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爱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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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爱天国-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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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炽热的目光落在卡丽熙的脸上,被那抹红晕吸引了注意力,迟疑。少顷,回过神的刹那,夏尔玛才觉得自己失态了,一丝懊恼袭来,令她烦躁不安的松开按在肩上的手,任由那把红色长发随风飞扬在脸边,挡下她脸边隐约露出的不安。
  “如果他真要伤害你,我会保护你,管他是什么雇主,只要是看不顺眼的人,我都能下手。”笑,无法掩饰的张狂,溢满眉间眼底。“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做这个约定?”
  偏着头,思忖了半刻,随后轻轻点头,神情无比认真的保证。“好吧,我不逃走,你保证我的安全,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伸出右手轻按心脏位置,继而又搭上卡丽熙的左肩,以此立誓为盟。
  学着夏尔玛的样子,卡丽熙按上自己的左侧胸口,又将手掌按上她的肩膀,在她清澈明亮的棕色眸底,看见了自己笑容灿烂的倒影。
  抬手,片刻的犹豫,压住卡丽熙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细腻的手背带着夜色的微凉,毫无预兆的冲破了掌心的温度,悠然袭入夏尔玛的身体,瞬息之间……嘴角扬起快乐的弧线,藏在一轮朦胧月色之下的,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恍惚茫然……
   

  ☆、第 二十 章(上)

  倾盆大雨,声势浩大的从天而降,带着袭卷一切的嚣张势头扯开巨大的轰鸣声,自哈图莎上空暗灰色的云层之间浇灌进这座天国山城。
  坠落在地面的雨滴,闪动着水晶般剔透的光芒,翻腾跳跃在半空中,既而滑进大街小巷两旁开凿的浅坑,汇成细流的雨水顺着横纵交错的坑道,朝着修建在城市低矮处的蓄水池奔去。
  因为整座城池依山而建的原故,每当夏天雨季到来时,哈图莎都会经历暴雨冲刷山体造成的泥石流,从山上各处滑坡的石块和泥土总能给哈图莎带来不小的破坏。
  为此,巩固危险的山体和修缮城内引水道,是每一位赫梯君王从登基以来,年年都要斥资维护的重要工程。
  今年夏季,安纳托利亚高原的雨水量明显少于往年,夏天临近结束时,这场姗姗来迟的大雨才翩然降临赫梯的“圣光之城”,用它无人能挡的十足魄力,冲洗去了这个夏末最后一丝的炽热沉闷。
  突如起来的,这一场浩浩荡荡的暴雨,令人们有些措手不及的应付着天空宛若倒下的雨水。然而,人们急促的步履并非是要寻找一处避雨的屋檐,而是前前后后的赶向皇宫前的广场,被雨水打湿的仓惶背影,影影绰绰之间透着一些焦急不安。
  今天,在皇宫广场将要执行一次死刑。
  拉巴尔撒登基以来,被处死的人早已不计其数,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奴隶,谁都不记得到底有多少鬼魂散荡在拉巴尔撒的血腥统治之下。
  然而,今天的死刑,却有着一层不同以往的意义。
