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爱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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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爱天国-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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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的功夫,圣光殿被祝福声涨满了,海潮般的声浪说着一样的话,人们举杯致敬,欢呼声盖住了骤然盘旋的风声,美酒红光在觥筹交错的碰撞中溢出杯沿,诱人的酒香飘洒在空气中,为这样一个奇妙的夜晚灌入了精彩的味道。
  一瞬间,卡丽熙有了落泪的冲动,颤动的波光泛滥成灾,海洋般汹涌的感动莫名的翻腾散播开来。
  偎在列摩门纳的肩头,任由泪水打潮了呼吸,幸福的泪水宛如美酒,满满当当地灌醉了思绪。
  这一夜,灯火辉煌的圣光殿,见证了赫梯帝国历史上最为绚烂瑰丽的风景……
  这一夜,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能载入史册,留下了一丝令人遗憾的惋惜。然而,那些珍贵美丽的片段,却被低吟浅唱的晚风偷偷默记于心,它们将这段重如千钧的誓言捎向远方,永远地伴随着月夜流淌在安纳托利亚高原的浩渺上空。
  ★★★ ★★★ ★★★
  夏尔玛向卡丽熙辞行时,伤势已经痊愈了,她在哈图莎的这些日子,让她重新审视了这个素以军事称霸高原的强大帝国。
  站在长廊的石栏边,望着脚下连绵起伏的山峰,哈图莎城高低错落的建筑物依稀可辨,白色圆形的屋顶像无数小蘑菇点缀其间,纵横交错的街道以这个高度看上去,只有手指般粗细,青灰色的线条像一张大网连接着整个城市。
  “都安排好了吗?”漫步到凭栏而立的夏尔玛身边,卡丽熙轻声问,尽是不舍之情。
  轻应了一声,望着一城山色,沉默。
  叹息,分别总是让人伤感,却又这般的无可奈何。“我和列摩门纳为法老陛下准备了一些礼物,虽然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也是我们的心意,希望不会让陛下失望。”
  笑了笑,瞅了卡丽熙一眼,说道:“陛下虽然什么也不缺,可是只要是你送他的礼物,他一定视如珍宝,倍加爱惜。”
  腼腆地笑起,双手搭上栏杆,任由炽热的山风吹向身后,一瞬间抖散了藏在发间的斑斓阳光,揉碎的光芒被飞扬的发丝淹没了,似乎心底也有什么被悄然地淹没,是离愁,亦是愧疚。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其实也不能算是什么礼物,就是……就是一点心意,请你收下。”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铁质的小圆筒,筒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一缕惊喜,悄然无声划过棕色的眸底,从卡丽熙手里拿起小圆筒,翻转审视一圈,继而拔开了筒盖,星火微光闪烁在铁筒里,夏尔玛的眼底同样闪烁着某些明亮的光芒。
  半晌,她合上盖子,将这枚小铁筒塞进腰带,小心翼翼地。“谢谢。”
  撩起被风吹到脸边的发丝,将它们拢到耳后,轻道:“我听列摩门纳说,你们为了击退狼群只能在山谷放火,她将你的火筒丢进树洞了,这枚小火筒就当我替她赔给你的。”
  “一枚火筒而已,不必如此。”
  “那岂止是一枚不起眼的火筒,我听闻‘刀火’的首领,总是随身携带二件宝物,一件是名为‘血光’的宝刀,另一件便是一枚火筒。虽然我不太清楚这个传闻是否属实,可是你居然会随身携带取火用具,就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件事了。”
