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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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斩-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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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福看着那张跟前已经写满了内容的纸张,由嘴到心都是泛着黄莲一样的苦味。“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们?”
  “我们家大人向来是言出必行,他说过,你好歹也为了我们能够控制住整个台湾也出了不少的力,所以,他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不会杀了你。”旁边,一位束手而立的军人笑了笑说道。“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罢罢罢,我写了就是……”永福一想到自己的家人,一想到自己举家的安危如今已经全被吴良等人捏在了手心里边,如果写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写,连机会都没有。
  “呵呵,好!永大人果然是个痛快人,吴某还需要去探望我们的那位台湾府知府沈飏沈大人,就先行告辞了,老弟,这里就交给你了。”吴良抚了抚颔下的长须,一脸轻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方才那位束手发言的军人,径直离开了按察使衙门。
  出了大门,就可以看到一小队黑衣黑盔的军人沉静地在街道上巡逻着,却并没有给那台湾府城内的百姓带来任何的不便,只是好奇为什么大清国的士卒什么时候集体换装换旗帜了。
  至于那些士兵们已经剪去了辫子,并没有给台湾府的百姓造成多大的震动,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台湾府可是迁来了不少的南洋华人,许多人天生就没有扎过辫子,一开始的时候被那些台湾的百姓戏称为短毛。久而久之,台湾的百姓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辫子的存在,甚至有一些台湾当地的百姓也偷偷摸摸地剪掉了辫子,也如那些南洋华人一般留起了干净利落的短发。
  而吴良理了理自己身上那笔挺的军服,摸了摸那已经剃去了辫子的光头,戴上了军帽之后,上马在士兵的护卫之下,赶紧下一站目的地。
  第493章 既然来了,就先留下吧
  “你说什么?!”新任闽浙总督长麟有些发愣。“启禀提台大人,台湾府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永福、台湾镇总兵吴良弹劾澎湖水师协副将哈当阿扣士卒粮饷,窝藏走私,假扮海盗掳掠民船……吴总兵听闻渔民哭诉之后,便亲往澎湖,哈当阿眼见事败泄密,起了杀意,意欲与亲卫一齐加害吴总兵,却反被吴总兵查觉,当场格杀,哈当阿连同亲兵八十七人全部授首。”那位将人头与公文一起送来了公文的官差小心翼翼地答道。
  旁边,福建水师提督苍保,同样也目瞪口呆。啪,长麟一巴掌拍在了那桌案上。“混帐,岂有此理,他吴良既知哈当阿之事,为何不早报,居然敢杀堂堂朝庭从二品大员,他不要命了吗?”
  “小的不知,总督大人饶命,小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台湾府班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啊。”那位官差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敲得那地板呯呯作响。
  “行了,那吴总兵为何不亲来?”苍保阴着脸,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台湾府的差役,恨声道。
  “台湾番社有些不稳,总兵大人需要亲自坐镇,不能亲来,所以,我们知府大人就派了小人带着那些人头和这份公文前来。”
  “副将想杀总兵,结果总兵杀了副将,这叫什么事啊。这简直,这简直……”旁边的福建巡抚姚促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大的胆子,朝庭从二品大员,岂可肆意擅杀?他吴良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福州将军魁伦怒容满面地大声喝道。“他这简直就是不把朝庭的体制和大清律放在眼里。还有那个永福,他是不是脑子傻了?居然也跟着胡闹!”