  因为,被处死的人,是先王的近卫军将军穆哈里。一个被灌以叛徒之名,逃亡长达十五年之久的赫梯重犯。
  这个罪名,一旦背上,就很难彻底的洗刷干净,就算如同此刻天空的漂泼大雨,恐怕也难以将叛徒的烙印完全从身上冲掉。
  哈图莎城内一半以上的人,都还记得那个总是站在先王提耶皮哈身后,默默无声面色冷峻的年轻将军。
  沉稳如石,沉默如风,就是穆哈里给人的印象,一如提耶皮哈折射在空气里的影子,他永远跟随在先王的身后,安静,冷漠,稳健。
  世人并不是被三言两语就能蒙骗的傻子,整个赫梯都知道拉巴尔撒是如何得到铁王座的,他在掌握了大部分军队之后,面对当年的王室所展开的屠杀暴行,已经成了顺理成章的王道。
  以至于,人们心里都清楚被迫逃离哈图莎的穆哈里,到底是叛国刺君的逆臣,还是不愿意俯首于拉巴尔撒的先王忠臣。
  可是,即便是这么一位忠于自己誓言的将军,也没能逃过被处死的噩运。在逃亡了十五年之后,穆哈里突然出现行刺拉巴尔撒,却失手被抓的消息很大程度上,令许多在心底曾经为他默默祈祷平安的百姓们,深陷在无法畅快流泪的悲伤之中。
  当拥挤的人群像流水一般涌向皇宫广场时,铺着巨大白色石板的广场早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军队严密的包围了,人们只能在距离广场半条街的地方驻足于雨里,黯然神伤的望着已经布置好的行刑台。
  雨,更大了,像是天空流下的泪,止也止不住。
  ★★★ ★★★ ★★★
  进入叙利亚腹地以来,行进的速度被刻意放慢了,夏尔玛与众人都显得相当谨慎小心,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足以引来他们默不作声的肃杀警戒。
  瞧着他们分散在自己的周围,神情严峻的保持着若即若离的队形,卡丽熙甚至都没有心思仔细看一眼自己的祖国,就这么东躲西藏的离西奈半岛越来越近了。
  坐在石桌边,扫一眼桌上简单却不失精致的晚餐,伸手拿起一块圆糕,食之无味的嚼着。
  “真有意思!”略微提高的笑声掺进了些许莫名的兴奋,远处的火光点缀在夏尔玛扬眉的瞬间,照亮了一番似笑非笑的神色。
  侧目,疑惑的看向她,不明白什么事情能引得夏尔玛这么惊讶,卡丽熙放下手里的食物,端起杯子,浅饮了一口带着甜味的香茶。
  眼角藏笑,片刻之后,笑声有些抑制不住的扬起几分,透着出奇的好心情。伸手,将肩膀上的发束一掸,笑意盎然的视线偏向一侧,扬了扬手里的羊皮纸,将它放在了卡丽熙的面前。
  “什么?”
  “非常有趣的消息,你一定要看一看。”拿起杯子,修长的指划过杯缘,敛眼,眼底闪耀着轻巧跳动的月光。
  有丝好奇的看向羊皮纸,只是简单的一瞥。猛然,目光一紧,蓝色的瞳仁怦然收缩,一片黯淡莫测,一片惊慌失措。“后来呢?”
  “这么快就看完了!”小声嘀咕一句,也没有特别在意。耸了耸肩,一手托腮,一手搭在桌边,五指敲着光滑的石头桌面,漫不经心的应道:“我也很想知道‘后来’,可惜哈图莎的属下只传来这些信息。”
  茫然的眼,缓缓的垂下,盯着手里蒙着一层淡淡月光的羊皮纸,脸上的错愕已经完全被担忧所取代,精致的脸庞笼罩在微凉的晚风中,悄悄蒙上些许不易察觉的黯然,眼底极缓极慢地轻轻颤动起一抹蓝色的雾光。
  无奈的叹息,亦或是叹息着无奈,夏尔玛转身背抵着石桌边缘,仰望着浓黑深沉的天空,微弱的星光寂静的闪烁在云隙,有丝无力挣扎的无奈,与自己的心情竟然有些相似。
  “看来,我们的答案是相同的,对吗,卡丽熙?”问,肯定的口气。
  不语,敛着的眼帘,将湛蓝色的眸子藏起,同时藏起的还有一抹犹豫疑惑。
  见她安静地不声不响,夏尔玛牵起嘴角,一条轻佻狂妄的弧度潜着晚风的随性自然,一声长叹在这条弧度挑起一丝兴奋时,悄然滑过唇边,无人瞧见。
  “你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吗?或者,你知道她有什么计划吗?”