  闻名遐迩的“刀火”有着很多虚实难料的传说,其中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个庞大秘密组织的首领拥有的两件宝物。
  虽说如此,卡丽熙却不曾看见夏尔玛随身佩戴过“血光”,这把与这个地下组织同样神秘莫测的武器,着实让人想要一窥真容。
  扬眉挑眸,笑而无声,出口的话泄露了夏尔玛赞许的肯定。“你的博学和洞察力,都让人惊叹。现在,我开始觉得列摩门纳拥有你,是神的指引了,赫梯的兴盛少不了你的帮助,卡丽熙。”
  远在埃及时,就已经听闻了卡丽熙提出的和平拓展方案,这项看似耗时耗力的巨大工程,相比挥军远征拓张领土的传统方法,不仅大大减少了士兵的伤亡和国家的损失,更加体现了仁爱与包容,这是令人钦佩的豁达心胸和深谋远虑。
  夏尔玛记得,拉蒙西斯曾经望着奔涌的尼罗河,摇头叹息地说道:“卡丽熙是众神赐于列摩门纳及赫梯的瑰宝,这样世间难得的女子,拥有了让人心旷神怡的惊艳美貌,更加蕴藏了太多令人惊诧的奇思妙想……这样的一个女子,真的让人……不想放手。”
  不想放手,却不得不放手,这才是最令人无奈悲凉的事情。
  “薇妮莎知道你要回埃及,好像很难过,听说你养伤期间她经常去看望你,是吗?”明知故问,带着打探的口吻,卡丽熙转身朝屋内走去。
  提到薇妮莎,夏尔玛不禁摇头笑起,那位小姐哪里是经常去看她,根本就是天天去。
  “薇妮莎是个热心善良的姑娘。”一句不偏不依的话,听不出任何情绪。
  步履轻漫,裙边轻擦门边的阳光,一缕淡香随着脚步蔓延而入,与屋内清凉的空气纠缠混合,驱散了夏日带来的恼人燥热。
  侧目,精致的眉眼露出狡黠的笑。“只是热心善良吗?”
  皱眉,摊了摊手,有种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怪异感觉,而她正是那只可怜的猎物。“你想问什么?”
  坐下,理了理裙上的褶皱,慢条丝理的动作,眼神轻盈。“我不用问,我自己会看,我的眼睛从来不会撒谎。”
  想笑,也的确笑了,只是很勉强的笑容。“别这么多事,管好你的列摩门纳就行了。”
  微微颔首,语气恭敬,态度谦逊,只是脸上明显挂着得意洋洋的狡黠笑容。“是,将军大人教训的极是。卡丽熙不会多事的,请夏尔玛将军放心的回埃及吧!”
  扬了扬眉,摇头苦笑,不语。
  “你就要走了,找个时间和薇妮莎道别吧,别让她太伤心了。”
  犹豫片刻,继而点头,低声说道:“知道了。”
  ★★★ ★★★ ★★★
  这个道别,比夏尔玛预料的艰难,更有一些猝不及防的尴尬。
  因为,当薇妮莎突然哭出来的时候,夏尔玛蓦然愣住了,不知要如何安慰泣不成声的薇妮莎,憋了半天,她选择了沉默不语。
  默默流着泪,薇妮莎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夏尔玛的离去,让她体会到了一种很奇特的痛苦,这种不知源自何处却来势汹汹的情绪,让她一瞬间就被浓浓的伤怀包围了。
  半晌,止住了泪,看着坐在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人,薇妮莎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开口。“以后我去埃及玩,你会陪着我吗?”
  “会。”当即立断的回答,几乎是在薇妮莎话音刚落的瞬间。
  一愣,忽尔破涕为笑,带着泪痕的脸上扬着灿烂的光芒,一种属于少女的羞涩,随风淡淡的散开。“谢谢你。”
  “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谢谢你在我养伤时,天天来看望我,薇妮莎。”心中暗自叹息,不知为何。
  起身走向夏尔玛,在她旁边的藤椅坐下,歪着头一言不发地瞅着她。
  被她目不转睛看得全身不在自,如同夏天站在沙漠的阳光里,不仅仅是热,更有呼吸困难的感觉。半晌,一声低叹,偏过脸看着薇妮莎,问:“看什么?”