  长麟使了个眼手,手下的亲兵把那名差役撵出了大厅之后,长麟把目光投向了福州将军魁伦。“魁将军,本督欲向皇上奏明此事,您看……”
  “自然是要上禀皇上,请皇上定夺。另外,吴良此人桀傲不驯,擅杀朝庭重臣,若是我们没有点反应,他日,他岂不是要连我们也都给随便安上一个罪名给宰了?!”魁伦眼珠子一转,望向了水师提督苍保。
  长麟会意地向那水师提督苍保道:“苍提台,台湾府与我福州海峡相隔,请苍提台往台湾一行。”
  “下官遵命。”水师提督苍保无可奈何地站起了身来领命,闽浙总督、福州将军这二位大佬都发了话,自己还敢不拒绝吗?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前任总督伍拉纳和前任巡抚浦霖及布政使伊辙布、按察使钱受椿等贪府及库藏亏绌而被这二位联合审讯之后夺官罢职,发配伊犁。
  全都是倒在了这二位手底下,就连他的前任,那位招提督也受了牵连,勒令提前退休。所以,给苍保一百个胆也不敢惹风头正劲的这二位。
  一天之后,不情不愿的苍大提督率领着领着一营水师,浩浩荡荡往那台南而去,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就在那苍大提督的船刚刚离开福州口岸之时,几只信鸽已然飞离了那福州,望东南方向而去。苍大提督径直领着一营水师,抵达了打狗港。
  一切都很平静,海港外边,渔船在忙碌着,商船在驰行,苍保时不时能够看到那些西夷人的身影,还有那些西夷人的高船巨舰在港口进出。
  不过,当这一营水师前来之后,似乎所有的船只都很明智地让出了道路甚至是码头,留出了一个大大地空当,留给了这只浩浩荡荡而来的福建水师。
  就在那码头之上,苍保看到了翻飞的大清龙旗,还有许多的士卒正在敲锣打鼓,并且在那码头之上还立一横幅,上书:热烈欢迎福建水师提督苍保大人视查台湾军政工作。
  “这……这是什么意思?”苍保的眼神有些呆滞地指那条巨大的横幅,他虽然是满人,但是自幼所学也是以汉学为主,自然认得那上面所书,可问题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欢迎方式,而且还用斗大的字写的那么古怪,啥收军政工作?
  “或许是吴总兵知道您来台湾的消息了吧。”他的身边,那位准备走马上任海坛镇参将的猛将李长庚眨巴眨巴眼睛,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李长庚个头不高,但是却长得十分地结实,而且那张脸庞黑红得如同铁锅的锅底,在福建水师之中,论起行军作战,唯有这位李长庚所部方能拿得出手,所以那苍保前往台湾,原本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于是就调了李庚连同其水师营跟随他前往台湾。
  “这怎么可能?”苍保抚了抚自己的长须,一脸的诧意,自己一路行船,并没有耽搁,他吴良是怎么能够知道自己前来的?
  李长庚翻了个白眼,粗声粗气地道:“末将哪里知道他怎么知道,一会提台大人您自己问他不就清楚了。”
  李长庚这话让苍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淡淡地扫了这位参将一眼,懒得再跟他说话,毕竟,李长庚虽然英勇善战,可就是那脾气臭了点,要不然,几年之前都已经因为战功而成为了一镇总兵,结果因为与同僚相处不合,又老跟上司顶牛,结果给寻了茬子削职罢官,后来还是因为福建水师受创甚重,才又把他给召了回来,如今也才堪堪升至参将。
  大料艇渐渐地驶进了码头,苍保能够看到那码头之上,台湾府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永福、台湾府知府沈飏,还有那位此行的目标台湾镇总兵吴良等台湾主要首脑官员,全都站在那码头的前例,脸上都堆着笑,朝着这边望来。
  看到了这一幕,原本心里边有些忐忑的苍保松了一口气。“提台大人,需不需要末将让吴总兵等人上舰回话?”那李长庚此刻插了一句嘴道。
  这让苍保心里边颇为不爽。“李参将,做好尔份内之事便可,本督到了台湾,岂可连岸都不上,到时候,一干台湾同僚如何看待本督?”果然,这家伙仍旧是那副臭脾气,连人情关系都不知道,难怪……