  半晌,放下养皮纸,摇头,轻声。“不知道。”
  “他们有没有在你面前说漏嘴什么?”这个可能性并不大,这些人不论是身手,还是行事作风都不像是普通的劫匪,更像是有强大组织和精密计划的……“刀火”,意识到这一点,夏尔玛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他们没有说过什么?我不太懂赫梯语,很多话我都听不懂。”这算是骗人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沉默,侧目看着夜光月影之下的卡丽熙,忽尔,夏尔玛的心底竟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在这个心智不全太过单纯的小公主的背后,藏着某个奇异诡秘的灵魂,总在不经意间从卡丽熙敛眼垂目的瞬间,经由那双蓝得透亮的眸子,滑出一丝半缕的异光……那是一种令人难以捕捉,却又极其真实的感觉。
  起身,卡丽熙语气轻浅的说道:“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突然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腕,有些讶然自己的行为,悠然抬起的棕色眸子,正好落进一双同样盈满惊讶的蓝色眼底,一时无语。
   

  ☆、第 二十 章(下)

  一阵夜风吹过庭院,牵动了廊边浸在月光里摇曳不定的长藤枝条,一片错落有致的斑斓影子飘浮在晚香里,轻盈,妖娆。
  “你在担心她吗?”突兀的一句,有些唐突,有些不悦。
  微惊,既而,轻缓却肯定的点了点头。
  “仅凭这上面描述的几句话,你能肯定是门纳劫了法场,救走了穆哈里吗?”
  眼底映出脚边荡漾的裙边,素白的色泽勾勒出清冷的影子,迎着微风兀自旖旎而动。“穆哈里是门纳非常重要的朋友,以门纳的个性,她不会丢下朋友不管。”
  “你真是太相信她了。”话音刚落,五指一松,眼底的笑意有些低迷。
  浅浅的笑起,即便蒙上了明媚的月光都无法驱散的黯然。但是,那样的笑容仍然璀璨的令夏尔玛呼吸一窒,擒着这抹微笑,卡丽熙静静地看着她。片刻,轻盈宛若羽毛的声音带着月夜的温柔,轻轻响起。
  “为什么不相信她?夏尔玛,我喜欢相信身边的人。即使才认识几天的人,或者有所企图的人,我宁愿选择信任他们。信任,难道不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吗?”
  她说的自然而然,仿佛信任是与呼吸一样与生俱来的事情,无法和她计较这个世间坏人有时候比好人多。
  罢了,这个单纯的小公主啊!
  “去睡吧。”低低的开口,拿起杯子,敛眼。
  “嗯。”应了一声,迈步朝长廊走去,踏上光线幽暗的走廊,步子慢下,回头看向庭院里独自坐在桌边的夏尔玛。
  银茫流淌在红色的发间,闪烁着赤色如火的光芒,这么炽热的颜色衬得那个身影,竟然有丝弥淡的寂寞。见她放下杯子,拿起平放在石桌上的羊皮纸,神色冷凝,目光暗沉,紧抿的唇线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收回视线,半刻的犹豫不决闪现蓝色的眸底。继而,仰首阔步踏着晚风朝后院而去。
  抬眸,眼角瞄见那袭纯白色的裙裾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夏尔玛朝着幽深如水的廊下望去,良久未动。
  其实,单从这封简单的传报里,很难看出到底是谁不怕死的与赫梯王为敌,从数千围观的百姓面前和上万的赫梯战士手里,如此堂而皇之的从拉巴尔撒的眼皮底下,硬生生劫走了赫梯王的死囚。
  已经被押进法场的穆哈里,被铁桶般牢不可破的皇家近卫军看守着,更何况还有不计其数的赫梯士兵把守在皇宫广场的四周,恐怕就算是来自安纳托利亚高原的风,想钻进那样死守严防的地方,也需要众神的帮忙。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伙黑衣人轻而易举的攻破了赫梯守卫军的防守,用了一个简单快速,却又相当实际的方法……泥石流。
  就好像真有一双神之手,将赫梯皇宫背倚的大山整个推动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后,从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巅奔流而下的泥土卷着巨大的石头,宛若千万匹脱缰的野马咆哮而下,目标直指那座恢弘雄伟的赫梯王宫。
  没有亲眼看见那样的场景,夏尔玛觉得有丝遗憾,想像着气势磅礴的宫殿,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堆泥巴和砾石堆砌的坟墓,的确有一种令人血脉勃然膨涨的快感。
