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要加入煦日赌坊，明天我就带来十万两银票。”心里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放弃，但他真的做不到，这样就算她嫁给了别人，至少他还可以随时都看到她吧
“这。。也好。”这样就不欠他什么了，以后他们之间也就再无其他，这也只是阑珊的一面想法，要知道以后他们就是合伙人，怎么会没关系？而且还是千丝万缕的关系
现在赌坊要壮大就需要银两，有了这十万两就可以在开一家分店，阑珊这样安慰着
其实这些都只是她的借口，他能成为她的合伙人，她——真的很开心
075 小彩的死
直到太阳向西边慢慢垂去，温煦这才想起该回宫了
有人说爱的越深恨的就越深，现在他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这么多年一直在爱与恨的边缘挣扎，想恨她折磨她，但每次她受折磨时他的心都痛到不能呼吸，有时是爱是恨他自己都分不清
摇摇头，阑珊的面目再次印入他的脑中，这个女人注定是他的客星，他究竟该拿她如何？
本想回宫先去看看小彩的情况，但此时他的心一片混乱，他想一个人静静
“起禀皇上，彩妃现正在生产，嘱咐奴才皇上回来一定要通知您去一下，她。。很想见您。”张公公在皇上回宫的第一时间传达出小彩的意思，主要是他觉得彩妃很可怜，接生婆说可能会难产，大人和孩子只能留一个，而就在她面临着生死关头时，她孩子的父亲却丝毫没把她放在心上
“现在情况如何？”温煦脚步刚走到御书房门口就停了下来，无论如何，她是在为他受苦，他都不能装做不知道
“情况很危急，可能大人和孩子只能留一个。”张公公如实禀报道
话音刚落，待张公公在抬头时，早已不见皇上的踪影
张公公一直都认为皇上是个好男人，能嫁给他绝对是一件幸福的事，只是他的心太小，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
芬芳阁里，小彩痛苦的咬住被子，努力的不让自己叫出来，但肚子却一阵痛过一阵，而且足足持续了有一天之久，现在的她已经筋疲力尽，甚至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温煦走进来时，就看到小彩面目煞白，下嘴唇一片红艳，很明显是被咬出的血迹，头发凌乱，眼睛紧紧的闭在一起，眼角处明显有着泪滴，双手无力的垂着，似乎早已经没有了生的希望
一旁的两个接生婆更是满头大汗，嘴里不住的劝她使劲再使劲，但小彩却好象没听到般，只是平静的躺着
慌乱不已的几个丫鬟，有的已经害怕的哭了出来，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彩妃一直在受这种折磨，她们看在眼里也很是难过
“彩妃，你要挺住，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的。”温煦扑到床边，手慢慢的握住小彩的手
听到皇上的声音，小彩的眼睛动了一下，最后顽强的睁开
“皇上，小彩有几句话要对您说。”声音虚弱到若有若无
原来她支持到现在的动力竟是想等他回来对他说几句话，温煦第一次对这个女人产生愧疚
无论她做过什么，但她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什么都不要说，等过了这一关，朕会带你出去游玩，到时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将拉着她的手紧了紧，温煦第一次对别的女人有了承诺
小彩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看上去更让人心疼不已“皇上，小彩相信你能做到，但小彩恐怕挺不到那时了。”他说的是她今生最大的愿望，可就在要实现时，她却自己不能给自己这个机会
“胡说，你一定可以的，你要相信朕。”温煦第一次细细的看过小彩，到现在他才发现，他竟从没仔细的看过她的长相，其实她长的很清秀，如果不是那天自己太冲动，或许她会有个很好的将来
“皇上，能有您这句话，小彩已经足够，这就是小彩的幸福，只不过这份幸福本不属于我，是我强行占得，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下场，不过如果上天能给小彩在一次机会，小彩依然会如此选择。”眼睛一张一合间，又一串泪滴滑过
“彩妃别在说了，朕现在只希望你能平安。”这个女人可能就会成为第二个为他而死的女人，想到这里，温煦的心里很是痛苦
“不，小彩要说，小彩怕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皇上，其实舞妃是个好人，只是你们之间的误会太深了。”小彩的声音又模糊了几分，旁边的两个接生婆更是吓的连眼睛都不敢眨
“朕命令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好好挺过这一关。”温煦故意加重语气，但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时，明显底气不足
“如果皇上现在问小彩，舞妃和蝶妃谁更值得您爱，那小彩说一句最真诚的话，是舞妃值得您去爱，她聪明但不奸诈，她叛逆但不害人，她豪爽还很善良，而且小彩也知道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只是被一层层的误会隔的太远，远到让你们根本不想跨越，其实很多事情小彩也知道一些，多数都是皇上您误会了舞妃。”肚子的痛楚又加深了几分，小彩痛苦的闭上眼睛，闷哼出声，本不想在皇上面前显示她的懦弱，但她也是没办法
“小彩，你要坚强。”看出小彩一直在忍耐，温煦烦躁的站起身，眼神凌厉的看过接生婆，吓的她们立刻跪了下去，嘴里一在叫着“皇上，奴才尽力了。”
“皇上，小彩虽不知道您和舞妃以前发生过什么，但小彩敢确定以前发生的一切肯定是误会，只是您不想提起当年的往事，所以也不想解开这段误会，时间长了，误会就会越深，深到现在你们一直做着自我折磨。”小彩自己也知道，这些话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她想她是不会说出来