  “如果李参将你不愿意陪本督上岸,本督也不勉强。”苍保冷哼了一声之后,已然在脸上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朝着那些在岸上向他行礼的台湾官员回礼。
  李长庚开了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叹了口气,决定懒得再吭声。
  “台湾府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永福携台湾府一干同仁参见苍提台。”永福当先越众而出,毕恭毕敬地向着那已然踱步下了船的苍保恭敬地施礼道。
  不过,或许是天气过于晴朗,日头太毒的缘故,永福那张胖呼呼的脸庞上满是汗水,脸色也有些苍白。
  “不敢,诸位同僚辛苦了。”苍保乐呵呵地回了一礼之后,把目光落到了那站在为首的另外一人,身着二品武袍服的吴良身上。
  “下官台湾镇水陆总兵吴良参见提台大人。”吴良笑眯眯地走上了前来同样显得十分地恭敬。
  “你就是吴良?呵呵,吴总兵,你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居然连朝庭堂堂从二品大员也敢擅长,难道你就不怕?”苍保双眉一拧,负手走到了那吴良的跟前,沉声喝道。
  “怕,下官自然很怕,提台大人明鉴,若不是那哈当阿突然之间暴起杀意,下官错愕之下,被迫反击,根本就没有考虑的时间,否则,就是借下官一千个胆,又怎么敢将哈副将当场格杀?”吴良仍旧语气无比地恭顺。
  看到吴良如此,苍保脸上多了一丝丝轻蔑。此刻,那位在旁边不停地伸手抹着脑门上的汗水的永福走上了前来:“提台大人从福州赶来,一路舟船劳顿,下官等一干同僚备下了一份薄宴,还望提台大人赏脸。”
  “不必了,永大人,非是本督不卖你跟诸位台湾同僚这个面子,而是总督和福州将军二位大人严令,到台湾之后,立即请吴大人回福州询质。”苍保嘿嘿一笑,朝着那永福歉意地道。
  李长庚领着几位亲兵站在那苍保的身边,看到了苍保一挥手,李长庚嘿嘿一笑,上前数步来到了那吴良的跟前一摆手:“吴总兵,请吧”
  “苍提台,既然来了,吴某都还未尽地主之谊,这么快就离开,是不是太不给我台湾府一干官员的面子了?”吴良抬起了头来,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位李长庚,转脸望向了那苍保笑道。
  “你什么意思?!”苍保不由得脸色一变,转过了身来,一双厉目打量着那已然抬起了头来的吴良,阴着脸,沉声斥喝道。
  “苍提督既然来了,就先请在我台湾府盘恒一些时日,让我等好好地招待一番,尽够了地主之谊后,吴某自然会随苍提督一块离开台湾,前往福州,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吴良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子诡异,一双黑瞳里边闪烁着阴冷的杀意。
  第494章 福建水师提督失踪
  “大胆,吴良,本督乃是奉了总督和福州将军二位上官之命,莫非,你一介总兵,意欲抗命不成??!”苍保可真的让这家伙给气坏了,太无礼了。而当他看到了那吴良那张脸庞上的表情之后,苍保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就像是那种被一头饥饿的凶兽审视着猎物的目光盯着的感觉。
  “下官可没这么说,只不过没有想到,我台湾府一干同仁的一片好心,提督大人却一点也不领情,这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失望啊。”吴良脸上的笑容渐渐转冷,立起了身子,站得那样的笔挺与高傲,
  “不得对提督大人无礼!”李长庚也大声斥喝道,手已然按在了腰刀之上,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
  “你敢对我们将军无礼?!”原本站在后边的十余名将校顿时站了出来,呛啷之声不绝于耳,十余柄雪亮的战刀,还有七八柄左轮手枪全指着那李长庚的脑袋,饶是这货凶悍无匹,此刻也不由得脸色大变。
  手中的战刀未及出鞘,就已经让两名抢将上前来的吴良的手下给撸翻在地,腰间的腰刀也被下掉,动作之麻利,犹如那些经常玩绑肉票的惯匪。
