼痛。而阿次也没有伸手拉他一把的意思。
“人都走了,你还趴在地上。演戏没演够啊?”
杨慕初长条条的往地上一躺,还躺的挺舒服。他支起头一笑,“我演得不好?”
阿次一吧嗒嘴,摇头道:“太浮夸!”
杨慕初不乐意了,“搞了半天你还懂这个?将就点吧,我又不是电影明星。”
阿次忍不住笑了:“那是当然,你这半路出家的水准怎么比得上我。我可是天天练,日日学。一个演不好,就有掉脑袋的危险。”
“嗯”杨慕初深以为然的一点头。“我看你的演艺生涯又要开始了。多多保重。”他冲阿次一伸手。
阿次拉他一把,没拉动。反倒被他拽了个踉跄。“干什么?”
杨慕初没说话,手劲也不大。缓缓的把他往下一拉,他就不由自主的倒下了。杨慕初揽住了他的脖子,笑微微的靠近了他。往他嘴上舔了一口,皱眉道:“苦的。”
阿次的眼光变得深邃了,二话不说他压住了杨慕初的双手。开始绵密的亲吻他。杨慕初捏着阿次的下巴,恶狠狠地咬着他的嘴唇。舌尖相抵,他们亲出一串令人脸红心跳的响声。
杨慕初浮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怎么?吃醋了!”
阿次:“……”动手扒他的裤子。
杨慕初喂了一声笑道:“不至于吧?我开玩笑的!”
杨慕初一把抓住阿次的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想名目张胆的猥亵民男。胆子太大了你!你不知道,胆子大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阿次无语:“我只是想看看你昨晚的伤好了没有。”
杨慕初紧张的撰住裤腰:“好了好了,二爷。算我怕了你。你快去拷问小牧,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情况没说出来。”
阿次一拧眉,“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还害羞了。”
杨慕初抓住他手。怎奈阿次力气太大。眼见抵抗不住,他心生一计。冲着阿次挠痒痒,阿次被他挠的喷出一串笑,满地的乱滚。两兄弟玩闹一会,最终阿次使出一个十字压,差点别断杨慕初的气管。杨慕初欲哭无泪的捂住咽喉,仔细的捏了捏,发现喉骨竟然及其幸运的没被压碎。他暗自发誓,再也不和这孔武有力的家伙较劲了。
翌日阿次起了个绝早,梳洗已毕,他左一件又一件的试衣服。天气太热,穿正装不但会中暑而且看着实冒傻气。于是他忙忙碌碌的捯饬半晌终究一无所获。还是穿件白衬衫搭西装裤了事。
杨慕初一早被他吵醒,穿着真丝睡袍坐在写字台前。他对着一本英文版的医书刷刷的奋笔疾书。阿次一探脖子,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大哥,这一大早的,你忙什么那?”
杨慕初手上不停,亲昵的歪头蹭了他一下,宛若洋人的贴面礼。“换换脑子,消遣消遣。”
阿次拿起那手稿一看,封皮上写着《西醫外科理法》几个字。原来他大哥是把翻译英文医书当做消遣来的。阿次抿了抿嘴,“大哥,你真的很喜欢当医生啊。”
杨慕初应了一声,“我最初回国就是想当个纯粹的医生。”他回首前尘,感叹道:“可惜天不遂人愿。”
阿次默默的凝视了他,“别灰心。大哥,等抗战胜利了,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
杨慕初一笑,“会的,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我走了你可别趁机到处乱跑!”
杨慕初不以为然:“有保镖在怕什么,我又不是纸糊的。这么着就给吓住,我也不用在大上海混。赶紧回家带孩子吧!”见阿次瞪眼睛,无奈道:“好了,我出门一定多加小心。绝不轻敌。这还不成么?”
阿次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心里是十二万分的不放心,然而他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杨慕初不放。他哼了一声,转头就走。因为腿又开始不听话,是前腿绊后腿的走了个乱七八糟。
两兄弟一大早分开,各忙自己的事业去了。
杨慕初思索着进药的事,恐怕还得同冯二少那里打交道。他出门在初升的太阳下围着车库转悠一番,阿四见了他犹豫的样子。说道:“先生,那辆道奇不错。”
杨慕初知道那车钢板最厚。轮胎也不是普通货色,万一遇袭还能抵挡一阵。想了半晌,还是坐了那辆黑色道奇车。
大清早的,街上行人寥寥。许多店铺刚开了门,伙计们哈欠连天的将门板卸在一旁。车子转过豫园路,行人多了起来,街边卖早点的吆喝声,报童的叫卖声,有轨电车叮叮当当的响声汇聚成一声欢快的交响曲。热热闹闹的上海城苏醒了,犹如美艳的少妇,正睁开她风情万种的双眸。
杨慕初为自己文学式的比喻笑了一下,车子停住了。街口有几个少年嘻嘻哈哈的跑过去,一个足球在他们手中传来传去。一名少年忽然兴起,飞脚踢球,那足球呼的一声撞在车窗玻璃上。玻璃发出一声巨响,当即碎了个死无全尸。
杨慕初下意识的一低头,就觉得耳朵上凉阴阴的。是被利刃刮过的感觉,他抹了把脖子,直接摸到一手血。而旁边的保镖往他身上一歪,是毫无知觉的被人一枪打穿了咽喉。保镖大动脉受伤,鲜血喷了他满身满脸。来不及抽搐两下,便倒地死了。
刘阿四大惊失色的对上杨慕初,几乎以为他被乱枪打死了。杨慕初抹了把脸,“我没事,是别人的血。”阿四大声叫喊,后面的保镖汽车转了弯,横在黑色道奇车前。一众保镖下车戒备,一时情形混乱街上行人纷纷躲避。
阿四带人搜查一圈,发现杀手隐身人群早跑了个无影无踪。而远处警察调动正是个姗姗来迟的模样。杨慕初一挥手,“走!”
阿四对司机道:“回家!”
“回个屁。”杨慕初面目阴沉的好似修罗,“去冯公馆!快点!”
汽车轰鸣一声,四个轮子一齐冒了烟飞奔向冯公馆。
冯二少爷此时正摸着一只幺鸡,他乐呵呵打出这张牌。立即一炮三响,给对家三人都送了钱。冯二少散财一向豪气,他呼噜一把自己的短头发茬,是对这点小钱完全的无所谓。旁边坐着的小花旦林蓉见了,把他大腿一捶。说道:“晦气!”冯二少让他捶的往右一歪,好像半边身子都酥了。 里面说说笑笑的正热闹,却听见院门口闹哄哄的一片。
冯公子吩咐听差去看,林荣正坐的腿麻。便自告奋勇的起了身,将小腰一扭草上飞似的跑了出去。跑的还挺快,带起一阵香风。在座诸位迫不得已受了熏陶,一起兵哩乓啷的大打喷嚏。
林荣低头猛跑,却没看见前面的人。正巧是一头扎进杨慕初怀里。待他看清了杨慕初的模样,立即瞪大眼睛发出一声尖叫。
而杨慕初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让他这声叫给震倒。揉了揉耳朵,他笑道:“好家伙,这嗓子真不愧是北平一绝。”
冯二少闻讯而来,见了他那个满身鲜血的样子也被吓得一愣。但因为看自己看惯了,毕竟比别人胆大些。是十分的久经考验。他奓着胆子问了声:“这……这是阿初?”
杨慕初对于自己的登场方式颇为满意,一边大步的往里走,他一边把冯林二人拉在身边。这两人被他的新造型所震慑。也全然的不敢反抗,一路牵狗似的被他拉进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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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培训三天课程;恐怕要停更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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