“难道真的是误会？”温煦再次坐下身，想起以前的种种，心里有一个声音也在一直说着‘应该是误会，不然当年她又怎会弃他与不顾？’
有时间他一定要解开当年的谜团，就算不是误会，他也要知道她究竟是为什么离开他
“连小彩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是误会，皇上又为何不信呢，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彩说完，嘴唇再次咬住被角，没人知道此时她正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温煦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接生婆急急的打断“皇上，彩妃怕是挺不了太长时间了，现在必须让您做出个选择，大人和孩子只能留一个。”接生婆脸上的汗始终未停过，这件事过后，她们不知道她们的头还会不会在
“当然是。。”温煦看了看一旁痛苦的小彩，语气坚定的说道：“彩妃。”
接生婆接到命令，开始布置起来
“皇上，不要，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小彩听到皇上的回答，猛然睁开眼睛，急急的说道
“彩妃你相信朕一次，等你好了以后，朕就封你为彩贵妃。”温煦痛苦的闭上眼睛，当年柳妃死时他也是如此的无助，而如今第二个要为他而死的女人，他还是如此的无助，看到小彩他就想起柳妃死时的情景，他极力的想留住她，但却仍是无能为力，他只能静静的看她死去，现在可以保住彩妃，他不希望重演当年的无奈
“皇上，如果当时不是因为小彩怀孕，您还会留小彩到今天吗？”相信皇上早就把她处死了吧
“这。。”温煦一时无语，的确，如果不是检查出她怀孕的消息，温煦一定不会留下她——一个伤害过水舞的人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皇上，小彩从没求过您什么，现在小彩希望您可以答应小彩最后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小彩只希望在我离开以后，您可以把我们的孩子好好抚养成人，让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而不是如他娘一般，犯下很多错误。”
要说小彩的聪明就在于她知道衡量自我，她知道她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因为怀了龙家的血脉，如果血脉没了，就算活下来也毫无意义，只会做冷宫永远的主人，而如果留下血脉，就算自己离去，皇上也会记得她，就算想忘记，当看到孩子时也还会想起她
“接生婆，保孩子，快点，不然等一下我坚持不住，两个人就都保不住了。”小彩果断的做出决定，一旁的接生婆也跟着快速做起处理
温煦张张嘴，还想说出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皇上，您要答应小彩。”这句话小彩似乎拼尽了全力
温煦再次紧了紧握着小彩的手，然后把头埋了进去，说道：“朕答应你。”
小彩闻言，似乎了却了什么心事一般，将眼睛闭了上去，脸上一片宁静，不过牵着皇上的那只手仍是死死的抓着他
就在小彩闭眼的瞬间，一个婴儿的哭声传了出来，而且传出很远
076 依旧不信
将小彩厚葬后，温煦起身回到御书房
心情烦躁的他又一次端起酒瓶，只是现在再也不会有小彩帮他一次次的递酒，想起小彩他的脑里又一次浮现出她临终前的几句话，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问自己：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误会？还是他错怪了她？
纵观天下，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羡慕皇上，羡慕他的权势地位，羡慕他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是羡慕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花天酒地，却没人知道他背后的苦楚，他的一切苦恼也只有他一人承担，没人可以帮他分担，也没人会理解他，甚至没人相信他会有苦恼，所以他唯一发泄的方式也只能独自斟饮
“皇上，蝶妃求见。”张公公站在门外轻声问道
温煦闻言一怔，接着又喝了一口酒，略微沉思一下说道：“让她进来吧。”
如果他真的误会了水舞，那就是百蝶欺骗了他，回想起百蝶的种种，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他一直是活在她的欺骗里
“臣妾参见皇上。”百蝶站在温煦身后，恭敬的将身体福了下去
“平身吧。”温煦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段时间他也确实是太累了，一直想做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无愧于所有跟自己有关的人，却没想到到最后留下了这么多的遗憾，柳妃是遗憾，彩妃亦如此
百蝶起身来到温煦面前，伸手抓住放在他唇边的酒瓶“皇上，别在喝了，百蝶知道您心情不好，但也别这么折磨自己好吗？臣妾看了心里会难过。”
温煦抬眼看看百蝶，然后不动声色的将酒瓶移开，顺手又倒进嘴里一口
“蝶妃，你能和朕说真话吗？当年舞妃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而放弃朕的吗？”这么多年的往事温煦从不愿意刻意提起，因为每次提起他的心都会痛到极点，今天他肯主动提起，需要多大的勇气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百蝶许久没回话，只是抬眼一直望着精神恍惚的温煦