  李长庚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突然动手,转眼之间就被制服掀翻在地,不由得愤怒地破口大骂,却很快让一团破布给塞进了嘴里,咽得狂翻白眼,除了用鼻子哼哼来表达不满之外,双手双脚已然让那两个家伙用一根似乎早就准备好的麻绳给捆勒得无比的密实。
  一切都在短短的瞬间发生,所有的人都瞪目结舌地看着那位李参将被掀翻之后然后让人直接给打包完毕,苍保的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下巴呈脱臼状半天也没能合拢。
  “你这是在做什么?!吴总兵,你这,你这简直就是在造反?!”苍保身后边的督标参将及时地跳了出来,摆出了一副忠心为主的架势护在了那目瞪口呆的苍保跟前,拔出了腰刀指着吴良喝骂道。
  那些上岸的亲兵们纷纷地呼喝着拔出了腰间的武器,一个二个杀气腾腾地打量着那吴良等人,只等那苍保一声令下,就会把吴良给当场格杀一般。
  “啧啧啧……比人多吗?”吴良很自以为有风度地耸了耸肩膀,拔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朝天鸣响,一声清脆的枪声把那苍保等人吓了一跳,不过,还没有等苍保喝骂出场,情势急转直下。
  那些原本在敲锣打鼓,举旗放炮的士卒们突然把手中的家伙什全都扔到了一边,一根根漆黑油亮的枪管犹如横长的森林一般露了出来。那一张张的笑脸变得无比的狰狞,他们的目光冰冷得如同那呼啸而来的北国寒风。
  而那码头上的那些两层楼房上,也涌出了无数黑衣黑盔的士卒,他们的手中也同样全是那种样式古怪的火枪。更让那苍保等人愕然的是,底楼也打开了,不过里边露出来的还光是人,数十门火炮用它们那狰狞的炮口对向了那码头上停泊的水师。
  这还没完,刚才散落让出了水道的那些西夷人的巨舰,又或者是那些大清国的商船,全都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舷门,一门门的舰炮探出了它们那带着强烈的杀意的炮管,然后缓缓地逼上前来。
  一批又一批的黑衣黑盔的士兵们涌上了那一艘艘船舶的甲板,他们的手中都持着一柄柄雪亮的战刀或者是样式古怪的火铳,缴枪不杀之声震得整个港口波澜荡漾。
  那一营水师兵马原本还正在那有条不紊地收帆挂桨,进入码头,却不料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看着那密麻到令人发指的火炮与火铳,几乎所有的水师官兵全都一脸错愕与难以置信。
  苍保也完全被吴良这一瞬间所展现出来的强大而又可怕的武装力量所震撼,半天,他才回过了神来,扫了一眼那些台湾官员,却见一个二个表情麻木,神色呆滞,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边充满了可怜,或者应该说是一种同病相怜。
  “你要造反?!吴良,你敢造反?!”苍保毕竟是武人出身,虽说现如今被如此众多的黑衣士卒所包围,但是他仍旧愤怒地喝骂出声:“吴良你个王八蛋,你惘辜君恩,身为朝庭总兵,居然胆敢造反!难道你以为就凭你的这些人,就可以称王称霸不成?”
  吴良嘿嘿一笑,缓缓地将那高举的左轮手枪端平,那晃动的枪口朝着那苍保的方向点了点:“造反?切,不要说得那么没有新意,老子这不叫造反,老子这叫起义,叫革命,知道不?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今天安排的这个局,原本我是想把那长麟或者是魁伦引来的,谁料想,大鱼没来,只抓到了一条泥鳅,不过,好歹也是水里边游的,也算是值回票价了。”吴良唠叨完毕,枪品再次对准了苍保。
  “告诉你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立即放下武器,否则,一律格杀勿论,如果投降,我保尔等不死。”吴良的吼声在那码头上空回荡不已。
  “吴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等于是把你自己逼上绝路,本督劝你还是早早回头,至于你跟哈当阿之间的恩怨,本督一定会上禀朝庭和闽浙总督和福州将军,还你一个公道。!”苍保的脸色发白,双腿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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