  只是,从传报的描述来看,那些劫法场的人在山顶制造的爆炸,并没有给赫梯皇宫造成毁灭性的灾难,只是令半侧的宫殿全部被埋在了土里,至少还给拉巴尔撒留了半个家,让他不用搂着漂亮的妃嫔睡在王族们的府第。
  这场出其不意的爆炸,带来了极其有效的后果……乱作一团的广场,四散奔跑的人群,以及已经方寸大乱的赫梯士兵,正好凑成了一部死囚被劫的好戏。
  那帮黑衣人带着重伤的穆哈里混入了慌乱奔散的人群,眨眼功夫,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空荡荡的行刑台和两截被砍断的铁链,孤零零的晃荡在飘摇的风雨里。
  这个倒霉的拉巴尔撒,打仗没胆上阵,过个生日遇到行刺,准备处决的刺客又被劫走了,一国之君做到这个份上,恐怕也是世间极品了。
  然而,最让夏尔玛想不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能去刺杀赫梯王,只有二种人,一种是为钱卖命的杀手,一种是仇恨拉巴尔撒的人。
  不知为何,夏尔玛觉得那些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应该是属于后者。
  她清楚的记得,列摩门纳愿意出双倍的钱,换取卡丽熙的解药,她已经知道了对手是“刀火”,就一定清楚“刀火”的价码,可见她不是缺钱的主儿,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是要钱不要命的杀手。
  拉巴尔撒的确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君主,但是不到恨其入骨的程度,绝对不会有人蠢到行刺国君的份上,这不仅仅需要勇气和计谋,更需要比这些还更可怕的东西……仇恨,巨大无比的仇恨。
  谁都知道穆哈里是前朝赫梯王的将军,他隐姓埋名带着忠于皮耶提哈的誓言活到现在,这次行刺就是想给那些枉死在拉巴尔撒无尽权欲下的人报仇。那么,把他救走的那些黑衣人,他们的身份就很可疑了……无论如何,他们都与被血洗的前朝王室脱不了干系。
  “来人。”一声低唤。
  一个人影从走廊西角小跑而来,上前颔首。“少主。”
  “传信给赫梯边境的人,让他们盯紧一些,最近可能会有一队人马离开赫梯。不管他们伪装成商旅或者马帮,派人跟踪,随时传报他们的动向。”冷静地交待,眸色沉稳,难以分辨是月色沉下的冷光,还是那双眼睛原本就这有着堪比月色的冷然。
  “是。”再次颔首,安静的退下。
  “门纳……你又是什么人?”自言自语的低喃,眉间轻颤,目光投向寂静的庭院深处,仿佛那片混沌的黑色阴影里,藏着她期待的答案,引得夏尔玛目不转睛的凝望着。
  ★★★ ★★★ ★★★
  “你非要去?”
  “是。”
  “就靠你一个人,凭什么从刀火手里救回卡丽熙?”穆哈里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咬牙问道。
  “我会想办法。”答的简单,不带丝毫犹豫,犹如她此刻的神情,亦是坚定不移的足以令人皱眉。
  一手按上胸前阵阵抽搐的伤口,浓浓的眉拧起无奈的不悦,沉下声音问道:“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穆哈里冷不丁的转换话题,到让列摩门纳忽尔一愣,随即低头轻轻一笑,才道:“叙利亚方向,不过以我猜测,他们真正要去的是埃及。”
  怔,目光一凌。“埃及!你的意思是拉蒙西斯二世雇了刀火劫走了卡丽熙?”
  点头,一丝疲惫透在茶色的眼底,悄然。“穆哈里,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卡丽熙不管,她被抓与我们也有关系。如果我们没有帮助她逃婚,如果我能好好保护她,也许”
  “也许怎么样?她就算不逃婚,我们也是要劫走她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去保护她了,你又何必自责。你现在冒险去救她,不仅要面对刀火,很可能还要应付埃及人。列摩门纳,这不是明智的决定。”
  沉吟不语,半晌,她看着自己铺在地上的影子闪动在桔色的火光之中,极轻的开口,那声音里更潜进一层淡到不易察觉的恍惚。
  “难得一次,难得冲动糊涂一次,不行吗?”
  猛然一怔,劝阻的话还在半张的嘴边,却没有继续说出口。不知为何,穆哈里从眼前这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看见了一种陌生又令人迷茫的神情。
  仿佛列摩门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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