最近他又瘦了许多，看来是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尤其是他现在的状态更是让人看了心疼不已，百蝶捂捂胸口，然后慢慢的说道：“皇上，你是不相信臣妾吗？何况如果水舞不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又怎会不来看您呢？”说完百蝶将头转了过去，似乎不想让温煦看到她的双眼，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让她自私一回吧，只是不知道这是她自私的第几回了
温煦闻言，怔了很久，然后一手拿着酒瓶，一手将百蝶的头纠正，眼睛逼近她说道：“你当真没骗朕？”
百蝶不得已直视温煦的双眼，强迫自己镇定后，然后低声说道：“臣妾不敢欺骗皇上。”
虽然语气尽量带着肯定，但心里却紧张不已，这么多年皇上从不主动问这件事，今天竟然主动提起，莫非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过她相信皇上该是相信她的
事实上，温煦并不是因为相信她才选择怀疑水舞的，正所谓爱的越深恨的就越浓，就因为他太爱水舞太在乎她，所以才会对她患得患失，生怕她会离他而去，所以在事情发生时，他很自然的就相信是水舞背叛了他
如果不是背叛，那又为何在他最困难时从不来看他？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话里有着很深的送客味道，现在他谁也不想见，包括她百蝶
百蝶抬头看看温煦，然后又低头看看地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最后仍是没说出来，只是再次福身走了出去
既然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又为何要怀疑呢？是想为原谅她而找个借口吗？如果是这样，他已经选择原谅她，不需要什么借口
温煦一直以为他没对不起过任何人，包括柳妃和彩妃也只是遗憾，但后来他才发现，他错了，他最对不起的一个人就是——水舞，他伤了她，而且还是狠狠的伤了她
待百蝶离开后，温煦起身朝寝宫走去，最近他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太后已经在步步逼近，凭自己的实力难免会和太后发生一场生死搏斗，而牺牲的则是千千万万的百姓，而且还都是天宇朝的子民，所以他没心情去别的嫔妃那里
“起禀皇上，奴才有事禀报。”张公公见皇上要离开，跟在身后说道
“什么事？”这么晚了他想不通宫里还能有什么事
“太后。。太后她刚刚把彩妃新生的龙子抱走了。”张公公犹豫了一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出
“太后抱走了孩子？”太后和小彩该是没什么交集，那她抱走她的孩子又为何？莫不是想拿孩子来威胁他？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将和太后再无半点情分可言
“朕知道了，马上摆驾去玉兰宫。”
无论如何，孩子总归是他的亲骨肉，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无须通报，温煦直接闯了进去，既然太后今天拉下脸，那他也不需要客气什么
玉兰宫里此时甚是安静，没有温煦预想的孩子的哭声，看来是哭累了睡着了，刚生的小孩子哪有多少力气
心急的走进大厅，没人，甚至连丫鬟也没有
温煦稍一迟疑，直接走向太后的寝宫
这回里面有了声音，他连门也没敲直接就推门而入
眼前的情景让他不由一楞，只见太后亲自抱着孩子，旁边围了很多丫鬟，有的手里拿着被子，有的手里拿着奶瓶，还有的手里拿着刚刚换下的尿布
孩子安静的躺在太后怀里睡了过去，看样子很是舒服，时不时还会露出笑脸
太后见皇上进来，用手放在嘴边做着嘘状，样子很怕吵醒熟睡的孩子
温煦见状，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只要孩子安好，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轻轻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太后将孩子交给一名宫女，然后也随着走了出来
“为什么要抱走孩子？”温煦直言问道，他们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只剩时间问题
“你以为我会伤害他？”太后不答反问，似乎已经猜透他心里的想法
“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私自抱走？”难道她还有别的理由？
“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我们之间的，我不会连累到其他人，更不会连累到你的骨肉，只是我听说彩妃难产而去，而你最近又很是烦闷，孩子一时间一定无人带，在宫里毕竟我是生过孩子的，我知道该如何带他，所以就先抱来照顾他一段时间，等你为孩子找到合适的奶妈，我会把孩子亲自送回。”太后说完起身要走，她不想在解释太多
温煦看看太后，想想她刚才抱着孩子时的样子是那么的慈祥和疼爱，让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和他争天下，所以他相信她的话
在太后要离开大厅的瞬间，温煦轻声说道：“谢谢。”她能这么做，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太后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谢什么，虽然你不是我亲生，但你要知道你一天叫我母后，孩子一天就是我的孙子。”
听到这句话时温煦的心猛一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