  蓦然,扬起一枚很绚丽的笑靥,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我的记性没有卡丽熙那么厉害,没办法过目不忘。等你回埃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我要多看你几眼,才能记住你的模样,否则时间一长,我会忘记你的长相。”
  她说的楚楚可怜,低垂的眉眼,少了平时的盎然生机,一幅莫可奈何的懊恼模样。
  眉头皱起,宠溺的语气悄然浮现,自己都不曾发觉。“过阵子,你可以来埃及游玩,只要库西纳将军不反对就行了。”
  绞着裙子,撅着嘴,肩膀无力的垂下。“父亲一定不同意我去埃及,他总把我当孩子看待,不放心我一个人出远门。”
  歪着头,棕色眸子笑着弯起,闪烁着碎碎的斑斓光影,很漂亮。“你本来就是小丫头,他当然不放心你。”
  “我哪里是小丫头,我比卡丽熙还大半年呢,你别小瞧人。”不服气的小声嚷嚷,被夏尔玛当孩子看待,让薇妮莎心里很不是滋味。
  点头,半哄半劝着说道:“是、是,你是大人,不是小丫头。”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礼物,让我留做纪念?”小心翼翼地问,满是期待。
  愣,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瞧着那张小狗讨食般的殷切脸庞,夏尔玛又怎么好拒绝她,硬着头皮问道:“你想要什么?”
  “那把叫‘血光’的刀。”一语即出,惊得风声都乱了。
  猛然一怔,瞠目结舌地看着薇妮莎,好像看见怪物一样的惊骇表情,刹那。
  掩嘴笑出声,指着夏尔玛青一阵白一阵的脸,笑道:“我说笑的,你瞧你的样子,活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真好笑!”
  长长一声叹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个小姑娘给戏弄了,夏尔玛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判断力了。
  “就算你真想要,我也不会给你。”开口,半真半假的话,用着平静无波的声音说出,些许孩子般的赌气。
  撇嘴,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反而笑得更加骄傲。“我还不想要呢,一把刀而已,我才瞧不上。”
  向后一靠,动了动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支肘托着额头,睨着薇妮莎得意洋洋的小脸,懒洋洋地问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眯着眼,笑得格外开心,指了指夏尔玛的头发。“你的发带,给我行不行?”
  再一次,愣住了。
  看见她陡然又僵住的表情,薇妮莎努力憋住笑,一天之内看见这张漂亮的脸庞,冒出两次这种即惊讶又无措的表情,真的太好玩了。
  “你这次是在说笑,还是真的?”蓦然,夏尔玛有了一个很深切的认知……她的判断力,真的没了。
  扬眉,趾高气扬的娇嗔。“这次是真的。”
  沉默,敛眼。
  半晌,夏尔玛只是不言不语的望着窗外,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样沉静的侧脸,隐约流露出一丝挣扎的意味。
  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薇妮莎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十分懊恼地刚想开口化解沉闷的气氛,就看见夏尔玛伸手解开了发带。
  顿时,红色的长发如瀑散开铺在她的肩膀,宛若夕阳下火烧一般滟潋的湖水,美得张扬,亦刺眼。
  握着发带的手伸到薇妮莎的面前,抬在半空晃了晃。“拿去。”
  是惊,更是喜,眉开眼笑地接过发带,仔细地看了一遍……细如琴弦,轻盈如丝,韧性十足……果然与列摩门纳说的一样,这根看似普通的发带,就是一件隐藏极好的武器。
  “会用吗?”拨了拨垂到肩上的头发,从小就习惯了束发,她不太喜欢散开长发。
  点头,又摇头,显然薇妮莎的心思还在这根奇妙的发带上。
  “给我,我来教你。”站起,瞅了瞅四周,一个花瓶落入眼中时,笑着挑眉。
  薇妮莎也跟着站起身,将发带交给夏尔玛,两人并肩而立,相视一笑。
  伴随着夏尔玛手腕轻轻一抖,一道半月形银线抛向空中,清脆的鞭响惊醒了午后懒散的微风,薇妮莎兴致勃勃地睁大了眼睛,抹上蜜色阳光的灿烂脸庞点缀着一片薄红,那是微热的夏阳洒落的影子,藏着她留恋不舍却也无法道明的微涩心情。
   

  ☆、第 六十八 章(上)

  两扇漆黑的铁质城门紧闭不开,挡住了郊外吹来的迅猛夏风,抬头看不见顶的高大城墙将哈图莎城与外界隔开,坚固的石墙延绵在干燥的空气里,一道原本用以阻挡侵略者的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现在却成了阻止赫梯百姓进入城内的屏障。
  从赫梯的四面八方朝哈图莎涌来的企求避难的人们,被挡在了这扇雕刻着赫梯神像的高大城门外,如同神像俯视脚下的冰冷视线,哈图莎的两扇城门俨然同样坚硬而冰冷。
  越聚越多的人潮,在城门外盘踞不散,人群相互推挤,靠近城门的人高举着手臂用劲拍打着坚硬的铁门,绝望地竭力呼唤,灰蒙蒙的脸上布满混合着沙尘的汗水和急于摆脱死亡的焦急。
  站在城楼上的将军扫了一眼城外黑压压的人影,焦虑地皱起眉,传令属下坚守岗位,绝对不能打开城门。没有得到王宫传达的新命令之前,就算城外的百姓如何苦苦哀求,他也不能违抗命令打开城门,不是他铁石心肠,只是他不能冒着令哈图莎城陷入险境的风险。
  城外的人们,可能会将一位可怕的死神带进城来,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死神,叫做瘟疫。
  大约十五天前,位于安纳托利亚高原西边的一座城池传来了疫情的消息,紧接而来的,赫梯境内多个地区同时出现了相似的病情……最初只是类似风寒的咳嗽,伴有低热的现象,随着病情的转变,患者全身出现红色癍痕,预示该病已处于第二阶段。当咳嗽逐渐停止,高烧开始持续,至第三阶段,全身红癍陆续化脓,溃烂,大量咳血,直至……死亡。
  这种极其可怕的疾病,让人防不胜防,它的蔓延速度更加让人措手不及,几乎是一夜之间,安纳托利亚高原就被瘟疫带来的巨大恐惧包围了。
  哈图莎周围的数座城池相继也出现了疫情,以至于人们丢弃了自己的家园,投奔这座还没发现瘟疫的圣山王城,企图得到高原众神的庇护。
  关闭城门的这些天,城外的百姓只多不少,这让守城的侍卫逐渐露出一丝烦燥不安。成群结队地守候在城外的人们,滞留在此的时间越长,他们的情绪越激动狂躁。照此下去,唯恐会发生聚众闹事的可能。
  天气炎热的夏日,比阳光更加让人焦躁不安的,就是城下那些聚集的赫梯百姓,以及日趋难以控制的形势。
  与此同时,巨石厅的议事殿,一番唇枪舌战正在上演。
  “绝对不能让难民进城!他们来自那些发现了瘟疫的地区,就算现在他们没有出现症状,谁能担保他们没有一个人被传染呢?”上议院的大臣态度相当坚决,半数以上的大臣都同意他的说法,事关赫梯王都的安全,谁也不敢赌运气。
  拉舍尔瞪了他一眼,回击着说道:“你去城楼上看一看,难民越来越多,其他地区的难民还在陆续朝哈图莎涌来。照这样的速度,不出十天哈图莎城外就有几万人了。这么多人聚集在城外,再不打开城门,到时候一定会出大事。”
  “难民闹事,就让士兵去镇压。依我看来,现在就应该让士兵驱赶这些人,不能让他们留在城外。”一位将军开口,蛮横的口气。
  “镇压!?让赫梯战士镇压避难的平民,这算什么鬼道理?”
  “情势所逼,就算是难民,也得镇压,保护王都的安全是赫梯军队的责任。拉舍尔将军,你也是军人,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库西纳睨了那个趾高气扬的将军一眼,压着火气,朝正要说话的拉舍尔皱了皱眉,示意他要控制脾气,继而面色暗沉地开口。“安达曼将军,如果派出军队驱赶城外的难民,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将矛盾激化。瘟疫正在大面积爆发,哈图莎尚未发现疫情,所以人们才会不断朝这里涌来,难道我们要杀光所有前来企求避难的平民吗?”
  安达曼一阵语塞,垂头丧气地瞥向库西纳,眼角瞄见王座上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影,他只得欲言又止地偏开脸。
  “正如库西纳将军所言,现在国内瘟疫传播太快,巫医们都束手无策。如果同意难民进城,万一他们将瘟疫带入哈图莎,将军准备如何应对?”谁都没有想到,这句话是出自沉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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